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被無限拉長,那片刻的時間內心髒被壓迫停跳,以為頭頂這片天空會四分五裂,那種無形窒息感撕裂了空氣、風、水、光,如果不是距離離的遠,很可能連肉體也會被消滅的不複存在。
而此刻,皮膚上還會傳來那種瘋狂撕扯的隐隐作痛。
肉體被殒滅,連靈魂也會灼燒殆盡,那光芒仿佛是從天堂降下的對人世的洗禮,蘊含的力量卻是堪比地獄的毀滅。
“呼——呼———”
巨大的安靜過後,衆多妖怪捂着瘋狂跳動的心口,瞳孔劇烈收縮,雙膝一軟,紛紛跪地。
“這是——什麽啊——”
第一聲不知是誰發出的問題點燃了導火線,像開起了什麽機關,那壓制的情緒突破了臨界點。
“好可怕——”
“我以為自己會死掉!”
“那是什麽?”
“嗚嗚我要回家!!”
“到底怎麽回事?”
奴良滑瓢手中的彌彌切丸依舊橫擋在胸前,此刻他微微呼出一口氣,驚魂不定地喃喃道:“我該不會是……喚醒了什麽可怕的怪物吧……”
“傳說中九尾狐會毀滅世界,我原是不信的。”花開院秀元微微眯起眼睛,手下忽然微微一動。
“你要幹什麽?” 奴良滑瓢眼神微變,冷聲道:“秀元,就算是你,我也不會原諒的!”
“……不,只是想想罷了,總覺得,留着她,也許,”花開院秀元折扇橫開,遮擋住下半張臉,露出深不見底的灰色眼眸,“會成為這天下的大患……”
現在,是殺了她的最好時機!
奴良滑瓢看懂了友人眼裏的神色,他一怔,沉默片刻,唇邊忽地揚起一狂傲至極的笑意,“能颠覆這天下的,唯有老子的奴良組!”
花開院秀元雙眸微微睜大,片刻後無奈的笑了,“算了,反正50年後我早就死透透了,以後的事情就給以後的人煩惱去吧!不過……”他淡淡呼出一口氣,“不是敵人,真是太好了。”
奴良滑瓢将彌彌切丸收入鞘中,聞言神色漸漸柔和,他撫了撫肩上垂落的三尾,忽地想起來什麽似的,“對了,那個卍解,是什麽意思?”
“沒有意思。”
一個冷冷的幼嫩聲音傳來,奴良滑瓢和花開院秀元的目光轉向那個坐在地板上臉色陰沉的小嬰兒,只聽他冷冷笑道:“這家夥只是覺得喊出來很帥而已。”
奴良滑瓢&花開院秀元:囧
楓之森林最深處的地方,瘴氣和邪氣沖天而起。
奴良組的特産上稀稀落落幾個人或成堆或散漫的聊天閑逛,在客船豪華龐大的裏間裏的一個小小房間,我躺在鋪墊着柔軟床鋪的榻榻米上,極其疲憊的睜開眼睛。
好大一股妖邪之氣……
“小千!小千!你醒了嗎?”一團白絨絨的毛球突地蹿進我懷裏蹭啊蹭,差點沒把我壓死。
“嗚嗚~小千~你吓死我了!你怎麽——唔啊啊啊——”
“小白……”我氣若游絲的道:“你吵死了。”
“對、對不起……”小白紅腫着眼睛捂住嘴唇,抖的像只小狗,眼淚撲朔朔的掉。
“噗——”
“真虧你還笑得出來啊!”旁邊忽然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我轉頭一看,那是一個身穿淡雅和服,披着淺灰色羽織氣質溫雅的男人,綠發紅眸,胸口有爪紋刺青,表情……很是兇悍。
這不科學!
“你、你好。”我微微眯起眼睛沖他笑起來,不小心太高興還露出了牙齒。
“哦,你好。”對方愣了一下,慢半拍的回答。
“啊,對了,我叫千代宮世界。”
“鸩。”
“那個,你看見我們家小透了嗎?”
