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長寧(出書版) - 第 22 章 二節課顧長熙講了些什麽,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麽一點點的喜歡嗎?

現終于等到答案了,他說,對的感情,說的話,都是真的。

可竟不知如何回應。

“顧、顧老師,您說什麽呢,別開玩笑了。”言辭蒼白地道。

“像是開玩笑嗎?”他看着,鎮定自若,不慌不亂。

“……诶,顧老師,這瓶水馬上輸完了。”

“起碼還有一個小時。”

“啊!廁所!要上廁所!”

“程寧,逃什麽呢?”顧長熙一把按住,一針見血地問。

“那該怎麽辦?”躲閃不及,蒙頭就問,“應該雙手合十兩眼桃花,等待的深情告白,投入的懷抱,抓着的肩膀對又哭又笑,對感情的施舍感恩戴德?”

“這怎麽是感情的施舍?難道不信這是真的?”

“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話已至此,深吸一口氣,看着顧長熙,平靜地道:“是,是喜歡,可是卻沒有想過用這份感情捆綁、束縛,來獲得感情對等的交付。根本不用擔起任何責任,這本就是一場獨角戲。想,這不過是一場暗戀,許多都會有一場青澀的、無疾而終的感情,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也不是什麽丢臉的。現,出了這麽多事兒,皆知,只想快速結束掉它。”

“結束什麽?”

“結束……也是,”哂笑道,“從未開始,談何結束?”

“它已經開始了,”顧長熙語音一頓,“程寧,有些話們不說,并不代表們不是。”

心裏忽然激蕩起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他一直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他為什麽不早說?好似一個跳梁小醜,自說自話,自作多情。

覺得憤怒又好笑,五味陳雜,激動地道:“怎麽能這麽武斷呢?感情是兩個的事兒,怎麽能一個說了就算了呢?說不是就不是,說開始就開始?是誰跟說的遠山崇拜,現又是誰跟告白?除了知道的名字、的性別、的教育背景,什麽都不知道,長什麽樣的環境,經歷過什麽樣的事兒,統統都不知道!就這樣一起,不覺得好笑嗎?

“想了解什麽?”顧長熙也有些急促,“想知道的都告訴。的家庭?是家中獨子,父母早年離異,母親身體不好,父親已另有家庭。的存款?卡和密碼都可以給。的房産?還是……”

“不是!”搖頭否認,心裏的話沖口而出,“不關心這些,只問,了解嗎?喜歡什麽?如果沒有今天的事兒,永遠都不會說出口對嗎?對而言到底是誰,舊愛還是新歡?”

顧長熙微微一怔,面色稍變,皺眉道,“糾結的就是這個?喜歡,是因為的快樂、的陽光、的堅韌,就像一個喜氣洋洋的小兒,讓能看到太陽。喜歡和一起的感覺,好像連呼吸的空氣都是微笑的。是一個獨一無二的。況且,”他停了一下,“她已經去世多年。”

“她是誰?連名字都不願意提嗎?”

“程寧……”

這個名字刺痛了,一把從床上跳起來,也不管手背上還插着針,猛然拉開病房的窗簾,正值上晚課的時間,外面盡是匆匆趕路的學生。

“看,外面盡是和一般大小的學生,現的孩子,哪個又不是健康活潑、樂觀向上的?這樣性格的,一抓一大把,若不是巧合,怎麽又會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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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內容重複:

小的時候,一度非常喜愛畫畫。小孩子的關系總是很微妙。同班有個女生,似乎不太喜歡,她父親給她買了一盒18色的蠟筆,她便天天有意無意拿着蠟筆面前炫耀。心裏很不服氣,裝作不屑一顧,但回家了又偷偷央求父親很久,一哭二鬧、撒嬌賣萌、死纏爛全部用上,終于得到了一套36色的蠟筆。

