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兩個,旁邊還那麽多大活人呢,別在那裏秀恩愛啦。”結蘿翻個白眼,把夏侯瑾軒從姜承懷裏扯出來,推到謝滄行面前,“給我看清楚啊,人已經醒了,可別再找我麻煩了。”
夏侯瑾軒只覺得腳下一片冰涼,低頭一看竟是沒有穿鞋子,身上的首飾之類會咯到人的東西也都下了擺在一旁。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怎麽了?阿承回了寨子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謝滄行點點頭,對夏侯瑾軒說:“你突然暈倒,我們怎麽叫你都不醒,身體還變得冰冷僵硬像死人一樣,碧溪村的老大夫直接說讓我們給你準備後事。”
“……謝兄說的人,是我?”夏侯瑾軒愣住,這分明是前世發生在瑕身上的事情,為什麽會在他身上出現?他轉頭去看謝滄行身旁的瑕,膚色并不蒼白,只是看起來多少有些疲倦。
結蘿眨眨眼,湊過來打量了夏侯瑾軒一番:“身體冰冷僵硬像死人?眠蠱不過是讓人睡一覺,他要是真的變冷了,那肯定是他自己有問題。”說着那團給夏侯瑾軒除眠蠱的暗黃色光又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結蘿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你……你是不是懷孕了?!”
夏侯瑾軒之前被吓一跳,還沒緩過勁來就又被吓到了:“懷孕?!我?!!!這……怎麽可能……”
“的确,那個老大夫說小少爺你懷孕快一個月了。”謝滄行毫不知情但也毫不留情的把夏侯瑾軒的玻璃心碎成了渣渣,“小少爺你可得小心着點,別出點什麽事……夏侯家的兩位門主可不會輕饒了我們。”
“……(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瑾軒懷孕了……)”姜承腦內無限循環已經全面當機重啓不能。
“原來你已經成親了呀?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姑娘呢。”結蘿又圍着夏侯瑾軒轉了兩圈,“啧啧,你相公還真是有本事,居然能讓你這麽弱的身體懷孕。不過你現在臉就白的跟死人似的了,拖着個病秧子的身體生孩子,你不要命啦?”
夏侯瑾軒給自己診了脈,确實是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好吧,雖然他已經可以無壓力的将自己當成個女人,但不代表能夠無壓力的懷孕生孩子啊好麽!
“結蘿姑娘,請問以你們苗家蠱術來看,瑾軒的這種情況是否嚴重?”姜承總算是将自己的思維和智商召回一點來,“如果現在把孩子給……會對瑾軒身體不好嗎?”
“喲喲喲,真好笑,剛才是誰對我那麽兇呀?現在有事求我,到來低聲下氣啦。”結蘿故意氣姜承,誰叫他剛剛推那一下那麽重的,“小少爺又不是我什麽人,我管他死活呢~再說了,你是小少爺什麽人啊,居然開口閉口就要拿了人家的孩子,閑事管的也忒多了。”
姜承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但因為有求于結蘿只能忍着,好在他在折劍山莊忍耐各種非議已經将忍功練出來了:“瑾軒乃是姜某的內人,拜托姑娘了。”
夏侯瑾軒這才反應過來姜承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阿承,你竟要殺了我們的孩子?!”雖然他還對懷孕生孩子這件事适應不良,但不代表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前世就是因為同是男性定會絕後才無法向他表白心緒,而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擁有一個兩人的孩子,夏侯瑾軒怎麽可能願意放手?哪怕姜承的本意是擔心他的性命,“你若要想殺他,便先殺了我罷。”
“可是……對我來說你比這個未出世的孩子重要得多!如果用我的命能換得你和孩子兩人平安的話,我也一定會去做,但是你才是最重要的。”姜承一直埋在心底的話終于說出口,才發現有時候把話說出來并不是一件難事。
夏侯瑾軒摸摸自己的肚子,知道哪裏已經有一個全新的生命在那裏孕育,盡管現在還平坦的完全看不出摸不到,但是那種巧妙地感受……真的很美好:“阿承,或許你覺得我們今後還會生很多個孩子,但他們都不是也永遠無法代替現在這一個。你真的不明白嗎?天下蒼生、斬妖除魔,我從不曾在意過,我的心願不過是跟親人、朋友、愛人還有我們未來的孩子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就此而已。”
“瑾軒……”姜承走上前想要握住夏侯瑾軒的手,卻被他後退兩步躲開。
這是自相識以來夏侯瑾軒第一次拒絕姜承,那真的是姜承從未在夏侯瑾軒臉上看到過的神情:“你在想什麽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無非就是人魔殊途之類。哦,對了,或許還有一直以來夏侯家的幫助讓你覺得自卑,讓你覺得沒面子,欠我太多配不上我也還不起所以幹脆躲起來不見我,不是嗎?!”
