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13
你所謂的能壓制魔陰身的實驗造物,一旦可能性成功便能改寫仙舟歷史的神秘奇物,它的真身,是一只像果凍一樣晶瑩剔透的小貓拟态物,你暫時将它命名為——貓.史萊姆魔芋捏捏樂爽.咪!
“這名字又長又随意的!”銀狼吐槽道。
刃注視着面前匣子打開後被他包裹在手心裏貓貓果凍,這透明的軟體物質只有貓咪的輪廓形狀,沒有五官和體毛特征,圓溜溜光滑的表面,小小的一只,随便一捏似乎就能在他手裏碎成渣。
而事實是,碎不了,但用力的話,會捏的變形,然後從它的身體裏發出一聲清澈透亮的‘咪!’,像在控訴對它的暴行,沒什麽厲害尖銳的殺傷力,只有可愛的能把別人萌死的魔力。
聽到這個類貓的東西還會叫,刃下意識放松掌心,施加在身上的力道收回的變形的小果凍恢複成貓咪的原型,它乖巧地卷縮在刃的掌心上,腦袋微微擡起,明明沒有眼睛,刃莫名地産生和它對視的錯覺。
刃伸出另一只手,粗粝的手指輕輕觸碰那光滑的果凍膚質表層,它又發出了一聲‘咪’,這次的聲音比上回小聲很多,但也如實地落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啊,這叫聲,還真治愈。”
卡芙卡捧着自己的臉,閉眼陶醉道。
“看着像那種給壓力大的普通人釋放壓力的捏捏樂,只不過這個捏捏樂會發出小貓的叫聲。”
銀狼看着覺得很有趣。
刃安靜地看着手中盤成一團的果凍貓,明明還是那張不好接近的臉,但在場的三位女性都不約而同地幻視出這個猛男身上冒出粉紅氣泡的場面。
銀狼拿出手機拍下這樣的畫面,然後發現小貓貓開始産生了變化,迅速切換成錄播的形式。
原本透明純潔無瑕的果凍貓咪身體裏開始被注入了濃墨,在它的身體了暈開,慢慢地遍布全身,本來還像是固體銀耳羹的小貓甜點,一下子就轉變成全黑的固态芝麻酥。
“如果沒意外的話,這是它在吸附刃身上的魔陰身氣息造成結果對嗎?”
卡芙卡那雙別人永遠猜不透的神秘眼睛看向你。
“是這樣沒錯。”
你走上前去,想把貓咪果凍拿走,刃的手猛然地一抽回,不讓你碰它。
你擡頭,從你的視角看,男人那發達的胸襟遮掩了他的下巴,唯獨那雙好似承載着無盡獄/火的血腥紅眸陰恻恻的落在你身上,你保持着伸手讨要的姿勢,無言的一番對視過後,刃才将小貓放到了你的手上。
小貓的體型相比你的手要大上一圈,你連忙用另一只手接住,才讓它不至于從你手上滑落。
小貓身上的特殊性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發現,離開了刃的觸碰,躺在你手心裏的小果凍貓身上黑沉的色彩在慢慢褪去,很快的,又恢複成初始的狀态。
這就像是魔陰身成了這個小家夥特有的食物,它的腸道能将吸收進去的‘魔陰身’給消化掉。
消化完之後,在你掌心的果凍貓突然動了,就像是餓了想找食物的本能,果凍貓往刃的方向一跳,這次它跳到了刃的腦袋上,在那裏安家,白晶晶的果凍糕又黑化成了芝麻小點心。
你往後退了幾步,離了遠點了,才看到男人那上揚了兩個像素點的嘴角。
“從此,刃的身上多了一件裝備,以後去做任務,可以讓頭上的小家夥先對對面發出威懾的叫喊。”
銀狼将錄像的功能轉接到基地裏的其他設備上,自己将這猛男頭頂小貓的反差畫面拍下來,從照片上看,倒是看不太出刃頭頂着的是只貓,更像是走在大街上被從天上掉落的不可名狀物砸中了腦袋的倒黴蛋。
“他身上的魔陰身氣息太重了。”
你對着銀狼和卡芙卡說道:“如果這個造物消化魔陰身的效率比不上刃自身的産出速度的話,那也達不到壓制的妙用。”
“或許還需要多些時日的觀察。”
卡芙卡擅長玩弄獵物的心理,這樣的技能放到自己的夥伴身上,那就是觀察入微的體貼,“真正使用起來的感受只有刃清楚,以我往日對他的了解,他現在展現的心情平和的不多見啊。”
“不過雖然是艾利歐的指示,但刃之前也确實傷害了你。”
卡芙卡話鋒一轉,“我沒想到你還願意會為了刃身上的症結而費盡心思。”
“你想多了,我可不是為了他……”
你解釋自己的用意,“我這個東西其實在去年就有了大致的成果了,你猜為什麽我現在才拿出來?”