可真實捧着那一盒蠟筆時,卻反而有些失落,數着那一根根彩色的蠟筆,它們排列的順序像彩虹一般漸變,居然感到不知所措。

真奇怪,的感情真是奇怪。

就像剛剛,聽見顧長熙對說的話,看着他的眼睛,心裏震驚、吃驚、訝異、甚至還有隐隐的害怕,卻唯獨沒有欣喜。

難道不應該欣喜嗎?那麽迷戀他,迷戀他的身影,他的笑,他說的話,迷戀他側臉英俊的線條,甚至幻想着有一天能用食指撫摸那根線條,用指紋去記錄他的輪廓。

喜歡他。是的,滿腦子都是他,喜歡得很辛苦,從心眼裏,像龜裂的大地渴望甘霖般的,渴望他對的情感的回饋。

無數次夢裏,對着無應答的電話無聲地問:喜歡,顧長熙。喜歡嗎?

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嗎?

現終于等到答案了,他說,對的感情,說的話,都是真的。

可竟不知如何回應。

“顧、顧老師,您說什麽呢,別開玩笑了。”言辭蒼白地道。

“像是開玩笑嗎?”他看着,鎮定自若,不慌不亂。

“……诶,顧老師,這瓶水馬上輸完了。”

“起碼還有一個小時。”

“啊!廁所!要上廁所!”

“程寧,逃什麽呢?”顧長熙一把按住,一針見血地問。

“那該怎麽辦?”躲閃不及,蒙頭就問,“應該雙手合十兩眼桃花,等待的深情告白,投入的懷抱,抓着的肩膀對又哭又笑,對感情的施舍感恩戴德?”

“這怎麽是感情的施舍?難道不信這是真的?”

“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話已至此,深吸一口氣,看着顧長熙,平靜地道:“是,是喜歡,可是卻沒有想過用這份感情捆綁、束縛,來獲得感情對等的交付。根本不用擔起任何責任,這本就是一場獨角戲。想,這不過是一場暗戀,許多都會有一場青澀的、無疾而終的感情,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也不是什麽丢臉的。現,出了這麽多事兒,皆知,只想快速結束掉它。”

“結束什麽?”

“結束……也是,”哂笑道,“從未開始,談何結束?”

“它已經開始了,”顧長熙語音一頓,“程寧,有些話們不說,并不代表們不是。”

心裏忽然激蕩起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他一直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他為什麽不早說?好似一個跳梁小醜,自說自話,自作多情。

覺得憤怒又好笑,五味陳雜,激動地道:“怎麽能這麽武斷呢?感情是兩個的事兒,怎麽能一個說了就算了呢?說不是就不是,說開始就開始?是誰跟說的遠山崇拜,現又是誰跟告白?除了知道的名字、的性別、的教育背景,什麽都不知道,長什麽樣的環境,經歷過什麽樣的事兒,統統都不知道!就這樣一起,不覺得好笑嗎?

“想了解什麽?”顧長熙也有些急促,“想知道的都告訴。的家庭?是家中獨子,父母早年離異,母親身體不好,父親已另有家庭。的存款?卡和密碼都可以給。的房産?還是……”

“不是!”搖頭否認,心裏的話沖口而出,“不關心這些,只問,了解嗎?喜歡什麽?如果沒有今天的事兒,永遠都不會說出口對嗎?對而言到底是誰,舊愛還是新歡?”

顧長熙微微一怔,面色稍變,皺眉道,“糾結的就是這個?喜歡,是因為的快樂、的陽光、的堅韌,就像一個喜氣洋洋的小兒,讓能看到太陽。喜歡和一起的感覺,好像連呼吸的空氣都是微笑的。是一個獨一無二的。況且,”他停了一下,“她已經去世多年。”

“她是誰?連名字都不願意提嗎?”

“程寧……”

這個名字刺痛了,一把從床上跳起來,也不管手背上還插着針,猛然拉開病房的窗簾,正值上晚課的時間,外面盡是匆匆趕路的學生。

“看,外面盡是和一般大小的學生,現的孩子,哪個又不是健康活潑、樂觀向上的?這樣性格的,一抓一大把,若不是巧合,怎麽又會注意到?”

