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躺在床上,地上到處是零食袋子,還有沒有吃完的零食撒了一地,一雙泛着紅粉的雙足微微晃動如含苞欲放的花朵,帶着幾個圓滾滾的花瓣。
烏黑的頭發微微彎曲緊貼着臉龐,烏黑琉璃的眼珠子如燈籠般看着天花板,兩只手平放在肚子上,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琳琳?”
聽保姆說女兒沒有吃飯,素素放下手裏的包走上二樓,帶着疑問高跟鞋踏踏的響着,門是反鎖着的,她敲了幾下沒有人回答。
“不在嗎?”
眼簾低下,搖了搖頭準備轉身,早就習慣了自己的女兒沒有一天在家的,除了睡覺之外,如果不是管的嚴,估計都要住到白家了。
“媽”
低沉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帶着一絲的倦怠,頂着大大的黑眼圈,臉色憔悴,頭發彎曲的走過來把門打開,沒等母親說話,又無精打采的回到床邊倒下,整張臉都埋在了抱枕裏。
“怎麽了,寶貝兒”
“是不是生病了?”
“早飯吃了嗎?”
一連串的發問,薛琳的頭如波浪般搖着,卻沒有轉過身來,整個身體往被子裏裹得更嚴了。
“媽——我沒事的”
她猛地坐起來,被子從退下繞過,眼神沒有一絲的光澤,看向母親帶着苦澀的笑,盯着地面發呆,看着裏面自己的倒影。
“筱柔回來了”
像喝水一般,母親淡淡的說,也許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是好的,至少不會這麽蔫兒。
“我知道”
懶懶的回答,和以前的态度完全不一樣。
素素這才想起,前幾天自己的女兒就變得怪怪的,買了一大堆的吃的坐在那裏很安靜的吃着,眼神帶着漣漪坐着。
“是不是和林熙鬧別扭了?”
坐在床邊,薛琳的腳往裏面挪了挪,頭放到膝蓋上,手合着在中間襯着,一撮頭發在頭頂孤獨的搖曳着。
“媽,你為什麽不提藍楓,你知道我以前喜歡的是他,很喜歡很喜歡·········”
複讀機般的重複,吶吶自語。
“每個人都會有一場初戀,或許過了很久都不會忘記,可是那只是一段時光的紀念,是存在記憶中的,人是不可能靠着記憶過一輩子的,更何況你知道他喜歡的不是你,而你早學會了放棄,不是嗎?”
薛琳掀起眼睫毛看着自己的母親聽着她說,卻沒發現她的眼神裏帶着微笑,是少女的情懷。
“媽,你是不是很愛爸爸”
“很愛,很愛”
母親的眼神裏沒有那種少女的光澤,更多的是經過歲月後的幸福。
“那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糾結很久卻還是沒有答案,反反複複的讓別人受傷,那還可以去愛嗎?”
“你是不是想問我的初戀和你的爸爸之間我更愛的是誰”
母親的臉上沒有意思的波瀾,眼神是溫和的,她沒有生氣,而我的眼神卻帶着不好意思,薛琳不知道自己問的對嗎?白筱柔說的對,自己做事情從來不過大腦,事後就一直糾結。
“每個少女都會有自己的一段愛情,那是對青春的一段回憶,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我最愛的是誰?因為那是兩段不同的時光,是不可以拿來交織在一起的,或許你覺得這對你的爸爸不公平但是我從來沒背叛過我們的婚姻,我和他從來都是以好朋友的身份交往的,而你的爸爸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他什麽也沒說,因為我們信任彼此”
母親回憶的目光突然看向我,接着又說話。
“媽,他是誰?”
“過去的就過去了,是誰重要嗎?”
她眸子看着窗外,那裏什麽也沒有,淡淡的風吹着窗簾帶着淡淡的香味。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其實你對藍楓是一種習慣,你的心早就裝滿了林熙,那次你回來,我看他送你,你從來沒那麽快樂過,我問你怎麽了,你的臉上還帶着紅暈”
“可我怕自己再次反悔,我已經傷了他一次了”
薛琳像洩了氣的皮球,眼神低垂,沒有一絲的底氣。
“真愛是需要磨練的,一個愛你的人,你傷了他九次,第十次他也還在原地等你,更何況林熙那孩子我瞧這不錯,你以後對人家好點兒就好了”
“他的味覺出了問題,現在不見任何人,我害怕········”
“你怕你出現會讓他更痛苦,還是怕自己舍不得藍楓”
“不,我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去合适不?”
“愛情裏從來沒有合适不合适,只要确定了就去做,不要讓自己後悔”
薛琳披散着頭發就往外跑去,手碰到門轉身彳亍着問。
她害怕,害怕自己的家是不完整的,在她的記憶中,他們三個是相愛的,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媽,你嫁給我爸爸後悔過嗎?”
她的問題帶着不确定,仿佛那個答案對自己很重要,自己是否和林熙在一起,就在于那個答案。
“能嫁給他是我的幸福”
母親笑着說,低頭摸着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一款不奢華的戒指,甚至都沒有鑽石,可她卻一直帶着。
薛琳風一般的跑着,在車庫裏取了車消失在薛家,出了門,風嗖嗖的刮着,她的臉卻帶着幸福的微笑。
素素安靜的站在窗前,看着消失在遠方的紅色小點兒,自己的幸福很重要,她很早之前就決定了,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接受政治聯姻,這一點兒自己的丈夫也很支持,我們有的是産業,為什麽非要犧牲兩個人的幸福去得到本來我們就擁有的東西呢。
室內三個人的合影照就在床邊的櫃臺上放,母親柳葉眉微微彎着,嘴角帶着幸福的笑,父親穿着淺藍色的休閑服從我的後面攬着我們媽媽,他們的手就在我的背後交織在一起,兩個腦袋挨着我的腦袋,三顆腦袋成了一個幸福的心形,陽光的照耀下,我們的合影照依舊洋溢着幸福,它說明了一切。
“少爺,你吃點兒飯吧,這都是平時你最愛吃的”
管家吩咐着,一個中年婦人端着飯菜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擺好,色香味俱全,臉上帶着笑容。
林熙的眼神諱莫如深,嘴巴輕抿着不說話,腳步一點點的移動,看着那一桌的飯菜。
“這些都是張嫂從外面買回來的,看着色澤還行,但是肯定沒我們少爺做的好吃”
管家仔一邊誇耀着,突然像是提到了什麽禁忌一樣閉了口,低拉着腦袋。
“我不餓,端下去吧”
林熙淡淡的說,沒有一絲的漣漪,卻讓周圍的空氣更加的凝滞,讓人喘不過氣來,林熙平時也是一個溫和的人,那溫和帶着陽光,現在卻像是活在地獄中一般,讓人不敢碰觸。
“少爺,你吃點兒吧,你的味覺·······”
安慰的話還沒說完,林熙一步步的走向桌子,手用力的一翻,桌子上的飯菜咣當咣當的摔到地上,汁液緩慢的流淌,兩個人低着頭不敢看,任憑它們流着,只希望他不要在發脾氣才好。
林熙的眸子陰沉到了極點,手指都在顫抖,斜對着桌子站着,筆直的褲子上沾染了一些兒菜湯。
薛琳已經好久沒來了,這是大家更不敢提的事情,仿佛這個他們默認的女主人從來沒出現過一樣,現在的女孩兒真的猜不透,昨天還和你撒嬌,今天卻說我從來沒愛過你。
林熙站在亭子裏,看着魚兒慵懶的泛白肚,把剛才的飯菜打包扔了進去,風一吹落到下面,魚兒歡快的游着,吐着泡泡。
“連你們都覺得很好吃,可我卻沒有一點兒的感覺”
他折了旁邊的一根辣椒,在嘴巴裏用力的嚼着,甚至把嘴巴都嚼破了,還是一點兒的辣味都感受不到,那是小米椒,屬于最辣的辣椒一種,平時他也只是在做辣菜的時候放一兩個,而今天吃了一大把卻沒有一絲的感覺,他對着湖水,看着自己的影子,那個臉上沒有光澤,嘴巴泛紅的人卻是如此的陌生。
“沒事吃辣椒玩嗎!”
