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我和小豆子手舞足蹈的解說,小白終于明白此需求非彼需求,小豆子确實要找一個姑娘。
思考片刻,小白道:“既然能一瞬間從眼前消失,而且又是深夜,還不傷人,那麽不是武藝高強的女子,便是沒有惡意的妖怪了。小豆子說是出現在後院并且在找什麽東西,若是沒有找到,那定是還會再出現。”
小豆子一聽到還會再出現頓時笑了開來,我輕輕拽了拽小豆子:“小豆哥,如果是妖怪的話,你不怕嗎?”
小豆子頓了一頓,緊張的望着我:“會是妖怪嗎?可是她沒有傷我呀,還對我笑了。一定是輕功好的俠女,我一定會等她到出現的!”
再次展開燦爛的笑容,小豆子邁着輕快的步子跑開。我眨巴着眼睛望着公子,終于忍不住問:
“公子,真的是俠女嗎?”
“如果是妖怪呢?”小白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那小豆哥應該會很難過吧…”我低下頭,默默看着飄落的樹葉。
“蠢貨,我也不知道,別擔心太多。”拉過我坐在腿上環住,小白伸手撫了撫我的頭。
“唔,我只是不想小豆哥不開心。一定不是妖怪對吧,就算是,那也是好妖怪。”抱住小白的脖子埋進他懷裏,我咬着唇羞澀道:“公子還沒有回答我想不想我哎,其實,我好想你哦,白天晚上都在想。”
撫着腦袋的動作微微一頓,半晌,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然後小白愉悅的聲音萦繞在耳畔。
“恩,我也想。”
陪着小豆子一連蹲了三天,也沒見着半個人影出現。連小白都對我倆的行為嗤之以鼻,拂生也是笑笑說随緣,倒是小霸王時不時的叼兩根肉骨頭哼哧哼哧的蹲在窩前歪着頭和我們對視。
“小豆哥,你說你那姑娘還會不會來了?”我蹲在樹下,把玩着地上的石子兒問道。
身旁的小豆子正揪下枯萎的草業編着送給他白裙姑娘的草戒指,頭也不擡地回答:“我有知覺她還會回來。”
“唔,直覺這東西一般玄乎的很吶。”我丢開小石子,躺下望着天。
“小豆哥,你那麽肯定她是個仗劍天涯的俠女?”我眯着眼,數着頭頂的樹葉。
“我猜她就是,啊哈,編好了,等見到她我就送給她。”随口應我一句,小豆子興奮地拍拍身上的草葉屑子,寶貝的把戒指藏進衣兜裏。
“小豆哥,今晚別等了,咱們去外面玩兒吧,聽說這幾天快到除夕了,街上可熱鬧了。”
“對了,除夕快到了,可是如果今晚她來了怎麽辦?”小豆子皺着眉躊躇。
“都幾個晚上了,要來早來了。再說了小豆哥,去街上晃一圈看看有什麽可以買來送給俠女姑娘的呗,不能一見面之送個破草戒指吧。”我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拉着小豆子不讓他走。
“也是,我可以買定情信物哈哈,好,今晚一起去!”激動地拍拍我的手,小豆子立馬應允下來。“我去取這些年攢的銀子,小花妹妹晚上大門口見!”
