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外出本來就唐突,又是在夏季,難免會和學校的很多活動沖撞,我說蘇哲怎麽答應的那麽爽快,原來是他早就知道了這次夏令營的事,薛琳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他則冰冷的坐在那裏,對她的小動作沒有看到。
地點靈岩山,主要名勝是西施故跡,和廟宇。蘇州的山都是幾百米左右的,零散的分布,從地圖上看,如星星一般。山和水是分不開,有山的地方就會有水,山水環繞,形成了美麗的蘇州。
每天的時光都是不一樣的,沒有誰會在原地等着誰,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們還是要向前看的,路邊的農舍炊煙袅袅,小孩子在嬉戲,那樂此不疲的跳皮筋,那站在沙邊堆小人,那一起去埋禮物,再比賽看誰先找出來的興奮,那些是屬于少年特有的快樂,時光總是匆匆,離開的在懷念,我總是在想如果我沒有成長,如果那天我一直守在爺爺身邊,是不是他就不會離開。
即使是夏令營,大家的快樂也很勉強,經歷了那麽多,彼此的心已經滄桑,也許我該慶幸,我的楓是那麽的快樂,在他的身邊沒有煩惱,只要做個女朋友就好,于是被他抓着的手緊緊的握着,我擡頭看了看他的睡顏,陽光般的臉龐散發着青春的活力,高挺的鼻梁下面是性感的薄唇,削瘦的體型這些都是那些女生喜歡他的地方吧,帥氣又會打籃球。
林熙哥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薛琳,有時候和薛林的目光相對,她就狠狠的瞪他一眼,他就會乖乖的低下頭,一個天之驕子做到這樣卻還被欺負,我才知道他有多愛她,只是不知道薛琳懂不懂得珍惜,現在的我适合和她談愛情嗎?上有了憂愁,薛琳沒有想象中的吵鬧,坐在靠窗的位置畫着小腳丫,哈氣繼續去畫,車窗上滿是她畫的小腳丫,在她的臉上我沒有看到以前做這些事的開心,她的眸子多了一些不知名的情感,每次看那雙眼睛讓我覺得不安,心中的愧疚如魚在水裏游蕩。
“小姐,這些食物是你明天出去用的,你很少出去,對很多事情要小心一點·······”
吳媽的叮囑在耳邊不斷,伴随着母親的到來,那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接着是一聲女高音,看來今天又發生了什麽讓她不高興的事情。
“來了!”
吳媽把我的門帶上,快速地走下去,不免有點兒擔心,距離我22歲還有不到一個月,成長得到幸福的同時也意味着我要接管SUNNY,母親從來沒有和我提起這件事,對公司我是不在意的,只要是白家的人接管,是母親還是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怎麽那麽慢,是不是我給你的工資太多了,還是你覺得這個家由你做主······”
“小姐,你誤會了,我是因為······”
啪那一聲耳光在室內回蕩,白筱柔碰到門的手慢慢地縮回,蜷縮在門邊,靠着冰冷的牆壁眼神空洞的看着外面,明亮的月光照着她的臉,精致而略顯蒼白。睡衣下傷痕像是蟲子一樣爬在那裏。
臺燈旁的飛蛾撲閃着翅膀,朝着燈源飛去,撞的滿是傷痕,卻還是繼續去撲,我看到它最後一動不動的躺在桌子上,它的身體被燈光照着,它的翅膀還保持着飛翔的姿勢
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捂着耳朵,不去聽客廳裏的喧嘩,所有的人都沒有勇氣去救救她,對不起,吳媽!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白筱柔一夜沒睡,顯得很疲憊,本來話就少,現在更是一句話也沒有,一個小包被藍楓奪了過去,什麽也不用拿,他笑着揉了揉她的頭發。
白筱柔的眼神比較迷離,看着窗外的風景,不像是來散心的,倒像是出塞的,蘇哲的手噼裏啪啦的打着字,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林熙看着薛琳,眼角滿是笑意,學着她的樣子在對面的玻璃窗上畫着。
不知什麽時候車窗被外面的綠色遮擋,我才回過神來,原來現在我在外面,一個沒有争吵,沒有白筱柔的地方。
藍楓也許沒有休息好,靠着玻璃睡着了,這裏的路變的颠簸,他的頭不停的磕在玻璃上,他的眉頭緊鎖,用一只手支撐着繼續睡,另一只手從來沒有松開過她。
也許是心疼,出于愛的本能,她把那些聽到的事情埋在心底,始終沒有勇氣去問,伸出手把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重啊!身體不堪重負,第一次她知道男生的身體是這麽重,蘇哲的眼神不經意瞥了一下她,目光交對的那一霎那,她悄悄地把眼神轉開,去看窗外的風景。
“啊!大山,我來了”
薛琳一個蛙跳沖下去,沖着山大喊,不小心踩了蘇哲的腳,但是我看她是故意的,目的是警告他,這次是我們帶你來的哦,不要侵犯我們的主權,不要妄想幹預我的事情,這就是簽約了哦,腳印為證。
其實我們還沒有到,只是在山腳下,遠處朦胧一片,綠色遮蓋了我們的視野。
一聲聲鳥叫聲,看不到他們的方向,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熱情,周圍的野花不知名的樹木搖曳着,散發着香味。
第一次離開那個關着自己的牢籠,第一次看到這麽美的風景,斜斜的劉海随意地被撩起,紮起了馬尾,顯得很精神。一身淺藍色的運動裝,白筱柔一眨眼的時間已經換好了衣服,全是長袖。
“筱柔,你怎麽穿這麽多衣服”
林熙以為她感冒了關心的問。
“我怕蟲子”
白筱柔看了看那些在地上爬來爬去的蟲子,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咬人。
“沒事”
藍楓走過來攬她入懷,蘇哲轉身去了帳篷,打着電話。
“蘇總,你好忙,這麽久才接我電話”
“有事?”
“蘇總真爽快,好,我們直接談,我要時光的設計圖”
“我還沒有找到,你進公司不是為了時光而來嗎?你知道這個難度的”
“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我準備把SUNNY賣掉”
“你的胃口是不是太大”
“只要你們蘇家不出手,藍家你再幫我對付着,我相信這不是問題”
顧玉成打着保齡球笑着說。
那邊的美女笑聲一片,蘇哲的手緊緊的捏着,啪一聲随着手機的挂斷,還有水池裏濺起的水花,黑色的手機沉入水底。
他潛入水底,發洩着。
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那些離去的醫生,那最終沒有說一句話的母親,十二年的傷,他不斷地歷練着自己,等的就是親手毀了SUNNY,現在怎麽可能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