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暴的将她扔到了沙發上,好在那沙發夠軟,否則,非得屁股開花不可!
不過,他這粗魯的行徑,卻讓許相思大為惱火。
“冷墨,你幹什麽呀?”
冷墨神色淡漠如冰,說出的話更是氣人。
“你很重。”
“你……你才重呢,我一點都不重,我還瘦了三斤呢!!”
真是的,這男人嘴巴要不要這麽毒?
男人不再理會她,兀自打開了醫藥箱,在裏面翻找起來。
許相思氣呼呼的撇了撇小嘴,目光在四下一掃。
熟悉的水晶吊燈、熟悉的樓梯、還有那熟悉的布局擺設……冷墨居然把她帶到家裏來了?
“你不是說帶我去治傷嗎?”她以為應該去醫院。
男人動作利落的打開了一瓶紅藥水,再用棉簽浸濕,頭也不擡。
“這點小傷就去醫院,你這麽嬌貴嗎?”
許相思被抵的說不出話來,冷墨拉過了一把椅子,在沙發前的她面前坐下。
“別動。”
眼瞧着男人拿着棉簽的手愈來愈近,許相思身子漸漸有些僵硬起來,“那個……梅嬸呢?”
梅嬸是家裏的廚師,燒得一手好菜,還精通藥理,一般受了小傷,都是她處理的。
“夜深,她睡了。”
涼涼的棉簽在她的臉上擦拭着,那藥水也是冰冰涼涼的,本有些痛,很快便得到了舒緩。
在這麽一個近在咫尺的距離,許相思甚至能清晰的在那男人的眼眸中見到她自己的倒影。
這男人太冷,也太過俊朗,為她上藥時,眉頭微微的皺起,一臉的凝重,但卻格外認真。
他真的很迷人。
許相思感覺自己的心髒“砰砰”的加快了跳動。
這也太扯了。
她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她甚至不止一次在這個男人身下婉轉承歡……
但此刻,就像是青春校園裏第一次心跳的悸動,這種青澀又美好的感覺是怎麽一回事?
就在她小腦袋裏胡思亂想間,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她。
冷墨看了一眼來電人,放下藥瓶和面前,走到了一邊。
盡管只是一閃而過,可許相思還是看清了。
來電人的名字,是“雅蘭”。
許相思豎起了耳朵,想要聽清二人的通話。
也不知道雅蘭說了些什麽,冷墨朝着許相思這邊看了一眼。她趕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東看西。
男人很快收回了目光,聲音低沉如大提琴的音色。
“我累了,改天吧。”
他挂掉電話,回到了許相思面前來,開始收拾起藥箱子。
許相思試探問了一句,聲音小的和蚊子叫一般無二,“是你女朋友吧?”
冷墨頭也不擡,也不說話。
在許相思看來,這便是默認了,心裏一時有些發堵。
深吸一口氣,她故作輕松,“女朋友要來你家過夜,幹嘛要拒絕呢。”
收拾藥箱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男人斜起目光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這小東西,全都讓她猜到了?
許相思指了指挂鐘上的時間,澀然一笑。
“這個點兒,她應該是剛錄完深夜廣播節目,若是想來,你不妨讓她來,如果你嫌我在這兒礙事,我可以走的。”
不知怎的,她這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卻令冷墨心裏有些微微的不悅。
“多事。”
薄涼的唇蹦出兩個字眼兒來,他邁開兩條傲然的大長腿,兀自上樓。
許相思獨自坐在沙發上,怔怔失神。
那女人深夜錄完了節目,還想來冷宅過夜,很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和雅蘭……一定很相愛吧?
她靜靜的坐着,念及此處,蒼白的唇被她緊緊的咬住了,又用力搖了搖頭。
別再想,不許再想!
他和雅蘭再怎麽樣,都和你無關,你已經是個局外人,是那男人情感世界的旁觀者!