怒氣沖沖的走過去把他手裏剩餘的辣椒奪了過來扔到水裏,辣椒仔水上反彈了幾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魚兒倏地一下離開。
“你怎麽來了”
他沒有轉身,眼神看着湖面,如兩個人只是一般的路人,偶爾見了一面,保持着距離。
“我來看看我的魚是不是被你養死了,果不其然,我再不來我以後的紅燒魚,水煮魚,泡菜魚統統都沒得吃了,你說你就那麽恨我,用不讓我吃美食這樣的方法來政治我”
“你想多了”
他頓了頓不經意間瞥見她的眼神繼續說。
“你說的外面都有賣的,你薛大小姐的錢他們巴不得掙點兒,你去別處吃吧”
薛琳沒想到這件事對林熙的打擊這麽大,聽下人們的訴說才知道他最近的行為,她心裏也是一陣翻騰,可表現出來的永遠是帶着笑容沒心沒肺的樣子。
“對啊,外面都有賣的,很好吃,像是這種沒有味覺的人知道什麽是好吃嗎?你不知道,你知道躲在這裏逃避一切,為的只是保住你以前的榮譽,你和這些兒魚有什麽的區別,只要能活着管它是什麽能吃就行,林大少爺,你以為你做的飯菜很好吃嗎?其實很難吃,從第一次吃你做的紅燒肉我就知道了”
薛琳絡繹不絕的說着,用盡一切去罵着,原以為見面彼此的反映是尴尬,自己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想着怎麽回到過去,卻沒想到我們的見面永遠是這麽的狗血,在罵聲中開始,在罵聲中繼續。
也許是罵累了,薛琳從石桌上拿起一盤點心大口的吃着。
“別吃了,味道不好”
“你怎麽知道味道不好?你吃的出來嗎?”
薛琳白了他一眼說,繼續手裏的動作,說出的話帶着糕點特有的雪飛末末。
“我的手感不會錯,我可以準确的掌握每道點心的材料配比”
林熙自信的說,薛琳的眼神裏帶着微笑看着他,他突然閉了嘴。
“怎麽不說了,說的很好啊”
“我累了,你回去吧”
林熙轉身不想再說些什麽,他知道薛琳是為了自己好,可這份感情沒了自己的味覺什麽都不是了,大家很快就知道這件事,而自己面對的是更多的打擊和非一般的折磨,我不願意讓她看着我一點點的消沉。
“我不走,你能接受心裏有別人的我,為什麽我不可以陪着沒有味覺的你,別忘了,我可是個吃貨,以後我來當你的味覺”
林熙轉身對上薛琳調皮的眨着眼睛。
“放心吧,一切會好的。,最壞也就是我當你一輩子的味覺”
“你是說?”
“我去你房間睡會兒,我累了”
薛琳伸了個懶腰,走過去貼着他的背當枕頭開始睡覺,手緊緊的環着他的腰。
番外——顧玉成
天上的雲彩如少女臉上的面紗淡淡的,越扯越亂,蔚藍的天空如飽滿的藍色水晶,用手輕輕的碰觸,它就會流出藍色的海水,淺淺的白色條紋在天的邊際,飛機慢悠悠的移動着,托着長長的白色尾巴,記錄着自己跌軌跡。
陽光明媚,帶着稍有的親和力,打在一座座白色大樓上,紫櫻花香,一位穿着藍白相間病服的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一朵朵的紫櫻花落到地上,在他的面前形成了紫色的地毯,一朵花悄無聲息的落到他的手上,在他的眼中留下倒影,他的指頭動了動,眼神一直看着前方,空洞無神,仿佛他在等着什麽人是的,每天都坐在這裏,不說話也不動,太陽來回的旋轉,他一天天的守候着。
醫生護士從他的面前經過,連看也沒看他一眼,蒼白的臉龐,穿着普通的病服,誰會把他和那個昔日叱咤浙江的顧老板放到一起。
只有白小姐偶爾來過一兩次給他交住院費看他一眼外,再也沒見誰來看過他,仿佛他是一個呗遺棄的孩子。
風一吹,紫櫻花在他的眼前飛舞,他的眼睛半閉着像是在享受什麽似的,眼神卻如平靜的湖面一絲的情感也沒有。
穿着軍綠色風衣的女子,纖細的腿如兩根棍般放到黑色的靴子裏,手裏緊緊地拉着憶個小男孩,似乎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一步步的走着,眼神看着遠處,漸漸地模糊,腳下的花瓣親吻着大地,在風中飄舞着,卷起她的秀發露出那張帶着淚痕的臉,眼神迷離充滿了氤氲。
小男孩穿着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上面一件蔣藍色的衛衣上印着小黃人的圖案,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名牌,而她的衣服卻是普通的地攤貨,看的出來孩子的教養很少,即使在陌生的地方他也不東張西望,帶着一股貴族的氣息和王者的傲慢。
亞麻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如撒了金粉般灼灼生輝,長而微翹的眼睫毛濃密的仿佛可以放下鉛筆,眼球炯炯有神,嘴巴微翹半讀着嘴巴,柔軟的小手拉着身邊的人,一步步走着,眼神只看着眼前的一片。
“媽媽,爸爸真的在這裏嗎?”
