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過去了,蘇哲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摸着那道疤,本來是可以去除的,但是他為了記住那個女人而選擇讓它永遠的留着,和心口貼的很近的位置,感覺就是一個吃醋的女孩兒故意留下的。
沒想到一次決絕的離別,卻種下了更深的思念,他摸着那道月牙疤痕,只有在想起那個女人的時候才會隐隐作痛如螞蟻啃食般。
黑色的風衣,筆挺的黑色牛仔褲,眼神如漆黑的夜空看不到一絲的光亮,眉頭微皺站在窗前看着陽臺上的百合花,在風中微微搖曳,沒想到一個多月了它還活着,還開着美麗的花朵。
“蘇總,尚少來了”
一位年長的秘書走進來說,蘇哲的眼睫毛掀起,沒有說話,如晝的眸子帶着一絲的恍惚,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秘書很知趣的出來,對尚郁諾說蘇總有事恐怕沒時間見他。
“蘇總,可真忙,連我來也要吃閉門羹哦”
說着他已經推開秘書進來了,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如一縷陽光照在整個室內,蘇哲轉身面對着他臉色稍微融合。
秘書為難的看着蘇哲,等待着發落,看到蘇哲稍微緩和的臉色,心裏的石頭終于放下,趕緊去沖咖啡。
“怎麽看上去這麽憔悴,不會是在想我妹妹吧,哈哈~”
尚郁諾并沒有因為尚芸兒的事情和蘇哲翻臉,相反他很欣賞蘇哲,和他一樣不喜歡沒有一絲感情的家族聯姻,從一出生就有一個莫子等着我們,只要是一個會心的微笑,就可能激起父母的靈光開始密謀。
“你不會是來找我談你妹妹的這麽簡單吧”
蘇哲說着坐到沙發上,和他隔了一人的距離。上好的皮質一下子凹下了一大塊,尚郁諾兩腿微縮,一只腿伸到桌子下面的橫杆上,大大咧咧的坐着。
說話間秘書已經端着咖啡進來了,一杯黑咖啡,一杯奇諾。
咖啡冒着白色的煙霧,散發着陣陣濃郁的香味,勾着人們的味蕾。
秘書悄無聲息地退出,沒發現兩個人都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
“老爺子讓你去一趟,說是有什麽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蘇哲看着他,臉色如冰山。
“別這麽看着我,我是無辜的”
他一點點的後退,他向來是怕蘇哲這樣的表情的,看的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每次還是犯怵。
“芸兒還好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哲的聲音軟了不少,從高中的時候他就聽別人說過尚芸兒喜歡自己,可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連愛是什麽都不懂得人,是那個女人讓自己懂得什麽是愛,他一直把芸兒當妹妹。
眼神帶着漣漪,不經意間又看到外面的那株百合,太陽出來了,它大膽的綻放,如一個含羞的少女對自己渴慕已久的男神表白,那姿态婀娜多姿,獨自開放,百花都失了顏色。
“嗯,前幾天剛給老爺子打電話還威脅老爺子不要欺負你”
郁諾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也知道芸兒對蘇哲的愛有多深,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忘記的,可是和一個心裏沒有自己的人結婚,快樂是一瞬的,更多的是一生的悲哀。
眼神如蒙上了一層霧一般,他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光滑的身體,輕輕地在手裏轉着,記憶中的大家都是開心的,從來沒人想起會有一天我們這群人會出現情侶。
“那就好,替我向她說句謝謝”
他眼神暗了下去,眼睫毛閉了一下,眼角的皺紋如絲,已經悄悄的爬了上去,眼神除了那份冰冷也多了一絲柔軟。
“哎呦,哲子,你可別吓我,你可是向來體力獨行的,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變性了吧,你饒了我吧,我可不當你們的傳話筒,因為沒看着芸兒讓她再一次溜出家門,我都快被老爺子罵死了”
他說着伸出手搖晃着,表示打死都不會在幫他們傳信了,眼神裏帶着恐懼。
“說說吧,你今天來究竟幹嘛,不至于是為了一杯咖啡來的吧”
“得了吧,我有空哪會浪費時間來這裏,我可是要幹大事的人”
說着他一臉的得意看向蘇哲。那個傷他如此深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人,他一直在後面查着,他也知道蘇哲一直沒有停止找她,他始終相信她還活着。
陽光打在他的眸子上,帶着光澤的黑睫毛如羽毛般舒展着,他的臉上卻帶着一絲的痛苦,從出院以後仿佛比以前更冷了,做事也多了一絲的強勢,和顧玉成少不了私底下的争鬥,蘇子浩也讓出了董事長的位置。
“老爺子放棄打壓你們蘇家了,你知道的,老爺子一直寵溺那丫頭,再加上他其實也無意針對你,除去這件事不提,他還是挺看重你的······不像我可就慘了,老爺子現在天天逼着我去公司”
