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阿承!阿承——!”
“姜承——”
“姜木頭~”
“姜小哥……”
瑕叫了半天,吃進不少冰碴子,他狠狠抹了一把臉抱怨道:“怎麽搞的!這麽大的人居然還會走丢?!”
夏侯瑾軒用力的抓着皇甫卓的手腕,臉上的焦急毫不掩飾:“皇甫兄,之前一直是你和阿承走在最前面,你再仔細想想,他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失蹤前有什麽異常,那麽大一個人怎麽可能莫名就從我們眼前消失了!”
皇甫卓一直将個子不高長相又文弱的夏侯瑾軒當做非戰鬥人員,易損品一般的存在小心翼翼的護着,卻沒想到這個‘書生’的手勁竟也這般大,縱然是習武多年的他居然不能在不傷害到夏侯瑾軒的情況下将自己的手腕解救出來,而他白皙的手腕已經是被捏出了青紫色的淤痕:“我不知道,明明一直都有看見他在前方探路,怎麽會……”
龍幽暮菖蘭和瑕連忙将兩人拉開,否則恐怕皇甫卓的手腕會被已經失了方寸的夏侯瑾軒給折斷。
暮菖蘭拽着夏侯瑾軒的胳膊,說出來的話卻不像是安撫:“風雪太大,視物不便,這雪石路又這麽大……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山莊,召集更多人手再來搜山。”
夏侯瑾軒将暮菖蘭的手一把甩開,冷哼一聲:“那就請暮姑娘先回去叫人吧,這邊的天氣冷成這樣,阿承不知遇到什麽危險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我先往前繼續找!”
“以你的功夫,若是碰到什麽妖物野獸只怕會有損傷,再說我家那個碎大石的還沒找到呢,我留下陪你繼續找,讓暮姐姐先回莊子喊人吧。”瑕不知為什麽竟站到他一路上都看不順眼的夏侯瑾軒一邊。
瑕這麽一表态的結果就是幾人都表示要留下來一起找人,用的理由居然還都是擔心嬌生慣養的夏侯瑾軒武力值不達标,萬一被什麽奇怪的動物拖走就不好了。夏侯瑾軒被這幫人狠狠鄙視了一番,反而不那麽緊張,努力回想了下前世衆人從雪女居所回折劍山莊的路,他裝作不在意卻是小心翼翼的将衆人搜尋的方向轉向雪女居住的地方。
而雪女居住的小院子裏,姜承已經被院子的主人當成一座非常完美的藝術品擺在正中央的位置了。
好在姜承現在還沒有死,只是意識被雪女困在了幻境中——
【姜承揉揉太陽穴,他有些頭暈:“……這裏是?”
“姜兄,這雪景雖美,你也要小心身體才是啊。”正言笑晏晏朝他走過來的,不是夏侯瑾軒還能是誰?
姜承雖覺得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但是有夏侯瑾軒在他身邊,他的心便先安了一半:“夏侯少主……”
“不是‘夏侯少主’,是‘夏侯兄’。姜兄為何如此生分了?”夏侯瑾軒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
姜承自然是最不願惹得夏侯瑾軒不快,立刻就換了稱呼,可他總覺得很不對勁,他自己不對勁,站在他對面的夏侯瑾軒也不對勁:“夏侯……兄?”
“嗯,姜兄有何吩咐?”夏侯瑾軒手中執着一個大肚子尖嘴紫砂壺,撩起袖子給姜承倒上一杯熱茶。
姜承在這種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天氣坐在四處透風的涼亭裏半天,早覺得寒氣透骨,心中雖想着怎麽夏侯瑾軒轉了性子還會給他倒茶斟水,卻沒有拒絕這一杯熱茶:“怎麽敢吩咐你,只是我總覺得頭有些暈,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既然想不起來,那肯定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何必費那些心神去想呢。”夏侯瑾軒見姜承拿杯熱茶乖乖喝下去,高興地笑眯了眼,“姜兄還覺得冷麽?我給你溫了酒,我們邊小酌邊賞雪,可好?”
姜承定睛望了夏侯瑾軒許久,才微微點頭,道:“既然是你……好。”】
雪石路上,完全就是夏侯瑾軒帶着其他四人漫山遍野的亂跑,其他人沒想到夏侯瑾軒能跑的那麽快,因為怕他和姜承一樣突然神隐掉所以都跟得緊緊的。而夏侯瑾軒的記憶出現了些許偏差,抑或者是今生與前世本就不同,雪女居住的小院位于更加隐秘的一個山谷中。
立在小院中各式各樣動作立着冰雕中,夏侯瑾軒一眼便看到了他要找的那人,就如同初見時他在那麽多人中一眼便挑中了他:“阿承!”
龍幽饒有興致的拿出長槍對着冰雕敲敲打打:“喂喂~姜木頭~你聽得見我說話麽?”