他擡起頭慢吞吞的說,眼神裏帶着淡淡的害怕也有一絲的期待。
陳燕停下腳步,沒有光彩的臉上嵌着一雙凹陷的眼睛,迷離的眼神有了一絲光彩彎下腰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指關節冰冷的掃過他的下巴,點了點頭對着他的眼睛淡淡一笑算是回答。
他很乖沒有在說話,嘴巴抿着看前面的路,亦步亦趨的走着,只有那手一下也不曾松開身邊的人。
黑色的影子在鵝卵石鋪成的道路上慢慢的移動,回到這座城市已經一個多月了,悄無聲息的生活,不出現熟人的視線裏,看着身穿寶石藍百褶裙的白筱柔在媒體的面前睿智大方的回答,還有SUNNY在窮鄉僻壤也可以聽到它的消息,她知道白筱柔一定不會對顧玉成痛下殺手的,白家的人都是善良的,即使是白钰姐也是一時的瘋狂,她回憶着往事,心裏只有對不起,能做的只是悄無聲息的來,帶着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不再打擾大家。
整個珠寶店有一大半都是SUNNY的産品,MJ和SUNNY的競争越來越大,蘇子浩暗地裏對白筱柔下手卻被自己的兒子給阻斷,蘇哲為了白筱柔幾乎丢了性命,藍家少爺為了白筱柔更是瘋癫,林家和薛家更是鬧的不可開交,一時之間,整個浙江處在了風口浪尖上,看似安靜的世界,早就刮起了新一輪的大風。
藍家,白家,薛家,蘇家,在這個城市的四大家族,漸漸地失去了以前的光澤,新上任的當家人沒了以前的強勢,時光的争奪告一段落,可他們的友情卻再也回不去了,每個人的心中第那段時光都有了不同的看法,在心裏緊緊的鎖着,不讓任何人去碰觸。
紫櫻花飄飄灑灑,如粉色的雨,夾在着淡淡的花香,顧玉成坐在樹下手半遮着眼睛,閑的有些兒狼狽,可眼神還是如以前一般帶着堅定,儒雅。
陳燕的腳步頓了頓,如灌了鉛一般輕輕擡起卻久久沒有放下,那個身影在眼神裏越發的清晰,如初見般,他還是那麽的儒雅。
小男孩的腳步也跟着停了下來,手輕輕晃動着,眸子卻不眨一下的看着前面,和自己的眸子是如此的相似,那個人就在眼前,看着好熟悉,卻沒有一絲的印象。
都說父子是同心的,或許就是這個這種感覺吧,他的嘴巴微微張開,眼神帶着迷離純真看着他。
陳燕的手漸漸地松開,如沒有魂魄的人一樣,機械的走着靠近樹下那個人,盡管那個人的眼神中沒有自己,她還是慢鏡頭的蹲下,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邊,溫柔的靠了上去,一滴眼淚滾落到他的掌心,發着晶瑩的光澤。
“我回來了,玉成”
她吶吶自語,輕叩着自己的心,放在心裏很久的人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麽,是好是壞,在她的眼裏他只單純的是那個在老板生氣拿着咖啡潑向自己時,他拿着紙巾溫柔的笑着,為自己擦去身上的咖啡。
她還在抽泣,眼神迷離的看着他,在心裏畫下他的容貌,心就在那一刻停下了漏跳了半拍,直到老板的秘書叫他進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門邊,她的眼神都不曾移開,那是個怎麽樣的男人呢?這個問題一旦開啓,她就淪陷了,在自我想象的愛情漩渦裏越陷越深。
他叫玉成,她清楚地聽到老板叫着他的名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老板穿着抹胸的裙子緊緊貼着他的後背,寶石藍妖嬈的扣着他的腰,他如先前一般微笑着,如清風一般吻着她。
她眼神不眨的看着這一切,直到他的眼神透過門縫和自己的對視,眸子裏帶着一絲心痛,卻還是微笑着,她的手顫抖了一下,手裏的咖啡不穩的晃動了一下,她如被抓到的小偷般快速的離開,在洗手間大把大把的用水沖臉,可心還是揪着般痛,她的眼神混着淚水悄無聲息的下落,對着鏡子中的人看了一眼,原來真的愛上了,愛情是苦澀的,沒發芽就已經夭折。
回去的路上,老板和他一前一後的走着,我的眼神閃爍着看着地面,心砰砰的跳着,我知道我的臉色一定難看到了極點兒,看着地板磚上折射的影子,模糊的視線中他和自己的距離如此的近,他一步步的走近眼神裏帶着笑意,仿佛那件事沒有發生一般的走過,我的心也一點點的安穩,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也好,誰也沒規定愛情必須有結果才算是愛情,暗戀往往是美好的,至少不會失望。
“卡蘭見”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但是熟悉的聲音帶着溫熱的氣息傳入耳中,她還是滿懷着希望的擡頭,或許就是那一擡頭她注定走入了他為她設計的游戲,一步步的沉淪,不可自拔。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接過她手裏的咖啡一飲而盡笑着把杯子放到她的手裏,一步步的離開,始終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後面有一個人一直在癡癡地看着他的背影,期待着約定。
嘴角帶着笑容,陽光打在身上,他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看着咖啡廳門口的她張望着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
“你想起我了!”
陳燕喜極而泣,站起來看着他,眼神裏帶着幸福,兩只手緊緊的握着他的左手,等待着他的開口。
當看到他無措的舉起手裏的花時,眼神一點點的暗下去,眼神看着腳下那一片青綠,小草正在破土而出,很快這裏就是綠油油的草地。
“這樣也好,至少我們現在是幸福的”
撩起他眼角的頭發,給他緊了緊衣服,輕輕地拉着他的手吻了上去,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把這些年的思念全部表達出來,往事一一重現,沒有不好的,全是他們的甜蜜。
“憶成,快叫爸爸”
兒子膽怯的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的母親,眼神和顧玉成的對視,一個冰冷一個微笑,卻不知道彼此之間的關系。
那個叫憶成的小男孩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手指彳亍着靠近自己的母親,腳上的小皮鞋踏着綠色的草地,走的有些兒不穩卻帶着男子特有的魅力。
“玉成,這是我們的兒子,知道嗎?他很乖········”
她擡起頭看了看顧玉成,他依舊是笑着看着遠方,陳燕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兒子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這個奇怪的人。
“不知道呢也沒關系,你只要知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就好了”
陳燕抓着兒子的手放到顧玉成的手裏,自己的手也放了進去,三只手握到了一起,溫軟的感覺一點點的抵觸到心髒,在她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陽光下她推着顧玉成,身邊跟着憶成往遠處走去,離開了這個讓他們彼此相識卻不愉快的城市,去尋找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顧玉成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看着遠方的太陽,對着陳燕微微一笑,那笑容是對親人的信任,也是高興。
番外——林熙
随着針灸的拔出,林熙的舌頭上帶着點點血點,薛琳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睛裏帶着氤氲,手指不斷地揉着衣服,弄得衣服皺巴巴的,手心裏早就岑滿了細汗,腳更是軟的幾乎站不住,那短短的幾分鐘對她來說仿佛過了幾個世紀,時鐘滴答滴答的走着,她甚至不敢擡頭去看時間,只是感覺室內很涼,她的指肚都是冰涼的,手指握着碰觸到手心,她的心懸着,嘴巴裏噙着一口氣卻不敢抒出來。
林熙坐在那裏,臉上平靜的看不出任何的思緒,其實薛琳是很希望林熙看自己一眼的,至少證明他抱着希望,而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如将要消失的夕陽一般,沒有任何的行跡,只需要一瞬就不見了,她也害怕他看向她,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繼續笑着對他說,沒關系,一切都會好的,這樣的話說的太多,自己都覺得不真實了,林熙那麽聰明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個手術的結果不是百分之百的。
醫生打了麻醉試着針灸,花甲的年紀眼神卻炯炯有神,一絲不茍有條理的重複着拔針的動作。
整個病房充斥着消毒液的味道,有點兒刺鼻,如果是以前薛琳早就捂着嘴巴跑出去了額,這次出奇的乖,站在那裏,像圍繞着太陽旋轉的地球,不管怎麽轉,它距離太陽的距離始終是不變的。
終于在慢鏡頭的回放中,最後一根銀針清脆的落入消過毒的鋁合金托盤中,醫生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前額,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讓人拿了一杯放了很多糖的水給林熙。
我盯着那杯水,透明的玻璃杯一點點的靠近他的嘴唇,我見他的嘴唇動了動,不自覺得我的嘴巴也動了動,像是貪吃的貓見不得他吃好吃的不給我吃。
“喂,你這是什麽表情,一杯甜水而已,你也要和我搶嗎?”
