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鶴鳴雲
還是那麽認真到刻板的表情，SABER的言語之中，就只有客觀的存在。
老實說，這雖然不是什麽壞事，但聽起來也頗為難受。
“———沙發上的那一位…我相信你也不會陌生吧………”
側過臉去，聖綠色的瞳孔凝視着沙發上的少年，SABER那似乎包含着特殊意味的聲音，再次如同晃動銀鈴般清脆的響起。
“因為過份的使用本身能力之上的魔術，因而導致靈魂的崩壞。雖然肉體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意外的完好，但意識方面卻缺失的非常嚴重………說嚴重或許有點不對，應該說徹底消失才對———這是凜檢查之後得到的結果。”
如同被打磨過的冰塊一樣，森冷的目光筆直的投射過來。
額前的幾縷金發被窗戶外面吹來的清風所搖動。
少女接下來說的話，那比鋼鐵更加沉重的聲音裏，不帶任何感情。
“遠坂家的寶石魔術原本就對靈魂方面的東西并不擅長，故而，盡管嘗試了很多辦法，卻依舊毫無結果………”
于是，無可奈何之下，凜才不得不發動自己手中的情報機關，找尋對靈魂的法則有着相當深刻研究的艾因茲貝倫家的魔術師————
同時也是這一次參戰的敵人，伊莉雅斯菲爾·馮·艾因茲貝倫。
大約是無法理解自己素來睿智的MASTER為何會做出如此冒失的決定，金發少女相當悅耳的聲音裏，明顯的參雜着幾分不滿。
在即将勝券在握的時候，卻還把自己往危險中推，這樣的事情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絕不是一個優秀的魔術師應該做出的判斷。
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也明白和自己的MASTER對着幹沒有意義，因此盡管有點鬧別扭，但SABER依舊忠實的執行着SERVANT的職責。
還想不到如何回答的時候，餐桌下，掌心已經自作主張的包容了伊莉雅的小手。
如同雪一樣冰涼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裏。
“诶？———”
有點吃驚的看了過來，不過很快的，伊莉雅便羞澀的低下了小小的頭。
溫暖融化冰雪，少女雪白的俏臉上浮現出動人的紅潮。
那麽嬌俏的樣子，一時間情不自禁的神魂颠倒。
“先…先讓我看看吧，畢竟———如果不看一下實際情況的話，也不好說呢。”
有點慌張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少女略微急促的聲音、以及那跌跌撞撞的腳步就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害羞一樣。
惟是如此，伊莉雅也沒有将手抽回的意思，反而帶着無可抗拒的氣勢，小手更加用力的反拉着我，一起來到沙發的前面。
認真的凝視着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少年，少女的銀發反射着窗外的光線。
周圍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來，就連一直出于對峙狀态的凜和璐琪也開始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而暫時的停止了戰争。
一時間，餐廳裏只剩下心髒躍動的聲音，以及淡淡的清風揚起碧綠的窗簾。
然後，少女用搖頭嘆息的動作，表示了無可奈何的絕望。
———被伊莉雅确認的事實，那就等于宣判了名為衛宮士郎的少年，正式的死刑。
“不行呢，就算以艾因茲貝倫的技術，最多也只能将人的靈魂固定………而這個人的靈魂都已經破滅了，讓已經消失的東西重生，那是沒可能做到的。”
“怎麽…怎麽可能………”
一臉哀傷到難以置信的表情，凜雙手握在胸前，軟弱的往後連退好幾步。
這樣的神情，誰都能輕易的看出來，眼前的少年在她的心目中，一定占據着相當重要的分量吧。
和看着自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那麽傷心欲絕的眼神。
“———唔，換句話說吧。盡管他的肉體依然存在，心跳也很正常，但遺憾的是，世界已經确認其死亡的結果，所以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
“也就是說，從根源的角度看，理論上名為衛宮士郎的人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這一具活着的屍體罷了。”
那麽輕輕的說着，将所有的希望完全驅散的話。
霎時之間，紅色外套的少女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一般，那麽無力的軟倒在地。
“不…這樣的事情———那個家夥怎麽會就這麽………毫無意義的死了？”
痛苦的呢喃着，淚流滿面的表情如同某天的妻子———
天藍色的雙瞳灰暗到沒有任何光澤。
只是以無法停息的哽咽來發洩着自己傷心的感情。
過去的那些任性和傲慢宛如幻覺，眼前的，只是一個不停流淚的女孩子罷了。
楚楚可憐的表情，是如此令人心疼。
“啊啊……伊莉雅，話雖如此，你爺爺會不會有辦法呢？”
實在不想看到少女露出那樣絕望的表情。
非常愚蠢的，說出了和自己的立場完全相悖的話———
這樣不知所謂的家夥，早點死了不是更好麽？少女喲，身為魔術師理當明白的你，為什麽還要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呢？
哼———其實我，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啊。
“唔，爺爺那裏的話…我就不清楚了………雖然我個人還是認為沒什麽希望，但倒是有值得問一下的價值。”
頗為仔細的思考了良久。
小巧的嘴唇微微的翹起可愛的角度。
伊莉雅似乎也了解到了我的心意，因而故意的說出了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然而，凜那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悲傷表情，卻在公主殿下極為疑惑不解的聲音中，再一次被狠狠的粉碎———
“呓？大哥哥，那種事情是沒可能的吧………就算對于擁有複原詛咒的死徒來說，只要被【大源】确認為死亡，也不可能再獲救了呢。”
沒有任何的惡意，卻非常不合時宜的，将殘酷的事實擺放了出來。
無法否認啊，璐琪說的話才是理想之外的真正現實，此身适才所說的只不過是為了讓少女不再悲傷的安慰之語而已。
畢竟，身為阿賴耶的守護者沒有理由不知道，失去魂魄對于人類來說代表着什麽。
即使肉體還能保留相當長的時間，但那個東西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存在的根本，在【根源】看來只是和路邊的石頭沒有任何區別的東西。
如果已經确定不存在的東西重新活過來，那就是無法修正的矛盾。
———所以，凜的願望，是不可能再實現的。
那個愚直的笨蛋，為了戰鬥居然連靈魂都燃燒殆盡，真是讓人不知道應該去怨恨還是佩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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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總是不那麽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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