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良久, 林蓓蓓想到了一個能力——精神攻擊。
賀亭渡連手指頭都沒怎麽動過，附身幽靈就死了，不難令人想到這個能力。
當然, 這是她猜的, 具體能力名字她并不知道, 能力的功能她肯定和精神攻擊有關。
第十個附身幽靈死後, 賀亭渡便停了下來, 強裝着坐到林蓓蓓身邊。
林蓓蓓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就看見賀亭渡神色蒼白, 透着一絲柔弱地氣息。
賀亭渡心念一動，給林蓓蓓發了條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後便閉目養神。
林蓓蓓看完那一句話, 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心底暗想精神攻擊這個能力的限制究竟有多大，只殺了十個附身幽靈, 就讓賀亭渡變成現在這樣。
此刻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列車中的燈光已被打開。
提醒晚餐時間到了的廣播響起，待它停下時, 林蓓蓓正在猶豫要不要叫醒賀亭渡, 賀亭渡主動睜開眼睛。
“去吃飯麽？”
林蓓蓓欣喜的點點頭。他閉目養神的時間太長了, 她早就餓了，又擔心他傷勢太重，不敢多打擾。
他們兩人正趕在用餐高峰期, 等他們到了餐廳車廂時, 裏面幾乎已經人山人海。
林蓓蓓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沒注意到賀亭渡翹起的唇角，只聽他提議：“買完餐飲，去我包廂裏吃吧？裏面只有我一個人, 可以把另一張床換成一套桌椅。”
有安靜的吃飯場所，林蓓蓓自然而然抛棄了軟座車廂，跟着賀亭渡去他的包廂。
到的時候，林蓓蓓發現這個包廂和雲兒的包廂中間只隔三個包廂，其中一個就是發現了屍體的包廂。
路過有屍體的包廂時，林蓓蓓朝裏面忘了一眼，發現屍體已經消失，只留下地上、牆上、床上的血液。
更神奇的是，地上的血液并沒有被外來者破壞掉，依舊保持着林蓓蓓兩人離開時的模樣。
進入包廂，将手裏的食物暫時放在床頭櫃上，一邊看着賀亭渡将床收起來更換成一套桌椅，一邊說起自己的想法。
“隊長，你剛剛看見了嗎？那具屍體消失了，會不會是工作人員将他們擡走了？”
林蓓蓓下意識地喊賀亭渡在實驗品那次副本對他的稱呼。
比起連名帶姓地叫賀亭渡，她更想叫他隊長，別的不說，就覺得順口。
聽到這個稱呼，賀亭渡也想起了實驗品那次的副本。“你可以叫我名字。”
林蓓蓓擺擺手：“隊長叫起來順口些，賀亭渡三個字我有些不适應。”
賀亭渡：“……”多叫幾遍就适應了。
這句話他沒敢說出口。
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還隔着什麽，太多的話暫時不能說出口。
林蓓蓓繼續接自己前面提起的話題，“你查了這麽久，有沒有找到那些屍體的存放地？我感覺那個地方應該是個很重要的地方。”
“知道，吃完飯我帶你去。”
林蓓蓓眼睛一亮，“那我們快吃，盡快在天徹底黑之前回來。不然那裏可能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心裏挂念着事，林蓓蓓端着碗，便急匆匆地将飯菜往嘴裏塞。
賀亭渡眉頭緊鎖，“慢點吃，對身體不好，以正常速度吃完，在天黑之前我們可以回來。”
林蓓蓓将嘴裏的食物慢慢吞咽，眼睛亮亮的，一看就有問題想問。
賀亭渡無奈道：“慢慢吃，吃完再問也不遲。”
林蓓蓓連連點頭，聽從地放慢速度。待她嘴裏的食物全部咽下後，急不可耐地問道：“你探過那裏？有什麽發現嗎？那裏危險嗎？”
“我沒有太深入，觀察完所有屍體後就離開了。”
賀亭渡緩緩道來。
他的态度感染了林蓓蓓，林蓓蓓火熱的心慢慢降下來，随着他的步伐走。
兩人的飯量都不大，将碗裏的粥喝完後，差不多就已經飽了，幸好他們點的菜也不多，兩人正好吃完。
兩人将碗筷送到餐廳車廂的路上沒有聊關于任務的話題。路上會經過的很多人，難免會有一些觀察他們的人。
尚晖創建的群不知不覺涼了，很久沒人在裏面發過消息。
可能是有人已經死了，也有可能自動分成小團隊。
這一切，都與林蓓蓓無關。
從茶水室發現有玩家在門口盯着的時候，她已經确定隊裏暗自分了多個小團隊，各找各的線索。
剛巧，她也不想和他們合作，她自己一個人足以。
她的身份過于危險，和玩家交集越多，越容易被發現身份，倒不如用她npc的身份，提前他們一步銷毀證據。
找幽靈boss身份，需要為系統提供關鍵證據。
