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街道上各種車輛快速地行駛着,林熙的車不緊不慢的跟在若凡的身後,孟若凡比林熙想象的還要熟悉這座城市,透視鏡裏那個剛見過面的身影如此的清晰,若凡手輕輕撥弄着方向盤,朝着高速公路上行駛,這條路不是去市中心的,林熙看着他的方向也不是回上海的。
從小到大白筱柔無疑是心事最多的,可她的能力也很強,事情處理的都很好,所以關于這個男人的事情她不說他也不好意思去問,畢竟現在的白筱柔只是外表沒有變而已,她的眼神比以前複雜多了。
黒木公司
一個剛剛上市不久就在亞洲站穩腳步的公司,外表的光鮮下是一顆不容忽視的黑心,黑白兩道都沾。總經理是顧玉成,那個傳說可以讓無數女生樂意被她玩弄的男子。
“總經理”
“若凡,你來了”
黒木大廈中,若凡被禮貌的帶到總經理辦公室,兩個人第一次見面,說話上未免都是禮貌到家的。
一個器宇軒昂,一個霸氣老成,一握手,不由得多看了對方一眼,黑色的西裝透漏出顧玉成做事一絲不茍,整理的辦公室條理清晰的放着資料,小小的辦公室布置的大方而不顯奢華,藍色和白色相間,一個賞心悅目的顏色。
玉成打量着這個房間,當然不是明着去看,坐下來,兩個人中間放着檀香木的桌子,上面放着紫砂茶具,一壺茶已經煮開了,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顧老板對中國的茶道很了解”
“只是辦公室生活枯燥打發時間而已,你嘗嘗”
顧玉成用鑷子捏着一個小茶杯在茶具上淋了茶,沖了沖,來來回回的幾次,才把要喝的茶倒在他們的杯子裏。
拿着小小的杯子,輕輕抿一口,口齒留香,入口微苦,繼而甘甜,回味讓人想到心裏最美好的存在。
“這是大紅袍吧,它的香味永遠是這麽濃”
若凡常年跟着納蘭自然是知道這些的,看着他的熟練就知道不是一兩天煉成的,一個黒木的總經理,還是一位有名的慈善家,對茶道這麽了解,很難相信他從小生活在國外,最近才回國的。
“想必顧老板找我來不是品茶這麽簡單,有什麽事還請你說說”
“年輕人快言快語,那我就直說了,我想要你幫我畫出時光的設計圖,這哥對你來說沒多難吧”
“顧先生你找錯人了吧,我只是會畫一些庸俗的設計圖,怎麽會畫那價值連城的時光,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兩腿交叉,棕色的皮鞋稍微摩擦,兩個人面面相對,冰冷到了極點,外面的工作人員還是快速的忙着手裏的工作。
“那難道是我聽錯了,據我了解你是納蘭夫人的唯一弟子,畫風和她頗為相似,我想相比于納蘭夫人讓你來浙江一趟比她容易,你也不想她出現什麽意外,就像是12年前她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樣,她本來就是車禍中死去的人”
彭,杯子在桌子上輕輕的震動,杯子裏的水濺出少許,在兩個人之間打轉然後落到桌子上,像是悄無聲息的生命。
若凡捏着杯子死神一般的盯着他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世上沒有錢買不來的消息,那年最大的新聞是SUNNY的,所以沒人注意這件事,可是恰好我發現車禍現場的資料不符合化學規則,車禍不可能連基因都給人改變”
顧玉成客客氣氣的讓人帶若凡離開,還給他配了一套豪華住宅,安靜地環境有利于他的創作。
林熙打開車窗,看到站在那裏握手的他們,怎麽是他,那個和白钰阿姨傳緋聞的男士,他在這裏幹嘛,為什麽那些人看上去對他畢恭畢敬,若凡來這裏幹嘛,看着上面明亮的黒木兩個字,在這座城市裏拔地而起,像是突然搬來的一樣,連施工都沒人知道,直到竣工報紙上電視上才有消息。
他看着若凡開車離開,沿着白家的方向,那個男人一臉的笑容,看上去很和藹,可若凡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開車的速度極快。
那些人點頭,那個男人器宇軒昂的進去,沒一會兒消失了。雖然不是商界的人,可林熙家和白钰家是世交,所以對這些表面上的事還是懂點的,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職位。
拿出手機,百度鋪天蓋地的出現黒木的消息,總裁,順着看下去和剛才那張笑容一樣的臉。
他是黒木的總裁,還是SUNNY的副總,一個身份神秘的海歸派,林熙無論如何都沒法聯系他和阿姨會有什麽關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為了珠寶上的利益騙了阿姨的感情,可阿姨是怎麽失蹤的,又為什麽他一聲不吭的成了這裏的總裁,又或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到底最後埋藏着什麽,林熙分析着······手機響了,是那丫頭發的得意表情和大大的一份皮蛋瘦肉粥。
可真是個吃貨,他輕輕吻了一下屏幕,把手機丢到旁邊開車離開。
“筱柔,你說小林子現在在幹什麽,為什麽還沒回來”
“我不知道”
四個字很沒溫度,卻沒有破壞薛琳的情致,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一會兒玩玩這個,一會兒碰碰那個。
