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低垂,微微浮動的葉子在水上打了個旋,像個小舟一樣在湖面上打旋,始終不靠岸,一只翠鳥啄啄木頭用力蹬了一下枝桠朝着湖面飛去,叼起一只魚,消失在樹葉裏,遠遠看去,只是一片翠綠。
一排排楊樹,教室坐落在綠色裏,擡起頭看窗外就是綠色,你呼吸一下,就是愉快的心情,筱柔快樂的給孩子們上着課,偶爾眼神看向坐在後面的蘇哲,普通的服飾也擋不住他高貴的氣息,坐在那裏像一個帝王一般看着她在前面帶着孩子們練舞蹈。
他在這裏教數學課,你相信嗎?每節課都把學生聽的一頭霧水,他都懷疑他們的智商有多低,他已經很用心去教了,啪,一扔書本來到她的教室,欣賞着并不華麗的舞蹈。
小腳丫,一雙雙小手從臉邊略過,那些泛着奶起的聲音,聽着他嘴角微微上揚,在鏡子裏看到她看自己,他立刻別過頭去,再看就是嚴肅的OSS。
鏡子裏的影子不笑動作也不快看着讓人賞心悅目的身影,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每一個動作都很到位,對那些孩子好的讓他吃醋,她輕輕的說話,柔柔的扶着那些動作不規範的學生,一個個教,耐心他真的不如她。
其實每一個動作她都是緊張的,在他的面前她總是小心翼翼。學習教學包括愛情她覺得那種害怕從一開始就存在,每一次擁抱心跳都加速,每一次單獨相處恨不得快點離開。
音樂響着,小孩子們認真的學着舞蹈,白色的連衣裙像仙子一般舞動着,深邃的眼神看向她時,那眼裏的冰冷少了不少,柔和多了,這些是他不曾看到的。
“筱柔!”
門口站着的他,帥氣陽光,一臉的緊張,眼神呆滞,一臉的倦意,鞋子上沾了不少的泥土,站在那裏依舊笑着,只是看上去那麽蒼白,可是他像是找到了失去多時的寶貝,他喜悅,緊張,不知道怎麽和她說話,一句話驚擾了在那裏跳舞的人群。
一雙雙眼睛看過來,像攝影燈一樣打在他的身上,最後面的那雙眼睛慢了半個動作,不和諧的冷眼看過去,手握的咯咯響。
“藍楓”
她也很驚訝,他怎麽來了?看到他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很熟悉卻說不出來,記得和他說清楚,自己喜歡的不是他,不要再打擾自己,況且藍家的人也不希望兩家再有往來,看這些年的訂貨記錄和暗地裏動作就不想和他們多說一句話。
面對面的站立,中間隔着那些單純的孩子,他大步朝他們走去,對孩子他是無愛的,像是在麥地裏走過去一樣,碰到孩子也不說一句話,冷冷的看着他們,一個個低着頭站到一邊,白筱柔站在那裏,動作慢慢放下來。
下課鈴聲也顯得蒼涼,不敢出聲,沙啞的聲音慢慢地響着,聽的人昏昏欲睡。
“筱柔,我們走吧”
他的聲音含着不可抗拒的命令,伸出手,看不清他的情緒,只是覺得那手好冰。很不确定,像是不去抓住,就永遠不會再有機會了。
指尖的碰觸,微微一笑,很溫馨,沒有太多的言語,只是愛着彼此而已,這樣的愛情是白筱柔曾經期望的,蘇哲給了她,她很滿足。
“你放開她”
在拉長的隊伍裏拉着她的另一只手,孩子們不高興的看着他們占了自己的位置,離老師最近的位置,為什麽他們可以牽着老師的手呢?一個個眼睛像小星星一樣盯着他們。
眼睛因為緊張而擴大,直勾勾的看着蘇哲,氣勢卻不抵他。兩個人站在那裏,一個比一個冰,天邊的烏雲一點點聚攏,遮住了太陽,晴天打了一個響雷,他們擡頭看了一眼,白筱柔的心微微一動,這天真的很奇怪。
小孩子們轉身看着他們,兩個大哥哥在吵架,好兇,有幾個膽小的女孩子已經吓得哭了,覺得是在吵架。拳頭窩起來,咯咯作響,這樣殘忍的一面是不可以讓小孩子看到的。
白筱柔同時甩開兩個人的手,大步走到孩子的身邊,伸出手抱着他們,在這裏,她習慣了聞孩子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做媽媽的享受。
·······回憶·······
“蘇哲,你說我們以後是要一個男孩還是要一個女孩?”
