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鑽心 - 第 18 章 (18)

系不上,她們三人必須布置好舞臺,讓觀衆看到他們期待的劇目。

「我處理好醫院的事情後去找你們,斯塔克大廈對吧?」

通訊影像消失,史提夫總算能繼續娜塔莎聯絡之前他想做的事。

他從外套內袋裏拿出黑色長方形扁扁的硬碟,放到托妮腳邊的桌上。

「這是福瑞送醫前給我的,我不曉得裏面有什麽,但說不定能幫上忙。」

他有點緊張地望着托妮,沒有把握托妮會有怎樣的反應。

既然福瑞将硬碟交給他,就是相信他的判斷,雖然告誡過托妮的系統有安全上的疑慮,現在身為一個『死人』,福瑞想來也沒機會能将硬碟拿回去,娜塔莎挂電話前的說法表明之後的行動不會再有福瑞下令,他們得自行決定,為了得到更多資訊以訂出計劃,史提夫認為讓托妮解讀這個硬碟內的資料是正确的選擇。

四目相對數秒,托妮大概覺得給史提夫的心理折磨夠了,蹬開椅子站起身,拿起硬碟随意在桌面用食指畫了一撇,一小片桌面向旁邊滑開,浮出實體接口。

「早點拿出來不就得了,還以為你去了趟A.I.M就将大腦留在他們那什麽頭腦水缸當觀賞魚去了。」

她看着顯示讀取中的進度條,吩咐智能管家:「賈維斯,分類歸檔,依照時間排序,先看最近期的資料。」

「好的女士。」

史提夫沒問托妮從何得知他們去了趟A.I.M,他已經漸漸覺得,沒什麽會是托妮不知道的事。

眼下該先訂立一個行動的目标,敵人當仁不讓是九頭蛇,問題是,目标有多大?

近幾個月,甚至可以遠溯到一年多前,發生的一切好像都互相有關聯。

托妮被十環幫綁架、大庭廣衆之下追殺托妮的埃凡.萬科疑似和十環幫有關、伊斯基爾·斯坦與十環幫成員有接觸,最近也襲擊托妮、斯坦使用的裝備是國防部被偷的飛行器、攻擊威斯切斯特變種人學校的變種人也使用那種飛行器,而且他們手上戴着十環幫頭目才有資格佩戴的戒指,他們的同夥是九頭蛇成員、潛伏在神盾局的九頭蛇光天化日下意圖致福瑞于死地……

唯一和十環幫或九頭蛇無關的,似乎只有同時段的各州首府爆炸案,從爆炸案他們追查到一群傷殘退伍兵,再到CEO逃了的A.I.M公司,但史提夫的直覺告訴他,這部分事件也和他的老對手有關聯,只是他們還沒檢查出其中的貓膩。

如何對付九頭蛇也是個問題,不說他們混雜在神盾局中,要抓出來需要大量的心力一個一個去查,有些可能隐藏得很深,書面影像資料都查不出來,也有怕誤傷的情況。

即使找出萬分肯定是九頭蛇成員的對象,這不是二戰戰場,發現一個九頭蛇窩點,召集士兵端着槍沖進去掃蕩就是了,怎麽處理他……或她,又是另一個難題。

時代不同了,當年的佩姬勇敢果斷身手好,依然只能擔任輔助的角色;現在的女人,各行各業都能看見她們的身影發光發熱,軍中上戰場的女性人數也逐漸增加……連恐怖份子也有了女人。

驅散掉敵人比四零年代勢力更大更難對付的糟心感,史提夫放空思維,想再梳理一遍所有事件的脈絡,托妮在螢幕間轉來轉去的工作身影躍入他眼中。

都說認真工作中的人最吸引人,當工作中的人将所有心思放在手上的事情時,會使人想成為他全心全意對待的目标,就為了那種令人心動的專注力。

試想,即便僅僅十分鐘,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彷佛世界上其餘東西都不重要,那樣專心地對待你,有多美妙。

當然時間若是拉長成三天、一個月、好幾年,那叫做跟蹤狂。

托妮正研究着硬碟中某樣神盾局在研發的來源不明的新能量武器,一片陰影籠罩住她。

工作室只有兩人,陰影來源猜都不用猜。

她轉過身,入眼是史提夫寬廣的胸膛,來不及驚訝喜歡和她保持距離的史提夫哪時靠她這麽近,她和胸膛之間的倏地被無限拉近。

恩……史提夫的胸肌貨真價實,撞起來很痛。

男人的雙臂緊緊箍住她,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不算被打飛後穿着破爛的梅格五號和史提夫相擁,托妮是首次和他如此親密——親吻不算親密,不過是四瓣嘴唇貼在一起而已,頂多加上環頸的雙手。

一直以來都是她主動貼上去,雖然史提夫承認喜歡她,她還真不習慣金發男人的熱情,甚至有點吓到。

所以,都要被她懷疑是否性冷淡的美國隊長,這是怎麽啦?

