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清平月
咆哮的聲音恍若驚雷怒吼，其氣勢仿佛就連大地都不得不為之震顫。
卷動的斧劍忽然的————
消失了！！！？
不，并不是消失，而是紅衣騎士以遠遠淩駕于神速之上的音速，在一瞬間揮出了超越視覺極限的九次攻擊。
那是，近乎歪曲的神技！
————完全背離了先後的概念，九劍超乎理解的同時劈出。
“嗆啷！！！————”
路燈在燦爛的火花面前黯然失色，金發少女的身姿以無法想象的速度飛退。
瞬息間便脫出騎士的攻擊範圍，然後漠視物理規則的強行停下腳步。
俏臉一片慘白，微微喘息，伫立的身姿似乎不堪重荷般稍稍彎曲了些許，更加用力握緊透明之劍的雙手止不住的輕輕顫抖。
然後———不，确切的說是直到此刻，少女身上的傷勢才猛烈的爆發開來。
————被擦破的臉頰迅速溢出鮮血。
————左胸銀甲被粉碎，依稀可見幾許殷紅的顏色。
————右腹大片皮肉被帶走，鮮血淋漓。
就算是號稱最強的SABER，在大英雄海拉格力斯最為賴以自豪的一擊面前，依舊無法全身而退。
“這怎麽可能！？………SA…SABER……居然會受傷？！”
在自己手上，所有屬性都以達到最高的SERVANT，先前被逼退就已經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了，如今居然還率先負傷。
這種事情怎麽看都像是個毫無素質的玩笑。
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少女憤怒的瞪視着對面的紅衣騎士，卻不知道應該作何感想。
實在無法相信————自己一直以來為之憧憬，堅信着那就是最強的SERVANT，居然會被自己所舍棄的家夥所傷。
那個SERVANT糟糕的屬性自己是再清楚不過了。這場戰鬥會演變成為這樣，如果不用奇跡來形容，就絕對沒有可以說的過去的理由。
凜的表情，就像是被過去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那樣難看。
“愚蠢的女人啊！———你以為本王所認定的對手，是那麽容易對付的麽？”
倨傲的聲音，黃金騎士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袖手旁觀，還故意不時的說些充滿了嘲諷意味的話，赤紅色的瞳孔中帶着明顯幸災樂禍的神采。
擁有這樣的盟友，就算實力再強大，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似乎已經沒有心力像平常一樣去和這個讨厭的家夥鬥嘴，凜罕見的對來自ARCHER的挑釁視而不見，深藍色的瞳孔只是那麽認真的凝視着還在持續的戰鬥。
纖細而白皙的小手因為緊張，而下意識的緊緊握在一起。
“嘁！———”
似乎對于自己被無視而感到沒趣，金色的ARCHER吐出一個不滿的音節，轉而把視線放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少年身上。
“士郎，你可以理解的吧———那個家夥的東西，你應該全部都能明白才對。”
微微的點點頭，少年的臉上除了難以置信之外，就只剩下了所餘不多的自我嫌惡。
那樣的事情，大約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是做不到的吧？
妄想着超越理想的目标，會不會打從一開始就只是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
但是———
羨慕啊！渴望着此身也能像他那樣戰鬥，坦蕩的背影所支撐的身體，是如同鬼神一般強悍的存在。
有了這樣的力量，就一定可以拯救所有的人吧………
就能實現那個———
讓所有人都不再悲傷的夢。
“———不要太過勉強自己。”
很少見的好心，ARCHER善意的提醒着自己的MASTER。
“英靈和人類是不同的東西………唔，換句話說吧。他現在做的事情，雖然士郎也可以模仿，但是這種壓力和強度，恐怕只要一按下那個‘開關’，身體就會立刻崩潰。”