☆、67煉愛

顧長熙說得對,父親和秦珂果然沒有再找過我。那日他說秦珂不會再來,我權當是客氣的安慰,沒想到事情真如他所言,消失地如此風平浪靜。我細細回想起顧長熙說這話時,語氣肯定,神情自然,反倒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當然,我肯定不會打電話去問候父親那倆老人家,問他倆到底為何不再來騷擾我,顯得我如此空虛寂寞冷。

——我雖然被氣暈了,但還至于氣傻。

我在寝室呆了三天,幾乎足不出戶,連飯都是白白給帶回來的。第四天的時候,學院開會,每人必到,我不得不參加。我頭天晚上甚至做夢,夢到會議的主題就是對我進行批鬥,底下的人對我指指點點,院長在臺上雙手叉腰,聲嘶力竭地呵斥我擾亂常綱,不知廉恥。我被噴得一臉口水,下巴尖滴答滴答地滴着粘稠的唾沫。醒來時我出了一身冷汗。

其實,我還是有些怕的。

第二天我心驚膽戰地去開會,可令我吃驚的是,那日的事好似并沒有成為大家的談資,周邊的人待我往常,沒有人問,也沒有人提,一切照舊——至少我看到的情況是如此。

也許八卦都有個新鮮度,時間一久,就漸漸淡了。

沒有老師找我談話,院長看到我,居然也是滿臉慈祥,笑容和煦。

時間靜悄悄地溜走。

一周後,我不經意在三樓看到一則通知:

顧長熙公派出國,為期一年。

第二天,我收到了英國一所學校的通知書。

作者有話要說:別急別急,

還有一更。

☆、68煉愛

是否知道,晚上天最黑的時候是半夜三點,那個時候城市燈光進入睡眠,太陽還沒有醒來,天空寧靜而安詳。

是否知道,夜晚最涼的時候,是黑夜将近、黎明将至之時,露水開始醞釀她的眼淚,嫩綠的新葉微涼的氣溫中悄然生長。

是否知道,的體溫夜晚低于白天,溫差浮動0.5—1℃間,但若長時間從事夜間工作,體體溫也會晨昏颠倒,夜高晝低。

……

這些都知道。

剛來英國的時候,表現出了極其不适應的症狀。第一學期課程繁重,有理論課也有設計課,每日看到的聽到的全是叽裏呱啦的英語,學校又大,經常迷路。初來乍到沒有朋友,一個吃飯也随便弄弄。水土不服導致滿臉開始長痘痘,沒什麽事也不願意出門,不願意和交流,稍微有些聯系的,也就認識的那幾個華朋友。

開始徹夜失眠。

每天早上快7點才能渾渾噩噩地進入睡眠,而睡兩個小時,就醒了。只有中午兩個小時的午睡才能稍微睡得沉一點——這幾乎成了生命最重要的補給點。而外國幾乎是沒有午休習慣的,簡直快要被自己弄到崩潰。

長時間睡眠問題讓出現了輕微的神經衰弱。常常好像聽見背後有叫的名字,剛剛記住的東西過一秒就忘得一幹二淨,看到老師跟說話嘴唇一張一翕卻不知所雲,或者耳朵忽然會出現電臺波頻的聲音——好像某個外星向發射信息。

兩個星期後,和外婆視頻,她老家一看到就那邊哭得呼天搶地,邊哭邊罵不聽話,不去美國,自己又不會照顧自己,面無血色,瘦成了竹竿,又大聲呵斥舅舅,讓他定機票,要過來照顧。

也跟着哭,看着電腦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她罵得對,很想她。

外婆當然不可能過來,沒過幾天,有個陌生男敲開了的門。

“好,請問是程寧小姐嗎?”來是一個年輕的中國,高高個子,幹淨斯文。

“是?”一頭霧水。

“張翔是不是的舅舅?”

