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冬木之火 - 第 56 章 ︰雁夜的解脫

第五十章︰雁夜的解脫

真的有第八英靈的存在麽?

真要說起來,在拉美西斯二世的神殿中出現的武士,就是一個英靈吧,不過他已經被Rider的大神殿直接轟進了大海,迦爾納明白大神殿本身的肅正之力有多恐怖,甚至強到了連迦爾納都有些心悸的程度,真要說起來,迦爾納都不敢打保票一定能承受下來。

但那個神秘英靈依舊尋死是為何呢?

這麽說來這次聖杯戰争中确認的英靈已經有九個了。

但迦爾納思緒混亂,并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索拉被他安置在了一棟大樓的頂端,那棟樓靠着海岸線,年久失修,周圍都荒無人煙,而且遠離冬木市中心,用來藏身再合适不過。

索拉并沒有阻止他的行動,只是給了他默默的祝福,而他大戰所消耗的魔力很快就恢複了,他也沒多問索拉魔力的來源,因為他猜得到。

雖然能用的令咒只有最後一劃了,但索拉依舊對他保持絕對的信心,同時保證,再也不會受制于人了。

迦爾納這下就放心了許多,這位施舍的英雄沒能保護好自己的禦主,他明白,如果不為肯尼斯閣下報仇雪恨,不僅肯尼斯會心寒,他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吧。

“間桐家麽?”迦爾納站在高樓的頂端,今日夜晚并沒有月亮,天空陰沉無比,多雲天氣在冬木很常見,但今日并非多雲,而是每年八月都會有的,來自日本海的熱帶風暴登陸。

“很快…就要下雨了啊。”此時的冬木上空煙雲滾滾,涼爽無比的大風自遠處的海面上掀起,驅散了炎夏的燥熱。

大樓不算高,迦爾納站在鏽跡斑斑的儲水罐上也只能看見新都的模糊光影,哪怕附近發生了“沼氣爆炸”這種可怕的現象,冬木的居民依舊淡定無比。

賓館他已經去了一次,出血的胸口上果然不是匕首能造成的痕跡,那是一個巨大而駭人的豁口,給警官的感覺是有什麽東西直接打進了肯尼斯的左胸。

魔術協會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派人把肯尼斯的遺體空運回國,他們移動肯尼斯的遺體時,迦爾納就在一旁,以人類無法目擊的狀态默默守護着,畢竟,他都死不瞑目啊。

一瞬間百感交集,迦爾納使自己的大腦通透清明,今夜無月之日,正是複仇的好時機,雖然能讓他揮霍的魔力量不多,但迦爾納确定只要速戰速決,一定能将Assassin和他的禦主當場誅殺。

那麽——就行動吧。

迦爾納這次并不打算驚動太多人,而是悄無聲息的解決他們,雖說這複仇一舉動沒有實質性意義,但畢竟,他從不輕易接受諾言,也從不違背諾言。

既然答應了間桐雁夜,那麽便以武者之名,報答他放過索拉之恩吧。

……

……

今夜的他,沒有摻雜任何情緒在內。

所以當深山鎮裏某一角裏冒出滾滾濃煙時,他用金色的長槍,缭繞着熊熊烈焰,貫穿了那個撲向自己的黑影的身體,在無數居民“失火啊”的驚呼中反掃一槍,擊倒了間桐髒硯。

迦爾納的突然襲擊讓間桐髒硯沒有做好任何準備。

“那個方向——是間桐家!”在愛因茲貝倫城堡和遠坂府邸同時傳來兩聲驚呼,前者來自于愛麗絲菲爾,後者來自于遠坂時臣。

“看來有事要發生啊…”英雄王的聲音散發着一股慵懶的聲音。

“時臣,最好別管,否則就是惹火上身哦。”他輕聲說道,“別人的事兒,就讓別人解決吧。”