鸩擡起手一指我身後,我費力半轉身子,小透正躺在我身邊,睜開眼睛看我一眼,複又閉上。
嗯,都在就好。
“那個……”我實在使不出什麽力氣,索性放棄了舒服的躺在墊子上,結巴道:“你、你這是……我這是……”
“你脫力了,”鸩說,補充道:“我是藥師。”
“哦!藥師!好厲害!”我閃着星星眼表達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鸩臉上微微一紅,端起手裏一碗暗黑色的藥汁,清了清嗓子,“這個,喝下去會好多。”
他伸手扶我起來,将那碗藥汁遞到我眼前。
額,黑乎乎,臭烘烘,不要啊!!!可是——
“沒有毒的,放心吧!”鸩淡淡地說。
“诶?為什麽會有毒?”我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懵懵的問。
鸩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知道嗎?鸩這種妖怪,出生時據說是非常美麗的鳥,成鳥時羽毛含有劇毒,将我的羽毛浸在酒水裏,會讓人五髒六腑腐爛而死。”
“哦,這樣。”我點點頭,接過藥來捏着鼻子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了進去,“嘔!好惡心!”
我撲倒在一旁使勁捂着嘴免得把藥吐了出來,渾身痛苦的扭着。
“喂!你沒事吧?”鸩焦急的把我扶起來,情緒激動的道:“怎麽回事!我明明——”
有人扶着,我就順勢借力歪倒在那人懷中,不行了,實在沒力氣,我奄奄一息的說道:“為什麽藥不是甜的呢?水果味的也好啊!”
“你——”鸩一呆,半響,平靜道:“你是笨蛋吧,藥怎麽可能是甜的,還水果味!”
“噗——你角色形象崩潰了啊!”我從沒見過有人這麽容易情緒激動卻又這麽快平靜下來,不由地感到好笑。
“哈?什麽是角色——咳咳咳——”
我驚悚的看着他忽然彎腰咳嗽猛烈,竟然還吐了血。
“救、救救救、救命啊!!”我吓得六神無主,結結巴巴地叫道。
“沒,沒事,”鸩安撫的拍了拍一旁頭頂藥膏着急的轉圈圈的小妖怪,說道:“鸩的羽毛含有劇毒,我們本來就是身體虛弱,随時都會死掉的那種軟弱妖怪。”
我不禁怔住了。
鸩微微一笑,起身,“嘛,喝了藥以後睡一覺就會好了,那麽,我先——”
“等等,”我直起腰身正對他,認真道:“我自認還算個好人,雖然并不非常強大,但是,今後也會去救別人的,而你救了我,所以,你很強!謝謝你。”
他驚訝地睜大眼睛,沉默片刻,低聲道:“我沒有救你,只是調養……”
“嘿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我擺擺手,“不用在意不用在——”
驀地頓住,等等,這股妖氣!
“混蛋女妖怪快給我出來!”
“哼,犬夜叉!”身邊小透竟然自己坐了起來,一臉嘲諷的笑意。
我抽了抽嘴角彎腰把他摟進懷裏,悶聲道:“你這家夥最近長胖了啊,我都抱不動了!”
“你太弱而已!”小透鄙視的說道。
“來找你的嗎?”鸩戒備的盯着門口,一副防護的姿态擋在我們面前,小白兩只胳膊一伸,稚嫩的語氣裏竟有了一絲沉穩和堅定,“我要保護小千和小透!”
哎喲!這孩子實在太可愛了!沒白養!
不一會兒淩亂的腳步聲傳來,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飛,掀起塵土無數。
“混蛋!你賠錢啊!”我怒道。
“果然是你!”犬夜叉握拳,憤憤道:“你到底為什麽要袒護奈落!可惡!”
“哈?奈落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啊!”我無辜的抱緊小透,不耐道:“你好煩啊,整天糾纏別人做什麽,告訴你我已經是有兒之婦了!”
犬夜叉一個趔趄,瞪眼,“你到底在說什麽?”
