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冬木之火 - 第 51 章 ︰咒腕哈桑

第四十五章︰咒腕哈桑

間桐雁夜話音剛落,Berserker赫拉克勒斯便意圖解除靈體化,在保護間桐雁夜的同時用斧劍把髒硯老頭轟成渣。

可是——

他做不到。

自從覺醒了射殺百頭後這位希臘神話大英雄的認知能力也比以前強了許多,雖然無法開口,但他還是可以清楚的判斷局勢。

因此,他并沒有做出會危害禦主生命的行動——

間桐雁夜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了脖子。

那只看上去可怖的手什麽時候出現?髒硯什麽時候察覺到雁夜的意圖?他都沒時間想了。

那只手如此巨大,棒狀異形,呈現紅色,指骨極長,除去手掌,手臂部分皆為深沉的黑色。

那不可能是髒硯的手,雁夜可以确定的只有這一點,然後,他幾乎失去知覺,無法呼吸。

那手握得愈發緊,甚至把間桐雁夜提了起來,他拼命但徒勞的撲騰着四肢,但正如同獵人手中撲騰的野兔,除了掙紮得猛烈一點,沒有任何作用。

“雁夜,想不到吧。”間桐髒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傳來,“早就預防你有了Berserker想造反,不過看來你動手得有些晚啊…”

“髒…硯…”雁夜吐出唯一的兩個字,那聲音充滿了無力,卻帶着刻骨的怨毒與仇恨。

“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Assassin,第八英靈,這次聖杯戰争中第二位暗殺者。這可是奇跡般的召喚,也是我的後手。”間桐髒硯笑道,“看看你着可笑的樣子,真難以想象為我取得聖杯的代行者是這樣的一副蠢樣。”

“你…”

雁夜似乎還想說什麽,但那只牢牢固定他身體的手,給了雁夜更強的力量束縛,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想召喚Berserker?可以啊,只要你說出第一個字,用第二劃令咒,你就永遠失去了你的機會,這位Assassin,最擅長的,可是咒殺啊…想想那個女孩吧…哈哈…哈哈…”間桐髒硯仰頭看向被舉得高高的雁夜,嘲諷道。

“放下吧,Assassin。”間桐髒硯看着折磨得差不多了,看向Assassin的骷髅假面,很奇怪的是,那白色的骷髅假面和被拉美西斯二世鎮壓的神秘骷髅武士一模一樣,他通體漆黑,戴着白色面具,披着黑色鬥篷,面具下的相貌跟面具的外觀其實差不多,像是裸露的頭骨一般。

那樣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他是歷代繼承了“哈桑·薩巴赫”之名的十九位暗殺教團首領中的一位——咒腕之哈桑。

他松手,間桐雁夜發出重重的落地聲,掉在蟲室的石板地面上,腦袋朝地,看着已經奄奄一息。

間桐髒硯搖搖頭:“看來素質還是不夠啊,如果魔力供給更強的話,完全可以提前召喚出Berserker的吧,那麽,再接受一次洗禮吧。”

他緩緩俯下身,用手杖把雁夜翻了個面,又撬開了雁夜的嘴。

一剎那,無數刻印蟲發出密集的爬行聲,目标全部指向了名為間桐雁夜的男人之嘴。

與此同時,雁夜體內的異物被重新喚醒,開始蠕動,并侵食他的肉體,傾軋他的骨頭。

或許是這一連串殘忍的舉動滿足了他的嗜虐心,間桐髒硯帶着滿臉笑容轉過了身。

當他正要悠然離開蟲室的時候,他的嘲諷再次刺痛了雁夜的耳膜:“去戰鬥吧,雁夜,燃盡從櫻那裏奪去的生命,不要吝惜血肉,将聖杯帶回來!如果你這種人能夠做到的話。”

赤裸裸的嘲諷。

雁夜體內的假性魔術循環刻印蟲,毫無顧忌地吸取他所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魔力。

此時用痛苦形容雁夜的感覺還不夠徹底,那種痛苦比起子彈蟻的痛苦更加強烈,遍及全身。

身體內側被別的可怕生物所侵食,魔力被掠奪——活着卻被不斷蠶食的激烈痛苦,使雁夜感到恐懼與一絲絕望,他終于忍受不住這種可怕的痛苦,徹底暈死過去。

……

……

當初召喚Berserker的時候,他并不是以狂階現界的,而應該是弓階,這是雁夜所不知道的,那個老妖怪改動了召喚儀式。

如果正常情況的話,赫拉克勒斯以理性的弓階現界,英雄王自然應當以其他職階現界,但髒硯這個混蛋,為了防止神話中的正義英雄因自己的善良認知而将其認定為邪道,從而為雁夜而戰的話,自己就慘了。