他說着眼睛帶着笑意眉毛完成了月亮的形狀,我的臉刷一下的紅了,羞怒的看着他,他怎麽可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自己的短處。
薛琳擡手就要打過去,但看到大家的眼神時,清了清嗓子,舉起的手把玩着衣服上的領結,避開眼神不去看他們。
這樣一個玩笑,林熙的心情好了很多,薛琳也沒那麽緊張了,但是眼神還是不住的往這邊票,她很希望自己這個時候消失在地縫裏,一會兒猛地有一個聲音在後面說:“你這是迫不及待的要謀殺親夫嗎?放這麽多的糖”。
她傻傻的笑着眼神空洞的帶着光澤看着地面。
林熙端起杯子輕民了一口,咂了咂嘴,眼神很快就暗了下去,室內充滿了壓迫感,薛琳感覺自己要窒息了,林熙的目光看着自己,像個受傷的孩子,她慢慢的轉移目光看着他,眼神卻不敢看他,看他的失落,她知道味覺對一個廚師意味着什麽。
林熙猛地把一杯糖汁灌進去看着薛琳手裏的糖飛一般的跑過去搶她手裏的糖,薛琳還沒反應過來是在呢麽回事兒,手裏一陣吃痛林熙大口的嚼着糖,嘴巴上,手上,還有地板上,碎碎的全是糖屑,他的眼神裏布滿了血絲,目光帶着炙熱,捂着咽不下去的糖努力的下咽,最後慢慢的停下了動作,面若死灰的站在那裏,腳下軟軟的晃動着,那些糖汁像得到釋放的犯人般高興地跑出來,生怕誰一聲令下自己又要遭受被爵食的命運,不斷地從他的嘴巴裏流出來,一滴滴的如眼淚般晶瑩剔透,一顆顆帶着他的信心一點點的沉浸。
醫生搖了搖頭走了出去,薛琳的頭上如一盆冷水澆過,她的大腦無法運轉了,感覺一片空白,手勉強支撐着牆壁才可以站穩,她用力的握着拳頭,發白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膚中,留下一個個的月牙兒印記,她卻渾然不知。
“沒事的,還有機會,這只是第二個醫院,浙江還是那麽多的醫院,國外也有很多這方面的專家,現在醫院那麽發達········”
她一步步的走近林熙,抱着他,滾燙的臉頰貼着他冰冷的臉龐,鼻子對着鼻子,眼睛對着眼睛,一點點的吻着他,還有那些糖汁,極力的克制着不讓眼淚落下來。
林熙不說話,嘴巴抿着,眼神看不出一絲的漣漪,只是呆呆的坐在那裏,任憑薛琳抱着自己,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以前他總是說,薛琳的吻帶着鵝肝的香味,還夾在着醬香餅的烈辣,今天卻一絲的感覺都沒有。
青色的窗簾在空中漂浮,拍打着窗子,卷起又放下,始終夠不到不遠處的桂花樹,氣的上下翻滾,室內卻是一片寂靜,兩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裏,薛琳的腿壓着林熙的腿,硌得慌她也不說話,腿早就麻了,一絲的感覺都沒有。
········
熙琳軒
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伴随着禮花的綻放,粉色的,大紅色的炮紙在空中飛揚,帶着希望和喜氣,薛琳娃娃頭配着調皮的眼睛在大家的面前宣布着熙琳軒的成立,在大家的鼓掌中請着大家進去。
地上紅色的地毯比結婚還要布置的奢華,熙琳軒的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窗,從外面就可以看到裏面的一切,白色的桌椅,溜邊金黃的收銀臺和各種時尚壁畫,在牆壁上泛着淡淡的香味,室內點燃的是百合花粉,進門就可以看到熙琳軒的标準:破殼而出的小黃雞,害羞的用一只手淹着嘴巴。
林熙在後面盯着新來的廚師做糕點,20年來這是第一次自己看着別人在做東西,他的眼神帶着一絲的哀愁,但看到外面薛琳忙來忙去和大家打招呼,他也淡淡的笑着,轉身自己拿着器具憑着記憶去做一些兒糕點兒,卻不敢和其他人的摻雜在一起。
“琳琳”.
白筱柔穿着白色的緊身中長裙,距離膝蓋一掌多遠,踩着黑色的細高跟嘴角淡淡的笑着走過來,紅色的禮盒紮着紫紅色的絲帶舉到面前。
高高紮起的卷發馬尾,金黃色色的發絲在後面微微搖動着,臉上沒有了交際圈子時那種濃豔的裝扮,清新脫俗宛若高中,薛琳風一般的跑過來,給這個好姐妹一個熊抱,親吻着她的臉頰。
“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白老板看都不看我的請柬一眼”
她抱怨着撒嬌嘟着嘴巴說,手卻不松開白筱柔的手。
“你親自下的請柬,林熙哥今天早上還抱怨說我不來,你不讓他吃飯,我敢不來嗎?”
說着她朝着裏面張望卻沒有看到林熙。
“李智,你來了,謝謝哦”
李智是薛琳的小學同學加鄰居,這次剛從國外搞了一個項目回來就被薛琳打電話叫過來了。
薛琳招手讓服務生過來帶他進去,回過身打了個哈欠吐了口氣朝着筱柔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
“累死我了,林熙也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好了,你也別抱怨了,我自己去參觀吧,我可是貴賓,以後買點心你要給我打折的”
“嗯嗯嗯········知道了”
兩個人心有靈犀的對着鼻子擠着眼睛說,像小孩子一樣。
薛琳風一般的跑到門口去招呼剛進來的人,筱柔看了一眼不是認識的人,她也不喜歡和太多的人說話,也就一個人轉着看。
整個店的裝潢不錯,全是最時尚的,還配有林熙的照片,更多的是他做點心時候專注的模樣,每個都用白底金黃色的邊框鑲着,林熙的獎牌獎杯更是鎖在一個透明的玻璃櫃子裏只供觀賞卻不讓觸摸。
房頂上彩色的星光旋轉着變着顏色,《天使的禮物》舒緩的鋼琴曲不緊不慢的彈奏着,如淅淅瀝瀝的雨在悄悄地下着,投在地上的燈光剛好照出店內美食的樣子,這也是薛琳設計的,為的就是讓人一進來就看到這些兒美食又要吃它的沖動。
對于吃,薛琳可是一個行家,這裏所有的美食都是她愛吃的,根據她的建議改良的,糕點師也是清的國外知名的師傅,林熙從來不去後廚,這是讓薛琳最不開心的一點兒,開這個店就是為了讓他開心一點點的找回自信,卻沒想到他卻很少提出意見。
每天都在忙碌,晚上下班,薛琳舒展了一下腰肢,肚子提醒式的叫着,她捂着肚子低下頭,林熙走過來準備帶她出去吃飯,這樣的事情已經成了習慣,林熙總是什麽也不說,還是如以前那般的貼心,可總是感覺少了什麽,吃飯的時候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裏在進行着怎麽樣的煎熬,他的眉心從來沒有舒展過。
雨就這樣不期而遇的下着,越來越大,店內的人走完了,外面的天黑的伸手看不到五指,還好上面有臨時休息的地方,睡下兩個人不成問題,可是肚子怎麽解決呢?
“下雨了”
薛琳無奈的說着,腦袋低着,大有支持不下去的意思。
“我去買飯你乖乖仔店裏等着我”
林熙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眼神裏帶着溫柔,聲音如以前般溫暖。
薛琳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叫着他的名字。
“你可不可以做給我吃?”
林熙不說話,看着窗外的黑色,雨越下越大,撞擊着人的心。
“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了,挺懷念的”
她的聲音漸漸地低着,直到自己也聽不到,眼神看着腳下的地板,不知道這樣逼他會不會讓他壓力更加的大。
他知道她是為了讓自己試一下,即使做不好也沒關系,可他不敢去碰觸那些餐具,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如果再也做不出美食,他希望她可以記住他做的最美的飯菜,至少這樣她還有一份懷念。
“我想吃你做的飯!”