有了林程揚的幫助，她去了所有林程揚說的位置，即便某些地方的機關裏沒有東西，她心中也沒有出現危機感。
這證明，被拿走的那些證據，與她身份無關。
既然無關，那就無所謂了。
至于乘務員室和列車長辦公室裏的線索，林蓓蓓暫時不慌，這兩個地方藏的非常隐蔽，她詢問了兩三遍才搞明白林程揚說的話的意思。
送完碗筷回來，林蓓蓓去了趟雲兒的包廂，她剛好在包廂裏，便直接對她說自己有事，會晚一些回來。
雲兒給了林蓓蓓一個鑰匙，是包廂的房門鑰匙。
林蓓蓓離開雲兒的包廂，貼心的為她關上房門，經過案發現場的包廂時，林蓓蓓不知怎麽，拿起手機就對着裏面拍了一張全照。
牆上、床上、地上的血全都被她拍進手機。
拍完轉身，一眼看到靠牆等待着她的賀亭渡。
日落的光線穿過玻璃窗，映射進來，點點光芒灑落在賀亭渡的臉龐。
一時之間，林蓓蓓看呆了，眼裏全都是他。
回過神時，她的手機裏多了一張賀亭渡的日落美照。
低頭看向這張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幾下，圖片被她傳到她現實世界的手機上。
現實的手機和游戲裏的手機是連接起來的，但也只能發個圖片什麽的，再多的就沒有了。
原本她覺得這個功能有些雞肋，現在看來，當真不錯。
主神不愧是主神，這點都想到了。
進副本對于其他玩家來說也算是一種跨時空的旅游，拍拍美圖，換換心情，心情都變好了呢。
而對于她來說，這也算是一個旅游，還是免費的一個旅途，只不過回去的時候需要自己付車費。
林蓓蓓跟着賀亭渡逐漸遠離人群，前往更深處。
緊挨着最後一節車廂的車廂裏全都是npc，沒有一位是玩家。
進入最後一節車廂，車廂裏依舊和第一次來時一模一樣，空空蕩蕩。
“跟着我的腳步走，別走錯了。”賀亭渡低聲交代。
林蓓蓓鄭重的點點頭，她想，她猜到了這是在做什麽。
接下來，賀亭渡走一步，林蓓蓓便走一步。林蓓蓓走的那一步剛好是賀亭渡踩的位置。
踩下時，林蓓蓓沒有感覺到有踩到什麽東西，仿佛走的就是平地。
林蓓蓓邊跟着走邊在腦海裏繪制出一個虛拟地圖。
畫的正是她跟着賀亭渡走的每個位置。
一條線，每個點都被她标記一個數字，防止混亂。
這是她一個獨特的記憶技能，是小時候一個鄰居家的哥哥教她的。
自從那時候她學會這個後，她的成績直接拔高，成為別人家的孩子。
走完複雜的線路，對面的一面牆從中間分開。
跟着賀亭渡進入，只見賀亭渡轉了一圈旁邊的牆燈，大門關閉，漆黑的空間裏瞬間亮起燈光。
是兩邊的牆燈亮了，燈光是黃色的，有些昏暗，勉強能看得清路。
通道寬度狹窄，只能通過一個人。林蓓蓓有眼色的讓賀亭渡先走，她跟在後面。
林蓓蓓跟着賀亭渡的時候，沒忘記觀察兩邊。
她本想随意看看，打發個時間。
賀亭渡沒開口，她也不敢開口聊天，唯恐驚擾了什麽，導致他們陷入危險境況。
不觀察不知道，一觀察吓一跳。
幾乎快要觸碰到他們身體的牆燈居然是活物。
燈外有蛇盤旋着，燈的裏面也有一個動物是燈芯。
不知道燈裏面的東西是真的活物還是特地雕刻成動物的模樣，反正在小蛇盤旋微動的時候，她看到了裏面東西也在跟着蛇一起動，方向剛好相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聽到了蛇在吐信子，明明她眼裏并沒有看到蛇吐出的信子。
那這聲音從何而來？
即使林蓓蓓不怕蛇，但現在這種情況，也令她毛骨悚然，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忽然，一個溫熱的手抓住她的手。
林蓓蓓吓得立馬清醒過來，身體下意識反攻。
不動還好，一動，林蓓蓓的雙手都被抓住。
“別怕，是我。”賀亭渡在林蓓蓓的耳邊用氣音安撫着林蓓蓓。
賀亭渡走在前面，時不時地往後看，注意着林蓓蓓。沒多久便發現她越走越慢，眼睛一直在看牆燈，剛剛甚至還想伸手去觸碰牆燈。
頃刻之間，他意識到她被那些蛇迷惑住，困在幻境，好在發現的早，沒讓她碰到牆燈。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接下來的路程，賀亭渡一直牽着林蓓蓓的手，将自己手上的溫度傳送到林蓓蓓的手上。
沒多久，林蓓蓓發冷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她捏了捏賀亭渡的手背，示意他加快速度，盡快離開這裏。
賀亭渡不知有沒有發現林蓓蓓的暗示，依舊保持着原本步伐，慢慢向前走。
賀亭渡有沒有覺得別扭，林蓓蓓不知道，但她現在處于小碎步向前走的狀況，這讓她極為難受，恨不得立即大步流星地向前邁。
別着急。
賀亭渡的指肚在林蓓蓓手背上慢慢地一筆一劃寫出這三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