“叮。”一道脆響,是信息的提示。
許相思收回了紛擾的思緒,打開了那封由陌生號碼發送來的簡訊。
“你給我等着,這事兒沒完。”
簡潔無比的十個字,毫不掩飾的威脅和恐吓,即使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發送者內心的陰暗和情緒的憤怒。
盯着那簡訊看了幾秒,許相思無奈的苦笑了一笑。
或許,她已經知道發送者是誰了——黎漫雪,那個瘋女人。
冷墨已經報了警,警方現在應該在全城搜捕她。
在許相思看來,這女人已經完蛋了,這簡訊,她也完全沒當一回事兒。
她上了樓,先是進了女兒的房間,想看看圓圓。
月光透過窗子映射進這個充滿了童趣擺設的屋子,漂亮的粉色公主床上,圓圓恬靜的睡着,就像個小公主。
想來,她已經好幾天沒見這丫頭了,那圓乎乎的可愛臉蛋,讓她忍不住去親吻。
她在女兒粉嘟嘟的臉蛋上落下一吻,下一秒,那丫頭卻忽然睜開了黑幽幽的眸子。
“媽媽!”圓圓欣喜的喚着,“你回來了?”
吵醒了女兒,許相思多少有些內疚,替她蓋好被子,手指輕輕刮刮她的小鼻子。
“噓!寶貝兒,乖乖睡覺啦。”
圓圓拉住了她的手,撒起嬌來,“圓圓要和媽媽一起睡,就像以前那樣,好嗎?”
許相思心都快軟化了,哪裏會忍心拒絕女兒這小小的要求。
“好,媽媽陪你睡。”
翌日清晨。
餐桌前,冷墨身着白色襯衫,袖口挽起至恰到好處的位置,矜貴又從容的享用着桌上豐盛的早餐。
“她可醒了?”他端起茶盞,順便問了一句。
老管家守在一旁,恭敬回答,“相思小姐還未醒,要不,我去叫她?”
“不必。”
他放下了刀叉,拈起餐巾擦了擦唇角,利落起身,是時候去公司了。
門鈴響了,老管家上前開門,帶回來一封信件。
“先生,有您的一封信件。”
冷墨接過那信,撕開封口,抽出了一份紙質資料。
只看了一眼,他那冷沉的眸光也沉寂下來,染上一層攝人的寒芒。
這是警方發來的調查報告,其中還有前陣子冷父和冷母的事故鑒定書。
在這份鑒定書裏,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兩位老人家的事故原因,是因為車輛制動系統遭到了人為的破壞。
這也就是說,那不是一場單純的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加害。
冷墨盯着那封報告書,一個動作也沒有,緊繃着臉,神色凜冽。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下樓的聲音,還有圓圓那丫頭銀鈴般的歡笑聲。
許相思牽着女兒,母女倆走下樓來。
冷墨的眸光攜着幾分複雜,望向了許相思。
想來,當時他父母出事的那天,她根本就不在這冷宅,對車子動手腳的人,自然就不可能是她。
難道是陳春花……不,是黎漫雪?
體驗了一晚親子時光的許相思,心情意外的好,拉着女兒在餐桌前入了坐。
然而,一道灼灼的目光,卻令她渾身不舒服,針紮一樣。
她擡眸看向冷墨,讪讪的笑笑,“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男人收回了目光,“沒什麽。”
許相思沒有在意,夾起一塊煎蛋給女兒,随口問,“警方有消息了嗎?黎漫雪抓到沒有?”
冷墨不動聲色的将調查報告收起,從老管家手中接過西裝,利落的披上。
“目前還沒有。”
許相思有些失望,那個瘋女人,趁早抓起來才好呢!
她那失望的神色,冷墨自然是瞧在眼裏。
其實,他現在又何嘗不着急?
他必須盡快找到黎漫雪,他迫切的想要搞清楚,那女人究竟有沒有誣陷許相思,以及是不是對他父母車子動手腳的兇手!
他穿上了西裝,戴上了那只奢華的金表,又拿起了公文包,看起來是要出門了。
“你要去上班嗎?”許相思問。
“嗯。”
猶豫了幾秒鐘,許相思小聲說,“那個,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