更不明白了,有些戒備地看着他,點了點。

“好,是許峰,是舅舅的朋友。”他向伸出了手,面露微笑,“他應該跟提起過。”

禮節性地和他握手,輕輕地指尖觸碰,很溫暖。

想起來了,舅舅跟提過,他有個英國朋友過兩天回來看看,猜想,這裏面肯定很大一部分有外婆的擔心。

熟識後了解到,許峰美國念書時和舅舅相識,頗受舅舅照顧,後來到英國定居,倆還有往來,這次是受舅舅所托,特意過來看看生病的。

“沒有生病啊。”外婆總是會大題小做。

許峰瞧着,搖搖頭,道:“上唇蒼白,這是脾虛;面頰消瘦,眼白有些暗黃,太陽穴發青,顯然休息不好。把舌頭伸出來。”

眨眨眼,還是照做。

“舌苔很重,加上這個,”許峰指了指自己的臉,“內分泌失調,體內有熱火。”

臉上發燙,他沒好意思說油光滿面的青春痘,所以指的是他自己的臉。

“嘿,怎麽說得頭頭是道的?”有些難為情,趕緊轉移話題。

“是醫生。”他笑。

“是嗎?”不相信。

“是的,國內學了五年中醫,後來因為家庭移民的關系,到美國才學的西醫,但是老本多少還記得點。”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原來眼前坐了個高,有些調侃道,“學醫的是不是一見着就開始條件反射望聞問切,每個都好像是自己的病?”

“不是,”他一本正經地道,“不是每個都有這個榮幸。”

“為什麽?”

“的號很難約。”

差點驚掉了下巴,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呵呵,逗玩兒的。”他朝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右側隐約可見一個酒窩。

那一笑,讓驀然有些失神。

“怕不怕喝中藥?”

“呃,什麽?”回神。

“三服藥,就能調理好的身體。”他自信滿滿。

“英國還能喝道中藥?”再一次吃驚。

“當然。”他笑起來。

許峰真的沒說錯,那日随他去了他住的地方,城郊的一棟大別墅,門前有一顆很高很大的樹,樹蔭很濃密,葉子也比較大,上面長着紅色的斑點。現正是結果的時候,果上通常有毛刺,很硬,果實看上去像中國的板栗。

下了車,有個類似管家的中年婦女撿樹下的果子,聽見聲音,擡起頭朝們微笑點頭。

大樹旁邊,有一口中世紀留下來的井。

別墅後面還有一個很大花園,種着各種植物。許峰跟說這也是他的藥園。

有些激動,媽媽,這就是中國男祖祖輩輩的終極夢想:“農婦、山泉,有點田”啊!

許峰去給取藥,花園随意逛逛。一陣微風輕揚,扶起耳邊的發絲,深吸一口氣,草木和泥土夾雜的味道,沁心脾。

忽然聞到一股中國農村特有的異味,皺皺眉頭,循着味道找去,居然發現了一個豬圈。

“這、這毫無除臭處理的豬圈,英國允許嗎?”捂着鼻子聞許峰。

“理論上,是不太和諧的,所以鄰居都不知道。”他居然知道“和諧”,“但一般都不會找到這裏。”說罷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好像說:物以類聚。

黑了滿臉青春痘的臉,拂袖便走。

末了聽見他好似後面喃喃自語:“今天好像改了風向……”

>_<

許峰的藥很奇怪,第一服剛開始喝就開始拉肚子,幾乎快把拉虛脫了。有氣無力地給許峰打電話,問他是不是錯放了巴豆中藥裏,再三申明其實一點減肥的**也沒有。他那頭哈哈大笑,說相信吧,這是黎明前的黑暗。第二服中藥喝完,臉上的痘痘就消得差不多了,肌膚重新煥發出新生的光彩。等到三服藥都黑完,胃口好了許多,氣色也跟着起來了。之前滿臉痘痘,也不願意出門見,現形象得到了改觀,時而朋友叫着一塊玩,也不怎麽拒絕了。

琢磨着雖然許峰是受舅舅所托,情是舅舅的,但收益卻是,所以還是得去感謝感謝。經過幾周打雞血的設設計課,周末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去超市買了點東西,便去了他家。

到了卻不見着,上次那個農婦大嬸給泡了杯茶,告訴Mr.XU正就醫,讓稍微等一等。

英國很多這種鄉村別墅,住着很舒适,很貼近自然。有的時候路邊看到一個不怎麽地的二層坡屋頂小樓,指不定就是有個一兩百年歷史的祖傳別墅。客廳轉了轉,抽了本書,靠着窗邊坐了下來,落地玻璃門窗正對的就是那一片花園,有幾個園丁模樣的裏面工作。

