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鐵道]網友想和你面基 - 第 88 章 30

第88章 30

“看來我布置的謎題對你還是太簡單了,公司的使節。”

“承蒙謬贊,也感謝您花了這麽多心思來歡迎我,星期日先生。只是這實在不像誠心邀約之人會做的事。”

砂金踏進了這場針對他的‘審判’,回答星期日的同時,視線不禁被桌上一個與莊嚴的議事廳格格不入的蛋糕盒吸引了注意,“家族的話事人日理萬機,看來,我在公館裏兜圈子的時候,星期日先生還接見了其他的貴客。”

拉帝奧也注意到了桌上未打開的蛋糕盒這個突兀的存在。

從他的視角裏,可以清楚看到——淡粉色的包裝,在精致的花紋上有着用彩繪畫上的兩只可愛的小鳥,這種吃飽閑的才會幹的事,巧了,剛好就有這麽一位在場都認識的閑人如今就在匹諾康尼。

“如果不是你那些越界的行為,或許她也不必被我氣走。”

星期日背着身,回應砂金的話,沒有人能看到他此刻臉上的神情,包括隐身在另一個唯獨空間觀看着這場談判的你。

“很遺憾,她和你的關系,不足以令我放下對你的猜疑,如你所說,這并非邀請,而是傳喚,在談話開始前,我需要對你的品性做出些考驗。”

星期日,“我猜,你身邊這位博學的朋友幫了你不少忙吧。”

砂金,“當然,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他已經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對吧?”

拉帝奧抱臂站的離其他兩人很遠,他此時一言不發的狀态令你感到有些奇怪。

“嗯,此前教授為你高貴的人格做了擔保。他說你們二人的心地一樣正直,是家族可以信賴的對象。”

星期日此話一出令你滿臉問號,教授說的?

“我現在非常了解你的為人了,砂金先生。你勤勉、慷慨、樂于合作,又成功穿越重重阻礙來到我的面前——這令我有理由相信你的智慧和果敢。”

“???”

星期日一番‘場面話’令你産生了不寒而栗之感。

“但有一件事,我是要質問你的——”

星期日話鋒一轉,轉過身正面砂金,“那就是你的才智偏偏用錯了地方,令你約見了不該約見的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場合……目睹了不應發生的慘劇。”

“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送你蛋糕的人沒準就是被你這可怕的模樣吓走的。”

砂金臉上挂着從容的微笑,一點都沒有被‘審訊’的自覺,“姑且确認一下,讓您感到焦躁的是我嗎……如果不是,那我就是站在您這一邊的。”

星期日,“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這番話……可是對‘家族’提出了極其嚴重的指控。”

砂金接下來回應星期日的一番話幫缺失見證兩場兇案發生的你填補上了一些關鍵的信息,夢境崩潰的預兆、造成知更鳥的‘死亡’更有可能是來自家族的內鬼。

你觀察着星期日的反應,顯然他早有察覺,之前在你面前刻意給砂金發狼牌的舉動,更像是為了炸你的反應。

而正如砂金所言,星期日的作為家族話事人的身份反而成了他的鐐铐,令他無法為自己的妹妹報仇雪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調查殺死知更鳥的元兇這件事上,家族不再可信,作為他們對立方的砂金反而能為如今孤立無援的星期日達成一些意外的支援。

這場會面,與其說是單方面的問責,不如說是抱着不同目的的雙方交易着彼此的籌碼,企圖達成‘共贏’,至少現在在你眼裏是這樣。

砂金和星期日都是顧全大局且有着自己一套規矩的體面人,為了一些更迫在眉睫的利益,能達成暗中的交易也不是沒可能的,只是……

為什麽你的心還是這麽不安呢?

大概是從進到議事廳就一言不發沉默寡言的拉帝奧讓你心中存疑,總覺得後面還有未爆的炸/彈,但凡他能張嘴開大一下全方位無差別地掃射在場甚至不在場的人,你可能都不會繼續留在這偷偷摸摸地‘視奸’了。

“令妹的死令我感到遺憾,如今惡兆仍潛伏在匹諾康尼不知去向。眼下,暫且撇開公司和家族的舊怨,哦,還有一些私人的情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星期日先生……”

砂金展示着自己合作的誠意,他的态度看着十分真誠,“請相信,我是站在您這邊的。”

“砂金先生如此為我着想,是我莫大的榮幸——那麽你這樣無私慷慨的人,應該不會要求回報吧?”