臉頰埋入的胸膛有低低的震動,托妮沒聽清楚史提夫說了什麽,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有被男人的胸肌悶死的一天,這胸肌是要練得多大才能讓她正面貼着耳朵也被埋住?

她掙紮了一下,剛動,史提夫就放開,手還是搭在她肩上,低頭用蔚藍澄澈的雙眼望着她。

「再說一次?」

兩朵小紅雲飄上男人的顴骨,托妮忍住扯嘴角露出嘲笑的表情的欲望——她是真的沒聽見,不是故意調戲人硬要他再說一次想來是情話的話——等着史提夫開口。

紅霞更深,史提夫這回定定注視着托妮淺棕色好似有星光閃耀的眼眸,深吸一口氣,再說了一遍他該在踏出電梯時第一時間就對托妮講的話。

「我很想你。」

☆、#56

我也很想你。

女人開心地撲進只隔了一臂遠的男人懷裏,雙手摟上男人的後頸,熱情如火地吻了上去……

當然不可能是托妮會走的尋常路。

棕發美女退後一步,離開史提夫伸手就能碰到的範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掃視眼前的男人一番。

她撩撩一頭秀發,發絲披散在背後,在因為女人舉動不如他預期,又被打量的視線看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史蒂夫注視下,開口說:「沒想到我也有低估自己的一天。」

……他之前親眼看過巴基對女孩子甜言蜜語,雖然巴基表示甜言蜜語是拿來哄騙人用的,他并沒有哄騙,只是把握住正确的時機,再完美的的氣氛下直白地講出自己的心聲,無論如何,女孩們的都反應不該是這樣的啊。

托妮又道:「能讓美國隊長親口說想我,看來我得将我的魅力等級再往上調。」

她自顧自地轉身,繼續剛才中斷的工作,絲毫不顧身後挫敗的史提夫。

感到沮喪的史提夫,安慰自己托妮本來就不是巴基約會的那些小女生,沒和她們一樣高高興興地撲上來也是很正常的——他都煩惱過有沒有辦法在對方的熱情下把持住的問題了。

他盯着托妮的背影,嘆了口氣,忽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托妮面前的螢幕一向是不斷有資料進進出出的,但托妮轉過去後,手還是有在動,卻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換過畫面了?

靈光一閃,史提夫福至心靈。

伸手去輕輕拉了下托妮的手肘,讓她半轉過身。

「做什麽?」

托妮有點不耐煩地問,眼珠膠着在史提夫确認過沒更新的畫面。

「你有想我嗎?」

在感情上難得聰明一回的男人問道,就見托妮注意力被拉回他身上,瞪大那一雙蜜色眼睛。

「想你?我以為我們每天都見面。」她戳戳史提夫的二頭肌,一段時間沒看見實物,她都忘了實際上看起來有多壯觀,「不過我承認,這部分用看的不如親手摸。」

「托妮,想,或不想,就一個字的答案。」

聽托妮一直不正面回答,顧左右而言他,史提夫帶着笑意又問了一遍,這次局限了對方的回答範圍在單純的是與否之間。

這個能言善道的家夥是誰?

她印象中的史提夫,被她言語調戲會正經回答;摸一下會臉紅着閃避;親一口會呆很久,和當今看對眼就能過一晚的人不同,是個四零年代的老骨董,情感內斂的老實人。

托妮狐疑地望着史提夫,想問他到底是誰,是不是用了她剛才從硬碟裏挖到的臉部模拟裝置假扮成美國隊長的陌生人,嘴剛張開,史提夫就像知道她不是要回答一般,截斷她的話。

「想,或不想,很簡單的回答,托妮。」他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彎起的眼藍瑩瑩的,「還是說,托妮你在害羞?」

任何一位咆嘯突擊隊的成員在場都會目瞪口呆,這還是他們對女人不開竅的木頭隊長嗎?