“看弗洛伊德?”不知何時,許峰已從二樓下來,身後問。

“随便看看,不是很懂。”合上書,不敢專業士面前班門弄斧。

“眼裏,上面說了什麽?”他指那本書:The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譯:夢的解析)。

“周公解夢。”

“哈,這麽說,老佛爺可能會從棺材裏坐起來。”他笑。

“外行嘛,又是晚輩,老佛爺怎麽會跟計較呢。”指了指二樓,“上面是的診所?”

“診所?算是吧。想不想看看?”

“有這個榮幸嗎?”打趣道。

“走吧。”他偏頭微笑。

二層的樓板時棕紅色的木地板,上面鋪了一層地毯,走起來悄無聲息。牆壁被腰部以下的地方被刷成淡淡的淺綠色,其他地方都是幹淨的白色。走廊兩側牆壁挂着抽象的畫,像出自一個的手筆,色彩柔和和線條流暢,很有美感。

許峰領進了一個寬闊的房間,裏面有一個躺椅,靠牆邊有一個很大的紫紅色落地鐘。房間朝南,窗外風景怡然,清風輕輕拂動淺綠色的窗紗。

房間裏一個醫用器材都沒有。

“這裏?”轉身問他,“別跟說是心理醫生。”

“為什麽不能是?”

“可……”剛想說不是開中藥的嗎,又想起家是國內念的中醫,到了美國念的西醫,不矛盾啊,于是改口道:“有行醫執照嗎?”

許峰愣了一下,繼而笑起來,一副很老實的樣子:“沒有,其實是個赤腳醫生。”

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低頭一看,果然看見他穿了一雙拖鞋,沒有穿襪子。

……

“對心理醫生挺好奇的,剛剛看佛洛依德的書還想,真的一塊表可以将催眠嗎?聽起來好像魔術。”看了看那個一高的落地鐘,鐘擺左右擺動,心想他不會是用這個催眠吧?

“沒那麽神秘,簡單的說就是,就是一個聊天交流的過程。的一生都是一個自剖析和認識的過程,但是這個過程中,本身會無意識地自己給自己設置很多障礙,并且設置了還認識不到,催眠的過程就是讓輕松地放下戒備,解除障礙,專業士的幫助下,更好的認識自,享受生——比如說。”

又忍不住想笑,這個怎麽總是這麽自信,挪揄地打擊他:“知道牛為什麽會飛嗎?”

“因為他做夢。”他不假思索。

“哈哈。”點點頭,“這個答案有意思。”

“想不想試試?”

“什麽——催眠?”瞪大眼睛,“NONONONONONO!”一連串說了N個NO,“對這個,嗯,沒這麽必要吧,很窮的,的診費一定很貴。”

“長期失眠。”他看着道。

“怎麽知道?”脫口而出。

“有很強的自保護意識,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是一種**,而**到了一定臨界值,都是需要得到釋放的,的**太強,自己把自己憋得太緊,這裏,”他指指腦袋,“受不了,白天釋放的時間不夠,只能持續到夜晚。”

“所以,的意思是,失眠是因為縱欲過度?”可憐兮兮地得出這個結論。

“可以這麽理解。”他勾了勾嘴唇。

“那被催眠了就會治好失眠麽?”

“Miss Cheng,沒有什麽是一定的,只能說是幫找找更深層次的原因,很多失眠是因為有心結,也有很多失眠是因為床板太硬。”

有些心動,又有些不放心,心裏打着小九九。

“嘿,不可能覺得會催眠的時候趁之危吧。這裏的攝像頭,”許峰仿佛會讀心,擡手指着書架某一處,“是直接連着警察局的。如果不情願,也沒有關系,的診費确實是很貴。”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似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覺,仿佛沉到了大海的最深處,仿佛已經失去知覺。睜開眼睛,昏暗的光線照進眼縫,窗外太陽西沉,暮色四合。

鐘擺一下一下,時針已快七點。

身上搭了件毛毯,一動,就滑落了。

轉頭,許峰坐沙發上,等悠悠轉醒,神色恢複清明。

他看着,靜靜地道:“念了一個的名字,一百三十四次。”

作者有話要說:補齊了~

☆、69煉愛

許峰站起來,走到跟跟前,将毛毯撿起來,問:“餓了嗎?”