“當然,您不會因此損失什麽,我只想取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人身自由,還有家族保管下的随身物品——那袋禮金、還有……”

“存放【基石】的匣子。”星期日替他回答道。

“沒錯。”

“【基石】——我聽聞那是戰略投資部的寶貴資産,封存【存護】令使大權的聖石,列位清算專家各自持有一枚……如此貴重的物品,恐怕只比其他回報更為昂貴。”

“但您也知道,若想真相水落石出,一點高昂的風險是必須的。”

“砂金先生,出門在外,你會時刻關注自己的儀容麽?領帶應在正中線上,襯衣不得從馬甲露出,褲線必須筆直,且始終對齊鞋頭的朝向。”

“當然會。”

“但我不會,因為這‘不得體’——你應當在出門前确保一切井然有序,絕不偏移。”

話題好像拐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你,“……”

好吧,你發現雖然拉帝奧教授像個局外人一樣不插話,但在用着一種看無可救藥的病人掃射着另兩人,眼神罵的很髒。

仔細想想,砂金和你相處時确實在時時注意自己的儀容和表情管理,星期日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十分自律注重體面的形象從不邋遢示人。

相比起這倆時刻注重自己美麗羽毛的鳥兒,你反而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顯得過于松弛懶散了。

“——我從不承擔任何風險,【基石】必須由家族來保管。”

星期日表明自己的立場。

“真沒得聊?”

砂金的嘴角瞬間就壓下來了。

“別讓我說第二遍。”

星期日眼神變得淩厲,語氣強勢了起來。

氣氛瞬間焦灼了。

“……行吧,只拿回禮金也可以,這回你總該給我了。一個商人如果沒有交易的籌碼,恐怕寸步難行啊。”

砂金嘆了口氣,無奈地率先讓步,那張揚的羽毛瞬間柔軟了下來,展現出任人宰割的模樣,有些委屈的神情配上那張美麗的臉,心有猶疑的人見了大概就會不忍地選擇在此刻收手了。

演的。

幾乎不需要思考,你就能看出砂金的表演痕跡,雖然這是因為你們是熟人關系,但是……他對峙的是星期日,你不認為能這麽簡單地騙過他——不如說,砂金這種刻意地讓人看出他在‘刻意’的行為……

跟你以前面對砂金時,不管做出任何選擇,都踏入了砂金早已設好的陷阱,對你既真誠又步步為營的感覺很像。

或許這就是埃維金人的天賦吧,他總能營造出令人甘之如饴的甜蜜漩渦,就算你早已感知面前等待你的陷阱,卻仍然心甘情願地一頭往下跳。

不過星期日跟你不同,尤其還是現在失去了家人的他。

剛開始你還抱有希望,現在,或許該抛下對童年星期日的濾鏡,正視如今星期日作為家族話事人,作為痛失妹妹的哥哥的心情。

他們倆和平共贏的局面估摸着是不會發生了……至少不是現在。

“你的妥協比我預想中還要快些。可惜,比起商人……賭徒才更需要籌碼。我可以給你禮金,但在這之前,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一直巍然不動的星期日邁開步伐,走到了被随意放置的地上的砂金的那些行李那邊,他看着在一堆行李中存在感十分明顯的匣子。

“這個被你果斷放棄的匣子裏,究竟存放着什麽?”

砂金沒有說話,只是露出淡然的笑容,好像那個對于石心十人來說如生命般重要的基石,對他而言也并沒有那麽重要。

但星期日的神情變了,他微笑着,散發出一股危險而詭谲的氣息,令得身處在另一維度空間的你也瞬間汗毛顫栗——

“【三重面相的靈魂啊,請你用熱鐵烙他的舌和手心,使他不能編造謊話,立定假誓。】”

星期日在你面前說的要讓砂金付出‘代價’也非是單純吓唬你,你強行地捏住了蠢蠢欲動的手,緊咬着下唇,看着砂金已經被星期日吐露的言靈所影響,臉上鎮定的神情閃過一絲不适。

“……你做了什麽?”