察覺自己竟然處于下風的托妮好勝心起,身為娛樂版的寵兒,各大派對皇後,有貌有腦有財,在男人堆中無往不利,怎可以被一個從一九一零年到二零一零這九十年間都沒開葷過的老處男壓制住呢!

她眼一眨,推着史提夫的肩膀——這位不想被她推動的話是推不動的——讓他往後退,直到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托妮跨坐到他腿上,雙手在他頸後交叉,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托妮的臀部緊緊貼着史提夫的大腿根部,現在是夏天尾,屋裏開着冷氣托妮依然穿着清涼,史提夫穿長褲材料也薄,兩人的體溫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交流。

「如果我說想了,那……又如何呢?」

托妮收回一只手,手指按在史提夫眉梢,随着聲音低沉暗啞的字句吐出雙唇,手指也一點一點地往下滑,沿着顴骨的弧度向內,劃過上唇,最終停在下唇。

她指腹壓着史提夫柔嫩的唇瓣,指尖微微探入他口中,熱氣萦繞,燙到心底。

……她是撩人的那個,怎麽撩的過程中,對方什麽都沒做,自己反而被撩到的感覺?

史提夫的心怦怦跳,他才發現他不只想念這個女人,還很想念托妮只要逮到機會就調戲他這件事。

和巴基一樣,托妮的情話信手拈來,在說情話時魅力四射讓人淪陷。

面對這種情況,好像有一套應對的方法,但史提夫不懂那些,情話拆開每個詞他都認得,可是無法組回那些令人心動的語句,他只牢記巴基曾經在他和佩姬的感情若有似無時傳授的一席話。

【你不懂調情的技巧,沒關系,這是你的特色,只要把你心裏的感覺誠實說出來就好了。】

「如果是的話,我會很開心。」

調情高手遇上只投直球的呆瓜有兩種結果,一是前者和後者的電波不合話接不上不歡而散;二是前者發現任何手段都沒有用,因為後者一句話就能讓她臉紅心跳。

誠摯的喜悅随着兩顆藍眼珠像原子#彈一樣投入托妮的心裏,炸得她腦袋一片空白,頭一次在調情的過程中呆住,愣愣地看着史提夫。

她不曉得自己這模樣有多迷人,史提夫暗想。

難得一見傻愣表情在一向只有精明和戲谑的臉上出現,更別說她還跨坐在他身上,幾乎全身都跟他相距不到一個拳頭寬,由于低頭而垂落的發絲在他臉頰邊搔弄,剛沐浴完的香氣還沒散去。

心中一動,半個小時內的表現有如神助的史提夫,再度無師自通此時該做什麽。

手擡起來按着托妮的後腦,緩慢又堅定地,将她的頭壓下,同時自己坐直仰首湊上前。

四唇相貼,呼吸交融。

這是他人生中首次主動親吻女人,男人大概在這方面都有天生的本能,不再單純地唇貼唇不動,他一下一下地啄吻,每次離開前都稍微含住托妮的唇瓣,些微地拉扯再貼回去。

托妮被史提夫的主動震住,回升的理智再度散去,男人半歛藍眼中的認真,讓她也慢慢垂下眼皮,沒有用她高超的吻技反客為主,開始回應他生澀的親吻。

兩人溫情地親着,沒有唇舌交纏,不帶一絲色#欲,非常有默契地在一個時間點後停了下來。

托妮頓了一下,從史提夫腿上下來,默默地回去工作,這次畫面有在動了。

想了想,她仍然覺得有點虧。

「我們親了那麽久你都沒反應,該不會某些功能被冰壞了吧?」

史提夫心情依舊很好,不過男性受到相關的質疑都得辟謠,嚴肅地回答:「我很健康。」

哼哼兩聲,托妮說:「你要是沒事做,就去把那身衣服換掉,我可不想在我家摸到福瑞的血。」

娜塔莎到的時候,羅根一臉大爺樣,四肢大開坐在沙發上,雪茄咬在嘴裏沒有點燃,紅發女人進來他挑眉擡眼看了下,回憶起威斯切斯特曾見過面,揮手算打了招呼,得到一個妩媚的飛吻。

