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杯戰争,那是魔術師們為了追求最終的奇跡,而在這片富含靈脈的土地上,所舉行的一場足足延續了幾百年的大儀式。
這是七個魔術師之間的戰争,為了排除其他六人,賭上所有榮耀和唯一性命的互相殘殺。為了得到那傳說中可以達成一切願望的天之杯,在過去,無數追求着第三法的魔術師卷入其中,參與了這場殘酷的競争。
然而,聖杯本身就是模糊的奇跡,無法确定其真實由來,只知道所蘊涵的莫大力量,足以和傳說中盛過神血的器皿相提并論。
那麽,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對于身為人類的魔術師來說,是否真實根本就是無關痛癢的事情。就算只是僞造物,可若是能夠擁有等同甚至淩駕于真品的價值,那麽把它做為現實意義的存在也沒有什麽不好。
反正,真假只不過是存在于俗世之中的凡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固執概念而已,對于魔術師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
于是,被聖杯選中的七個魔術師,平等的使用着傳說中的神秘,召喚出此世根本無法想象的從者,開始了固執的殺戮。
聖杯所能實現的,只有一個人類的願望,所以就必須不停的戰鬥,直到剩下唯一的那個人,以其他六位魔術師的血做為祭品,享用這終末的成果。
這就是聖杯戰争,毫無人性的魔術師之間的戰争。
被聖杯選中的魔術師,稱為MASTER,證明就是被刻畫在手上的紋章,用來強制性約束SARVANT行為的令咒。
至于被召喚出的使魔則稱之為SARVANT,不過這種在天之杯的恩惠下,由候選人們所支配的使魔和一般魔術師所使用的低級使魔完全不同。
他們是更強,也更純粹的存在!
純粹的善,純粹的惡,純粹的中庸,被世人所期待,集中世間一切極至之人。這種已經跨越了人類的領域,從而上升成為精靈的守護者,就是英靈。
正如同我,名為CASTER的紅衣騎士,正是以人類之身,達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功業,從而将此身獻與阿賴耶識,成為了可以拯救更多人守護靈。
不過,那也只是,我一個人愚蠢的理想罷了……
平靜的睜開雙眼,迎接我敏銳目光的,是清晨柔和而溫暖的陽光。
其實說是敏銳,那也只是人類時的想法而已,現在的話,恐怕不會有人認為,一眼就能透過窗戶,清晰的看到數十裏之外市中心建築物的視力,可以用敏銳來形容吧?
微微的風,輕輕揚起了淡綠色的窗簾,悄悄的,流進來雲雀的鳴聲。
還真是個不錯的早晨呢。
明明根本就沒有必要,可我還是用力的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雖然說成為英靈後,生活的狀态就完全和人類就脫節了,但是,固執的保留一些性格,也不見得就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皺着眉頭走進已經被我整理的煥然一新的廚房,熟練的使用着現代化的廚具,雖然年代久遠的完全找不到任何印象,但用煤氣火燒水這種事情,我還是非常駕輕就熟的。
畢竟,我曾在這個房間之中,和凜一起生活了很多個年頭……
那個家夥的話,喜歡紅茶吧?毫無理由的揣測着,但是我從冰箱中找到的,除了這種東西外也別無所有。
還真是足夠幹淨的愛好啊,而且檔次也很夠,果然只有中國紅茶的春摘才能讓那麽驕傲的公主看進眼睛之中呢。
熟練的忙碌着,然後就看見我的公主,以傳說中才會出現的迷糊狀态,穿着黃色睡衣,頭發亂亂的拖沓着,夢游般的走進了客廳之中。
完全沒睡清醒的樣子,而且好像對于自己,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識。這個家夥,平時一副優等生的樣子,內裏卻完全沒有女生的自覺,還真是夠矛盾的。
不過撇開這些不說的話,單從魔術師的角度來看,倒是個一等一的強者。
“太陽早就升起來啰。妳還真随便呢。”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看凜生氣的樣子,所以毫無自覺的,就連随口的招呼中都帶有不少挑釁的味道。
細長的眉毛不滿的歪斜着,凜總算從模糊中恢複了幾分神智,針鋒相對的道:
“早安,你還真能放松呢,如此随便的使用別人家客廳。”
好像還沒有發現自己穿着睡衣,邋遢不堪的現實呢,那麽就繼續逗逗她吧,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
“原來如此,好像還沒完全清醒啊。雖然昨天很有精神,睡眠後就出現疲勞了對吧。───呼呣。紅茶可以的話就喝吧?”水似乎差不多開了,我一邊估量着,一邊很自然的利用征詢的方式,轉移凜的注意力。
