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幕後元兇
“說吧,你的條件。”吉爾伽美什攔住似乎想出手的迦爾納,沉聲道。
“Archer麽?”一個沙啞無比的聲音傳來,正是間桐雁夜獨有的聲音,“今天我不是來談判的,只不過是交換。”
“交換什麽?”吉爾伽美什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而迦爾納擔心禦主的安危,此時也不得不聽從吉爾伽美什的安排了,畢竟談判什麽的,他可不擅長。
“情報。”間桐雁夜低聲說道。
“你能提供什麽情報,有意義的情報?”吉爾伽美什紅瞳一瞥,輕聲說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些許不屑。
“少拿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果然和遠坂時臣一樣啊。”間桐雁夜笑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是麽?就憑你這雜種,也敢這麽評價本王的禦主?”吉爾伽美什笑道,“說吧,如果真的是有意義的情報。”
“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是麽?能讓本王感興趣的,可不多啊。”
“第八英靈。”間桐雁夜沒有理會王的不屑,自顧自地說道。
“嗯?”英雄王果然感到了驚訝,正眼看向間桐雁夜問道,“第八英靈麽?”
“沒錯…Assassin職階。”間桐雁夜擡起頭來,緩緩把帽兜取下,毫不在意的和王者對視,那蒼白無神的面頰上是類似于經脈的痕跡,枯槁而潰爛,但那不過是刻印蟲爬行的通道,看着就十分驚悚。
“可別是一面之詞。”吉爾伽美什的驚訝很快就平複下來,“如何才能确定有所謂的第八英靈?”
“所以說是交換。今天這個女人我可以給你,Lancer。”間桐雁夜頓了頓,反而看向迦爾納,“只是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迦爾納點點頭:“說吧。”
在這種情況下,可以準确分辨對方是不是在說話的能力實在太贊了,他完全能确定雁夜話的真實性。
“幫我宰了間桐家當家,間桐髒硯。”雁夜發出低沉但狠毒的聲音,這由不得雁夜這麽幹,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對咒腕哈桑沒有任何抵抗力,後者可以輕易接近他,殺死他,甚至不會有時間召喚Berserker。
迦爾納眉頭微微一皺:“那是個魔術師吧。”
迦爾納可不想對那些普通的魔術師出手,他戰鬥的意義是來自各個時代的英雄豪傑。
哪知迦爾納話音未落,間桐雁夜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放肆的大笑起來,笑聲低沉沙啞,倒不像笑聲,而是地獄惡鬼的哭嚎。
這下連吉爾伽美什都皺眉了。
“魔術師?可笑,那是Assassin的禦主!如果不出所料,他就是幕後元兇!就是他,殺了你的禦主!”間桐雁夜猛然擡頭,對着兩位英靈大聲咆哮:“只要幫我殺了他,這個女人就還給你!”
間桐雁夜的話驚起大群飛鳥,他的聲音歇斯底裏。
天空中似是林子裏栖息的烏鴉,停留在依舊還有一些植被的大山裏,但這怒吼實在是過于大聲了。
迦爾納有些無奈,和這種情緒不穩定的人談判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兒,他可不善攀談。
但來自冬木的消防救援車輛已經快到了,他已經沒多少時間了,何況,為了禦主的安危,他不得不硬着頭皮談下去。