“到底是什麽事?王啊…”遠坂時臣急切地問道。

“Lancer在追殺第八英靈,我們最好看着,看着他們兩敗俱傷。”吉爾伽美什端起早就放在桌子上的紅酒,輕聲說道。

“但不論怎麽說,間桐家都是我們的盟友啊!”遠坂時臣說道。

“看來時臣你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你覺得哪個盟友會偷偷的召喚出第八英靈?而且時臣你根本就不知道吧。”吉爾伽美什冷笑道。

“第八…英靈…”遠坂時臣愣住了。

“殺害了Lancer的禦主,現在,不過是回來複仇罷了,我們就一起看看好戲開場吧…你說是不是?绮禮?”

“嗯,老師,我們最好旁觀。”言峰绮禮不知何時出現在這個房間裏。

……

……

火焰依舊在繼續,間桐家的建築早在一戰前就建立了,是典型的洋樓,內部大量使用木料,而外牆采用隔熱性能良好的大理石,所以一旦着火那火勢兇猛得撲再多水都沒用,何況離未遠川和冬木消防部門還有一段距離。

在火勢愈演愈烈時,間桐家的地下室裏,迦爾納冷目緩緩掃過每一個角落。

無數刻印蟲發出痛苦的哀嚎,發出濃濃的燒焦味,間桐髒硯的死活他已經不管了,哪怕咒腕之哈桑忠心護主,甚至不惜以身體來接住迦爾納的槍尖,但真要說起來,他委實不是迦爾納的對手。

迦爾納停留在這一片火海中,只是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讓迦爾納很不安,那氣息非常微弱,甚至稍微放松一下感應就會消失,但分明這裏只有間桐髒硯一個人啊?

迦爾納繼續向樓梯之下走去,那些刻印蟲,他能想象就是這些惡心的東西把間桐雁夜整成了這樣,因此直接付之一炬。

當迦爾納推開巨大的石門時,他震驚了,旋即是無聲的憤怒——

在他眼前…是一個紫發的小女孩,穿着潔白卻淩亂的衣衫,被禁锢在小小的石室裏——或者說蟲倉。

今晚的櫻也和往常一樣,被滿地的刻印蟲侵犯,噬咬。

她迷茫而空洞的目光,忽然聚焦在了向她靠近的迦爾納身上。

她全身上下是縱橫交錯的傷口,看着奄奄一息,之前那微弱的感應不是某些人刻意掩藏——而是真正的生命垂危。

迦爾納把騰出一只手,把少女抱起來,她究竟遭到了怎樣的虐待?從石室裏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中,他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這裏竟然有這樣的罪惡存在!

不可原諒啊…

但…她不用再次絕望了,不用再放棄了。

噩夢已經結束,不會再次到來。

迦爾納用槍尖輕輕的挑斷勒緊少女柔軟肌膚的手铐與腳鐐。。

他最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不可饒恕的罪行,毫無疑問肯定是那個惡心的老頭幹的,他的心中無名之火頓起。

“真是罪惡的魔窟!”迦爾納回過頭來放聲大喝,“受死吧!Assassin!”

沒錯,Assassin還停留在間桐家,他抱起間桐髒硯的屍體,轉身欲走,可迦爾納無愧于槍兵之名,其敏捷,其速度無人能及,僅僅只是一擊,懷抱着那個小女孩的迦爾納就把因為受傷而速度緩慢的Assassin手中的間桐髒硯掃下,這個黑影顯然無法顧及禦主了,哪怕忠心耿耿,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選擇逃命——

畢竟,妄想心音完全不對迦爾納起作用,甚至在這位太陽神之子的庇佑下,都傷不到懷中的紫發小女孩,這個寶具僅僅只能對普通人一擊必殺罷了,在英靈的寶具裏可算不上什麽好東西。

估摸着間桐髒硯幾乎斷氣的迦爾納沒時間補刀了,他可不會縱容Assassin因為斷魔而死,他收束全身的烈焰,在黑夜無光中悄無聲息的對Assassin追去,在深山鎮低矮的平房裏跳躍前進。

可神秘黑影Assassin顯然是逃命的好手,因為抛棄了間桐髒硯不斷加速,而迦爾納卻不得不停止追擊。

“該死的!”迦爾納落地。

看樣子是暫時追不上那個Assassin了,雖說只要抛棄懷中可愛的女孩就能大幅提速,但天性善良的迦爾納做不到。

因此,他只能無奈的嘆息,然後降落。

“你是…壞人嗎?”