迷迷蒙蒙地點點頭,下意識地檢查自己周遭一圈——一切安好,衣扣未動。

看來真的小了。

誰知這一幕剛好落許峰眼裏,一擡頭就看到他無可奈何地抽抽嘴角。不過他也沒說設麽,修養良好,疊好毛毯後領着下樓了。

農婦大嬸已經做好了飯菜,三菜一湯,一葷兩素,熱氣騰騰地端放餐桌上。許峰非常紳士地跟大嬸說了句:“Thank you.”大嬸蕩漾着滿臉春意,搓搓圍裙,一臉嬌羞地離開了。

一口一口地啄着中國味十足的番茄雞蛋湯。

很好喝。

番茄是後面花園種的,非轉基因植物,綠色無污染,酸甜味十分地道。黃澄澄的雞蛋散打湯上的,周邊點綴着綠色的蔥花,散發着誘的香味。

磨磨蹭蹭地快到晚餐結束,看許峰也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便開口贊嘆:“這晚餐真好,讓不禁有了還國內的幻覺。”

許峰禮貌地回道:“蘇珊精通廚藝,對中國菜很有一手。”

“她不和們一起吃嗎?”

“不,她不愛吃中國菜。”

“呃……好吧。”那農婦大嬸專研中國菜的動力是什麽……

“不打算跟談談下午的事兒?或者,診斷結果?”預熱完畢,切入正題。

“還想,能憋多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

“醫生不應該和病主動提起?”皺眉,心有不悅。

“不。若想說,自然會開口。”他胸有成竹。

這真是一個瑪麗蘇的醫生,暗想,自信得有些自負。

“好吧,尊敬的醫生大,請開開金口,告訴失眠的原因是床板太硬了嗎?”

他放下筷子,将放胸前的桌上:“怎麽不問,那個的名字是誰?”

心裏有種預感,手中動作頓了頓,但又不敢确認,勉強裝着笑,搪塞地問:“怎麽知道他是誰?”

“顧長熙。”他淡淡的開口。

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自從畢業之後,這三個詞幾乎再也沒有出現的生活裏,事實上,他離開之後,畢業之前,他出現生活中的頻率就已經很低。們畢業的時候他沒有回來,畢業典禮自然沒有參加。

畢業照上有所有教過們的老師,唯獨沒有他。

出國之後,有了新的環境、新的朋友,加上剛開始的一段時間讓頭昏腦漲、應接不暇,本科的生活離越來越遠,“顧長熙”這三個字也變得極淺極淺,如同天邊快要隐沒的群岚。

沒有刻意去想,但事實上,出國的目的,很大程度上已經達到了。

可是忽然的,毫無征兆的,這三個字,被一個根本不認識他的局外,不帶感情地念了出來。

措不及防。

感到一瞬間的陌生,彷徨間,抵觸和逃避又飛快地湧上來。故作鎮定,臉上卻感覺好像被不留情面地撕開了一層皮,又好像一個充滿氣的氣球,被戳開了一個小孔,“嘶嘶”地漏氣。

“嘿,的碗快被的筷子戳出一個洞了。”許峰善意地提醒。

“哦。”住了手,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對不起。”

“他是誰?”許峰問。

“一個——朋友。”

“活着?”

“嗯。”

“活的怎麽樣?”

“……不知道。”如實答。

“希望他怎麽樣?過得比好,還是不如?”

“……不知道。”

希望他過得好嗎?是的,應該是這樣的吧。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又覺得心很痛很痛。他會忘了吧?會有新的女朋友嗎?會沉淪緬懷那一段時光嗎?會黯然失色、暗自憔悴嗎?還是依舊神采飛揚毫無影響地站講臺上傳道授業?那他醫院受傷的表情,對說的話,那個吻,又算什麽?

