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哀嚎起來,“別打別打……疼疼疼!”
“啪!”又是一下。
他皺眉問,“你可知錯?”
“知錯知錯!”
“還敢不敢再裝哭騙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她掙紮着,哀嚎着,屁股更是被兩巴掌打的一片火辣的,嘴上服軟,心裏卻把冷墨罵了一百遍。
象征性的給了兩巴掌,冷墨縱使餘怒未消,倒也沒再下手了。
揍這可惡的小東西的屁股倒是不打緊,可她現在還有孕在身,他多少有些不忍心呢。
他大發慈悲地放開了許相思,她匆匆起身,一臉的委屈。
臭冷墨,下手居然這麽重,屁股都快開花了,真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表無表情的男人在沙發上端坐,幽冷的眸光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心裏是不是在偷偷罵我呢?”
許相思愣了一下,臉色都變了。
真是見鬼!她心裏在想什麽,他怎麽全都知道?難道有讀心術不成嗎?
“當……當然沒有了!”
她佯裝出一副“燦爛”的笑臉,陪着小心說,“老公揍我是為我好,我怎麽會罵你呢,對吧?”
冷墨心裏在發笑,臉上卻依舊冷峻,收回目光,輕哼一聲。
“這還差不多。你說的倒也不錯,我揍你屁股,當然是為你好。”
“謝老公賜打。”
她悻悻的違心說,袖子裏的手卻攥成了小拳頭。
哼,臭冷墨,總有一天,她也要狠狠的,用力的,毫不留情的,揍他的屁股!
“沒事的話,出去吧。”
冷墨語調淡淡的說,拿過了桌角的标書,細細端詳。
“哦。”
她轉身走出兩步,好似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又轉過身來。
“老公啊,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男人頭也不擡,“問。”
“我就是有點想不通。我被老狐貍抓住的時候,他說我竊取商業機密,還說報警的話,後果會很嚴重……你說,以他的性格,為什麽不以此威脅你放棄這次競标呢?”
冷墨緩緩擡起幽沉的眸子,盯着面前那茫然眨眨眼的小女人。
“笨蛋,他是吓你的。”
“你……你不許說我笨蛋!”
冷墨對她的抗議視而不見,緩聲說,“竊取商業機密,罪行自然是不輕。但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上。”
“什麽前提?”
“竊取成功,并且令對方蒙受一定的損失,你失敗了,他也沒損失,所以無法定罪。”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的話,那老狐貍是在騙我了?”
“所以我才說你笨。”
“……”許相思語塞。
她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恨不能把一口銀牙都給咬碎了。
那個臭老狐貍,合着是在吓唬她而已,真是夠壞的,可惡!
冷墨開始工作,她不能再打擾,于是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心裏把莫懷仁那老狐貍偷偷罵了無數遍。
翌日,是周末,也是提交标書的日子。
餐桌前,冷墨和許相思坐在一起用早餐。
她見到男人放在手邊的标書,看來昨晚已經拟定好了,好奇之下忍不住拿過來看了一眼。
“哇,兩億?”她驚呼出聲。
身畔,穿着周正白襯衫的男人正氣定神閑的往面包片上塗抹果醬,耳畔的驚呼聲令他微微蹙眉。
“許相思,你可以不用這麽誇張。”
“你要出價兩億啊?這麽多?”
男人反問,“那,你覺得多少合适?”
“我……我不知道。不過,就是不知莫懷仁出什麽價,他那麽有錢,萬一比咱們高可怎麽辦?”
“你覺得他很有錢?”
“是啊,畢竟首富的身份在這兒擺着呢。”
聞言,冷墨只是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
冷墨說,“他的确很有錢,但不是現在。雖然他名下産業涉獵甚廣,但支柱卻是皮革出口,不湊巧,他最大兩個貿易國都出現了問題。”
“有這事?”許相思趕緊問,“出了什麽問題?”
“其中一國權利更疊,與之而來的是政策的改變,他們開始不再依賴進口皮革,嘗試自主生産,莫懷仁的訂貨量銳減了一半。”
“那另一個呢?”