她突然安靜下來還真的不習慣,白筱柔把書拿低,用眼睛的餘光去瞥她,她安靜的坐在那裏,抱着抱枕拿着上面的穗穗編辮子,一根根耐心的編織,還時不時拿出一些皮筋把她們綁起來。
“你在哪裏拿出那麽多的皮筋”
“我們以前藏得啊,呢,桌子下面的小盒子裏”
白筱柔順着她的視線看到桌子下面的一個小盒子,滿滿的都是彩色的皮筋,還有一些彩色的絲線,是小孩子的東西。
她走過去,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樣,慢調理絲的梳着那些她編過的小辮子。
“不對不對,這個應該紮成紅色的,白裙子配紅色好看,黑色的不漂亮,只有巫婆采用黑色······”
“哦”
腦海裏閃過一個片段,一個小女孩拿着芭比,另外一個拿着紅色的皮筋輕輕地在芭比的頭上纏着,眼神是那麽的熟悉,沒有一點感情的眼神,冰冰的。
她雕塑一般的拿着皮筋定在那裏,薛琳看着她,她的眼睛看着地板。薛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只知道今天她做了很多,可是筱柔還是對她很冷淡,也許友情再也回不去了。
車聲沉悶有力的響着,白筱柔和薛琳從各自的心事中擡頭,看到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進來。
兩個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卻沒有說話進來,薛琳端了咖啡放在桌子上,看着三個同樣怪的人,沒有一個人打破這無聲的環境,她也只好端着一杯咖啡輕輕吹了吹坐在那裏小口喝着,點心只有她那裏一小碟。
···········
“玉成,這樣真的行嗎,畢竟納蘭夫人是畫界德高望重的畫家,如果我們貿然把她抓來被知道了,對我們公司的影響不好,再說她和白老爺子的事我想不能控制住她,弄不好還會出人命的”
“不,哥,你還不了解她,當初她選擇假死,就是為了保護白老爺子的聲譽,我想沒有什麽比白老爺子在她的分量重了”
顧玉成搖着手指手裏夾着的煙散着雲霧,他邪魅的臉龐有着女性的柔美,也有着男性的誘惑,長年健身和保養,讓人看不出他的年紀。
單賀雲雖然是這個公司的最高統治者,可是他的手裏沒有實權,也很少出現在大型的活動中,說白了,這裏的一切都是他表弟得到的,只是以他的名義創辦的。
當年離開白家之後,商界的人對單賀雲那是有多鄙夷就多鄙夷,見了面只怕沾上一點的污穢,更是躲着他走,還好,表弟及時回來,在這裏給自己辦了一個小公司。
單賀雲是很信任這個表弟的,也很依賴他,但是他和自己的前妻上床的事對他來說是一件羞辱,他也因此想暗地裏整他。
顧玉成從一開始就把單賀雲控制的好好的,所以從來沒想過這麽沒頭腦的人會是自己的對手,況且他很快就會幫他出了在白家的那口氣,雖然用的手段是他不喜歡的。
“筱柔,我想和你聊聊”
“很晚了,明天吧”
“筱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是林熙哥哥,你不是說有事不會瞞着林熙哥的嗎,你怎麽變了”
“放手,林熙哥”
面對林熙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白筱柔掙紮着,壓制着聲音叫他放手。
林熙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曾經最乖的妹妹怎麽消失了半年之後會成了蘇哲的情婦,而且還失去了記憶。
薛琳起來吃夜宵,一塊點心剛吃到嘴裏,就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嘴巴裏的糕點順着地板滾了出來,在兩人人的腳前打了個轉倒下。
兩個人一起看了過去,兩個人站在的地方是暗無光的,薛琳站在燈光處,到底發生了什麽,薛琳也是沒看清楚的,她只知道一句林熙哥,放手!
“哪個·········薛琳不是你想的哪個樣子”
片刻的安靜,林熙松開白筱柔,跑到薛琳的面前。
“嘿嘿,什麽樣子,糕點髒了,我把它扔到垃圾桶”
她抓了抓額前的碎發,自己一定是夢游了,才會看到這麽離奇的一幕,噓噓······她不由的呼吸,拿着糕點在他們兩個的注視下回到房間到頭伸胳膊翹腿把腦袋埋在枕頭裏睡覺。
睡夢中,朦朦胧胧好像林熙那家夥進來把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修整好放到被子裏,又蹑手蹑腳的走出去了。
看着林熙對薛琳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薛琳每天開心的吃吃睡睡,偶爾有些兒發瘋,可是沒有人傷害她,她突然好羨慕她,也許真的如她所說,藍楓不适合她,她就适合野生的生活,和小林子開心的吃下去,反正她家是吃不窮的,小林子的廚藝也不是能施展玩的。
林熙關上門,轉身看到站在不遠處目光盯着薛琳的門口,看到他的目光,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那件事他始終沒有時間說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