也許并不希望他過得有多好。卑鄙地想。

“說說們的故事?”隔了會兒,許峰問。

“……還沒有準備好。”擡起臉看着他,有些奇怪,“催眠的時候,沒說嗎?”

許峰沒說話,只搖了搖頭:“很疲倦,不能催眠很久。”

“哦。”有些失望。

“沒關系。”他善解意地轉了話題,“再喝點湯?好像很喜歡番茄雞蛋湯。”

“不了。已經飽了。”謝絕。

“好的,”許峰微微一笑,“送回去?”

“謝謝。”

臨走的時候,許峰好似忽然想起什麽,轉身上了二樓,幾分鐘後,他遞給一個小瓶子,裏面裝着五顏六色的糖元似的東西。

“今晚睡眠有問題,可以吃一顆這個。”他說。

“安眠藥?”

“安神的,跟糖果一般,甜的。”

接過來,口道謝謝,心裏卻有些不爽,這這股自信是怎麽來的,好似比還了解,今晚鐵定會失眠似的。

今晚肯定不會失眠!要失眠,也是因為下午睡多了!

于是回家便将藥瓶放進了櫃子裏,當然,結果是——

睜着眼睛到了天亮。

接下來的幾天,的失眠更加嚴重。

之前也失眠,但是卻苦于找不到辦法,只能自己對自己幹瞪眼,而那次經過他一提,好像終于找到了罪魁禍首。奇怪的是心裏卻沒有感激,莫名有些憤怒。

給許峰打了個電話,蘇珊大媽接的,一口濃重的英國腔跟說許大夫有客,請稍等。等了兩分鐘也不見有拿起聽筒,心有不滿地挂了。再過了一會兒打過去,響了很久,終于有接起,是許峰本,聲音聽上去卻略帶疲憊。

“怎麽了?”他問。

“上次回去後,失眠嚴重了。”特意強調了“上次回去”,剩下的話沒說,想必他也明白。

沉默少許,那頭道:“過來吧。”

“是準備和分享的故事了麽?”許峰坐沙發的對面,開門見山。

“……其實并不确定,上次和催眠後,就像引燃了一個導火索。說實話,腦子很亂,但是又好像急于尋找一個突破口。可能會說很多廢話,但又怕耽擱太多時間。所以,想問問,的診費是怎麽收的,也好組織語言。”

許峰眼裏閃過一絲訝然,然後含笑道:“沒關系,診費算到舅舅頭上。”

“不不不,不想讓他們擔心。最好還是告訴,這樣也能心安一點。”

“封口費?”他一眼識破。

“要這麽理解也行。”有些窘然。

許峰輕笑一下:“是按小時計費,收費因而異。時間由蘇珊記錄。一個療程——幾個小時,也可能是幾個星期後,會主動提出結算一次。當然病也有這個權利。”

“那能問問價格的浮動範圍是?”

“免費的有,上千的也有。”

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比國內10068工語音服務貴多了啊。家是免費,要強行跟她聊天她還不能先挂,态度不好還能發短信給差評0分。

許峰瞄了一眼,一句話解決了的後顧之憂:“給情價再加學生價,每次不要空手來就成。”又半笑道:“這猶豫半天,平日都坐收上千了。”

愣了一下,點點頭,也覺得這樣廢話下去就是浪費時間,決定開口述說,卻發現不知從何說起。

正當踟蹰之時,許峰忽然向前傾身,握住的手,看着的眼睛,輕輕地道:“看着,別逃避。放松,想說什麽,不想說什麽,都随。就像多年的老朋友。”

許峰的皮膚很白,眼睛是內雙,這一刻卻很深邃。他的五官并不是很出衆,只是一雙劍眉格外濃黑英氣。他走衆中,或許并不出挑,卻總能讓一眼就看到。

他說話的時候,嘴唇帶動臉部肌肉,右側那個酒窩,若隐若現。

“讓想起了他。”有一瞬的失神,轉而誠實地回答。

“這個開頭真是……”他淺笑一聲,“挺好。繼續。”