“另一個忽然宣布對進口商品加增25%的關稅,偏偏莫懷仁兩艘滿載貨物的客輪沒能及時趕到,進港不是,回來也不是,每天光是付船舶公司的租金都高達兩萬五千美元,現在已經在海上漂了一個多月,望眼欲穿局勢能夠緩和。”
聽到這裏,許相思不厚道的笑了。
“哈哈哈,這個老狐貍,也太倒黴了吧?一定是壞事做多了,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正因為如此,他在尋求開拓其他的領域,比如旅游業。”
說完,冷墨結束了早餐,欠身而起。
老管家快步走來,壓低了聲音說了些什麽。
“無妨,不用在意。”
“可是先生……”
冷墨沒說什麽,只是搖搖頭,老管家無奈退下。
接下來,他要去市政廳提交标書了。黑子驅車趕來接冷墨,許相思送他出門。
“我去一趟市政廳。”上車前,冷墨說。
“嗯,我待會兒要陪圓圓去水族館。”
那丫頭老早就想去水族館看“小海豚”了,她本想等個周末和冷墨一起,沒想到他始終沒有時間,只能她和女兒兩個人去了。
黑子似乎接了一通電話,不知聽了些什麽,面色凝重的對冷墨彙報。
“老板,公司那邊出了些情況……”
冷墨目光沉沉思忖片刻,将标書從公文包裏取出來,遞給許相思。
“這是幹嘛?”她疑惑的問。
“交給你一個任務。我臨時有事,你替我把标書送到市政廳。”
許相思接過标書說,“好。”
“記住,一定要趕在十點前送達。大事你成不了,這種跑腿小事總能做好吧?”冷墨調侃。
她不悅地嘟起小嘴,“喂喂喂,我有你說的那麽不靠譜嗎?放心吧!”
“好,交給你了。”
冷墨探身上車,黑色的邁巴赫很快駛離。
許相思看了一眼手裏的标書,心裏還在為剛才冷墨的口氣而微微愠怒。
過分,總是這麽瞧不起人,不就是跑腿嗎,有什麽難的?
當她告訴圓圓不能去水族館的時候,那丫頭小臉漸漸變的委屈至極。
“媽媽騙人,明明昨天晚上說好去看小海豚的,媽媽說話不作數……”
許相思捏了捏那丫頭的臉,愧疚的道歉。
“寶貝兒,別傷心,媽媽怎麽會食言呢?等下次,我和爸爸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圓圓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純真,“真的?”
“真的。拉勾?”
“拉勾……”
哄好了女兒,許相思獨自開車出門,往市政大廳去。
她前腳剛走,院門外的草叢裏鑽出一個黑衣男人。
他目送許相思的跑車駛離的方向,拿出電話通知出去。
“莫先生,冷墨将标書交給了他的妻子,現在,她帶着标書出門了。”
電話彼端,傳來莫懷仁的詢問,“可看清了?”
“看清了,我确定。”
“哈哈。”莫懷仁笑了一聲,“天助我也。那小丫頭,可比冷墨要好對付的多,按計劃行事吧。”
“是!”
海濱旁的公路上,許相思開着奔馳小跑一路前行。
車裏放着她喜歡的音樂,白色的浪花沖刷着路旁的礁石,她降下敞篷,感受海風,心情意外的好。
忽然,一輛小黃車從一旁的岔口沖出來。
她吓了一跳,下意識踩了剎車,雖然速度降下來,可還是将小黃車撞倒。
騎車的是個男人,順勢倒下後,抱着腿哀嚎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事,令許相思驚出了一身冷汗,坐在位置上發愣了良久。
回過神,她慌了。
完蛋了,她竟然撞人了?
她匆匆推門下車,見到那男人似乎很是痛苦,趕緊問。
“你……你沒事吧,怎麽樣了?”
“腿……”男人艱難出聲,“我的腿怕是斷了!”
“啊?這麽嚴重啊?我看看。”
她剛一伸手,那人叫的更慘,“別碰!疼……疼死了!”
許相思吓得心都揪緊了,男人一把揪住了她,咬牙說,“你撞了我,你可別想跑!”
“你放心,我不跑。”
這路上發生的一幕,頓時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圍觀。
男人趁勢大叫,“大家評評理啊,這人開車撞了我,不想負責也就罷了,她竟然還想跑!”
“我沒說要跑啊,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她氣的皺皺眉,“放開,別拉着我!”
見到這裏,圍觀的路人紛紛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頗具正義感的斥責起她來。
“小姑娘,開着這麽好的車,可不能這麽不講道理!”
“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胡作非為嗎?”
“就是,撞人了還想跑?”
“今兒你別想走!”
許相思被氣壞了,大聲說,“你們聽好,我壓根就沒想跑,倒是這個人胡攪蠻纏,一點道理也不講!”
就在她被地上的男人死死扯住,又與一群人理論的時候,另一個男人接近了她的車。
他飛快将放在副駕駛上的标書打開看了一眼,又飛快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覺。
接着,他快步走到僻靜處,以電話通報。
“莫先生,查到了,冷墨出價兩億。”
“兩億……呵,不愧是冷墨,真是大手筆。既然如此,我就多加一千萬,他就注定要落标了。”
“莫先生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