進實驗室發現只有托妮在,她吹了聲口哨,細細研究能量武器的女人回頭。

「你客廳那個男人很不錯啊。」

托妮同意道:「是啊,要不是……」

未竟之詞盡在不言中,如果沒有史提夫,羅根滿符合托妮的審美的,她還沒試過和變種人——除非先前有哪個男人不是普通人——不曉得會不會有不同的滋味。

推了她認為有問題的研究報告到娜塔莎面前的螢幕,沒問跟福瑞有關的問題。

她是不太想摻合神盾局的事,但史提夫得出的結論她也能想到,她要對付的人和娜塔莎他們攪合在一起了,互相幫忙一同行動分享情報比較有效率。

「這東西我不知道。」娜塔莎聳肩,「福瑞喜歡分割管理那套,用不着我的項目他連提都不會提。」她又翻了下,好幾把槍的立體模型在空中輪流展示,「再說我比較喜歡近身戰。」

「我要你看的不是武器。」托妮走到娜塔莎身邊,放大一顆方形物體,「是能量來源。」

「宇宙魔方,我父親當年沒撈着美國隊長,反而是把這東西撈上來,之後神盾局一直在使用魔方的能量制造新型武器。」

她簡述藍色方塊長達十頁的歷史。

娜塔莎直接滑到報告紀錄,點了點,最後回報的日期。

「無論這組人員在研究什麽,他們已經超過回報的期限了。」

硬碟資料只到八天前,而研究小組應該在十天前報告,硬碟內卻沒有該有的紀錄。

手裏有硬碟等同于一塊進入神盾局網路的敲門磚,托妮破解了該研究小組所在的機密地點,将近幾天的監視錄影調出來。

「這裏沒人。」

她拖着進度條往回倒帶,連續很長一段時間的畫面都沒有人影,接着是一片混亂。

「停。」

娜塔莎指示,接過畫面的控制權,調整到她有興趣的時間段。

畫面上顯示着一個穿着奇怪的男人,衣服華麗厚重,看不出具體年代,他拿着一根長長的頂端會發光的杖,接過另一個明顯是神盾局探員手中半開的箱子,箱中的藍色物體,赫然是宇宙魔方。

☆、#57

史提夫婉拒了在斯塔克大廈梳洗的提議。

「你衣服可以跟那個酒鬼借。」酒鬼指的是才住一個禮拜就掃蕩了整個酒窖的羅根,還在為自己屈服于柔情沒有奮起反抗的托妮戲谑地說,「反正你們對衣服的品味差不多。」

都是T-shirt、棕色皮夾克、牛仔褲走遍天下,了不起中間再加一件長袖格子襯衫,顏色很老土的那種,扣子只開一顆,果然年代相近的人喜歡的造型也會相似。

心情正好,聽見喜歡的女人口中出現潛在對手讓史提夫高昂的情緒稍稍掉回正常值,但還算不錯,畢竟是他單方面升起危機感,無論是托妮或是羅根都沒做出實質上的暧昧舉動——如果進工作室前那互比中指也算暧昧的話,他就沒辦法了。

托妮可以提供換洗衣物,可是她提供不了獨一無二的美國隊長盾牌,那塊圓形的美國精神象征正靜靜躺在布魯克林史提夫的家,他送福瑞去醫院的時候不方便帶着。

依照托妮的說法,神盾局裏的九頭蛇如果都敢在大街上襲擊自家局長,追擊者也追到了史提夫家,他家一定是重點關照目标,任何進出都有可能引發圍捕行動,所以史提夫想回家拿盾牌的話最好低調點。

運用和娜塔莎出任務期間學到的僞裝技巧,雖然學得不精應用有些粗糙,足夠讓街上穿梭的普通人們認不出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是美國隊長了,自從他在公共場合出過手後,人在紐約幾乎每天都至少有一次被路人堵住要合照簽名握手,因此只要行人不用圍觀暴露他的存在,九頭蛇成員發現他的機率就降低一點。

一路躲躲閃閃地回布魯克林,他迅速拿了盾牌就走,回程在屋頂上跑。

斯塔克大廈有史提夫的房間,就是他先前留下來過夜的那間,他洗完澡才去托妮的工作室,算算時間,娜塔莎也該到了。

推門進去,一顆他想忘都忘不掉的方塊3D投影在空中旋轉。

「為什麽會有宇宙魔方?」

兩個分別用自己的渠道在查畫面上神秘的黑發男子身分的女人回頭,史提夫震驚又帶點憤怒的表情令托妮不解,知道宇宙魔方在二戰時期就出現過的娜塔莎則是若有所思。

「你認得這東西?」

托妮出口的是問句,但語氣很肯定被問者的答案。

宇宙魔方的介紹資料只說發現者是霍華德·斯塔克,尋找美國隊長的過程中意外從大西洋撈起來的,之後送到神盾局研究部門,接下來九頁都是各種儀器對宇宙魔方的分析報告和實驗結果。