腦海閃爍着不和諧音律,砂金強撐着不适問道。

“【同諧】的光照下,一切罪惡無所遁形,我懇請祂降下光芒,并代祂向你提問。接下來——你有113秒的時間自證清白,得到我的信任。”

“……如果我拒絕回答呢?”

“那就試試看——看【同諧】會不會拒絕你。”

星期日同砂金說這話的時候,拉帝奧站在在星期日身後,他此刻的立場似乎有些暧昧,教授冷漠地袖手旁觀就像是把他和砂金的關系進行了切割一樣。

你從砂金的視角看過去,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種孤立無援的絕望感,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着代神行者的‘垂憐’,這種面對高位者手握敲定他命運錘子的畫面……是否曾無數次地發生在砂金、發生在卡卡瓦夏的過去。

星期日的【審判】開始——

“【試問,你是否持有基石?】”

“是。”

“很簡潔的回答。你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星期日繼續問道:“【你在入境時,是否将基石交予家族?】”

“是。”

“【你交予家族的基石是否屬于你?】”

“是。”

議事廳裏流淌的壓抑感越來越強,連帶影響着你這個‘局外人’的心情也越發沉重了起來。

“【此刻,你的基石是否就在這個房間裏?】”

“是。”

“【你的記憶是否沒有遭到任何形式的篡改、删除,包括但不限于流光憶庭的技術。】”

“是。”

“【你是否來自茨岡尼亞的埃維金氏族?】”

“是。”

砂金警惕的神情出現了短暫的失神,“你連這個都知道?”

“【埃維金人是否沒有任何讀取、篡改、操縱自己或他人思想的能力?】”

“沒有。”

砂金搖了搖頭,“這有關系嗎?”

“【你愛家人勝過愛你自己嗎?】”

“……”

砂金聽到這個問話,怔了一下,然後堅定地回答道,“是。”

“【所有埃維金人都在一場屠殺中喪命了,是嗎?】”

“不是。”

“【你是氏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嗎?】”

“……也許吧。”

你的拳頭緊握,肩膀顫抖,既生氣于星期日的‘殘忍’,又難過于砂金在此刻回憶被勾起的痛苦感。

“【——你憎恨,并想要親手毀滅這個世界嗎?】”

“……”

砂金沉默了。

星期日,“你沒有多少時間了,請回答。”

“我不想。”

短暫閉眼後,砂金睜開眼給出了一個堅定的答案,無人能看清,他剛剛腦海裏湧過的回憶都是些什麽,促使着過去歷經了那麽多絕望的他還能堅定地從毀滅所有的概念中抽離出來。

“……”

你那些不安的心情在此刻,不知為何都歸于了沉寂,如果可以,你現在想抱抱他。

“呵。”

星期日對此輕笑了一聲,不知是在諷刺,還是其他更加複雜的情感,“那麽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否能夠立誓,此刻——砂金石,正安然無恙地躺在這個匣子裏?】”

一直關注這場對峙的拉帝奧閉眼發出一聲輕哼,最後的這一個問題一出,你好像提前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當然。”

砂金答道,臉上浮現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笑意,就像是被逼到了絕望關頭的人,再不笑就沒機會了。

“看來我們能得出答案了。”

審判結束,星期日将匣子放到桌上推到了砂金的面前,“打開它吧,砂金先生……這是你維護自己名譽的最後機會。”

砂金看着面前觸手可及的匣子,在打開前,還看了眼隐沒在黑暗中的拉帝奧,後者回避了他的視線。

星期日坐了下來,就像是已經知曉結局偏向他這邊,心情放松下來的狩獵者,觀賞着獵物最後的掙紮,笑看着砂金着急地确認匣子裏的基石情況——

匣子裏面是空的,基石不翼而飛。

砂金眼裏出現了真實的慌張。

“你在找的……”

星期日揭開了放置在他這邊桌上的蓋布,兩塊藏着琥珀王偉力的石頭暴露在空氣之中,“是它們嗎?”