因此髒硯逼迫雁夜讓從者狂化,變更召喚咒語,在儀式中加些東西,是老練狠毒的魔術師才具有的變态嗜好。

刻印蟲在瘋狂啃噬雁夜的背骨,從脊髓進入。

刻印蟲再次融入了雁夜的神經,抽取他的生命力。

他甚至連昏死都權力都被蠻橫的剝奪,他發出的哀叫,也僅僅是輕輕的呻吟和啜泣,還要忍受着體內無數只發狂的刻印蟲之蹂躏。

雁夜皮膚在裂開,滲血,變得灰白,就像年久失修的老屋裏剝落的牆皮。

兩手的指甲也在噼裏啪啦地掉落,雁夜只希望這個過程能早點結束,每次支撐着他度過這段痛苦的力量就是那個女孩了。

間桐髒硯看着雁夜痛苦的扭動,轉身離去。

咒腕之哈桑忠實地跟在他後面,雁夜稍微扭轉腦袋,只能看到哈桑的黑袍,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對于這個混蛋怎麽召喚出Assassin的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已經有了打算。

他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對付間桐髒硯這個混蛋了,但并不意味着沒有人可以對付他,只要自己…提供真正有用的情報,讓其他禦主去剿滅他,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只是…會有人信麽?

雁夜不知道,他只能選擇一試。

而蟲室周圍只剩下冰冷的黑暗,以及蟲子爬動的噪音。

……

……

再度蘇醒時,雁夜步履蹒跚,扶着圍牆緩緩走出黑暗的小巷。

髒硯總是這樣,把他扔在名為冬木的戰場上自生自滅,卻還指望着他取得聖杯。

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雁夜有些心灰意冷了。

出了陰暗的小巷,淡淡的銀輝照耀着水泥路面,夜風吹拂在馬路上。此時的冬木已經夜深人靜,燈火闌珊。

自己…應該還有用吧…

他開始回想着這次聖杯戰争中的禦主,Saber和Archer那是想都不用想,Caster基本沒碰上,Rider的話…Berserker可是直接宰了他的星空斯芬克斯啊。

那我該怎麽辦呢?

必須要找到盟友才是吧,如果單槍匹馬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取得聖杯啊。

可問題是,他們基本上都已經有盟友了。

事實上,這次聖杯戰争已經走偏了,出現的英靈遠遠不止七個。

間桐一方有Assassin和Berserker兩個英靈,雖說這個Berserker是他的,但間桐家族可是他最恨的存在;

遠坂一方有Archer,同樣也有Assassin一方;

至于衛宮,或者說愛因茲貝倫一方,沒人知道,他們也有兩個英靈,兩個…Saber!

雖然間桐雁夜不知道這個情況,但他知道的是,衛宮和愛因茲貝倫聯合起來了,改變不需要額外的盟友。

Caster的蹤跡都無處可尋,那麽這麽一來,留給間桐雁夜的選擇只有一個——Rider一方。

“Rider麽…”間桐雁夜嘆了口氣,既然選擇只有一個,那只能嘗試一下了,反正有Berserker,逃跑還是可以的吧。

畢竟,那些蠶食他生命力的刻印蟲,正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魔力,這個過程雖然痛苦無比,但雁夜已經适應了。

現在的他,便是行走在冬木戰場上的孤獨之狼,遭受無數痛苦與困難折磨,卻一心只為複仇。

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找到Rider了…雁夜只能等待機會。

可雁夜不知道的是,間桐髒硯對他根本就不信任了,他之所以保留着雁夜的存在,就是為了留作以防萬一。

召喚出以咒殺聞名的哈桑,間桐髒硯非常滿意,他已經把哈桑派往了戰場,只要可以接近那些禦主,髒硯就可以無視英靈的強大威脅,讓哈桑輕易放倒禦主。

那樣,這些可笑的英靈根本無法發揮實力就要含恨而去了啊。

而髒硯,為咒腕之哈桑找到的第一個敵人是…肯尼斯!!

……

……

肯尼斯和索拉的新住所,終于從廢棄工廠轉移到了冬木鬧市區的賓館,這個下榻之所雖然簡陋,但以肯尼斯現在的狀況,還需要嫌棄什麽?