依照史提夫的反應看來,他明顯看過宇宙魔方,那她父親的『發現者』身分就有待商榷了。

史提夫的臉色很難看,因為他發現了和宇宙魔方一同顯示的各樣武器,雙眉皺成一團。

「這是……舒密特的東西。為什麽會在神盾局手上?它不是掉進海裏了嗎?」

後兩句自然是向在場唯一的神盾局全職員工問的。

托妮翻了個白眼,史提夫大概是氣糊塗了,他一個大活人冰在冰塊裏沉在海底都能撈上來,同樣栖于海中,某方面來說也算做過七十年的鄰居,為什麽宇宙魔方就不能被撈上來。

不過,史提夫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嘛,她以為這男人不明白生氣是什麽感覺呢。

娜塔莎又重複了一遍她對托妮的說詞,這個研究項目她不知情。

「你有疑問可以問福瑞。」

女特工微笑着說,沒掩飾她那點興災樂禍的小心思,看來福瑞這個局長不是人人愛戴。

去地獄問嗎?

不喜歡遷怒的史提夫壓下對福瑞的不滿,将幾乎脫口的諷刺吞回肚裏。

幾次深呼吸,他又慢慢變回那個溫和嚴肅的美國隊長。

「現在情況怎麽樣?」

史提夫坐到托妮身邊,跟她一起面向娜塔莎。

莫名有種被閃到的感覺,娜塔莎摸摸小心髒。

「福瑞手術成功,目前還在昏睡但沒有生命危險,希爾跟卡特探員帶他去安全屋療養。他手術完有清醒一段時間,不長,只來得及交代一句話。」

「皮爾斯是九頭蛇。」

卡特在美國不是少見的姓氏,因此史提夫沒對娜塔莎口中一閃而過的卡特探員升起好奇心。

「皮爾斯……」史提夫回想他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安全理事會?」

托妮一個響指,「賈維斯。」

「亞歷山大·皮爾斯,父親在二戰時期服役于101空中突擊師(101st Airtborne Division),曾任國務院秘書長,現為世界安全理事會美國代表。曾獲頒諾貝爾和平獎但拒絕領取,推拒理由為『世界和平是一種責任,而非一項成就』。」

「頒諾貝爾和平獎給九頭蛇,諾貝爾委員會很有創意啊。」

托妮嘲笑道。

史提夫想到另一件事。

「娜塔莎,世界安全理事會有權限命令S.T.R.I.K.E小隊出動嗎?」

會不會他在監視畫面上看到的朗姆洛那群人,只是聽命行事,并非九頭蛇成員?

然而娜塔莎毫不留情擊碎了他的企望。

「沒有。」她敏感地察覺到S.T.R.I.K.E小隊已經被史提夫貼上九頭蛇的标簽,聯想前因後果,猜出是S.T.R.I.K.E小隊襲擊福瑞,「朗姆洛是九頭蛇……為何我不太意外。」

那男人痞氣很重,亦正亦邪甚至偏邪,在神盾局這樣的公家機關編制下,還甩不掉雇傭兵的冷血感,他的履歷上可沒有雇傭兵這一條,那種氣質只能是從別的地方學來的。

「所以現在?」

向來我行我素不聽人指示的托妮難得收起桀骜,神盾局那邊沒她的事,但她對目前的狀況也沒有突破點。

她敲敲桌子。

「你們不覺得奇怪,九頭蛇這幾十年縮頭藏尾,為什麽突然嚣張起來?」

他們得知九頭蛇的消息也不過兩個禮拜,要把人一個一個抓出來需要很長的時間,皮爾斯不知道做了什麽讓福瑞在短短幾天內就肯定他的立場,甚至圍殺起了疑心的福瑞,看起來根本沒有要躲藏的意思。