一黃一綠……兩塊基石……黃的,是黃玉托帕,而綠的……

你觀察着石頭的成色,視線重點放在其中的綠石上。

你想着之前砂金和星期日打太極讨要東西的場面,看來,放在匣子裏的基石只是砂金用來迷惑對方的煙霧彈,而星期日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層面,并且……

“多虧你有一位眼光獨到的朋友,我才能為你的職業生涯添上一次徹底的失敗。”

星期日看向站在他後方的拉帝奧。

你的視線落在了拉帝奧上,砂金也在用着一種看背叛者的目光看向他,咬牙切齒——

“拉帝奧,你這混蛋……”

“呵,原形畢露了。”

看着砂金焦躁、不安、憤怒的模樣,星期日譏諷道:“順便一提,你的生命‘暫時’只剩十七個系統時了。珍惜這段時間,好好回味失敗的餘裕吧。”

砂金,“……你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我剛才為你施行的,是【同諧】的聖洗。你本應在祂的光照下展現忠誠,卻一意孤行,滿口謊言,将洗禮變作了審判。我實在沒有理由為你解開它。”

砂金深吸了一口氣,腦袋裏的雜音在強勢地蠶食着他的心智,被拔光羽毛還被羞辱的他,如今還得體會‘同諧’降臨在他身上針對他不誠的刑罰。

但即使這樣,有着自己驕傲的砂金是絕對不會做出舉白旗投降求饒請求對方寬恕的行為,他嘲諷道:“這就是所謂的【同諧】?建立在拘禁和逼迫之上?”

“你誤會了,砂金先生。刑罰是為亵慢之人準備的,但我看到了你堅韌不拔的內心,因此要賜你新生的可能。”

聽到星期日這樣說,饒是了解他過往為人的你也不禁因他展現出的‘傲慢’而感到憤怒。

“這十七個系統時裏,你無法離開夢境,也無法與任何同伴往來。你只有兩條路可走,這取決于約定的時限內,你能否完成我的考驗。”

“若成功,你便能融入諧樂,與萬千家人同在:若失敗,則将承受【無限夫長】的怒火,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所以我才強調了‘暫時’二字。”

“……該死的。”

砂金頭疼地捂着額頭,“聽起來我的下場橫豎都一樣啊。”

“我确實需要一位仆人,助我從外部找出家族中潛伏的‘邪惡’。而我會自內向外肅清,在十七個系統時內将真兇捉拿歸案。

等時間到了,就将你的發現同我核驗。如果我們二人的判斷一致,或者你能帶給我更多……那祂便能将慈愛和誠實真正地施給你。”

“……無恥的僞君子。”

砂金,“你沒收了我所有的東西,還要我給你真相?這不公平,在你們這座充滿銅臭味的游樂園裏,沒錢辦不成任何事。”

“這應當是你個人的義舉。無需家族的援助。你的行李袋在那裏,請便吧,相信你能用這袋低賤的寶貝換來一切……哦,當然,你也可以用你這敗犬的姿态去向和你關系特殊的那一位搖尾乞憐,利用她對你的同情心助你脫離困境,你清楚我說的是誰。”

星期日冷漠的語氣字字句句猶如尖刀刺向砂金所剩的尊嚴,“這都是你這個賭徒最擅長的事,不是嗎?”

“混賬,連她你也要利用進來……”

砂金緊握雙拳。

“出發吧,砂金先生,你‘自由’了。我會在這裏等你報喜。”

星期日右手背在身後,此時的他彬彬有禮,仿佛剛剛那些殘忍的‘剝削’都不是他所為。

砂金沉默地拿着禮袋走到了門口,最後說道——

“所以,這次會面不是審訊,但也根本不是什麽談判……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私刑,對嗎?”

“怎麽會,砂金先生,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位‘偶然’出現在她命案現場的‘過客’能有什麽‘發現’,僅此而已。”

“……”

“對了,在你臨走前,我還有個私人的問題。”

星期日對砂金還有一個感興趣的點,“倘若她從未出現在你的生命中,你是否會想要毀掉這個世界?”

砂金沉默了很久,倘若命運未曾給他降下那份意外的眷顧,你從未存在于他的生命中……這個問題有意義嗎?緣分已經締結,他要做的就是緊緊把握住這份幸運。

“誰知道呢?”

砂金留下了這句帶有疑問的回答,離開了。

倘若存在無數個平行宇宙,那些未曾與你相遇的‘砂金’便不再是這個他,他們通向的又是什麽結局,是【毀滅】,還是【存護】,抑或是別的……誰又知道呢?

随着砂金的離去,大門再次關上。

星期日對着空氣問道:“你還在嗎?”