“是他殺的麽?”吉爾伽美什露出恍然的表情。
“沒錯,我對付不了他,只能請求你們了。”間桐雁夜說道,他的話就像瀕死之人無力的掙紮,他已經無論如何都玩不過那只老蟲子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雁夜無情了。
“希望你別欺騙啊。”吉爾伽美什淡淡的說道,這話裏面似乎還有其他的意味。
救援車輛急促的警笛聲随着距離越來越近,倒越來越大了,他的時間不多了。
“我會履行承諾,以英靈迦爾納之名!”迦爾納伸出手,“把她給我吧。”
間桐雁夜沒有說話,雙手插腰,後面的赫拉克勒斯輕輕地半蹲下來,把那嬌小的紅顏美人放到地上,然後帶着間桐雁夜猛然一躍,竟是向遠處的大山而去,消失在夜空中。
索拉靜靜地躺在地上,讓迦爾納很是慚愧,如果雁夜想殺這個女人的話,不費吹灰之力,只要赫拉克勒斯把手掌收緊,那麽他迦爾納只能含恨退場了,想到這裏,迦爾納不禁有些後怕,但也對間桐雁夜表示了善意。
事實上如果雁夜沒有擄走索拉的話,那麽事情會麻煩得多。衛宮切嗣可是不擇手段的,他會以索拉威脅迦爾納,到時候Lancer就會吃極大的虧。
索拉呼吸十分平穩,直到走近時,迦爾納才發現這個女人居然是睡着了,看樣子睡得還十分香甜,這不禁讓他滿臉黑線。如果她知道枕着的是赫拉克勒斯的手…
迦爾納看着手中這杆金色日輪長槍,不禁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幻滅,很苦逼,他不禁輕輕的嘆息。
索拉的臉頰上是深深的淚痕,充滿了異樣的柔弱感,讓迦爾納不禁為自己以前對她的态度感到後悔。
警車的紅藍兩色燈光和消防車的黃色警報燈接二連三的映入眼簾,在數量超過三百輛的人類車流中,吉爾伽美什卻是輕聲一笑:“人類還真是可笑。”
依舊在熊熊燃燒的大火被巨大的水龍掃射,逐漸熄滅,兩位英靈相視一眼,英雄王說出了意味深長的話:“下次就是你死我活了啊,關于這件事,Lancer你就自己解決吧。”
英雄王的身影逐漸消失于火光中。
迦爾納嘆了口氣,抱起索拉,帶着她躍入無限的蒼穹中。
……
……
“沒有激烈反抗的痕跡。”舞彌檢查了一下事發現場,在現場找到了些許淚水滴落在岩石上的痕跡,還有周圍一些掩蓋得雖然很好,但卻松軟的新土。
“有魔力的痕跡,是從者麽?”舞彌猜測道。
“很有可能是被從者劫持了。”衛宮切嗣抓了一把新土,看着它們從指間滑落,那土裏有魔力的微量殘留,同樣也有人類的痕跡。
切嗣沉聲道,“看來我們來晚了。”
沒錯,在此之前,間桐雁夜就來過這裏的,劫走了索拉作為談判的籌碼,這個男人雖然變成了這副模樣,但關于如何談判還是拿捏得很準。
夜空中突然有幾個黑影撲騰着落下,停留在舞彌的凱芙拉護腕上,那些小東西仔細一看,居然是幾只蝙蝠!
這些蝙蝠的腹下都捆綁了一個小小的攝像頭,不同于魔力制作出的使魔,這些真正的活物沒有任何魔力波動,近距離監視三位英靈和兩個人類會晤的現場,居然連英雄王這等存在都瞞過去了,以王者的自傲,怎麽可能會在意區區天空飛行之物。
這是魔術師和英靈根本想不到的手段和伎倆,剛才間桐雁夜的大吼,激起來的黑影,不是什麽烏鴉,而是蝙蝠群!
“蝙蝠發回的照片。”舞彌把膠卷取出來,看了一下底片,近距離的拍攝中,可以認出十分顯眼的Berserker,Archer和Lancer,雖然都是模糊的影子,但舞彌還是認出來了。
“他們在一起幹什麽?”切嗣抓起一只蝙蝠,把上面的微型竊聽器取下來。
并不算清晰的聲音傳來,切嗣的耳機裏傳來了令他震驚的聲音。
“第八英靈…談判…魔術師…間桐家主…交換…情報…殺了他…”
綜上所述,他們這是要對間桐家出手麽?!
等等,間桐家不是和遠坂家形成了盟友關系麽?甚至還過繼了一個女孩過去?
切嗣的大腦飛快思索。
那Archer怎麽會在現場?