“他是的老師。”咬了咬嘴唇,閉上眼,大學的往事紛沓至來。是誰說話,是誰低笑,是誰皺眉,又是誰落寞地轉身……場景旋轉,那些和事就像是無痕大雪下蟄伏了一冬的野草,終于得找時機,冰雪融化、豔陽高照,它們破土而出瘋狂生長。

——講臺上,他似笑非笑地道:“記得有個同學寫論文是寫的天壇,不知她今天來了沒有。”

——小車裏,他冷冷地看着:“程寧同學,再提醒一下,老師也是有腦子的。”

——宿舍的陽臺上,滴滴的短信傳過來,仿佛還帶着他指尖的溫暖:很喜歡那套餐具。

——浩瀚的沙漠裏,他牽着的駱駝,步伐從容堅定;看着那個祈福的漂流瓶,又嘆息般地道:“不靈的。”

——黃昏的小雪中,他拍拍的帽子:“都這麽大了,要學會照顧自己。”

——不安的夜裏,他的聲音好似從宇宙那頭傳來:“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遠方崇拜’?”

——夏夜的雨裏,他山一般地站面前,輕輕地用入懷,卻只道:“哭吧。”

——生日的那天,他拿着那個笑呵呵的橙子小,問:“喜歡嗎?”

——保研出來,他打電話給,那頭有淺淺起伏的呼吸聲:“看到結果了嗎?”

——真相揭穿的那晚,他站後門,嘴唇緊抿,臉色蒼白,仿佛惶然無措。

——三樓的走廊,煙霧袅袅,他面無表情,強壓憤怒:“好好的保研要放棄,就換來這個?”

——雨打青苔,他的聲音很慢很慢,一字一句:“留下來吧。留下來,好麽?”

——醫院的白牆,他眼神漆黑,很低很低地問:“不要走,好嗎?走了,也一定回來,好嗎?”

……

許峰遞給一杯紅茶,熱氣騰騰。

一室安靜。

默了會兒,許峰道:“故事并沒有就此結束。這點們能達成共識嗎?”

“不,結束了。已經出國了,告別了本科時光,也告別了那所學校,也告別了那個。”

“這就是問題的症結所。其實們都知道,只是單方面結束了這個故事。明明沒有放下,卻自欺欺地跟自己說結束了,一遍一遍地進行自催眠。就好像床上堆了一大疊和他的照片,一展被子,将他們全全蓋住,過去好似就可以一筆抹殺了。小姐,世界上真的沒有忘情水,逃到英國來,就算逃避開了嗎?沒用的,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的。的感情很奇怪的,好似橡皮筋,越是想逃得遠,它将扯回來的拉力就越大。現整夜整夜的失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可是見之前,就已經失眠,這并不一定就是原因。”

“相信,一百三十四次顧長熙,不知情的肯定以為他欠了很多錢。”

沉默不語。

“念念不忘的因素有很多,愛恨哀怨念皆可有之。知道的是什麽嗎?”

“愛太低、恨太遲、怨念太不甘,全盤無法收拾,只好一走了之,于是悲哀地自欺欺。”

“沒那麽誇張吧。”苦笑。

“每個成長的環境都會影響他的性格。的家庭環境給留下了陰影。渴望兩情相悅白頭到老的愛情,但是很遺憾,原諒不得不說,的父母沒有給做出榜樣。所以對感情保守,害怕付出得不到回報。可偏偏又喜歡上了自己的老師。知道,國內雖說已經觀點開放,但是對于‘師生戀’還是有所顧忌的。聽起來有些像飛蛾撲火。所以的愛很低很卑微,幾乎是小心翼翼。也許剛開始的清醒的,準備扼殺這一段青澀的單戀。努力過,堅持過,但是于事無補,還是沉淪了——這是很正常的,感情不是能控制住的。若是能控制,那便是佛了。”

“所以這段感情一開始就不平等了。付出,渴求回報,慢慢發現顧長熙居然有了反應。又開始糾結了。糾結是真的還是假的,是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