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隊伍緊湊些之後,暮菖蘭就沒有再感到不适,不過衆人都盡量照顧着他,偶爾遇到山野精怪也不讓他動手,難得的空閑讓他有了幾分閑情逸致欣賞‘美景’:“真是意想不到,穿過山腹後的景象竟然如此壯觀。”
瑕一套劍舞劈散了那只腦門上多長了個角全身着火疑似是匹馬的玩意兒,連蹦帶跳的溜達到暮菖蘭身邊,指着因為體型巨大所以即使距離很遠也能看得清楚的巨大圓柱體小聲吐槽:“那邊的大雕像就是蚩尤嘛?長得好奇怪啊。”
盡管瑕已經盡量放小了聲音,但還是逃不過魔族靈敏的聽力,就連夏侯瑾軒都能隐約聽到他在說什麽。姜承僅僅是不滿的掃了瑕一眼,而厲岩卻沒這麽好脾氣,徑直吼了出來:“不得侮辱蚩尤大人!”
“對、對不起啦……”瑕吓得往暮菖蘭身後躲了躲,發現有些遮不住,立刻又倒退了好幾步藏到身材高大的肉牆謝滄行後面。
結蘿跟瑕的交情沒好到願意主動為他解圍的份上,但是他就是不喜歡厲岩的注意力落到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身上,即使是生氣也不行。于是緊跟着過來繼續抱着厲岩的胳膊撒嬌:“那個蚩尤很厲害嗎?比巫月神殿供奉的那個女娲還厲害嘛?”
一直處于掉線狀态不知在想什麽的夏侯瑾軒終于回過神來,再次充當神州異志圖鑒:“□□之初,神族與獸族大戰,作為獸族首領的蚩尤在戰敗後打開神魔之井将獸族送往魔界,之後便再無記載。如此重要人物,他的墳冢既無神族看守,亦無魔族守衛,實難想象。依我之見,此地恐怕并非真正的蚩尤冢所在,倒是有可能與打開神魔之井的地方幾分關聯。”
“……”
夏侯瑾軒說完一大段話之後,突然出現了詭異的冷場。
謝滄行突然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重劍:“為什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緊接着,一陣震得人耳朵發疼的‘呵呵呵呵呵’聲回蕩在掏空的山腹這個巨大的空間裏,沖天而起的岩漿柱中一個燃燒着人形生物出現在衆人面前,巨大的翅膀一扇有幾個火星子迸出來濺到地面上燒出一個又一個冒煙的小洞:“誰說此地無人看守?!吾乃在此修煉的火中之精炎舞,誰敢造次!”
“不會吧!”瑕從謝滄行身後冒了個頭,“我還以為小少爺你的烏鴉嘴已經好了……我果然太甜_(:з」∠)_”
幾人默默的看了剛剛華麗登場的炎舞一眼,很有默契的都将視線集中在夏侯瑾軒身邊的姜承身上。謝滄行鄭重其事的拍着姜承的肩:“管好你家小少爺的嘴,比那些個驅魔符甚的有用多了,真心的。”
“……”姜承決定把剛才的話過濾掉就當沒聽見,擡起頭來看向炎舞,“你便是此地的看守者?”
被無視許久,郁悶的幾乎要發瘋的炎舞立刻來了勁頭:“哈哈哈,是又不是與你何幹?擅闖藏有蚩尤之力地方的人都要殺無赦!殺無赦!殺無赦——!!!”
姜承擋下數個火球,小心翼翼的将已經開始繪制神氛陣的夏侯瑾軒護在身後:“大家都小心!敵人是純火之體,擅長水系法術的暮姑娘和結蘿姑娘注意用高級法術限制他的行動,還有他的火焰似乎有腐蝕性,注意躲避不要被燒到!”
在姜承的出色指揮之下,已經相當默契的七個人很快将蚩尤冢副本的小boss炎舞拿下,除了夏侯瑾軒在胸一甩奶四海的時候略走了點神,好在他們人數夠多,一群打一個就算受了點傷也只是不嚴重的輕傷。
打贏了別人還客(li)套(mao)着(de)誇(bu)獎(dao)的也就只有夏侯瑾軒了:“不愧是上古魔神遺跡的看守者,實力确實不俗。”
厲岩卻從來都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厲聲問道:“你是此地的看守者,應該看得出我們也是魔族後裔,為何還要阻擋?”
“呵呵呵呵呵”,炎舞突然仰天長嘯,翅膀有一搭沒一搭的撲扇着,看得出他傷的很重卻仍不肯屈服,“不管你是魔族後裔還是女娲後人,吾所信奉的唯有強者為尊,弱者當死!”
“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必再敬畏你!”厲岩周身散發的魔氣漸漸濃郁,赤紅的雙眼緊緊盯着炎舞受傷正向外淌出橙紅色液體的腹部,綁在變異的手臂上的繃帶也一根接一根崩斷,仿佛下一秒就會沖上去給他致命一擊。
炎舞的氣勢被厲岩壓制的弱了幾分,就連身上的火焰都黯淡許多,但這個家夥似乎也是個倔強的:“哼,不管怎樣,弱者當死!”數十個火流星浮現在空中,卻沒有落下,他看向姜承,“嗯?你這個家夥,身上怎麽會有跟蚩尤相似的味道?”
姜承絲毫不為所動:“有我在,你休想傷人!呃——!”
與此同時,夏侯瑾軒捏碎了藏在手心用于竊聽的通訊用咒符,總算是可以暫時放下心來專心對付眼前的炎舞了:“阿承!你沒事吧?!”出手就是五靈淨邪跟不耗費靈力一樣往姜承身上刷,硬是讓被火燒的有些焦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
“呵呵呵,可憐蟲,你上當啦!”炎舞偷襲得手,一擊得手立刻靠着亂飛的火流星将自己的身形強行隐匿起來。
七人四下尋找無果,除了夏侯瑾軒外都多多少少放松了警惕,姜承則是順應着內心的召喚走向刻有蚩尤雕像的石柱。
夏侯瑾軒沒來由的一陣心悸,下意識的握住姜承的手,不讓他繼續往那邊走。
“瑾軒?”姜承輕輕的反握,打算松開手時卻被夏侯瑾軒握得更緊,在對方的手上拍了拍,“怎麽?”
夏侯瑾軒皺着眉搖了搖頭:“沒,只是……說不上是怎麽回事,只是隐隐覺得此時此刻如果不抓住你,我會永遠的失去你一樣。”
姜承略微失神,不自覺的将腦海中一直在回蕩的話語念出聲來:“吾之血脈,承受吾之意念,以之為引,爾将覺醒……”
“阿承!”
“啊,我沒事。”姜承定了定神,認真的注視着夏侯瑾軒,“這個東西似乎對我真的很重要,瑾軒,不要阻攔我,好嗎?”
“可是……”
“我會小心行事。”說完,姜承大步走向蚩尤的雕像,他腦海之中的話語也越來越清晰和響亮,“承受吾之意念……覺醒……”他回頭,遠遠地忘了夏侯瑾軒一眼,對方哀傷的神情讓他想起那次險些釀成大錯的失控,“我絕不能,絕不能再失去!”
姜承的手堅定的按到石柱上,誰都沒有看到,有一滴淚從夏侯瑾軒的眼角悄悄滑落,蒸發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