“愛麗,聽得到麽?”切嗣從地面上站起來。
“說吧,切嗣。”溫柔如水的聲音傳來。
“讓他過去,順着魔力殘留,找到Berserker和他的禦主藏身之處。”切嗣說道。
“嗯,明白了。”愛麗絲菲爾的聲音非常動聽。
而愛因茲貝倫城堡內,白發紅瞳的美麗女人輕聲說道:“那…請辛苦一下,拜托了,Saber。”
巨大的黑影從城堡上空無聲的掠過,提着樸實無華的重劍消失。
……
……
“真是麻煩啊,看來又要收拾爛攤子了。”遠坂時臣站在陽臺上一陣汗顏,還好那些消防救援車輛上混入了聖堂教會的人,甚至還有魔術協會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得不為了保住聖杯戰争的秘密而消除證據。
“這次聖杯戰争的開銷遠比我們想得多啊。”言峰绮禮也感嘆道,在教會被毀時他以最快速度逃命,找時臣搬救兵,要是兩儀式出事了,這個男人恐怕也會感到名為失落的感情吧。
“這些家夥,個個都是破壞狂。”遠坂時臣看着遠處的火情逐漸被扼制,淡淡的說道。
“對了,新聞播報準備好了麽?”遠坂時臣突然想起這個重要問題。
“嗯,已經派記者前往現場了,都是我們的人。”言峰绮禮說道,“至于那些目擊到Lancer前往言峰教會帶起火流的那些普通人,都被請進醫院做催眠暗示了。”
“不過話說回來,Lancer,他的禦主死了嗎?是我方Assassin幹的麽?”遠坂時臣問道。
“不是她。”言峰绮禮能确定,兩儀式每次出去都會征得禦主言峰绮禮的同意。
“那這事情可就蹊跷了,是誰對那個阿其波盧德家主下手的?”遠坂時臣有些疑惑,英靈不就七個麽?
事實上,在三王宴裏出現的神秘英靈,骷髅假面武士,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吉爾伽美什并沒有告知遠坂時臣,那次神殿墜海,則被新聞說成是海市蜃樓。
“看情況Lancer以為是Assassin幹的,所以才去教會尋仇。”言峰绮禮說道。
“到底誰是真正的幕後元兇?”遠坂時臣陷入了沉思。
“時臣,因為——第八英靈,出現了。”
王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起。
“Archer?”言峰绮禮瞳孔一縮。
……
……
清晨的冬木播報了來自一線記者發回來的第一手新聞資料。
兩位英靈的交戰被說成言峰教會的火燭不慎點燃了教堂的木制十字架,從而引起大規模火災。
至于後面的爆炸,說成是點燃了教堂附近樹林下的沼氣,從而造成大規模爆炸,新聞在播報這個時配上了乖離劍造成的巨坑,把這個說成是天然沼氣池,也是無語。
韋伯吃着早餐,看着電視,不禁感嘆冬木是個多災多難的地方。
拉美西斯二世的神色終于恢複正常,但他告訴韋伯的消息是暫時無法參加聖杯戰争了,那次鎮壓王哈桑造成的消耗,真的很大。
他需要避戰到明年一月之前,讓魔力在聖杯降臨之前恢複到巅峰,不然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搶奪聖杯呢?
“真是麻煩的對手啊。”拉美西斯二世不禁感嘆道,對于取得聖杯,他其實也沒底。
如果韋伯是如同肯尼斯那樣的強大禦主,或者說當初他就是和肯尼斯簽訂契約的話,恐怕連吉爾伽美什都不是對手吧。
拉美西斯二世強大的地方不是強大的個體戰鬥力,而是一方屬于自己的領土,那大神殿內部的他不僅是是不死的神王,而且還能封印英靈的寶具,對外還擁有對肅正級別的可怕防禦力,可攻可守。
在上次他成功試出了幾乎所有英靈的寶具,但這位法老王并沒有注意到電視裏那個駭人的螺旋形巨坑是什麽玩意兒,如果他知道的話…
雨生龍之介可不管什麽教會爆炸,聽了蓋提亞的話,這貨決定應該瘋狂一次——
瘋狂的殺人。
要麽就籍籍無名,成為普通人,要麽就進入殺人的巅峰,藝術的頂端!
而幕後元兇,咒腕の哈桑,此時正在陰暗的蟲室裏,像一個武士一般伫立,靜靜地守衛着間桐髒硯。
聖杯戰争的本質,即将顯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