星辰低垂,月亮就在頭頂,他們躺在草地上,看着頭頂的景色,微微風吹,有草滑過臉龐的冰涼,山谷裏發出悅耳的聲音。
淡淡的霧氣在不遠處散開,彌漫着濕氣。白筱柔指着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語,小時候最喜歡這種躺在地上數星星的時光,可是太少,總是羨慕薛琳的自由,可以去任何地方,見很多的稀奇東西,這些羨慕只能放在心底。
“為什麽不可以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他的聲音依舊很冷,卻可以聽出一絲的微笑,他是高興地對嗎?她把頭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挨得更緊了。
“很冷嗎”
糯糯的聲音帶着雌性特有的氣息。
“沒,就是這一切太突然了,有一點兒不真實”
手指相扣,在月光下指甲泛着光芒,第一次,她大膽的和他十指交叉,心心相印,眼睛裏有液體在流動,是感動,感謝他這些天的陪伴。
她的頭發在他的鼻尖滑過,掠過他的心田,他看不到她的容顏,那微微皺眉的表情,其實害怕幸福很快就消失,就像是天邊的雲彩很快就會散去,月光總會被烏雲遮住,我們看到的只是一瞬間的美麗,很多的美好都是水中花鏡中月。
他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不親密也沒有任何的欲望,只是單純的一個吻,從那次發生關系之後他就沒再獸性的親吻過她,他要學着憐惜一個女生,愛一個人,等到擺平了蘇哲的威脅,他會離開蘇家,帶着她出國去環游世界,看太陽升起,夕陽西下。
那些話還在耳邊,和蘇哲的愛情漸漸升溫,藍楓的到來是沒有料到的,見到他,總是覺得有一點虧欠,但是到底欠了什麽,那缺失的感覺蠢蠢欲動,卻沒了結果,像是天上的煙花,開了就散了,沒什麽可留戀的,現在也沒有刻意的去想過去的事情,過去的就過去吧,太多的事情在記憶裏,反而勞累,現在這樣挺好的。
他來是确保她是安全的,可是看到她和蘇哲在一起,心就像是被幾千只小針紮着般難受,曾經這些都是屬于自己的,我愛了12年,12年,一切才剛剛開始,一次失憶就忘記了一切,你卻愛上了你以前最讨厭的人,我卻什麽也不能告訴你,不去刺激你,愛的太深以至于不忍心讓你受傷。
人都是貪婪的,藍楓和蘇哲面對面的站立,不說話就感覺周圍氣氛很詭異。氣壓越來越低,晃動的葉子也不敢發出聲音。
白筱柔微笑着拉着孩子走,一個個手牽着手排着隊走,不快不慢,就像是平時和老師在一起一樣的安心。
“你們鬧夠了沒”
一拳打在蘇哲的臉上,筱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會兒不見,他們就打起來了,那舞動的拳頭在面前像雨點一般兩個人厮打着。
蘇哲既然你承認了對她有別的用心,那我就不可能讓你留在她的身邊,哪怕她是恨我的。
每一次你的出現,她的眼神都是無神的,恍惚的,你的過去對她的影響太重要,我不希望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你留不得。
臉上都挂了彩,不瘟不火的打鬥,藍楓的相對來說比較嚴重,輕輕啐了一口,地上是一點兒紅色。
她跑過去手臂張開站在他們中間閉着眼睛等待着那拳頭落到自己身上,兩個人都在她的衣服邊停住了,誰也不願意傷了她,一邊推着藍楓,一邊推着蘇哲,護在蘇哲的前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時候很痛苦,明明什麽都忘記了,卻和過去的感情無法了斷,是你太執着,還是·······對藍楓的歉意,對蘇哲的愛意,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蘇哲多疑,藍楓任性,可誰真的理解自己,她深吸一口氣,看着他們。
摸着蘇哲嘴角的傷,微微心痛,看着他不看自己的眼神,心像是缺了一塊般難受,到底怎麽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她長長的睫毛微翹的說,眼神只是看了他一眼,她的心裏沒有他,只是一眼就知道了,難道真是不愛了,可為什麽還是放不下。
“他要害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藍楓不顧自己受傷的心,和她已對自己無愛的事實對着拉着她,快要拉出來的時候蘇哲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說話,只是一個動作,筱柔的心就回去了。
他的力度比藍楓的大,藍楓看着筱柔,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像是要被分屍了一樣,那樣的痛,不真實。
“蘇哲,要害我?”
疑問,卻沒有一絲的緊張,就像是在說一句很平常的話。她是不相信的,那樣的溫柔,保護着自己,怎麽會害自己。
蘇哲沒說話,藍楓搶先回答。
“對!是琳琳讓我來的,現在他或許還沒動手,可是你相信我,你現在已經失憶了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你要相信我,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蘇哲他對你居心不良,你醒一醒”
白筱柔微微一愣,那握着自己的手的手是那麽的真實,蘇哲,你要害我,這句話她沒問出第二遍,蘇哲的表情說明了什麽,藍楓說的是真的嗎?太多的事情無法去回答,每一次面對藍楓很安心,面對蘇哲,小心翼翼········
白筱柔的手失去了重心轉身看到蘇哲離開的背影,開着車閃電般的離開,他沒解釋,什麽也沒說,他哪怕是說一句,自己也不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