夢境再臨
“……,……剛來……習慣,……帶了……樂子。”
發生什麽事……為什麽,又回來了……這種熟悉的、不由自主的感覺,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了——她又開始做夢了
睜開無力的眼皮,果然又是倒在地上的狀态啊,賀傑和另一人逆着光的臉看不清晰,但她知道的,她知道另一個人是誰,她不可能忘記的,那個名字——
“別用那個名字叫我,xx(髒話),自己不要的東西丢給我,以為我跟你似的到處收垃圾?”是一個相較其他同年齡女生較為沙啞的聲音,像是變聲期沒變好,有很重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果然是她啊,原來已經到這一天了嗎?她,已經轉學過來了,而我……也将……
夢裏的女生好像已經發現她的視線,低下頭來,她逆着光的身影顯得很高大,但很快,她蹲下來,王嘉怡看清了她的臉,和記憶中一樣,是張漂亮的臉,還化着現在看來有些“非”的妝。
“呦,小妹妹醒了?這家夥不要你,是不是很開心能解脫了?”她叼着煙的嘴角挂着嘲諷的笑。“你也甭怕,以後周姐罩你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呆着,有事叫你你就來,懂?”
王嘉怡聽話地點頭。
這就是她們的初見了,當時,她以為自己這次也将落入無盡深淵,無論換成誰,無論是誰是哪個小團體,自己都沒什麽好下場吧。只希望這回這位女混混不要太兇殘,媽媽最近開始懷疑了,身上再有傷的話,不太好藏……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這位周姐對她還不錯……雖然也會打其他人,但從來都沒有打過自己,比較常出現的懲罰方式是扇耳光、罰跪廁所和煙頭燙,偶爾會用她那雙恨天高踩在別人身上……跟以往受到的相比,這些都不算什麽。只是,她出行逃課總要帶着我……回去晚了會很不方便就是了。
今天也是。“xxx的老子手杖哪去了,死丫頭滾出來——”
自己只是給她們買零食和水的時間久了一點,周姐果然又開始發怒了。她快速趕回那群人身邊,把東西放在一邊,自覺地跪下,這是對她沒有第一時間回來的懲罰。“手杖”,這種把人當成道具的稱呼是她專有的,因為周姐就喜歡按着她的肩膀走路嗎?所以有了這種戲稱,周姐也不在意,反而跟着用起這個稱呼來。
周姐一夥人幾乎都是不愛搞學習混日子的高年級女生,這夥人每天來學校呆不過一上午就逃課,悄悄從學校後牆的栅欄處翻出去,腦子裏不是談戀愛就是各種穿着打扮。乖學生模樣的王嘉怡在她們之中顯得分外突兀,再加上現在還跪着,更是吸引街上不少行人的目光,這正是懲罰的手段,在心理上讓人擡不起頭。
然而對習慣了他人各種眼神看法的王嘉怡,這中懲罰還不算什麽,比起關心自己在可能一輩子就遇到這麽一次的陌生人心裏的形象,能少挨幾巴掌對她來說還實際點。
對于周姐這些對比起來已經顯得很“溫柔”的懲罰,曾經的王嘉怡甚至覺得有些感激,臉上的巴掌印一般用冰敷一下就能好,能在媽媽回家前處理好,身上的煙頭燙傷和高跟踩出的瘀傷也比較小不容易被看見,況且只要不犯錯,就幾乎不會受什麽傷害……
她原以為,直到高中畢業,自己都會一直在周姐手下,這樣……較為輕松地應付過去。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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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膝蓋的酸痛中醒來,夢境的真實讓她覺得腿痛地快斷了。
今天……和車拾耀約好了去游樂園。她拖着抽筋地腿爬起來,就像無數個這樣的早晨一樣洗漱整理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