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
“少主你回來啦!”由于夏侯瑾軒不在家作為其貼身護衛只能無聊的被分配來看大門的向儒隔着大老遠就望見了自家少主,即使早已經得知自家少主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真·軟妹子他也還是喜歡叫少主改不過來。
夏侯瑾軒和善的笑笑:“向大哥早,我爹和二叔都在家呢?”
向儒也笑得跟朵太陽花兒似的:“門主和二門主這個時間應該都在書房呢,不過二門主今天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暮姑娘你也來啦。”熱情的跟後面的暮菖蘭打了個招呼,他才似剛看到姜承似的敷衍的揮揮手,“喲,少主夫人也回來了這是?”
沒錯,夏侯世家一幹親戚朋友家仆徒弟一律都是叫姜承‘少主夫人’,盡管夏侯瑾軒受硬軟件設施所限此生恐怕是反攻無望了,卻也樂得在稱呼上占占便宜。
“……”少主夫人神馬的,說實話姜承還是有點不習慣,不過每次聽到時夏侯瑾軒小狐貍偷了腥兒的樣子格外可愛,他便也不在意了。
夏侯瑾軒這一世對于自家外冷內熱的悶騷老爹已不是那麽耗子見貓似的懼怕,但想了想之後還是打算先去二叔那邊。畢竟嘛,要是說他對于魔翳爆出的不是二叔是娘的八卦不在乎,就連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然而這些都不是現下最重要的。
夏侯瑾軒深知自己必須盡快将龍家兄妹已經将神農鼎和水靈珠拿到手并出發去尋找女娲後人的消息傳達給魔翳,不然等姜承從女婿成為了棋子、魔界大軍壓境之時,哪怕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了。
滿腦子亂哄哄的,就算夏侯家是真的很大足足占用了一張單獨地圖,也夠他們三個走到書房了。
夏侯瑾軒擡手敲門:“二叔,二叔你在嗎?我是瑾軒。”他的神情語氣與平時相差無幾,仿佛神降密境中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瑾軒啊……你終是回來了。”書房內傳出夏侯韬慣來中氣不足的聲音,倒是應了向儒所說‘二門主看起來不太好’的話,“既然來了便進來吧,正好你爹也在。”
“是,二叔。”在撕破臉皮之前,夏侯瑾軒表示他還是二叔聽話懂事乖巧可人兒的好侄女。
暮菖蘭回來的一路上都沒說過話,躊躇許久後拽了拽夏侯瑾軒的衣服:“夏侯……少主……”
夏侯瑾軒頓住腳步,回頭:“暮姑娘怎麽了?愁容滿面……莫非是身體不舒服?”盡管因為懷孕所以他家某個親戚有幾個月沒來了,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親愛的大姨媽。
暮菖蘭雖是江湖兒女,平素做事雖然粗中有細但多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甚至接活兒的時候有放過話——只要錢夠多沒有他不能幹♂的♂事,不過言及此等極私密之事還是漲紅了臉:“不不,夏侯少主你想多了真的!我只是覺得夏侯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摻和所以……告個罪,我先回避了。”
夏侯瑾軒想到今日所談及之事涉及甚多甚廣,便也默許了暮菖蘭的離開。如此欺瞞朋友親人,真的就能改變那個前世也好夢中也罷的悲傷的結局嗎?這般下去,他的身邊還會有誰能留下來麽?他忍不住看向姜承,卻剛剛好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
即便一路上他所謀甚多,對姜承也是隐瞞甚多,但對方注視着自己的目光卻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其實這樣,就足夠了吧。
得夫如此,夫複何求?
“既然回來了就趕緊進來,等着我八擡大轎請你們不成!”
這炸雷一樣的大嗓門,夏侯瑾軒一聽就知道是他爹,本來有點怵頭,不過在推開門看到夏侯彰熊貓一樣的兩個黑眼圈時,就一點也怵不起來了:“噗唔——爹,二叔……”
夏侯彰狠狠瞪了拼命忍笑的夏侯瑾軒一眼:“你——!”
夏侯韬趕忙攔住:“大哥!寶丫頭一走就是這麽多天,好容易回來了還懷着孕,你別吓着他。”
夏侯瑾軒注意到他二叔雖然衣冠不整,但穿的确實還是昨晚被他抓到時枯木的行頭,于是對于魔翳所說‘你爹是早就知情的’又是信了幾分。左右一尋思,又怕之後說些其他的事岔了話題來不及或者忘記說,幹脆也不管姜承和他爹還在場就開門見山了:“不知二叔是否知道了,阿幽已取得水靈珠,龍溟的傷勢也已無大礙,那兩人已同我的兩個朋友一起去尋女娲後人了。”
正在喝水潤嗓子的夏侯韬,或者說魔翳結結實實的嗆了一下,咳了好半天之後才順過氣來:“你說龍幽已經拿到水靈珠了?”
“瑾軒所言是否屬實,二叔盡可以去查證,只望二叔與龍兄能放棄讓魔界軍隊進軍人界的計劃。”
“昨晚,你們到底聽到了多少?”夏侯韬再一次開始在心裏默默譴責出門不看黃歷的龍溟,面兒上依舊淡定非常。
夏侯瑾軒歪歪頭想了想道:“大概是……全部?不過在此之前,二叔的身份我就已經知道了呢,夜叉魔族的大長老什麽的,還是阿幽和龍溟的親舅舅。”
夏侯韬眼底掠過一絲寒意,終究還是沉寂下來:“是龍幽告訴你的?”
對于魔氣和殺意非常敏感的姜承從淡然變得緊張,雖然沒有将夏侯瑾軒攬到身後,卻對夏侯韬愈發警惕。
夏侯瑾軒也隐隐約約有所察覺,但不知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魔翳不會對他出手,至少現在不會:“沒錯,我答應幫助阿幽尋找并拿到神農鼎、水靈珠以及女娲後人,作為交換阿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人算不如天算,我終究還是太心急了。”夏侯韬長嘆道,“如今既已暴露,我也無話可說,你待如何處置我?”
“‘人算不如天算’不過是借口,是落敗之人将過錯推給蒼天的懦弱之言。世間之事,豈能盡遂人意?若有所翼謀,那就定要細細謀劃,步步為營,将一切握于手中,方可能成功。”夏侯瑾軒将他從小長大至今放在心中揣摩了一遍又一遍的話,終于說出口,“二叔,這些話是你曾經用來教導我的,本是輪不到我來說與你聽。然而瑾軒時刻謹記二叔的教誨,時時揣摩,如履薄冰,可二叔竟是将自己的話都忘記了。”
夏侯韬有些愣住,他并不記得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但字字句句卻真真是像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不知為何,竟有些釋然和欣慰:“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你确實長大了,日後将偌大的夏侯家交予你手中,想來我和你爹也是能夠安心的。”
被晾在旁邊很久的夏侯彰終于忍不住,怒了。
“誰能來給我解釋一下,你們說的夜叉魔軍還有女娲後人真實身份,這亂七八糟的到底都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