稍許疑惑的表情，少年顯然有點不太明白。
“…………這個很好理解吧。恩——就像是老鷹和麻雀一樣，硬要讓麻雀像老鷹那樣捕食哺乳類動物，最後反而會成為對手的美餐吧。也就是說———士郎你呢，就是那只麻雀，在還沒有成為老鷹之前，模仿那種危險的事情就是自取滅亡。”
得意洋洋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似乎對于自己解釋問題的才能非常滿意。
不過，少年的表情明顯不這麽認為———
“我說啊……ARCHER，這樣的事情，你直接說我現在還做不到，不就好了麽？”
目光微微傾斜，自負的表情在頗為明顯的惱怒之下打了個折扣。
ARCHER很不滿的啐了一聲，不過馬上又恢複了那副狂妄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紅色的瞳孔裏全是憐憫的意志。
———果然，自己的智慧是凡人所無法理解的存在。
說實話，ARCHER那自負的模樣，再加上如此詭異的眼神，實在讓人很生氣。
不過，少年也來不及發怒，戰場中急轉而下的局勢将兩人的目光同時牽引了過去。
忽然的卷起巨浪！
劍風激蕩的空間之中，強壓逼迫着風在狹小的間隙裏爆發，層層疊疊的釋放出如同巨浪般的沖擊波。
火花燦爛的似乎連夜空都可以照亮一般，炫目的光華黯淡了都市霓虹。
嬌咤與咆哮交織在寧靜的夜晚，無人的廣場，充斥着森寒的鋼鐵噪音，大地在磅礴的劍壓面前支離破碎。
“嗆啷！！————”
沉重的斧劍橫掃而過，莫大的力量蕩開SABER手中的寶具。
“———嘁！！想不到九擊‘射殺百頭’居然會被擋住六擊！？———造成的傷害幾乎連戰力都無法影響，果然不愧為最強的劍之騎士啊！”
用力咬住銀牙，豁出性命的抵抗着金發少女近乎完美無缺的劍術。嘴裏如同習慣般不滿的碎碎念，只是原本還略顯輕松的眉頭，此刻已經全部擰到了一起。
右手非常的痛！
就像是被燒紅的烙鐵插進去了一般，魔力補強的結果就是神經全部燒成了黑炭。
之所以還能夠作出如此複雜而精妙的動作，大約也只是必死的意志在垂死掙紮罷了，如果單單只是從感覺上來說的話，那根本就不是我在控制———
右手已經變成了另外的東西，劍上流轉千年的戰鬥經驗自動的迎擊着強悍的敵人！
惟是如此，卻也到達了此身所能堅持的極限。
金發少女揮出的每一擊都灌注着充沛的魔力，力量與角度精準的無懈可擊。盡管身上還帶着“射殺百頭”造成的傷勢，但那流暢的動作，依然證明其猶在最強盛的狀态。
“啊啊啊！！———”
雙手握劍，少女舉向天空的一擊，帶着全部力量兇猛的斬落下來。
弧形的劍光撕裂虛空！
那一擊之下，別說身體，恐怕就算是大地也會死亡吧。
身體自動的擺出了防禦的姿勢，斧劍如同盾牌般橫擋在跟前。
“———叮！！”
雙劍交擊，清脆的金石之聲振聾發聩。
洶湧的魔力透過少女手中寶具源源不斷的侵入斧劍之中，悍然的力量互不相讓，劍戟交擊之處，僅憑細小的摩擦就持續的綻放出絢爛的火花。
——————警告！！警告！！
身體補強已無法修正，最佳方案為立刻撤退并請求MASTER治療！
戰鬥理論給出了最合适的指導，但那樣的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先不要說眼前的SABER不會如此輕易放縱此身離去，就算勉強逃開了，在這樣緊促的戰鬥之中，又哪有閑暇做這樣輕松的事情。
只怕才剛一退後，不用一秒的時間，SABER的劍就已經尾随而來。
更何況，現在就算回過頭，大約也看不到自己MASTER的蹤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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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殺百頭是不能把全盛狀态下的SABER怎麽樣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