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思和李木走的很狼狽,幾乎是在一片咒罵聲中逃出來的。
出了這麽大的事,首先受損的就是公司的名譽,進而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民衆不再信任這家公司的商品,東西賣不出去就什麽都完了。
許相思甚至都不敢看新聞。
因為她知道她現在名聲已經臭了,網上罵聲一片,甚至公司門口每天都有人在抗議,要求她們退出市場。
她心裏總覺得惴惴不安,好幾天都茶飯不思,心情郁悶到了極點。
直到,她從季維揚手中接過一紙通知。
見到上面的白紙黑字,許相思整個人愣住了,呆掉了。
果然,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見到她一副失落的模樣,季維揚心有不忍。
“沒事的,不過是停業整頓兩個月,風波很快就會過去的。”
“真這麽簡單就好了。”許相思吸了吸鼻子,忍住心裏的傷感。
“這種事情,對公司的名譽造成的損害簡直是致命的,而且是長久性的,不管過了多久,人們都會記得,記得子良公司生産的糖果吃壞了人,大家都不會買了。”
眼看着許相思已經快要哭了出來,季維揚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半晌,他輕嘆了一聲。
“其實我也有在替你想辦法。我也試過替你求情,但……”
許相思捏住了那通知書,苦澀的笑笑,但眼睛卻有些酸澀。
“謝謝你,季維揚,出這樣的事情終究是我的責任,我不會逃避。”
她神情落寞的離開了。
季維揚追出了辦公室,對她說,“思思,別放棄,我會再替你想辦法!”
許相思背對着她,隔着老遠的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轉角之中。
季維揚回到了辦公室,神色凝重,擡手喚來了助理。
“昨天我讓你幫我約見食品安全局的人,有答複了嗎?”
助理為難的說,“市長,我以您的名義邀請對方吃飯,但被拒絕了,那幫人油鹽不進。”
季維揚皺了皺眉,神色漸漸陰沉下來。
看來,他想要打點關系,這條路也行不通了。
揮揮手,先讓助理退下。
季維揚緩步來到窗前站定,望着走出樓下大廳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抱歉,思思,我怕是幫不了你了。你真的……能挺過去嗎?”
事已至此,許相思已經不敢随便露面了。只要那些記者見到她,就像蒼蠅叮着肉,轉眼間就能把她圍得水洩不通,根本無法脫身。
出了市政廳的大門,許相思哪兒也沒敢去,直接驅車回家,暫避風頭。
通過電話,她向李木轉達了被勒令停業休整兩個月的事情。
李木似乎也很消沉,久久不語,囑咐她一句“注意安全”後,通話便結束了。
許相思無力的躺在了沙發上,蜷縮起身子,這諾大的房間裏就她一人,心中更覺悲涼。
“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令許相思驚坐而起。
這都晚上了,究竟誰會到這裏來?
糟了!莫非是那些記者摸上來了?
許相思有些慌,隔着門小聲的問了一句,“誰?”
“是我。”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
是冷墨?
許相思短暫的愣了一下,回想起這男人之前所作所為,一股子邪火湧上心頭。
“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只聽門外的男人說,“你不想見我,莫非也不想見女兒?”
話音一落,一雙白嫩的小手拍了拍門,旋即響起圓圓那稚嫩的嗓音。
“媽媽,是我,快給我開門呀!”
許相思趕緊将門打開了來,女兒撲進了懷裏,她順勢抱起,在那丫頭的臉蛋上親了又親。
冷墨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裝,緩緩渡步進了屋,一言不發,氣勢卻矜貴深沉。
似乎是察覺到了許相思那不解的目光,冷墨語調淡淡的開口。
“這丫頭吵着要來見你,我本不想來。”
愛來不來,就跟誰稀罕你來似的,別來才好呢!
許相思皺了皺小鼻子,心裏偷偷的冷哼了一聲,接着便陪女兒玩耍起來。
冷墨在這房間裏緩緩渡着步子,目光随意的打量,見到那放在桌上的通知書,便上前拿起端詳。
看完了,男人嗤笑了一聲。
“停業整頓,該來的總會來,你還真慘呢。”
許相思心裏本就難受,這男人不安慰上一句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裏說風涼話,頓時令她更加氣悶。
冷墨随意的将通知書扔回桌子上,緩緩側過幽深的眼眸,饒有興趣的望向她。
“話說,季維揚不是市長麽?你出了這樣的事,居然沒有保你?”
“要你管!”許相思冷着小臉反駁了一句,聲音又小了起來。
“再說,我又不是他的什麽,他沒有幫我的義務。”
“不對吧?”冷墨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戲谑,“他可是對你一往情深,怎會不幫你?”
“你夠了!”
許相思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冷墨,如果你只是來挖苦我的話,那你就請回吧,我不想聽!”
“怎麽,這就生氣了?”
許相思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便沒再搭理他,和圓圓在沙發上玩起了美少女卡牌。
冷墨也在沙發上坐下,兩條傲然的長腿随意的交疊在一起,一副大少爺般的傲然架勢。
“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居然還妄想做女強人。現在你該明白了吧,做生意,可沒你想的那樣簡單。”
許相思終于忍不住了,語氣不由高昂起來。
“誰說女人就該相夫教子?難道上輩子欠你們男人的?”
冷墨淡然的聳了聳肩,嘴角似笑非笑,“你用不着對我吼,事實證明,你是個失敗者。”
一句話,抵的許相思啞口無言。
自從她用父親給的遺産當做啓動資金成立這家公司,前前後後,記不清多少次陷入舉步維艱的險境之中。
現在,公司的名譽都丢了,可謂敗得徹底,狼狽不堪,她無話可說。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我能幫你。”
冷不丁的,冷墨又冒出了這一句,頓時讓許相思驚訝望向他。
“你有辦法?”
男人微微颔首,“不錯。”
許相思還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問,“我該怎麽做?”
單薄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肆意的笑,男人玩味般的目光望向她,還透着幾分莫名的輕佻。
“你求我。”
許相思頓時愣住,“什麽?”
“求我,我就告訴你解決危機的方法。”
男人那高傲的目光令許相思感到很不舒服,再加上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更是讓人生氣。
她側過臉去,皺了皺小鼻子,一副不屑的樣子。
“不好意思,本姑娘沒有求人的習慣,如果你覺得能在我這裏得到一些虛榮心和滿足感的話,那你就錯了。”
哼!她就是走投無路,也絕不會腆着臉求這個讨厭的家夥!
許相思和冷墨又拌了兩句嘴,圓圓那丫頭枕着許相思的腿,已經睡着了。
冷墨緩緩起身,整了整西裝上的褶皺,目光瞥向牆上的挂鐘。
“我要回去了。”
許相思望着女兒那恬靜的睡顏,忽然有些舍不得,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不如,圓圓今晚就……”
“不能。”
還未待她話說完,冷墨就斷然拒絕了她,這讓許相思很是郁悶。
冷墨向前一步,不由分說将圓圓抱在懷中,語調淡淡的。
“你現在自己都焦頭爛額了,我不認為你有時間和精力照顧她。”
冷墨沒有久留,抱着女兒離開了。
許相思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無意間,卻看到腳下的地板上靜靜地躺着一張卡片。
這不是她的東西,或許,是冷墨不小心遺失的也說不定。
她想追出去把這東西還給冷墨,可撿起來一看,卻遲疑了。
這是一張名片,上面的名字叫張峰,而名字下方的簡介卻引起了她的注意。
公關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