「現在有兩條路。」

娜塔莎豎起纖指分析道。

「一,去三叉戟把神盾局被九頭蛇滲透的事情昭告天下,至少讓不是九頭蛇的神盾局探員明白發生了情況,不過這麽做神盾局等于是毀了,它對政府來說将是個污點;二,找能夠信任的人出來或留在神盾局,跟我們裏應外合,從外圍慢慢把九頭蛇從神盾局裏鏟出來,缺點很明顯,我們沒有這麽多時間。」

「九頭蛇不再藏,或許是他們有了走出黑暗的機會,某些事讓他們認為,他們可以正大光明表明自己的身分也沒關系。」

「那個黑發的男人一定和此事有關。」

二戰時期九頭蛇的領導人舒密特有宇宙魔方,宇宙魔方在海底跟史提夫當鄰居時九頭蛇銷聲匿跡,如今宇宙魔方回歸,九頭蛇現蹤,兩件事怎麽想都有關聯。

托妮支着下巴,「可信的人?聽起來不可靠啊。」

職業間諜談信任,矛盾。

「當務之急是拿回宇宙魔方。」史提夫的眉峰又有靠攏的趨勢,「它落在錯誤的人手哩,對美國,乃至全世界,都不是好事。」

監視器拍到神盾局——或者說九頭蛇——将宇宙魔方交給黑發男人的時戳已是三天前,三天足夠那人把宇宙魔方藏到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

「用臉部辨識找人可以,但太慢,全世界的鏡頭太多,賈維斯的系統負荷不了平行處理那麽大量的資料。」

娜塔莎瞥她一眼,「我以為賈維斯無所不能。」

托妮回了一對潔白的眼球,「賈維斯是管家,不是偷窺狂。」

賈維斯忽然插話:「女士,羅根先生找您。」

那個酒鬼老師找她做什麽?

羅根拎着小布包進來,和他五天前帶着那群小變種人進斯塔克大廈一樣的打扮。

「澤維爾找到他一個朋友可以收留小鬼們,飛機在外面,現在出發。」

當初托妮答應澤維爾讓小變種人住幾天,直到他聯系上能當褓姆的友人,畢竟她還是普通人,跟一群控制不住自己能力,又被局限在斯塔克大廈中沒有空地亂跑釋放精力的小變種人長時間待在一起可能會出事。

澤維爾的變種能力傳話的時候倒是好用。

「在哪?」

「德國。」

托妮擺擺手,「準你帶兩瓶酒走。」

羅根露出一個帥氣的笑,向不知何故一直打量他的史提夫點點頭,對娜塔莎挑眉,沒再多說,俐落地轉身就走。

玻璃門阖上,托妮叫回關起的畫面,繼續被打斷的話題。

她習慣一心多用,和羅根對話時憶起宇宙魔方的其中一個特點。

「還有一個辦法,如果不是找人,而是找宇宙魔方,可以用光譜儀校準搜尋伽瑪射線,如此一來只需監控那些儀器,這樣比較快。」

說做就做。

「賈維斯,列出有質譜儀的實驗室,駭入他們的系統照我說的做。」

「好的女士。」

娜塔莎笑了一下。

「只是管家,嗯?」

托妮面不改色。

「管家就該達成主人所有的願望。」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一章寫了五天...(吐血

果然腦袋不夠用

想這種分析情況決定下一步要做什麽的情節簡直要死

綠胖應該不會出現了~

☆、#58

查爾斯·澤維爾花了五天才找到他想找的人,畢竟,全世界大概只有那個人他沒辦法用腦波增幅器找到。

「艾瑞克。」

他神色平靜,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注視眼前戴着頭盔的男子。

「查爾斯。」

對方态度高傲地一點頭,左右各有一名虎視眈眈的變種人。

澤維爾身後一衆變種人也肌肉緊繃,準備好迎接随時可能爆發的沖突,幾名和萬磁王打過交道的X戰警不錯眼盯着他垂在身側的雙手。

本名為艾瑞克·藍謝爾的萬磁王在雙方打完招呼陷入沉默後率先開口:「我認為,我已經很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場了,你還是沒放棄要說服我接受你那軟弱的觀點嗎?」

