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戰平息
戰鬥，終于結束了。
初升的太陽高高照耀着冬木。
遠坂時臣處理問題的方法簡單粗暴，以魔力放出——炎形成的熊熊烈火燃燒着整個鹽堿灘。
掩蓋證據的話，毀屍滅跡什麽的自然才是最保險的。
而冬木所有醫院已經混入了掌握暗示洗腦術的魔術師及代行者，他們正在緊張地待命。
這樣應該可以消滅絕大多數居民的目擊證言，可是這并不能消滅流言的源頭。
接下來必須得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了，因為冬木市迎來的是全面戒嚴，日本防務省的官員，內閣官房長官，甚至還有CIA的探員……都将齊聚冬木。
這種非人類的力量讓人類把目光投向了太空，也是無心之舉。
……
……
冬木.遠坂府邸.
“一場聖杯戰争而已，毀滅了艦隊、報廢了衛星、若不是有外星人什麽的掩護，恐怕聖杯戰争，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吉爾伽美什輕聲說道，“你說是不是？绮禮？”
“這…還真是…”言峰绮禮說道，“你想怎麽做？”
“用最小的代價，奠定戰争最後的勝利者，不是嗎？”吉爾伽美什搖勻紅酒，使其充分和空氣接觸。
他一如既往地愛品酒，自認為在品味上甩拉美西斯二世幾條街。
“接下來，我就要獵殺從者了，本來抱着玩笑的心态，懷着懲治意圖竊我聖杯的雜種——這樣的目的參戰，但眼下這情況…和想的不一樣啊…”吉爾伽美什說道。
“Archer，你要一個人嗎？那老師？他怎麽辦？”言峰绮禮說道。
“放心吧，我會通知時臣的，以他的膽子，斷然不敢忤逆就是了。”
王對此毫不擔心。
……
……
“Rider，你在嗎？”
剛剛起床，韋伯就四處尋找拉美西斯二世的蹤跡。
“幹什麽？”拉美西斯二世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一臉睡眠不足的樣子，打着哈欠。
“昨天晚上的事，你聽說了嗎？”韋伯的聲音透着一股神神秘秘的味道。
“幹什麽？”拉美西斯二世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就像賴床後被叫醒的不耐，“有話直說。”
“好像有外星人什麽的來冬木了，連美國海軍的艦隊都被摧毀了。那種力量，就算是你們從者也無法達到吧。”韋伯一臉警惕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真的有外星人嗎？”
“那可不一定。”拉美西斯二世笑笑，“連我們這等傳說都能重現人間，還有其他的什麽東西是不可能的嗎？這些外星人，還真厲害啊…”一邊說着，他一邊上樓去了，拉美西斯二世那張小麥色的臉看上去人畜無害，一臉春風拂面地和古蘭大叔打招呼。
“哦，是奧茲啊，最近事太多了，聽說政府最近都發出了宵禁令了，難道你晚上也要回家嗎？”古蘭大叔一臉和藹地說道。
“嗯嗯，古蘭大叔，我覺得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好。”拉美西斯二世一邊說着，一邊陪笑，“畢竟外面待着真的不安全啊……”
“這倒是……”古蘭大叔笑道。
在一旁思考着是不是接着睡的韋伯不知為什麽總感覺怪怪的，但卻說不上來。
他直到早晨才回來，一夜未合眼，現在也該補補覺了，不過腹內空空如也。
韋伯脫下墨綠色的打底衫，打着哈欠向二樓卧室走去，正巧此時拉美西斯二世走下來。
韋伯沒發現，拉美西斯二世的後腦勺上是淋漓的冷汗。
……
……
韋伯，如果你對從者的認知只有這麽多的話，那便是太膚淺了。
在你的印象中，從者是傳說中的英雄好漢，是神話中的勇士豪傑，他們擁有貫穿長空的速度，徒手就能撕裂鋼鐵，掌握着強大的寶具一決勝負，是不是？
如果這麽想，就太愚蠢了。
謂之從者，謂之英靈，可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
他們所擁有的力量，超乎你想象。
拉美西斯二世輕聲長嘆。
距離聖杯降臨的日子，也不遠了啊。
……
……
“最近一個名叫冬木的地方都市成為了全世界的焦點，在這裏發生了舉世震驚的外星人入侵事件…有大量目擊證人…”
“最直接的案例來自于獲救飛行員小林上尉的證詞，他的戰鬥機失控墜毀，雖然高位截癱，但留了一命。他告訴記者，那是‘閃着金光的飛行物’，速度極快，甚至進行了超高速銳角直線折返，這種機動性不屬于任何人類戰鬥機。在雷達上的軌跡也印證了這話的真實性……”