她大聲的說,連自己都沒發覺聲音帶着顫抖和撒嬌。
林熙轉身看着她,兩個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複雜的停在那裏。
林熙的腳擡起又放下,在聽到薛琳肚子鼓勵似的叫了一聲之後,他的腳步終于邁向了廚房。
看着全是糕點的材料,熟悉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仿佛是自己的老朋友一般,個個在他的眼睛裏展示着自己,希望可以和他進行親密的交談。
他摸着那些材料,手顫抖着,眼神變的血紅,漸漸地拿起牛奶,咖啡粉········熟練的動作如天橋表演的一般,最後一個動作完成,一朵美麗的玫瑰雕刻在蛋糕上,又撒了些核桃末兒。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做出來的玫瑰點心,個個如進宮選秀的侍女一般,色澤鮮亮,他伸手輕輕拿起一個在嘴巴裏咬了一下,那動作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連空氣都不敢流動,他的目光冰冷到了極點,一點點的咬下,終于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怎麽樣,好了嗎?”
薛琳聞到香味跑過來,一只手扶着門框,一只手已經伸向糕點房,看到林熙拿着一個咬了一口的糕點站在那裏的樣子,她沒說話的話停住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糕點被咬了一口,而他卻表情嚴肅的站在那裏,她不知道該說些兒什麽,或許自己又做錯了,為什麽一定要讓已經結了痂的傷口再次被劃開呢,她拿着糕點不知道自己是吃還是不吃,林熙站在旁邊,他的目光寒冷,薛琳可以感受到他的眉頭又開始猙獰,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做點心了。
她的眼角帶着淚光,在燈光的照耀下煩着晶瑩的亮,外面的雨聲完全忽略,手極力的克制着可是還是有些兒微顫,她小口的咬下。
“很甜”
“嗯”
她木讷的說,突然感覺不對,不是自己說的很甜,難道是········?他轉身,林熙正大口的吃着點心笑着看着她。
“你的味覺恢複了?”
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眼角的淚終于不再支撐落了下來,掉在點心裏。
“再不吃就沒了哦”
他又拿起一個放到嘴巴裏,薛琳伸手就去搶,兩個人笑着相依在一起,一起咬那個心形的點心,幸福也許就是這麽的簡單。
燈光下是他們相依相偎的身影,帶着薛琳銀鈴般的笑聲,整個琳熙軒在雨聲中被祝福着。
番外——癡愛的藍楓
白皙的手輕輕撥動着水池,魚缸裏的魚尾簁簁,吐了個泡泡百無聊賴的又到別的地方去,水草悄無聲息的浮動着,享受着柔和燈光的照耀,透明的指甲輕輕點着水面,修長的眼睫毛舒展着,看着玻璃魚缸,一句話也不說。
安靜的氛圍讓人壓抑,蓬蓬袖到大腿根本的白色雪紡裙恰如其分在腰肢的地方收着,本來就纖細的腰肢看上去更是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她斜靠着魚缸,坐在黑皮沙發上,長發随意的飄着,帶着點兒香水的味道。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帶着說不清楚的韻味,仿佛是不存在一般。
藍楓站在不遠處,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可愛情不是你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的,愛情從來都是沒道理的,愛上了就逃不掉,也許你不愛吧,沒關系,至少我愛你就夠了,愛情的路上總是要一個人包容的。
洗的發白的牛仔外套帶着幾顆鉚釘在上面,發着寒冷的光,下身穿着一色的牛仔褲,削瘦的臉帶着陽光的氣息此時卻多了一份的迷離,嘴巴微翹似乎在笑,又帶着些兒不羁壞壞的樣子。
微翹的劉海遮住了半只眼睛,亞麻色的卷發在頭頂如花一般,丹鳳眼此時卻帶着一絲的難過,連嘴巴都有些兒顫抖,呼吸急促的斜站着,喉結也跟着蠕動。
外面的天空如黑色的絨緞,沒有一點兒的星光,如一個黑色的牢籠怎麽也逃不出去。
“是不是我媽和你說了什麽”
他的手握着,指關節咯咯作響,眼神冷到了極點,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
白筱柔正在發愣,完全沒感覺有人進來了,冰冷的聲音如利劍般刺着她的心,沒有一滴的血留下,她的眼睫毛掀起,剛才的沉思柔弱瞬間消失,眼神帶着堅定的轉身,掩蓋她的柔弱。
“你想象力太豐富了,藍楓”
她微笑着,走過去拿出咖啡豆煮着咖啡,滿調理思的動作,她的手如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流走一般,眼神淡淡的看着勺子裏的黑色咖啡豆。
他站在廚房外面,無力的靠着窗子,看着她的背影,和她的距離如此的近卻感覺遙遠的像怎麽也跨不過去一般。
看着牆壁上映着他的影子,蒼白無力的影子她可以想象的到,手裏的動作停了一下,聽着他的呼吸,片刻又開始了手裏的動作,收拾好心情保持着原來的冰冷,這一切快的幾乎像是一個電視的換鏡頭,他是看不到的。
“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他吶吶自語,痛苦的眼神扭曲到一起,用手揉着帥氣的發型,一點點的靠着窗戶,整個後背靠了上去,無力,彷徨,失落······
太多的詞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他的模樣,那樣的心疼的畫面我不敢去看,我害怕我不忍心。
白筱柔沒回答,咖啡機打碎咖啡豆的聲音打破了這本安靜,白筱柔的手沖洗着白色的陶瓷杯,她不敢讓自己閑下來,她必須要忙碌着,她害怕那種尴尬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做,她就像是無處可逃的小偷被人抓住了一樣,難過,忐忑,不安。
“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呢?十二年前你打了我一巴掌你還記得嗎?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打,還是打在我這張精致的臉上,平時我可是碰都不讓別人碰我的臉的,你倒好,居然在上面留了印記”
他淡淡的說着,眼神裏帶着笑容,似乎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忘記了這不是12年前,白筱柔不是那個單純的女孩子,自己也不是那個一心要保護他的人了。
“對不起”
白筱柔小聲的說,抑制住自己的眼淚,這些事情她早就忘記了,連藍楓這麽名字,如果不是再次被提起,如果不是人群中那一瞥,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麽交集了,愛情這場游戲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們不會擦肩而過,命運把我們捉弄,它玩累了,就把我們抛棄,也不管我們是不是真的願意。
“你說我當時是怎麽了,為什麽看到你哭泣,我什麽也不想拉着你就跑,這一拉那感覺在我的心裏停了12年,我常常在想,那個小女孩還認識我嗎?她也想我找她這般等着我去找她嗎?還記得她在夢裏還說一定要我回來找她”
“她記得,她記得你是對她最好的人,曾經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帶給她一絲陽光,是她背棄了諾言,愛上了別人,一切都是她的錯,你不該這樣折磨你自己的”
藍楓也不理她的話,繼續自己的故事,仿佛自己是一臺電視機,繼續着自己的故事,而白筱柔是觀衆,她有權利發表自己的看法,可是他聽不到。
“我想說那天報名的時候我一眼就從人群中認出了你,你呢?”