澤維爾笑容消失,眉頭微蹙,這和他猜的不一樣,他以為艾瑞克和人類合作,派變種人跟軍隊一起不曉得密謀什麽,才會有變種人襲擊學校,但眼前的人根本不曉得他們為何而來。

轉念一想,他才明白自己想岔了,艾瑞克看不上人類,遑論合作,再說艾瑞克大概是他認識的人裏面最痛恨九頭蛇的。

會以為艾瑞克和此事有關,是他被上一次事件影響而産生偏見,一有變種人摻合到不利于學校的行動,立刻将帽子扣到和他政見不合的兄弟會頭上。

校長在反省自己,教職員忍不住了,他們被澤維爾教得好,老師想得到的疑點他們也抓得出來。

一頭白發皮膚光滑的黑美人暴風女夢羅問:「難道不是你們派人來攻擊我們學校嗎?」

萬磁王稍稍側頭,藍皮膚橘紅發色的魔形女會意,上前一步,金黃色的眼睛對上暴風女,「這只證明不認同你們龜縮偏安的想法的不只我們。」

她身上的鱗片如同被風吹過的麥浪湧動,輪流變換形象成X戰警除了澤維爾以外的每個人

一張又一張的臉閃現,身形忽高忽矮,同時不間斷、一字又一字清晰地說着。

「我、們、所、為、并、非、和、平。[注1]」

「史考特。」

回過神來的澤維爾及時喝止了正要打開特制眼鏡開關的桑莫斯,鏡片一片紅的男人忿忿垂下按在鏡框的手,對面。

「艾瑞克,我們得談談。」

兩位老人用視線交流數秒,萬磁王眯眼确定了什麽,手掌朝上攤開,頭盔慢慢飄起,一寸寸顯露出被遮擋的茂密銀發,脫離他的頭部後降落在他手心。

「艾瑞克!」

魔形女出聲抗議他的舉動太過輕率,兄弟會能有如今的規模,都是靠萬磁王能阻擋澤維爾心靈能力的頭盔,不然主導兄弟會的領頭要是沒事就被另一方控制,大概連成立都是個困難。

萬磁王冷冷地瞪她一眼,不知是為了她的稱呼還是出言幹涉他的行動,或許兩者都有。

魔形女消音,退後一步,雖然不再據理力争,表情明白顯示了她的不滿。

兩人在腦內溝通,魔形女雙手環胸對着澤維爾翻了一個白眼,發現琴·葛蕾正看着她,咧嘴一笑,牙齒在森藍的皮膚映襯下也染上一層藍色冷光,鱗片湧動,變身成琴·葛蕾的模樣。

「哈啰,琴。想我了嗎?」

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黏膩,琴面無表情,撫上前一次被魔形女踢得骨頭斷裂養了三個月才好全的傷。

對方不接受挑釁,魔形女轉而看向桑莫斯,依舊維持琴的臉朝她送了一個飛吻,做了一些放肆又下流的動作。

琴拉住動怒的同伴兼戀人,「別看她。」

差點就被激怒的目标轉頭不理會,沒有開打的理由,魔形女覺得無趣,恢複原貌,高冷地站在一旁。

澤維爾跟萬磁王持續在腦內交流,自從一個詞出現在澤維爾的敘述之中,萬磁王的臉色就陰沉得吓人。

九頭蛇……他深埋于腦海底層的痛苦記憶随着這個詞一波一波席卷回來,以為好全的傷口原來只是結了一層和皮膚融為一體的膜,撕開底下仍然是一片鮮血淋漓的爛肉,不斷湧出惡臭的膿血。

此刻他不是萬磁王,而是艾瑞克·蘭謝爾,那個被德國軍官抓入集中營的男孩,和母親之間隔着在他灰白的印象中永遠不會倒下的鐵栅欄,他如今是老了,但有些東西不是時光可以抹去的,例如仇恨。

他讨厭人類,不過如果是對付九頭蛇,他願意暫時放下政治立場,和普通人攜手合作。

雖說單單九頭蛇的出現即足夠成為他同意合作的理由,他多年領導變種人兄弟會的習慣讓他成功冷靜下沸騰的複仇之血,分析老朋友兼老對手提議的利弊得失。

變種人依照對人類的态度可以粗略分為四派,一是想跟人類和平相處的X戰警;二是認為變種人代表進化過的人類,因此該由他們這群『高等』人類統治的變種人兄弟會;三是躲藏于人類之中,害怕暴露出任何變種能力,只想安安穩穩到老死的中立派;四是嶄露自己能力,混跡于地下拳賽或各種非法格鬥場讨生活的少數派。

跟人類——尤其是九頭蛇合作——一起對抗同胞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