一條時空裂縫在半空中花開,你壓抑着怒火面無表情地顯現出真形。

看到你,拉帝奧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覺得果真是這樣,但也不妨礙他回望星期日的眼神多了一絲真切的無語。

“我對你剛剛欺壓那名賭徒嘴臉傲慢的認知感到抱歉,星期日先生。”

一直沉默着的拉帝奧在這時向星期日展現出了——他作為‘同伴’時毒舌的一面,“你莫非是宇宙中絕無僅有的大善人?”

“還是說,你打心底認為,讓這個家夥全程目睹你拔光那只孔雀驕傲的羽毛,讓他無法再開屏,有助于這個自欺欺人的女人回頭是岸?”

拉帝奧只是實話實說,但聽着諷刺意味十足。

“如果你真這樣想,那你不僅是個善人,還是個單純無私只會自我感動的奉獻者,如此偉大的義舉說不準會讓你在未來的某天收到一張婚禮請帖,邀請你去做證婚人。”

“沒有事先知會過你,我很抱歉,拉帝奧先生,但你也不必說話這麽夾槍帶棒。”

星期日溫和的視線落在你的身上,你現在所處的站位剛好就是砂金剛剛接手審判的位置,“你的學生已經被卷入這場漩渦之中了,她是自願留下的。”

“是啊,感謝您的邀請,星期日先生。”

你對待他的态度變得客氣生疏,與星期日對視的雙眼不再有對待兒時的他的那種溫度,“那兩塊基石建議您好好收起來,一直放在那,若是我沒忍住誘惑,你說不定就沒法等到你妹妹‘死亡’的真相了。”

“看來我觸怒到了你的逆鱗。”

星期日對你微笑,“現在的你,是否理解了我‘遷怒’于那位公司賭徒的心情呢?”

他這話,是對你先前說他因為知更鳥的死亡喪失理智遷怒無辜人的反擊。

“當然,如果你不在意那位賭徒的生死,這兩塊無用的石頭拿去也無妨。”星期日對你剛剛的話進行補充回應。

不容易啊……

拉帝奧冷漠地看在眼前還未停歇的鬧劇,竟然真的有人能找準你這沒什麽脾氣的笨蛋的雷區,無畏地在上面持續蹦跶。

“看來對你而言‘仆人’只有一位是不夠的。”

你冷下臉,“我也在你如今可利用的資源裏,是嗎?星期日先生。”

“你有無數次的良機能避免如今這糟糕的場面。”

因為妹妹的死已經瘋掉的星期日面上仍然鎮定從容,儀态優雅,如今的他在你眼裏就如砂金所言,一個僞君子。

“我将把握全局的機會讓渡給你,這不容易,是你沒有珍惜。”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在剩下不足17個系統時的時間裏,将殺害知更鳥的人帶到我的面前,為那個滿口謊言的賭徒換取一線生機。”

星期日,“或者,就像你一如既往袖手旁觀別人的命運那般,自欺欺人地說服自己放愛人自由,去送他最後一程。”

“……”

你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你想要的答案,我現在就能給你,只是看你願不願意接受而已。”

“哦?願聞其詳。”

“還記得我曾經的‘不告而別’嗎?在我離開匹諾康尼時,我去往了第一真理大學研讀。”

你說:“我在那裏讀書時,時常寫信給你,此時這個房間裏恰好有人能為我作證。”

話題引到了拉帝奧身上,拉帝奧如實答曰,“在星際時代,用書信這種古老的溝通方式,在講究效率的真理大學裏也算是特立獨行的存在了。”

“電子郵件我也發了不少,但我從未收到過你的回信,星期日。”

你看着眼裏出現一瞬驚訝的星期日,繼續說道:“如果可以,我情願我是被你讨厭了,但現在,情況明了了,顯然,有人不願意我和你保持聯系,不問你的意願,就強制地将那些未送達你手中的信件中途銷毀,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縱觀匹諾康尼,又有誰能單方面地去決定一位未來會成為家族話事人,身份高貴的繼承者的社交關系呢?這道題的選擇應該不多吧?”

清官難斷家務事,你本不欲去過多參與別人的家庭矛盾,但既然星期日有意把你逼急,你也如他所願。

“我言盡于此,我想你應該得趕忙奔赴下一場會談了。”

你轉身朝着大門離開,“而我決定走的路,不需要由你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