白筱柔的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
咖啡的香味撲鼻而來,她倒出來兩杯,在一個杯子裏加了糖,一個杯子什麽也沒放。
她端着咖啡放到桌子上,轉閉了一下眼睛轉身看着他,什麽事情都要畫上一個句號的,這樣糾纏下去對大家都不好,為什麽非要一起受罪呢。
她真的見過藍楓的母親,她說讓她離開他兒子,這輩子他從來沒見藍楓那麽難過,為了她,連國際籃球賽都不參加了,要知道籃球就是他的命。
就算她不說,她也會這樣做的,這一點他們是有共識的,都不希望藍楓收到傷害,他的人生應該是輝煌的,籃球場上一個投籃,女生們尖叫的看着他,心跳都忘記了。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那些想好的話太狠了,她沒有勇氣說出來,對藍楓要說沒感情是假的,失憶前她是愛他的,至少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的,她從來沒感受過那種溫暖,一個人願意為你做一切,在你無助的時候陪着你,在你拒絕他的時候,他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每天還是笑嘻嘻的看着你。
手指在衣服上摩挲了一會兒,冰冷的指肚還是摸上了他的額頭,眼神淡淡的看着他,一點點的接觸到他的眉心,停留下來。
她的唇如玫瑰花瓣一般,帶着香味就在他的眼前,輕輕動一下就可以靠上去,藍楓猛地抱着她,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如野獸般吻着她。
她掙脫了一下,就不動了,任由他吻着,她閉着眼睛保持着半仰着的姿勢。
“真的沒機會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楓的手松開,手卻緊緊地抓着她的手,幾乎要捏碎她的關節。
他的聲音帶着哀求,眼神裏充滿了渴望夾在着恐懼。
“我們從新來過好不好”
他聲音顫抖着,看着我的眼睛,那樣的卑微讓我心痛,更加讓我堅定我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他的愛愛神,我無法用同樣的情感給予他。
“我已經是蘇哲的人了”
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突然感覺原來一切也不是那麽的難,早晚都要知道的,只是時間問題,她深吸了一口氣,嗓子涼涼的,眼神帶着氤氲。
我感受到他的手松了一下,卻又緊緊的抓住,眼神閃爍不定,像是在做什麽決定一般,很快就帶着笑容看着我,天真的微笑。
“沒關系,我不在乎,真的,我們重新來過”
“你醒醒吧,藍楓,我們回不去了”
她咆哮着推開他,眼神是如此的冰冷,把他打入谷底。
他踉踉跄跄的後退,眼神裏帶着絕望,面如死灰,身體瑟瑟發抖。
“我不在乎,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他跪下,眼神看着地面吶吶自語,沉重的跪下聲扣着白筱柔的心。
“你給我起來”
白筱柔仰起頭眼淚流出來又到了回去,只有柔和的燈光看的見她的溫柔。
她拉着藍楓的胳膊,。重重的被他甩開,跌坐在地上,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像兩個被遺棄的孩子。
“藍楓,你應該去參加國際比賽,別忘了進入NA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她告訴你的吧”
“她是為你好,不管你做了多少的錯事,她還是愛着你的,她現在已經不逼你接受家業了,只要你好好地完成你的夢想”
“這和你無關吧”
白筱柔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原來自己把他傷的這麽狠。
“我不知道她讓我接近你是為了什麽狗屁的《時光》項鏈,如果我知道的我一定不會答應的,我從來沒做過什麽傷害你的事情,這件事我真的是才知道的”
“這件事我沒有怪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我知道你不會的”
“你為什麽那麽相信我”
“因為你值的我相信,要不12年前我也不會和陌生的你一起逃走”
“筱柔,如果你12年後先遇到的是我,你會不會愛上的是我”
“會的”
白筱柔很堅定地回答。
“我知道了”
他安靜的站起來,眼神看着地面,沒有一點的光彩,如被人抽光了精氣一般。
白筱柔看着他的背影,眼淚不争氣的落下來,手緊緊捂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他的語氣很輕,我知道他失落極了。
說話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腳步聲越來越遠,我始終沒有勇氣大聲的哭,我知道我沒資格,我傷害了你,會的,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你,我一定會愛上你的,你是那麽的優秀,帶給我很多的快樂。
大結局——錯的時光對的你
豆大的雨滴滴落,像是帶着仇恨似的,打在人身上一陣痛,伴随着呼嘯的風,讓人不禁拉了拉衣服讓自己暖一點兒。
天太暗,只是昏暗的路燈孤單的發着光,勉強支撐着看來往的行人。
這座城市是很少下雨的,但是一旦下起雨來就是連綿不斷,如那愛情一般,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路。
閃電打在窗子上,如煙花般絢麗,卻讓人害怕,悶悶的雷神轟轟的響着,由遠及近像是巨龍甩尾。
白筱柔從睡夢中醒來,眼神空洞無神,盯着天花板,眼睫毛如假的般挺立在那裏,爺爺和媽媽的照片就在桌子上笑着看着自己,她揉了揉額頭,嗓子幹疼,牆上的時鐘指着的位置,原來才三點了,感覺過了好久一樣。
動了動胳膊,酥軟,像是被車壓過一般,伸出胳膊支撐着坐起來,身上的白色雪紡裙已經被換掉,穿着一件自己很久不穿的米黃色睡衣,她回憶着,記憶只追随到她站在雨中看着二樓的光亮那一幕,什麽也不記得了,眼神黯淡下去,和臺燈發出的光交織在一起,飛蛾在燈邊撲閃着翅膀,不一會兒就停止了飛舞,安靜的躺在桌子上,一生就這樣結束了,只為了那短暫的光亮。
窗外淡淡的月光恩賜的照進了進來,還是沒有蘇哲的只言片語,仿佛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遇到,可那些回憶卻是真是的存在,怎麽也無法忘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已經告訴他,我母親的死和他無關,他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站在樓上沒有一絲的話語,任憑雨水打濕了衣襟,我卻沒有眼淚,可那顆愛你的心卻早就洶湧了。
二樓的窗簾飄着,上下搖擺,如古代人的馬蹄袖,也像是歌姬的水袖,長歌善舞,像是在進行最後的一支舞,用盡了全力。
白筱柔站在樓下,嘴巴輕抿着,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沖動來了這裏,來了卻不說話,擡起頭看着他的房間的位置,燈光閃爍,她的眼睛早就被雨水打濕,看不清楚遠處的痕跡。
“你不見她嗎?雨好像下的很大”
尚芸兒站在窗邊說,手指輕輕拉上窗戶,不讓更多的雨水進來,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住在一起的,真實的情況只有他們知道,等尚家給蘇家注入資金後,尚芸兒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對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太愛了,舍不得束縛。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尚芸兒一直以為自己的幸福是蘇哲,可看到白筱柔的第一次,她就知道自己失敗了,敗在了蘇哲的心上,沒有心的愛不算是愛情。