“因為找不到能實驗的宿體。”
銀狼,“你擔心自己做的造物壓制不好魔陰身還可能造成反噬的作用,才不敢亂用的吧,而刃從各個方面來說,不會對你造成太重的心理負擔。”
“嗯。”
從刃身上能得到多的正向反饋的話,你也就能安心的……
“看來我家阿刃承了仙舟将軍的情呢。”
卡芙卡清楚你真正想要幫助的對象。
你,“他承的将軍的情可多了,他若是……啊,睡着了。”
視線重回刃的身上,發現他雙手抱臂,巍然不動,頭頂着果凍貓挺立地猶如一課松柏,眼睛卻是閉上的,不同以往深陷夢魇的痛苦神色,此時他的眉頭舒展,像是得到了難得靜谧的時刻,正享受其中一樣。
一個人如果長期一直在忍受十級痛苦的折磨,死不掉,醫不好,猶如行屍走肉般每分每秒痛苦的活着,使得偶爾身上的痛苦降級了,對他那都是少有的能喘息的空間。
之前卡芙卡的言靈壓制,就有這樣的效果,但那是強制地将刃身上躁動的魔陰身分子壓制下去,将當下的痛苦延遲了。
而你給出的奇物,作用沒有卡芙卡那種見效快,但你這個是實打實地能慢慢地蠶食掉釘在他身上的枷鎖,剛開始還感覺不出什麽分別,就像是釘在身上的億萬顆釘子只被簡簡單單地拔落一顆,經歷痛苦的等量上還無法因量變産生質變,因為釘子也可能還會釘上新的。
雖然痛苦還沒變,但刃确實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上的詛咒微妙地被抽離了一點點,這種變化還在持續不斷,心理作用上,給了他這個早已絕望的人一點……奢望。
他在夢魇深處,步伐在血河上淌過一朵朵彼岸花,走了不知多久,一條亮光的裂縫出現在他眼前,為他那雙充滿死至的雙眸注入了一點點的光亮。
刃将裂縫扯大,另一邊的世界,是流淌着生活氣息的的古香建築,一個紮着小揪揪的女孩趴在地上,哼着歌,嫩白的小腳丫在空中晃動,刃走近看,發現她在對着玉兆屏幕上的兵器構造臨摹畫畫。
玉兆顯現的兵器全都來源于那個早已被他擯棄的過去——百冶應星之手。
刃沉默不語地看着女孩在臨摹他的作品,看着他曾經傾注了熱愛的設計在小姑娘的手上一筆一劃的重現出來,稚子臉上散發出來的光亮一瞬間和那個在設計臺前熱愛而專注的少年應星重合了起來。
刃在這個光錐的記憶碎片裏,待了很久,屬于記憶一部分的午後陽光,落在女孩的身上,本該把誤闖進來的他排除在外,但與陽光重合的一縷深紅的發尾,卻像是遇光反照般,産生了一瞬的銀白。
“又在一個人畫畫了。”
熟悉的人穿過刃透明的身軀,踏入大門敞開的內室,來到你身旁,蹲下來,看的你畫的內容,景元複雜的輕嘆了一口氣,“還在臨摹他的設計,星陽很喜歡?”
“喜歡!”
小孩模樣的你發出堅定的聲音,擡起腦袋,嬰兒肥肉嘟嘟的臉蛋上圓圓的大眼睛閃爍星光,“百冶應星畫的圖紙都好漂亮!”