安靜地說着話,如一支煙慢慢的點燃,誰也不去彈掉那煙灰。
蘇哲坐在那裏安靜地聽着,身體微微靠着後面的坐墊,也許真的是累了吧,安靜地坐着,心不由得放松,對尚芸兒,除了沒感情之外,其他的一切還好,至少曾經做過哥們,可惜,家族的關系,是不會允許大家只是哥們這麽簡單,一切對她的厭惡在這些話中一點點的褪去,可惜愛情裏沒誰對誰錯,要恨就恨時光從來不給我們選擇的機會。
說着說着,尚郁諾臉上布滿了烏雲,表示可憐到了極點,雙手往蘇哲的肩膀上一放,頭重重的抵在他的腿上,大聲的嘆息。
“你就打算躲一輩子嗎?尚叔也該退了”
“打住打住······本來向你訴苦的,現在當我沒說”
他一激靈的坐起來,聳了聳肩搖着頭表示不能理解,在他的眼裏他的老爸再幹個十幾年不成問題,況且蘇哲又欠了尚家一個人情,以蘇家現在的實力,尚家也不會輕易被人盯上。
“蘇總,開會的時間到了”
秘書進來,尚郁諾撇了撇嘴輕松大步流星的離開,回頭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看着蘇哲狡黠一笑飛速閃了出去。
秘書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看了看消失在門口的影子又看了看蘇哲,臉上還是一臉的迷茫。
蘇哲走了幾步他才趕緊跟上,說着這次會議的內容已經最近公司的情況,一直到會議室他才閉上了嘴巴。
清澈的流水涓涓而過,如少女的發絲從臉上拂過,帶着清爽的感覺,穿着灰色外套的蘇哲少了辦公室的冰冷,多了一絲年少氣息走在木板上,咯吱咯吱響着的木板每一步都會沁出水,不遠處尚華安靜地躺在竹躺椅上悠閑的看着水面。
“來了”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聽不出任何的感情,眼神一直看着水面。
蘇哲的腳步頓了頓,安踏鞋腳尖點着地面,一只腳還沒站穩,輕松地走過去,似乎兩個人之間并沒有什麽不快。
“蘇叔”
同樣的語氣,站在他的身邊,替他把杯子裏的茶續上,熟練地動作,安靜地似乎不存在。
蘇華清了清嗓子,做好喝了一口茶,用手示意他坐下。
蘇哲挑了一個離他不算太近的位置坐下,看着水中的紅鯉躍出水面,如一道彩虹般又掉入水中。
“魚兒以為跳起來就可以逃的出去,卻沒發現自己是沒翅膀的,遲早要摔的粉身碎骨”
“尚叔說的是,可是魚兒就是不甘被困,哪怕是死也要試試”
兩個人看着水面眼神如平靜地水面一般說着無關癢痛卻笑裏藏刀的話。
“你父親怎麽突然離開了浙江”
“工作這麽多年從來沒給自己放過假,這次想着去巴薩羅那游玩幾天”
“真的只是幾天嗎?”
尚華吶吶自語,聲音幾乎聽不見。蘇哲索性裝作沒聽見。
這幾年蘇哲做事越來越狠,董事會的那群人幾乎全被換掉,蘇子浩離開的時候淡淡的說,人老了,就是要給年輕人一些施展才華的舞臺。
尚華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可是蘇哲的神色并沒有什麽疑點可以看得出來,從一個商家的角度看,蘇哲确實是一塊好材料,但是野心也大。
四大家族,尚,林,白,蘇,現在只剩下尚家了,可是自己的女兒為了他要死要活的,兒子又無心管理産業,現在看來尚家也遲早要落到他的手裏。
“尚叔最近身體可好”
前幾天看到尚華去醫院檢查,他才想起來随口問了一句。
“每天活得光明磊落,無愧于心當然很好”
說着他動了動胳膊,臉上一派春光,不像是一個五六十歲的人。
“那就好,我還以為叔叔身體不舒服才急的讓郁諾繼承董事長”
淡淡的一句話,卻直切要害。
尚華的臉色稍變,很快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郁諾那小子又向你訴苦了,還記得小時候我只要逼他學習,他就跑到你家幾天不回來,那時候你們可真要好啊·······”
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多了幾分的暖意,那段時光現在想來你們還真是好兄弟,沒有一點兒家族的觀念,每天只是好好地玩。
“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一句話,加大了力度,仿佛做着一個承諾,一個關于兩家的承諾。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放心了,你那麽忙,我也不留你吃飯了”
蘇哲坐在車裏,很累的靠在座椅上,一縷風吹過,透過窗子他仿佛看到了一個身影走過,睜開眼睛朝外面張望卻什麽也沒有。
“我又産生錯覺了”
他吶吶自語,那道傷痕如火燒般痛,他捂着心口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燒掉了關于她的一切,沒想到那顆心裏還有她的影子。
“小姐,就是這裏了”
一位英國人收了傘對身邊的女孩兒說,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她臉的三分之二,可依稀可以看出她漂亮的容顏。
喬律師拿着報紙早就坐在咖啡廳裏等着了,沒想到剛回國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