白筱柔的身影在二樓看去就是一個點,卻很刺眼,在暴雨中勉強的支撐着,相機的快門就定格在那一刻,尚芸兒的心有些兒微涼,蘇哲雖然不說話,可她知道他的心其實很煎熬。
蘇哲的事情她都知道了,知道為什麽他不去見白筱柔,即使很愛也不願意去接受。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小男孩高挺的鼻梁上一雙藍色的眼睛格外的漂亮,像是新娘手上的鑽戒,整潔的灰色心形毛衣高貴的穿在他的身上,為他添加了一絲的沉穩,安靜的站在那裏看着車水馬龍的道路上自己的母親安靜的躺在那裏,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可是卻在微笑,終于解脫了,再也不用擔心他會離開自己了。
刺耳的剎車上,忙碌的護士,冷漠的父親,可恨的SUNNY,一個個畫面在眼前劃過,像磁帶一樣倒退着。
當白色的布蓋到母親的臉上,當那帶着冰冷的眼神看向電視機,同樣一個小女孩冰冷的看着地面,黑色的彩球,白色的布幔即使哀傷也裝扮的奢華,她的眼神淡淡的,沒有眼淚看着大廳中間黑白照片。
那是第一次他和白筱柔的見面,卻是這樣的方式,他不知道他看到的小女孩就在一天前就在他的隔壁,和他發生着同樣的故事,最愛的人離開自己而去,再也沒笑過。
也許是同樣的遭遇讓他們向心公轉,在12年後相遇,一步步的走近,在時光這個游戲裏,他們一個保護,一個毀滅,終究忘記了他們是不能愛的人,當真相揭開,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尚芸兒走過去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眼神看着地面,陪着他安靜的聽着外面的雨聲,她的母親不是他殺的,可他的母親卻是因為他爺爺執意要拿下MJ而迫使他的父親關掉手機沒有接到那個重要的電話,只需要一個電話他的母親就不會死。
命運習慣了去捉弄人,白筱柔的白色雪紡裙一會兒就被淋濕了,緊緊貼着皮膚,被雨水沖刷過的頭發打着卷貼着脖子和臉,眼睛半眯着幾乎睜不開卻在努力看向樓上,水滴順着頭發落到她的胸口處,藍色的光芒灼灼生輝,是唯一的點綴。
她的腿在顫抖幾乎站不直,好冷,透徹骨頭的冷,這是唯一的感覺,漸漸地啃食着她的骨頭,讓她搖搖晃晃,雨水無情的打在它的身上。
尚芸兒拿着傘看了蘇哲一眼,他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神盯着地面,手指扶着椅子,如木偶一般。
透明的雨傘在她的手中拿着,手指摩挲着,一點點的抓緊又松開,嘴角微微動了下,說出的話卻是帶着哀傷的。淡淡的語氣反而不像她了,竟然可以對自己的情敵這麽大方,擔心着她的身體。
“你回去吧,他不會見你的”
聲音伴随着雨聲如絲帶般飄過,白筱柔昏昏欲睡的眼簾掀起,看了她一眼,站的更加直了,對生活她從來沒人認輸過,愛情她也不會,現在她明白了自己的心,真的是愛蘇哲的,其實一直都愛,愛的無法自拔,愛的不知所措。
那句話還是讓她的心有了一絲的涼意,即使她已經感受不到冷了,刺痛的感覺也變得麻木,她的腳卻軟了一下,很快的站好,仿佛誰給她畫了個圈,不允許出來,只要出來了就是輸了。
“我和蘇哲要結婚了,他不可能不會見你的”
尚芸兒的嘴巴動了動,大聲的說,像是在宣布蘇哲的所有權,拿傘的手都不穩了,傘歪了一下,風一吹,風吹着雨打在她的臉上,帶着冰冷的感覺,像是預示着什麽似的。
“我和他還沒解除婚約”
白筱柔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度,眼神看向尚芸兒,帶着肯定和決絕,冰冷的眼神和蘇哲的如出一轍,連口吻都一樣。
白筱柔和蘇哲卻是沒有解除婚約,雖然白筱柔和蘇子浩說了解除婚約,可是他們沒有向媒體公布,蘇哲也沒答應,按道理來說,蘇哲和筱柔還是情侶。
“明天!明天蘇哲和我就結婚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是蘇哲親自接我回來的”
她極力的宣布,卻沒有一絲的底氣,嘴角開始哆嗦,很冷,她對自己說,只是冷而已。
蘇哲接她回來卻還是那種不鹹不淡的關系,在外人面前也不會裝的很甜蜜,愛情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明天的事情會會知道呢,蘇哲的心思猜不透,他和白筱柔之間的事情千絲萬縷這輩子都算不清楚。
“他不會的”
“怎麽不會,會是你嗎?更不可能,你們這輩子都是敵人”
這輩子都是敵人,尚芸兒的話比雷聲還要刺耳,白筱柔轉身看着她,腳步一步步的移動,如灌了鉛一般。
“是你最敬愛的爺爺害死了他的母親,他最愛的女人,你覺得這輩子他會原諒你嗎?別忘了,你的身上也流着SUNNY的血,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閃電憤怒的舞着,旋轉的雨滴打在她們兩個人的身上,一個比一個濕。
在他們的頭頂上閃過,蘇哲在二樓的角落裏看着樓下的女孩兒,如一只被遺棄的蝴蝶在雨中奮力的煽動着翅膀卻怎麽也飛不起來。
這件事白筱柔是不知道的,她的眸子狠狠地看着尚芸兒,逼迫她住口,用這樣的方法讓自己離開,不免太小兒科了,幾年的商場征戰,她不在是那個敏感多疑不相信愛情的小女孩了。
“很意外對不對,沒錯,或許你的爺爺都不知道這件事呢,就在他去世的前一天,一位無辜的母親也躺在冷冰冰的停屍間,她就是蘇哲的母親,因為你爺爺執意要拿下MJ,蘇子浩沒有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導致沒有及時給蘇哲的母親治療,她就死在普通的病房裏,甚至連簡單的傷口處理都沒有”
白筱柔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一會兒是爺爺的笑容,一會兒是蘇哲冰冷的面孔,一會兒是那被雨水沖開的血跡,她分不清那是自己的母親還是想象中蘇哲的母親。
“不去醫院,我最讨厭那裏的味道了”
他的手還在滴血,冷冷的說着,眼神看着地上的碎瓷片。
原來是這個原因,他恨醫院,甚至願意發燒的時候病死也不願意接觸那裏的人,白筱柔的心一陣抽搐,她怎麽從來沒想過他為什麽會讨厭去醫院。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暖的半幹,白筱柔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外面的天如涼水一般,灰色中帶着一絲的白光,稀疏的星辰眨着眼睛苦澀的笑着,月光皎潔卻寒冷的發着光芒,沒了以前的柔和,彎的像把鐮刀,像随時要割了誰的脖子。
“小姐,你醒了?”
聽到客廳裏的動靜,吳嫂披了見外套就出來了,眼睛很困倦可是看到白筱柔的時候卻很高興。
昨夜白筱柔回來的時候全身都濕透了,蘇哲少爺橫抱着她沒有說話去了樓上,原本以為會發生點兒什麽,他們兩個真的很般配,可是沒多久蘇哲少爺開着車就走了。
“嗯,我出去一趟”
白筱柔的衣服已經換好了,今天穿着一件藍色的裙子,長長的拖尾被折起被肩膀上的流蘇鏈子扣着成了百褶裙,只要輕輕地彈開左肩上的寶石扣,如孔雀開屏般的拖地長裙就會落到地上,淡淡的妝帶着少女的氣息,頭發随意的散着,沒有修飾卻像瀑布一般傾洩。
這個時候去上班白筱柔也是有的,吳嫂只注意白筱柔今天是特意打扮了的,卻沒想過她是幹什麽去的,也沒看到她眼神裏的哀傷。
白筱柔一步步的走出來,伴随着太陽的升起,纖細的腿踏着白色的高跟鞋,在風中一步步走着,只有高跟鞋的踏踏聲可以聽得到。
開了輛黑色的雷歐就出去了,昨天開的那輛白色的車現在那個位置空着她卻沒有注意到。