看到公主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我站起身來,流利的盛好開水,拿出茶杯,純熟而靈活的泡着紅茶。這些動作幾乎都刻在我的靈魂之中,就像是自己特長的投影魔術一般,根本無需思考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使用。
一聲不響,只是用極為自信的表情,将茶杯遞到了一臉無所謂的凜手中。對于自己泡茶的技藝,完全不能用高明來形容,但是只有對她,是絕對可以滿足的。
畢竟,再怎麽說,她的口味,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比我更加了解吧……
“哼呣。哼呣哼呣……”果然很滿意啊,不僅表情非常沉醉,還發出這種如同小貓般的聲音,估計要是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早就轉個不停了吧。
“呼呼……”糟糕,忍不住就得意的笑出聲了,以凜那中多疑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
愉快的表情消失不見,轉而是一副極為不滿的态度,少女咄咄逼人的問道:
“……等一下,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原本還想聽聽你的意見,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用了。”我一臉輕松的敷衍着,滿臉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
“算了,這個問題沒必要浪費時間,說吧,你的真名是什麽?做為MASTER,我有權力知道這件事吧?”很快就有了主人的樣子,只是這麽一本正經的樣子,在睡衣的陪襯下,顯得猶為不倫不類。
不好,又想笑了,快點忍住。
伸出一根手指,我鄭重其事的板起臉,無比認真的說道:
“這是–秘密!”
好明顯,我在吐槽。而凜的表情,卻在一瞬間變得殺氣沖天,用惡狠狠恐怕已經難以描述那種非凡的壓迫感,簡直就像是被捉弄的貓,已經徹底抓狂了。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CASTER,把你的真名說出來!”
CASTER,還真不希望被人這麽稱呼呢。我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本着自作自受的态度也不敢有什麽怨言,不過,凜的這個要求就需要慎重考慮了,真的要說麽?
“你一定非知道不可麽?就算從此與我失去信任,無法合作也不計較?”收起無所謂的态度,我以極為尊重的表情,認真到一絲不茍的問着。
似乎被我嚴峻的态度吓到,原本濃密的殺氣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凜猶豫了瞬間,但是馬上公主的脾氣占了上風,氣勢洶洶的再次逼迫了過來,高聲道:
“……那有什麽可怕的,就算你是最邪惡的反英靈,我也不會在意,快點說吧!”
果然如此,以這家夥的性格,被這麽威吓一定只有反效果而已。我無可奈何的站起身來,以騎士最為标準的态度,開始正式介紹自己:
“吾之真名為衛宮士郎,也就是,你未來的丈夫!”
石化,而且明顯的聽到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凜明顯的比剛才更加迷糊,莫名其妙的站了起來,轉身就向卧室走去,嘴裏還不停的咕哝着:
“我腦袋一定壞了,再去睡個回籠覺……”
“那是在另一個時空中而已……”還是不要吓壞了這個少女,她并非是成為我妻子的凜,只是在一個次元之中,完全相似的存在罷了。
于是,我如此的補充着。
如同被生命之泉沐浴了一般,凜的活力在一瞬間達到了頂點,歡快的重新回到了沙發上面,悠閑的端起紅茶開心的品嘗着,一邊極為快樂的說道:
“CASTER,你還真會吓人啊!……這麽說在這個世界,我并不一定會嫁給你落?”
理論是這樣沒錯,但是被自己的妻子這麽排斥,還真是令人意外的難過啊。我默不作聲的坐到了凜的對面,重新恢複到那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惡劣的微笑着道:
“我此身早就已經塑成英靈,斬斷一切私情,你想嫁給誰和我毫無關系。……啊啊,放心,我會幫你好好取得最後勝利的,但是前提你不可以幹涉我戰鬥之外的行動。”
用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神,凜死死的盯着我的臉,然後狐疑的翹起眉毛,審問般的說道:
“不幹涉你戰鬥之外的行動,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呢?”