女孩那柔弱得幾乎讓人心酸的聲音無不感染着迦爾納的心,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在生命和複仇之間,施舍的英雄只會選擇前者。

只是,這個小女孩該何去何從呢?

在他思索時,那個之前見過的男人出現了。

間桐雁夜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由得跪在地上痛哭起來,漆黑的街道上,巨大的赫拉克勒斯在一旁無聲的守護着。

“小…櫻…是我啊…”

間桐雁夜低聲抽泣着,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奮鬥,受到的折磨,乃至于當初的絕望,都是為了眼前的少女而存在啊,而如今,她終于被拯救,間桐雁夜終于得到了解脫。

雖然現在的櫻,已經變成了一個與雁夜記憶中那個少女完全不同的人。

她如同人偶一樣冰冷,有着空洞而陰郁的眼神。

每次回到間桐家,雁夜從未看見過她的眼中流露任何喜怒哀樂的感情。

過去那個和姐姐凜一起嬉戲玩耍的日子,已經遠去。

這也難怪,只要想到這一年裏,為了成為間桐家的魔術繼承人,櫻受到了怎樣的對待。

櫻的肉體确實具備作為魔術師的充分素質,在這一點上她的優秀是雁夜及其兄長間桐鶴野所無法比拟的。

但是,櫻的身上畢竟身上流淌着遠坂家的血脈,而間桐的魔術和她有着屬性上的根本差異。

間桐髒硯為了把櫻的身體調整到“接近間桐”的程度,所采取的措施,就是在間桐家地下蟲室借“教育”為名日夜虐待她——

孩子們的心靈是稚嫩的。

她們還沒有成型的信念,也無法将哀嘆轉化為憤怒。

面對這殘酷無比的命運,他們還無法選擇憑意志力去抗争。

而且,由于孩子們還沒有充分認識人生,所以希望和尊嚴也都還沒有完全培養起來。

因此,當面對極端的情況時,孩子們比大人更容易封閉自己的心靈。

因為尚未理解人生的喜悅,所以可以放棄。

因為還未理解未來的美好,所以能夠絕望。

當體內寄生蟲蠶食的劇痛不斷傳來,雁夜心中難受的卻只有激烈的自責。

櫻的受難,毫無疑問雁夜自己該負有最大責任。

他詛咒着間桐髒硯、詛咒着遠坂時臣,把同樣的詛咒也加諸自己身上。

唯一的一點光明就是——

像人偶一樣自我封閉的櫻,只有面對雁夜的時候可以放松戒備,可以在見面時輕松地說上幾句話。這是同病相憐,還是以前她還是遠坂櫻的時候的交情呢?

雁夜不知道。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迦爾納表示由衷的感謝,同時宣告對聖杯戰争的全力以赴。

“Lancer,多謝你的大義,從今天起,聖杯戰争,我就要全力以赴和你決出勝負吧…”雁夜牽起櫻的小手說道。

“你要幹什麽?”迦爾納問道。

“當然是許願啊…為了給櫻一個美好的生活。”間桐雁夜說道。

赫拉克勒斯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

“多謝了。”間桐雁夜能明白赫拉克勒斯所表達的意味,後者和他抱有同樣的想法,“那麽——Berserker,帶我們離開吧…”

迦爾納同樣也就此離去,至于對于Assassin的存在得到确認後,他決定下次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