彩色的氣球熟悉的在天空中飄着,粉色的蕾絲繞着玫瑰伴随着心形的花門,一個個蔓延到裏面,紅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高臺上,忙碌的穿着黑色西裝的人來來回回的走着,新娘新郎的照片剛剛挂起來,就在筱柔的眼前一點點的上升。
這個時候還早,沒有客人來,白筱柔站在門口看着,這個自己曾經訂婚的地方迎來了蘇哲和尚芸兒的婚禮,她嘴角帶着苦澀的笑,回憶着往事,以前拼命地躲開這場婚事,現在卻後悔了。
不要輕易的說不,因為很多的時候你會後悔的,分手的時候不說出分手的那個人永遠不愧疚。
禮炮響起,白筱柔才感覺腳有些兒麻,回頭外面的禮炮已經喜慶的響着,彩條從飛機上灑下來,落滿了整個浙江上空。
白筱柔站在那裏,看着一切的發生仿佛還在夢裏,客人從眼前走過,一個個,一波波,她始終沒有一絲的表情,大家笑着,說着,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停頓一下,瞥了她一眼,快速的走過去繼續自己的話,笑聲繼續。
黑如墨汁的燕尾服,白色的襯衫,蘇哲眼神冰冷的挽着尚芸兒走進來,踏着中間的紅毯,尚芸兒笑面如花看着花團錦簇的臺上,只要走上去,她就和蘇哲就邁入了幸福的殿堂。
她原以為蘇哲帶着白筱柔走了之後就不會回來了,可他回來了,在婚禮開始前的半小時出現在化妝室的外面。
白色的小花點綴着三米多長得裙子,一層層的不知道有百層,每一層輕薄的像雲彩一般,白的勝雪,胸前的镂空設計露着豐滿的半胸。腰肢雖不算太細,可卻很性感,頭發上全是細細的鑽石勾着,成了一個發髻。
新娘靓麗又貼心,新郎帥氣有才能,大家贊賞的眼光看着他們,送出自己的祝福,蘇家和尚家聯姻,這是最好的結局,大家都笑着,看着蘇子浩站在臺上說着自己的感慨。
“新娘,請問你願意嫁給新郎,無論貧窮疾病······”
“我願意”
話音剛落,尚芸兒激動地說,眼眶裏帶着淚珠,梨花帶雨的模樣可以看出她對蘇哲的愛。幾番周折,再一次挽起蘇哲的胳膊,她感覺一切都是夢,可就算是演戲,她也希望這場游戲不要有結局。
“新郎,請問你願意娶······”
他的眼睛突然擡起來,掀起眼簾看了看周圍的人,像是在找尋着什麽,一點點的移動慢慢的帶着失望,這一切都被對面的新娘收到眼底,原來愛就是,即使她不來,我也會習慣的去等待,她在心裏悄悄地平複,那結了痂的心現在感覺沒那麽痛了,她說過她希望蘇哲幸福。
“不願意”
人群中一個聲音大聲的說,人們朝周圍看去,看到一個穿着藍色蕾絲裙的女孩兒,身上披的白色兔毛披肩滑落,像是褪去了外殼的青蟲變成了美麗的蝴蝶,雞蛋般的肌膚露在外面,帶着陽光的光澤,泛着一層光輝。
她是白筱柔,SUNNY的總裁,有人小聲說了一句,這才有人想起了什麽,開始議論。
尚芸兒的臉色如紙,手緊緊的抓着裙擺,早就想到這樣的場面,真的來時卻發現還是無法适應,即使是一場假的婚禮,她也用盡了全力去演繹,可沒到夢還是醒了。
白筱柔的眼神掃過尚芸兒,帶着抱歉很快看向蘇哲,蘇哲的眼神淡淡的,沒有看她,也沒有看任何人,天空中靜靜地飄着祝福的絲帶,彩色的金紙飛舞着,剛剛下過雨的天空格外的藍,連白雲的層次都可以看得清楚。
“白筱柔和蘇哲的婚約還沒解除,你真的要娶一個你不愛的人嗎?你說過,這輩子只和我在一起的,你說過我們在錯的時光相遇可你相信我們會有一個好的結局,你說過等我們老了,我們買一所小房子,前面種滿百合花,每天打開窗子就可以看到外面花團錦簇,雪海一般,你說過·······”
白筱柔一步步的走近蘇哲,每一句話都用盡了力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忍了這麽久終于可以落下,眼淚在你的面前落下,你說過最害怕我哭,因為你不是一個善于哄女孩子的男生現在你怎麽可以讓我落淚。
愛情裏終究有一個人是要主動的,我以為誰先主動注定了會輸的,可這次我願意去賭一把,雖然我們的愛情是游戲,但是我們都動了情,那感情是真的。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孩子,如果你遇到你愛的人,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只要愛就在一起吧,時光匆匆,一個轉身可能就是滄海桑田”
納蘭奶奶的話在耳邊回響,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在想着自己的過去,和爺爺那段初戀。
下面開始議論,新娘站在一邊不說話,眼神淡淡的看着地面,蘇哲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白筱柔,沒有任何的表示,冰冷的眼神冰封了整個會場,嘴巴輕民着。
白筱柔的臉色卻一絲變化也沒有,一直走到他的面前。風吹起如雪般的花瓣,在她的眼前打着旋,落到眼睫毛上,又悄無聲息的落下。
“這場游戲你贏了,現在除了SUNNY之外,我把從MJ得到的所有全都還給你”
白筱柔取下玻璃淚,一只手緩緩牽起他的手把鏈子在他的手裏纏繞,指尖碰觸着他帶着薄繭的手心,很暖的感覺,手指甚至有些兒留戀,心是有記憶的,它知道那兩只手曾經交織在一起,一起畫過畫,一起彈過琴·····
慢鏡頭的進行着,把那枚連起他們命運的時光放到他的手裏。
我說了我愛你,可你卻不理睬,或許我們在錯的時光裏也遇到了錯的人,現在我們之間沒了聯系,轉身,白筱柔深呼吸了一下,鼻尖帶着細細的汗珠,感覺好累,像是缺了什麽似的,身體的所以器官都在抗議着她的轉身,那轉身很艱難,她的臉上卻很平靜,下面的人沒人敢大聲說什麽,連新娘都是安靜的看着一切,仿佛自己不是主角。
“我說過要讓姓白的都付出代價”
他的聲音帶着壓迫,看着白筱柔的背影說,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他要做什麽,心如死灰的尚芸兒擡起頭看着蘇哲,他真的忍心對自己愛的人下的去手嗎?
一聲“蘇哲”在嗓子裏堵着,蘇哲的聲音冰冷的響起。
“前面美麗的小姐,你願意嫁給蘇哲先生為妻子嗎?不管他多麽可惡可恨,你都願意守在他的身邊嗎?”
白筱柔的擡起的腳步在空中微懸着,眼淚滴到心口的位置。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你不是說······”
“這就是代價,沒什麽比讓你每天對着一個恨你入骨的人更開心了”
白筱柔看着他,他的眼神諱莫如深,如初見他那般,一幅看不穿的樣子。
“你打算囚禁我嗎?”
白筱柔回擊着,帶着商業的話語。
“那你只能認了”
說着在大家的注視下蘇哲強硬的把《時光》戴到筱柔的脖子裏,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帶着纏綿帶着霸道。
後面的屏幕上照片閃出,是蘇哲和白筱柔在支教的時候請人拍的,當時只是為了留下紀念,很樸素的一張照片,但是他們都帶着笑容,。
這到底算是怎麽回事兒,不是說蘇哲和尚家小姐結婚嗎?下面的人議論着,可臉上還是帶着笑容和祝福
《夢中的婚禮》悠揚的響起,粉色的白色的,紫色的,紅色的花瓣如羽毛般從空中落下,帶着幸福的味道。
藍楓此時在球場上揮發着自己的潛力,電視上是他帥氣的球姿,雜志剛出來就被克裏斯頓的學弟學妹們搶購一空。
“藍楓真的好帥,真的沒想到可以和他在一所學校上學”
“聽說了嗎?藍楓學長明天就要回來幫學校打一場球賽”
“薛琳學姐還是拉拉隊長嗎?”
“不是,是薛琳學姐和筱柔學姐一起”
“那蘇哲學長·······”
········
“筱柔,我們走吧”
蘇哲牽着筱柔的手朝着學校走去,一切又回到了從前,只是在時光的長河裏都遇到了對的你。
愛情是一場游戲,時光是幕後的操縱者,如果可以再錯的時光裏遇到對的你,那麽我也願意。
一場陰謀環環相扣,在愛情裏失去方向的男女,愛情在時光的争奪中為自己的愛畫上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