“龍幽別添亂,萬一你敲掉他半根胳膊我就鋸了你的給阿承安上。”夏侯瑾軒狠瞪龍幽一眼,把他擠到一邊去,可不讓龍幽胡來,他卻也不知該怎麽喚回姜承的意識,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呼喚他的名字,“阿承,阿承,阿承……”
“啧,怎麽叫都不醒啊這是,沒辦法的話就只能……”瑕圍着姜承的冰雕轉兩圈,砸吧砸吧嘴開始活動手腕,嘴上還不忘給自己争取一下福利待遇,“喂,夏侯大少爺,要是我把這個姜什麽承的家夥給弄醒了,你可給我點好處。也不用多,就住折劍山莊這幾天的食宿你得幫我和我家碎大石的解決咯。”
夏侯瑾軒也算是病急亂投醫,連那方法是什麽都沒問就點了頭,卻沒想到瑕把袖子往上卷了卷,然後卯足勁一巴掌就掄了過去,那清脆響聲讓圍觀的幾人都覺得疼。不過見姜承還沒醒,瑕換只手又要打,這次卻是被夏侯瑾軒給攔下來了:“你做什麽!”
“當然是叫醒他啊。”瑕的語氣忒也理直氣壯,以至于夏侯瑾軒都覺得責備他的話有些底氣不足,“大少爺你那麽溫柔是不行的,既然要叫人自然得夠刺激……”
暮菖蘭趕忙把瑕拉到自己身後,遠離氣場有點不對勁的夏侯瑾軒。
皇甫卓見瑕退到一邊,甩袖抛下一句‘荒謬’,便開始跟夏侯瑾軒一起給姜承刷陽系法術,若不是擔心火系法術不好控制容易傷人,他們早就用火系法術給他們融冰了。
龍幽不甘心在一旁瞎轉,眼珠子一轉,湊到姜承耳邊大喊:“姜木頭你要是再不清醒過來,夏侯瑾軒就要嫁給我龍幽了!”
夏侯瑾軒反映了半天才開始害羞臉紅>////<:“……龍幽你在胡說些什麽!”
瑕各種震驚=口=:“……(卧槽就算我歷史老師死得早不知道現在是哪朝哪代但這麽古風的背景玩背背山真的沒問題麽!)”
暮菖蘭捂嘴偷笑-v-:“這兩個人果然有點什麽。”
至于皇甫卓,他已經完全傻掉了o(╯□╰)o:“誰能來告訴我一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姜兄,你看我這幅畫怎樣——姜兄?姜兄你怎麽又走神,跟我在一起真有這麽無趣麽。”‘夏侯瑾軒’撅着嘴,擺明了是告訴別人他在鬧脾氣。
姜承去聽到遠遠的有人在一聲又一聲的喚着‘阿承’,這個聲音……好熟悉:“夏侯……瑾……軒……”
“姜兄?我就在這裏啊。”‘夏侯瑾軒’輕咬下唇,狠狠心,竟是從背後一把抱住姜承,姜承甚至能感受到他背後的衣服漸漸濕潤,“我就在這裏啊,留在這裏陪我不好麽。”
‘阿承,快醒……醒……’
耳邊從未斷絕的呼喚聲讓姜承頭疼的更加厲害:“不對,你、你不是……”
“可惡!”感受着姜承的意識從手中消散,‘夏侯瑾軒’将桌上的酒具一應掃到地上,散發着醇香醉人氣息的澄清酒液流了滿地,手中竹制的酒杯也硬是被他捏成了齑粉。
‘姜木頭你要是再不清醒過來,夏侯瑾軒就要嫁給我龍幽了!’突然傳進來的聲音讓‘夏侯瑾軒’一愣,随即再次露出詭谲的笑容。】
“阿承,你醒了!”夏侯瑾軒見姜承睜開眼,什麽都不管的就往上撲,還好皇甫卓有拉住他,否則在冰融化之前這兩人就要嘗試下連體嬰兒是何等滋味了。
龍幽現在的表情已經無法用簡簡單單的‘猥瑣’二字來形容了,他瞥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正在茫然的姜承,一把将夏侯瑾軒摟過來。兩人雖然都是女孩子,龍幽卻比夏侯瑾軒高小半頭,剛剛好将他塞個滿懷:“我就說他也對你有意思吧,你看,我一說要娶你他立刻就醒了。”
“……”
“害羞了?抓緊時間去表白吧大少爺。”龍幽在夏侯瑾軒後心輕輕一推,把人送到姜承懷裏,其他人看不到龍幽背後的小動作,都當是夏侯瑾軒的投懷送抱,“啊,是大小姐才對。”
姜承卻是想起幻境中的‘夏侯瑾軒’所說所做,再看到與龍幽甚是親密沒有一點避諱的真正的夏侯瑾軒,不由得心尖一痛。
這種感覺,難道他對夏侯瑾軒,從來就不是友情而是愛情嗎?
可是,這樣的他……
姜承低頭看着自己因為凍僵還不能靈活的活動的手,一介孤兒出身低賤、無權無勢無錢無貌,甚至連唯一引以為豪的武功都……連保護他都不能,又怎麽高攀得起四大世家之一夏侯家的少主!
更何況,他們都是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橙子終于開竅了真是不容易OTZ
不過為什麽覺得開竅後反而更加糾結了呢!
P了個S:通宵唱K結果今天腦子一直不清醒……這章大家将就着看吧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