“犬夜叉!等等!不要沖動啊!”穿着校服的少女慌忙喊道。
“戈薇,奈落不死,法師大人就會——抱歉!飛來骨——”
我還記的那個穿着除妖師衣服,叫做珊瑚的女子,她咬牙含淚,聲音悲泣,掄起大骨頭回星标朝我們這邊飛來。
我勒個去!
“砰——”
“總大将!”
一腳踹飛飛來骨,奴良滑瓢手握彌彌切丸擋在我們面前,笑道:“鸩,世界,你們沒事吧?”
“總大将!我沒事!”鸩嚴肅的說道。
我一個頭兩個大,一邊說一邊掀起被子帶着小透躺好,含混不清道:“總大将,既然我們已經被你包養了,還請負起責任,他們就交給你了,我不行了,真的好累啊……”
“小狐貍真是的,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隐隐約約聽到花開院秀元的聲音,“是你們說認識小狐貍我才好心告訴你的哦,竟然一上來就破壞別人家東西,真是調皮的小狗狗。”
我就猜肯定又是這唯恐天下不亂的貨弄出來的好事。
“混蛋你叫誰小狗狗!”
“趴下!”花開院秀元笑眯眯的開口,只聽“砰”的一聲,犬夜叉不幸撲街。
“不要沖動嘛,雖然羽衣狐的詛咒無法破解,但只是奈落這種程度的話,沒問題喲!所以,不要再來找麻煩了,不然小奴良會生氣的。”
“真會說啊,還不是你幹的好事!”奴良滑瓢斜眼看去。
“真、真的嗎?陰陽師大人,您可以——”
“當然,不過,要收錢喲!”
聲音漸行漸遠,迷迷糊糊的睡去,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全黑了。
“啊,好餓……”我手腳發軟的從床鋪裏爬出來,房間外仍舊能聽到衆多妖怪嘻嘻哈哈的歡笑聲,我敲敲發漲的腦袋,搖搖晃晃站起來朝光線透進來的地方走去。
門一拉開,全場微微靜下片刻,繼續歡騰鬧挺。
我眯着眼睛找了一圈,發現小白正滿懷的抱着臉色不耐的小透一臉驚喜的朝我跑來,“小千!小千!你好了嗎?”
“嗯!好多了!”我笑眯眯的蹲下來張開雙臂抱住他們兩個小小的,心裏升起一股塵埃落定的滿足感。
“小狐貍!接着!”
我擡頭,只見一條銀色的東西朝我飛來,在手心裏攤開一看,竟是一串項鏈,我用指頭吊着細細的鏈子打量下面墜着一顆粉色玉珠,問道:“這是什麽?”
“說起來有點麻煩,省略一萬字,”花開院秀元手裏拿着小酒壺往杯子裏倒酒,輕松道:“那個小女孩淨化四魂之玉的時候,我正在動手封印奈落,順手就把他封印進去了。”
“咦?那——”
“不用擔心,它裏面的東西已經掏空了,很幹淨,那個妖怪住在裏面很舒服的。”
我抽了抽嘴角,“是嗎,那真是謝謝你了,秀元,辛苦了。”
花開院秀元一怔,眉微挑側臉看過來,笑容清俊秀麗,“不客氣,小世界。”
“不過,這東西為什麽給我拿着?由你來保管不是更好嗎?”我疑惑的問道。
花開院秀元連連擺手,“我才不要替你保管這種麻煩的東西,而且,我的封印頂多能封印他五百年而已。”
“啊,原來是這樣。”我看着手裏那顆玉珠,想了想,把它纏在劍鞘上,說道:“好吧,那還是我收着吧!”
…………
帶着兩個小朋友去甲板吹風看星星,空氣新鮮好不舒爽。
“吶,小千,”小白專注地望着璀璨的星空,湛藍的眼眸裏光芒點點,“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啊?你不打算呆在奴良組嗎?”
“嗯……不打算,”我一手摟着軟軟小小的一個,想了想,說道:“雖然沒有明确的目的,不過,我們一起吧,高興上哪就上哪,好不好,小白,小透?”
“嗯!好!”
“……無所謂。”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代 鸩
裝藥的妖怪
滑瓢騷包~
以後還會出場的奈落
狗狗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