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晨曦出海平面上升起。沙灘閃耀着金黃色的光,浪花和椰子樹相映成景。
篝火已經熄滅的差不多了,偶爾傳來細微的“噼啪”響聲,一旁,二人相擁而眠。
不多時,這份平靜便被打破。
幾艘沖鋒舟闖入了沙灘,搜救人員迅速上岸。
“找到了,他們就在這裏!!”
在一片嘈雜聲中,冷墨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睡眼,緩緩坐起身來。
昨晚,為了不讓篝火熄滅,他一直在添柴,沒有篝火,許相思便冷得受不了,他直到淩晨才睡下。
他大概是太累了,直到這麽多人圍了過來,才把他吵醒。
被這麽多人一吵,許相思也醒了。
興許是在篝火旁睡了一晚,又或許是男人一直從後面抱着她,用身子給她取暖,出了不少汗,傷寒似乎也好了。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的坐起了身來,小臉上明顯恢複了些氣色,似乎沒有大礙了。
“天亮了嗎?”她含糊不清的問。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沒有搭理。
他利落起身、穿衣,一串動作行雲流水。當那身黑色的西裝外套披在肩上時,氣勢又恢複了往常的幽冷深沉。
“真是謝天謝地,冷先生,還好你們沒事啊!”
季老先生率先上前,見這二人安好,明顯是松了一口氣。
想來,冷墨是何等地位,可若在他組織的活動上出了意外,那可夠他喝一壺的。
“季老先生費心了。”
“哪裏哪裏,你可把我吓壞了。昨晚我們整整找了一宿,方圓幾海裏都搜了個遍,卻沒發現你們的蹤影。後來擴大了搜索範圍,才找到這裏來的!”
聽到季老先生的話,冷墨也并未感到驚訝。
想來也是當然的。
墜入大海後,他帶着許相思一直在海上漂泊,漂泊了許久,離墜海的地點自然拉開了很遠的距離。
他擡手撣了撣西裝肩膀處的褶皺,一副矜貴從容的姿态,仿佛這次遇險,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
然而,當見到人群中那雙複雜的眼眸時,他那手上的動作便是一頓。
是雅蘭,她居然也來了。
此刻,她就站在人群之中,和冷墨四目相對,美眸中寫盡了複雜。
方才,她全都看到了。
她見到冷墨和許相思緊緊的抱在一起睡着,兩個人看上去是那樣的親密而又平靜,彼此身體緊貼的樣子,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戀人!
見到雅蘭神色有些異樣,冷墨也大概猜出她是誤會了什麽,不過他什麽都沒說,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他最不屑的事情就是解釋,而且向來如此。
男人的不解釋,讓雅蘭多少有些失落,一種名為難受的情緒在心髒裏蔓延開來,很是酸澀。
然而,她終究還是用得體的一笑,掩飾了所有的情緒。
“阿墨,許小姐,你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見到雅蘭在此,許相思倒是有些詫異,不禁問,“雅蘭,你怎麽也在這?”
雅蘭只是輕笑,“你還不知道吧?昨天你們乘坐熱氣球出事的消息,已經媒體報道了,不只是我,恐怕全國的人都知道。我擔心阿墨的安危,所以才跟着一起來的。”
許相思點了點頭,回想着這一次的驚險遭遇,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仔細的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原本還很難受,可後來似乎突然就不冷了。
被燒的迷迷糊糊的她,隐約能感受到有人在抱着她,那炙熱如火的體溫,讓她在苦難中得到了些許安穩。
她望向了冷墨,那個深沉又凜然的背影。
難道是他?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被許相思給否決了。
怎麽可能,那一定是她的錯覺。
空中,傳來一陣隆隆的聲音,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島上。
季老先生說道:“冷先生,剛才我已經把消息發布出去了,你的手下人說會來接你,他們已經到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多謝會長招待。”
“慚愧,我沒有安排妥當,才讓你們招致了危險,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季老先生羞愧說。
冷墨便不再多留,邁開大長腿,兀自朝着接他的直升機走去。
他沒有和許相思說一句話,哪怕是施舍給她一個眼神。
雅蘭怔怔的站在那裏,望着許相思那漂亮的臉龐,神色隐隐有些凝重,似乎在想着什麽。
許相思問,“雅蘭,你為什麽一直看着我?不跟過去的話,他可走掉了哦。”
雅蘭這才回過神來,向她微微點了點頭,快步跟了過去。
其實,她早就有些在意。她總覺得冷墨和許相思的關系有些非比尋常,更像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方才,二人緊緊相擁而眠的畫面,似乎更是應證了她的猜測,于是她的心便愈發不安。
雅蘭覺得有必要搞清楚這件事。
在那之後,許相思便乘坐搜救隊的船,回到了海邊的度假村。
她的心裏憋着一股子氣,上了岸就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莫懷仁的房間門前,毫不客氣的将門一腳踢開。
“莫懷仁,你給我滾出來!”
然而,眼前的屋子裏空蕩蕩的,行李也全都被人收拾走了,只有那煙灰缸裏靜靜的躺着幾個煙蒂。
奇怪,莫懷仁這老狐貍去哪兒了?莫非是設計陷害她不成,畏罪潛逃了嗎?
這時,身後傳來了季老先生的詢問。
“許小姐,你受了驚吓,應該回房好好休息才是,為何在這裏?”
許相思趕緊問,“季伯伯,莫懷仁去哪兒了?”
“早上出發之前,我見到他在收拾東西,想必應該是走了吧。”
許相思咬了咬牙,衣袖裏的小拳頭都瞬間捏緊。
看吧!果然是畏罪潛逃,如果不是心虛,他跑什麽?
“不知許小姐找莫先生有什麽事嗎?”
回過神,許相思一臉的正色,“季伯伯,我跟你說,昨日我和冷墨二人遇險,其實根本不是意外,是莫懷仁他想害我,他割斷了熱氣球的繩子!”
“什……什麽?”季老先生被她這話驚到了,“許小姐,這話從何說起啊?”
“是真的!我和莫懷仁那老狐貍有些過節,于是他便想害死我!”
“這……”季老先生有些無法理解。
莫懷仁是誰?
他可是這亞洲商業圈的首富,富可敵國,呼風喚雨,怎麽想都沒有理由來害眼前這區區一個小姑娘啊?
就在這時,身後便傳來了莫懷仁慢悠悠的語調。
“小丫頭,你說我想害你,這麽大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啊!”
只見那男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指尖夾着一支雪茄煙,在幾個黑衣保镖的随同下,緩步向她走來。
一見到這男人,許相思臉都氣青了,當即擡手指向他,語氣鑿鑿。
“莫懷仁,你別裝了!分明就是你這陰險之人偷偷動了手腳,所以那籃筐才會出問題!”
“哦?”莫懷仁輕呵了一聲,無謂的聳了聳肩,“既然你硬要這麽說,有什麽證據嗎?如果拿不出證據來,我可是會告你诽謗的。”
“拿就拿,你等着瞧!”
許相思憤憤的說完,轉身望向季老先生。
“季伯伯,咱們去查一下監控吧,他有沒有動手腳,只要查一下昨天山崖上的監控就全明白了!”
季老先生為難的說,“抱歉,那邊沒有監控,因為還沒有正式開園,所以還沒來得及裝。”
一聽這話,許相思整個人都蔫了,就像被瞬間潑了一桶涼水。
沒有監控,那便查無可查。她有些不甘心,難道就讓這老狐貍逍遙法外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