姜承突然有些怕了,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我……”
“呵呵,難道我說的不對?”夏侯瑾軒突然一個箭步逼到姜承面前,扯着他的衣領強迫他面對自己,“本來我想讓你自己想明白,但現在看來你這牛角尖是越鑽越深了!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姜承,你欠我的情誼三生三世都還不起!而我只要你陪我一世,我只要你完成那個讓妻子兒女平安和樂的誓言!其他的你什麽都不用管,你管不了,也不關你的事!”
幾個圍觀黨都看的瞠目結舌,瑕看看夏侯瑾軒再扭自己大腿一把:“果然不疼呢,還好還好,我就說嘛夏侯小少爺說話不會這麽毒的……”
謝滄行拄着重劍龇牙咧嘴,抓住瑕的手往下摘:“嘶——你扭得是我的腿你自己當然不疼!還不趕緊放開我!”
暮菖蘭雖然對于将夏侯瑾軒氣病得姜承現在是十萬分不待見,但耐不住小少爺自己喜歡啊,看到夏侯瑾軒又能活蹦亂跳的折騰姜承了,他表示非常愉悅:“你們這兩對打情罵俏也要差不多一點,存心刺激我們這單身的和還沒追到人的麽?”
還沒追到人的結蘿是最老大不樂意的,他本來是想挑撥關系的,怎麽最後變成兩人互訴衷情了?這可不行,太刺激人了:“誰說這孩子就一定得拿掉的啦,我只是說體弱很危險,又沒說不能醫治不能調理。”
夏侯瑾軒還沒什麽反應,姜承便先激動了:“多謝姑娘,那就請快……”拱手作揖都要把腰折到九十度以上了。
“急什麽急什麽,雖說你這麽求我我也不忍心不答應。”結蘿對于姜承的誠懇很是滿意,而且夏侯瑾軒總是有意無意的幫到自己,除了說話過于文绉绉酸得有點倒牙之外,其實還真挺和他的脾氣,要他自己說也是想救這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人的,“不過呢,醫術不好玩我不愛學,所以小少爺的病我可看不了。”
姜承更急了,這一下子絕望又一下子有希望再一下子又失望,過山車一般的情緒波動實在是鬧不住:“這……你耍我們?”
結蘿脾氣也不小,立刻就跟姜承對着喊:“誰刷你們啦?我是不會看病,但我師父會啊,他的醫術在我們那裏可是數一數二的呢。不過我師父在苗疆,絕對不會跑到這裏來給你們看病啦。”
“苗疆?那不是在神州最西南方向嗎,好遠啊。”瑕從來沒去過那麽偏遠的地方,只知道那裏神秘詭谲危機四伏,“等咱們一路翻山越嶺的到了苗疆,小少爺的孩子估計都省下來了。”
暮菖蘭捂着嘴笑:“山不來就我們,我們不會去就山嘛。反正有小少爺那塊神奇的雲來石,不管到哪裏都是分分鐘的事。”
只有夏侯瑾軒全程平靜,他知道結蘿師父蠱婆的醫術确實高明,解決體弱難産的問題絕對不在話下,更甚者就算是真的有點什麽毛病中點什麽毒,被治好也是早晚的事;但如果真的是跟前世瑕的情況相當,那麽除非出海找誓緣枝,否則找誰來看都沒用。兩邊的狀況雖然差異極大,但實際上都不需要太過費心,前者沒必要,後者擔心也是白費。
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喜歡在各個城鎮游蕩的那個老道士,他每次見到夏侯瑾軒時都會說——命中有時總會有,命中無時皆是無,天命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等更新的各位抱歉,這麽晚才寫完_(:з」∠)_
卡文真心傷不起……
謝謝繁希妹子、妞妞給窩扔的地雷(我得加更到何年何月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