新聞的聲音還在繼續。
那閃着金光的飛行物是這次事件被認定為外星入侵的首要原因，從美國派遣的專家曾經負責過羅斯韋爾事件，他一口斷定是外星攻擊，只不過沒有在現場找到殘骸罷了。
一切這次事件中非常理可依的地方都以外星科技搪塞過去，那些專家中有不少是時鐘塔派來的，負責收拾爛攤子。
衛宮切嗣沉默地看着新聞畫面，幽藍色的煙圈一圈圈往上升。
“愛麗，情報都收集完成了吧。”良久，衛宮切嗣突然說道。
“嗯，這次事件，秘密真的太多了。對不起，切嗣。”愛麗絲菲爾靜靜地走過來，仿佛與城堡融為一體，沒有驚擾到這間建築裏的任何人。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歉意。
“沒關系，任誰也無法想到Rider和Archer的隐藏能力如此之強。”衛宮切嗣輕輕的嘆了口氣，“我們的情報工作算是被徹底颠覆了。”
“但這次的發現也非常多啊。”愛麗絲菲爾輕輕的走到他身後，目光溫柔如水。
“嗯。”衛宮切嗣點點頭，“現在就暫時別出動了，有美國那群人在，非常危險。”
“我明白。”愛麗絲菲爾輕輕的點了點頭。
……
……
戰後的冬木已經有軍隊戒嚴，這對聖杯戰争的展開非常不利。
不過軍隊駐紮也只是一時的事兒，政府和首相必須給民衆一個交代不是？在風頭過後，冬木再度恢複了平靜。
與此同時，聖堂教會簽發了一份聯合讨伐拉美西斯二世的聯合令，希望各位從者能在之後暫時聯手，以報這次差點洩密的仇。
衛宮切嗣還在考慮要不要去，但Saber的寶具真名和威力均已暴露，他覺得這并非明智之舉。
就怕某些人坐收漁翁之利啊…
另外，當初答應的令咒，也該如約奉上了吧。
……
……
窗外是清冷的月光。
哪怕是夏日炎炎，夜晚的冬木，依舊有其他城市所不具備的涼爽夜風。
一輪明月永遠高挂在夜空。
王者望月，靜默不語。
吉爾伽美什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裝束，看上去簡約，可那赤瞳所映照出的，永遠是常人所不及的高貴。
遠坂家府邸的屋頂，已經被吉爾伽美什承包了。
王似乎在思念某人。
若說有誰值得王思念，那必然只有一人。
只是，那位摯友，沒有一同現界，當真是種遺憾罷。
唯一能值得懷念的，就是那件留給自己的珍貴寶具了吧…當初一起對付天之公牛的種種過往，當初一起厮殺戰鬥「相愛相殺」的歷程，皆歷歷在目。
摯友曰：“你并沒有悲傷的必要。我只是兵器罷了。以後還會出現很多比我要珍貴的寶物。所以說，我并沒有令你的臉頰濕潤的理由與價值……”
聲音在腦中漸漸消失。
死亡是衆神對人類無聲的嘲諷。
無論多麽努力都無法避免死亡的噩運。
摯友最終離去了。
王放聲說：“當然有價值，獨一無二的價值，我在此宣告——在這世上，我的摯友僅你一人，這樣的話——這價值即是永恒，亘古不變！”
許下誓言與承諾，與之相伴的卻是痛苦與陰影。
自己究竟從何時由賢王轉化為暴君呢？甚至再度來到這個新世界時仍懷着憤怒的懲戒，要斬殺意圖搶奪聖杯的雜種？
也許都是因為——
恩奇都不在身邊罷。
亦或是——
烏魯克敬仰且敬畏他的臣民？
當初的演講似乎在清冷的月光中重現，王突然感到很孤單。
“通告烏魯克城殘存下的所有居民。歷盡艱難你們能存活至今。對此我由衷的感到喜悅。”
“我對你們曾如此說道：無論如何掙紮烏魯克都終将毀滅，本王不強制你們怎樣迎接終點逃跑也好，享樂也好。嘆息着自投冥府也未嘗不可。”
“但是，你們卻選擇了戰鬥。明知最後的結局也要拿起武器反抗。”
“烏魯克——不枉為幸福的都市。它的歷史，它的生活，它的人民——也包括我無不為之感到幸福。”
“如今人類的世界已不需要神明的庇護。作為其證明我建造此城，你們回應了我。”
“我認為這并沒有錯，今天，最後的試煉以無上的姿态顯現。”
“現在就是否定原初之神、開辟人類歷史之時！做好覺悟吧！我的精銳們！”
“此為真正與神訣別之戰！把生命獻于本王吧！”
“戰至最後一條命為止，只為将我等烏魯克的榮光傳于後世！”
“至此，敬烏魯克的王，賢王吉爾伽美什！！”
王猛然睜開了雙眼。
那巨響震耳欲聾，自己這是做夢了麽？
他自嘲地笑笑。
原來王也和普通人一樣，會做夢麽？
王，終究只能孤獨相随麽？
王，最終只能與死相伴麽？
王，治世的意義是什麽呢？
吉爾伽美什陷入沉思中。
或許，可以找其他降臨冬木的王者問問吧。
他們眼中的王，是什麽樣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