“這個就不關你的事了,而且我的身平也不會告訴你,如果你覺得無法合作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斬斷契約。”用完全無所謂的态度,我很自然的說着。
“怎麽可能?!”凜吃驚的站了起來,一臉的難以置信。如果令咒如此容易破除,擁有A級單兵作戰能力的英靈,哪裏還會聽從MASTER的吩咐?
“別人可能做不到,但是我行。”輕易的,就在手中光芒彙聚的瞬間,一把紫色的怪異匕首伴随着我剛剛落下的聲音,出現在凜的眼前。
“破契之符!?”傳說中的背叛魔女美狄亞所擁有,可以切斷世間一切契約和聯系的寶具,雖然并無殺傷力,但是對于MASTER來說,卻是致命的東西。
沒有令咒的約束,從者随時都能要了MASTER的命。
可是這種東西,明明應該是女人的玩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男性的CASTER手中?
凜如今一臉奇怪的表情,就是這麽告訴我的……
“別這樣看我,是投影魔術,投影魔術啦!”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害怕被她那種看負心漢似的目光所凝視,我不由下意識的反複強調了起來,然後才想起了自己的立場,端正的說道,“那麽,MASTER,請說吧,你需要我麽?”
“唔……唔……”撇着小嘴猶豫了起來,自言自語的不知道說什麽的碎碎念了一陣之後,終于很得意的站了起來,少女無比開心的道,“我終于想起來了!衛宮君是個家政萬能,而且好心到愚蠢的好人……”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覺得這個評價有什麽贊賞的含義。
“太好了!”開心的拍着我的肩膀,凜笑着捂住肚子,斷斷續續的說着,“既然你在另一個時空是我丈夫,那怎麽也不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吧,這樣就算沒有令咒的約束我也很安全,而且還請到了免費的雜工,真是太好了!”
明明“咯咯”笑個不停,卻還在繼續的說着:
“那麽,只要你能拿出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我這邊就完全沒問題了。”
公主大度的表示着自己慷慨,那麽我也不能不拿出點實際物品出來證明一下了,畢竟這麽空口無憑的說着和對方深深相關的事情,是很不禮貌的。
已經沒有任何魔力的紅寶石墜子,被我從懷中極為珍視的掏了出來,沒有遞給凜的打算,這種東西,除了她們家以外不會再有別的魔術師能做出來。以第二法為終極目标,擅長利用寶石貯存魔力,強大的魔術師世家–遠坂!
已經證明過了,明明适才還很開心的凜,此刻卻消沉的連陽光都不敢過來,困擾的低着頭,無可奈何的說道:
“想不到,居然會有一個我嫁給了衛宮君那種笨蛋,簡直太離奇了……”
這件事情不值得你那麽消沉吧?我幹脆的站起身來,然後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的穿着,仔細想了很久,這才極為認真的說道:
“凜,你不帶我去熟悉一下環境麽?這樣的話,對于作戰是很有幫助的。雖然無法預計下一個MASTER什麽時候出來,但是,早點準備完全,并沒有壞處。”
凜用奇怪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掃了幾下,簡單明了的命令道:
“先換衣服!穿我爸的西裝,做為遠坂家的男人,這樣出去不是太丢臉了麽?”
話說,不是剛才還一臉讨厭的樣子麽,怎麽現在又成了遠坂家的男人?算了,其實變成靈體也不錯,但是總覺得這樣就少了很多戲弄凜的樂趣。還是随她怎麽搞吧,反正到時候開心的,一定是自己。
我回敬似的打量着依舊毫無自覺的凜,故意擺出沉思的姿勢頓了頓,這才道:
“凜,要我換衣服當然沒有問題,但是你這樣真的好麽?”
順着我的目光低頭一看,凜的臉在一瞬間紅的就像熟透柿子,然後,我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那沖天而起的殺氣,以及惡狠狠的聲音:
“你早就看到了對不對,CASTER!!!!”
“凜,可以的話,早餐吃和式的怎麽樣?”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已經轉移陣地到了廚房之中,此刻正完全無視公主的憤怒,一臉悠閑的微笑着問道。
“我要殺了你!”凜惡狠狠的一腳踹開房門,氣勢洶洶的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