雁夜孤獨的走在高樓大廈下的陰影裏,那些高高在上的燈火與輝煌早就不屬于名為間桐雁夜的男人了,對于本人來說,雁夜這一無心之舉早已成為了衆多都市傳說中的一個。

索拉和迦爾納一起出去探查敵情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舉措,把肯尼斯孤零零的留在賓館更是愚蠢至極的舉動,肯尼斯坐在旅館提供的沙發上,翻看着冬木市區的地圖。

“遠坂府邸,愛因茲貝倫城堡,間桐府邸…呵呵,還真是夠了,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們全部踩在腳下!”

這個男人看着地圖上早就标明的地點,惡狠狠的說道,他的聲音充滿了怨毒,顯然對衛宮切嗣還懷恨在心,他已經和索拉妥協了,兩人共同掌握令咒和英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索拉,為什麽執意和迦爾納出去呢?甚至總是要求肯尼斯安心待在賓館裏,肯尼斯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美色?還是其他的什麽?

難道索拉喜歡上迦爾納了?

天知道。

肯尼斯揉揉眼睛,讓自己的思緒變得平和起來,舒緩起來。這種事想太多了對身體不好,他已經成這副模樣了,為什麽還要想這些呢?肯尼斯不禁搖搖頭,把落地窗的窗簾随手拉上。

他選房總是喜歡選擇帶有落地窗的,站在窗口仿佛君臨天下一般,俯瞰着冬木戰場上的芸芸衆生,而這個位于八十米高天空的賓館,更是如此。

這棟大樓擁有便利店,賓館和飯館的職責,非常巨大,在冬木市中心裏也是顯眼的建築,但這個夜晚,這棟被彩燈印染得五彩缤紛的建築上飛速掠過一個黑影。

巨大的手腕靈巧的扒過窗沿,輕輕的落在房間內。

能找到肯尼斯純屬意外,他實在太大意了,或者說因為連連失敗而心灰意冷,自認為沒有任何人還會針對已經是廢人級別的他了,哪怕裝了假肢,也不過是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除了手中這劃令咒——

引來了Assassin。

咒腕之哈桑,對魔力的感應極為細致,達到了入微的級別,其寶具也是強大的咒殺能力,但這次輕易潛伏進來,也是這個家夥沒想到的。

肯尼斯轉動輪椅,背對着咒腕哈桑,在燈光的照耀下留下一個黑色的不規則陰影,這個黑影移動着,漸漸接近了肯尼斯。

“嗯?是誰?”肯尼斯已經發現了異常,猛然回頭。

但充斥着整個視野的是——

血紅色。

銀光。

肯尼斯愣住了,眼球暴露凸起,他的嘴型和之前一樣大張,卻再也發不出完整的話了。

喉嚨上插着鋒利的擲刀,閃着無情的寒芒。

“你……你是……”肯尼斯艱難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右胸上一摸,卻是滿手的溫熱之物。

空空如也。

他露出一個扭曲的艱難笑容,仿佛不相信這是真的,身體向輪椅後仰去。

咒腕之哈桑把巨大的棒狀異形之手抽出來後,鮮血一滴滴的落下,又細又長的紅色指骨呈半包圍狀握住一個紅色的異物,那個東西輕輕的鼓動,連接着血管,滴落着血液。

“索……拉……”他喃喃道,“Lancer…替我報仇…”

右手的令咒圖案無聲的消失,哈桑并沒有注意到。

哈桑巨大的黑袍掃過肯尼斯的身體,他用異形右手把擲刀取出來收好,白色的骷髅假面是慘白的,沒有任何表情。

肯尼斯就這麽死了。

這個男人的計劃還沒實施,這個男人都沒有走到聖杯戰争的最後,就在殘酷的規則中死去,再也沒有機會了。

甚至連心髒都被挖出來了。

哈桑吞食了它。

而冬木市的另一端,某個英靈憤怒的聲音傳來,他并不是容易沖動的英靈,但現在,他真的被怒火所覆蓋。

“肯尼斯閣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已經…遇害了。”迦爾納的聲音如同萬年寒冰,他已經感到了他和肯尼斯的因果線消失了。

甚至連魔力供給也出現了問題。

索拉流下了淚水,喃喃道:“怎麽…可能…”

她根本不知道肯尼斯的死對她來說到底是好是壞,可直到他真正死去,她才發現,自己也會為他悲傷…

“Assassin,我以迦爾納之名,與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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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新都高樓大廈掩映之中,雁夜分明看到了黑色的身影自大樓上浮現,一掠而過。

“怎麽可能…髒硯的…”

間桐雁夜大吃一驚,那個身影,他昨天夜裏就見過了,根本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