“恩,不見不散喏。”我揮揮手,繼續懶洋洋的躺下枕着手臂曬着太陽。冬日的陽光滿滿的灑在身上,暖烘烘的讓人昏昏欲睡。
我伸出空出的手微微遮住灑在臉上的陽光,小豆子單純熱情,嘻嘻哈哈的沒有一點煩惱,僅僅一個回眸,小豆子便這樣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了,如太陽一般熱烈,直接。真實到讓人難以相信,如果事實并不如他所期待的那樣,那這樣天真生動的小豆子,又會被打擊成怎樣。
傍晚時分,我挎着小布包來到府門前,邊踢着石子兒邊等小豆子。
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才瞧見小豆子裹着小棉襖姍姍來遲,剛欲開口打招呼,卻見走廊處又拐出一個身影。
舉起的手尴尬的落下,我規規矩矩的站好,一臉便秘的看着撓着頭的小豆子。
天青色的身影站定,我搓着雙手,擡起臉嘿嘿的笑着:“啊,大,大公子,您怎麽來啦。”
拂生一身天青錦緞的長衫,外面罩着同色的毛裘,烏發用碧玉的發冠束起,腰間墜着和田白玉,看上去比平日的素淨無欲多了華貴風流。
伸手理了理我扯開的狐毛圍脖,拂生笑着說:“碰到小豆子,說要出來逛夜市,想着沒事便也跟來了。小花,不介意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公子您先請!”狗腿的連連搖頭,我邊笑邊暗暗瞪朝着我捂嘴偷笑的小豆子。
臨近除夕,宵禁的時間延後了好多,此時正是夜市熱鬧的時候。
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鬧着奔走在各個攤位,有白發的老人攙着身邊的幼童慢悠悠的逛着,有年輕的男女三三兩兩走在一起,衣袖下的手慢慢偷偷牽在一起。
祁國民風開放,并沒有很多人介意男女相處之事。
小豆子跐溜一下便竄入人群中,說是給俠女美人挑選好東西去了,我又不好丢下拂生自個一個人去玩,只得跟着他順着人群走了下去。
拂生望着我看着小豆子依依不舍的模樣,忍俊不禁道:“這麽不願意跟着我?”
我一愣神,慌忙搖頭:“沒有沒有,跟着佛祖大人是弟子最大的榮幸!”
拂生一聽倒是笑開了,容貌氣質越發顯得溫潤:“小花,別緊張,在這裏就叫我拂生吧。”
“唔。”攪攪衣袖剛想說這樣不大好,手臂便被猛的一撞,腳步一個不穩,身子往街道中央倒去。
閉眼想着完了,不能用法術要摔個痛快或許還能嘗一嘗馬蹄踏臉的滋味了,手臂卻被一撈,身子嵌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手心溫熱的觸感,鼻尖萦繞的淡淡的木香,我倏的僵立在拂生的懷裏,半晌才結巴着開口:
“拂,拂公子,我,那個。”
拂生倒顯得不在意的放開我,笑道:“小心點,毛毛躁躁的。”
“唔,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的撓着腦袋,我嘟着嘴嘀咕着。環顧四周準備找個人少的地方溜達,卻感受到手邊一緊,拂生微透着涼意的手握住了我熱乎乎的手。
舉起牽着的兩只手晃了晃,拂生難得促狹的說:“防止你再跌倒了或是跑丢了,身為弟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我哪有害羞哦,他們亂講。”我嘟囔着,被佛祖大人牽着感覺怪怪的,可是拂生又不讓我掙開,只能偷偷撥了撥寬大的衣袖遮住被牽着的手,倒惹得路邊看到的行人一陣嘻笑。
拂生似是沒聽到,一路牽着我逛着夜市,間或停下來拿起攤上的飾品朝我比劃比劃。
“這個好看嗎?”順着人群走進一家玉器鋪子,拂生停下腳步慢慢觀看着,挑選半天取出一根白玉雕花的簪子。簪子通體瑩白,一邊順着玉石的紋路雕刻成一朵并蒂的白蓮花,整個形象渾然天成,毫無瑕疵。
“哎呀公子,您可是好眼光。這根簪子整個江南僅有一件,是本店花大價錢從雕刻巨匠甄老子手裏得到的,寓意深刻,可謂并蒂雙生,純潔如意啊,送給您夫人剛剛好。”店老板看到拂生挑選了這根簪子,忙走上前來贊道。
“不,我不是…”“那麻煩老板了,就這根簪子吧。”眼見老板誤會了,我忙揮手欲解釋,福生卻出聲阻止了我。
“好嘞,一共一百五十兩銀子,我這就給公子您包起來。”樂呵呵的招來夥計,老板一張臉笑成了碩大的菊花。
“什麽?一百五十兩?!公子公子,好貴啊!”我一聽眼睛瞪得滾圓,拽着拂生的手不讓他把銀票取出來。
“乖,沒事小花,這些銀子我還是有的。”接過老板遞來的盒子,拂生輕笑着拉着滿臉肉痛的我走出店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