“他造的都是威力可怕的神兵利器,也就只有你單純地在欣賞造物本身的美感。”
景元輕捏你一下的臉蛋,瞧着你臨摹的十成像的圖畫,笑的有些腹黑,“可惜生不逢時,若是星陽再早生個幾百年,依你的才能,指不定能把那家夥從百冶的位置上踹下去。”
你仔細思考了一下,答道:“我不要當百冶,我要去偷師。”
景元哈哈大笑,他的手穿過你的胳肢窩,把你像小貓一樣提起,“整天悶在房裏也不好,會變成那種生活只有鍛造的榆木腦袋的,陪我這個老人家出去走走吧。”
景元不由分說地将你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接下來的話堵住了你想反抗的心思,“我給你講講百冶應星的那些失敗作品還有他的糗事。”
景元背着小小的你走進亮光,刃站在陰影處注視着這溫馨的一幕。
在你面前的景元沒穿那身将軍的甲胄,放松的神情令得刃恍惚地捂住發疼的腦袋,有些久遠的記憶在此刻湧現……
刃緩緩睜開雙眼,朦胧的眸色逐漸清明。
“醒了?”
在旁打游戲的銀狼眼睛都不擡的說道:“你睡得跟入土一樣安詳,再不醒,我和卡芙卡都準備挖個洞把你埋了,墓碑上的死因就寫——被果凍貓給可愛死的。”
刃沒回應銀狼的幽默,本是站着睡的他醒來是躺着的,他低頭一看,芝□□凍貓趴在了他衣襟和繃帶不知什麽時候崩開的胸口上,然後才看了看周圍,除了打游戲的銀狼,就沒見其他人了。
“她呢?”
刃聲線嘶啞的扯開。
“早走了,你睡了兩天,雖然我和卡芙卡不介意,但人家并不想在這過夜。
走前,還囑咐我們,随時觀察你的情況,我和卡芙卡這兩天可是一直輪流陪護你。”
銀狼打完一局游戲,才終于擡眼觀察起刃睡醒後的習慣,“看來星陽的擔心是多餘的,你魔陰身的産出速度比不過令使奇物的威力,寶寶很争氣。”
“……寶寶?”
“嗯,寶寶,我給果凍貓取的名字。”
銀狼理直氣壯地說:“它一直窩在你胸口,看着就像是在吸媽媽奶的嬰兒。”
刃,“……”
“雖然‘寶寶’沒法消除你的魔陰身,但卡芙卡預感,長期這樣治療下去,或許能讓你因為痛苦在其他方面遲鈍的感官漸漸回歸到正常水平,不過艾利歐就沒說什麽了,但他沒說就是好消息。”
銀狼看着刃,嘴角緩緩地勾起,“真是新奇,你睡了兩天都沒突然紅眼起來砍人。”
此時的刃,雖然樣貌上沒什麽變化,但陰郁吓人的氣質減輕了不少。
看着刃沉默垂眸的模樣,銀狼大概能稍微共情,“雖然歷史被篡改,你沒有那時的記憶,但真實被你捅了一刀的人如今反而幫你壓制魔陰身,你現在心情一定很複雜吧?”
“……”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雖然星陽說是為了感謝我的幫忙,但明顯這回,是我們星核獵手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
銀狼有個提議,“你就當我在自言自語吧,或許你可以考慮以身相許,你的臉和身材都不錯,看在人家幫助你的份上,你就無償給人家的本子事業做人體模特吧。”
“哦,對了,星陽現在已經不在貝洛伯格了,看列車前行的會到的坐标——啧,黑塔空間站!”
銀狼不爽地把傳送門的坐标丢給刃,“你自己去吧,我現在對那個地方過敏。”
——
于是,你和突襲到列車客房裏的刃面面相觑,然而這家夥跑進你的客房還不關門。
剛巧這時候走在客廂走廊路過的丹恒不小心往你這邊望了一眼。
這一眼便出事了,追殺他的那個男人怎麽列車來了?出現的地點還十分詭異?
你看着在外面震驚地被控在原地的丹恒,道出蒼白無力的話——
“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