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樹苗三人進入艙室之中,雲羽仙舟發出的颠簸也已經漸漸平複,随即而來的,是一片仿佛無處不在的壓迫感,在慢慢變得愈加濃重。
這種壓迫感,對秦樹苗來說,根本造不成太大影響,但對于凡人之軀的父女二人來說,卻已是讓他們越來越痛苦的負擔。
這意味着,雲羽仙舟已經在持續上升,正在升入九天罡氣層。
原本,秦樹苗是想着在雲羽仙舟上的時光,自己只需外禦真氣護持住二人即可,她并不願意将三輪車顯露于前,但她剛剛還惹了一場禍事,雖然那兩個玄天宗弟子答應了柳宗昌不在雲羽仙舟上動手,但為了以防萬一,秦樹苗還是決定做好随時迎戰的準備。
所以當父女二人剛剛面露痛苦之色,她便将三輪車喚了出來。
“快上去吧,”秦樹苗指着三輪車的後車棚,車身側面的裝甲,正蠕動着閃開一個門的形狀,“在我的法寶裏待着,我不叫,你們千萬別出來,這九天罡氣如今威力尚小,但會越來越強大,你們是萬萬抵受不起的。”
父女二人此時已經極為痛苦,也顧不上跟秦樹苗說什麽,只是匆匆向她一禮,便趕忙依言進入三輪車內,三輪車的裝甲又再一次覆滿全身。
安頓好了父女二人,秦樹苗便安坐于艙室之內,手腕一翻,一朵略帶粉紅色的微弱光芒,便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中。
這一朵粉紅色光芒,是秦樹苗使用一氣煉虛訣中記載的凝煞仙訣的第一個戰利品,其來源,便是那個林野城青麒幫的副幫主,姓蒙的白衣男子。
秦樹苗所使用的凝煞仙訣,雖是一部仙訣,卻有五種不同的手法,每種手法對應一種秦樹苗所需的道種煞氣。
大荒世界之上,煞氣種類幾乎無窮無盡,從大類別上來講,幾乎所有煞氣都有五行屬性,當然也有一些極為少見的天材地寶級別的煞氣,不入五行之屬。
在而五行之屬這個大類別之下,各種煞氣根據其成因、功效等等因素,又能劃分為無數更小的類別。
比如秦樹苗所需的無情金煞,其應該共有三個關鍵屬性,一為無情,二為金屬,三為煞氣。
而秦樹苗的一氣煉虛訣中所記載的凝煞之法,關于凝聚無情金煞的手法,現在看來,也不是十分地精準。
因為秦樹苗掌心裏的這一團煞氣,應該是歸屬于無情之煞,卻明顯不是金屬性的。
所以,秦樹苗之前所用的凝煞仙訣,應該既能凝聚具備無情屬性之煞氣,又能凝聚所以具備金屬性的煞氣。
本來秦樹苗還想着,自己能夠從這凝煞仙訣上,精準分辨出無情金煞究竟是什麽玩意,無非就是自己辛苦點,多用幾次,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也要破産了。
照這樣下去,想要找到那個所謂的無情金煞,還真的有如大海撈針啊!
管它呢,車到山前必有路,前方若是空茫,便只需一路向前便是!
秦樹苗笑着搖了搖頭,便将那一團粉紅色煞氣收了起來。
正當此時,艙門之處,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哪位啊?”
秦樹苗一邊起身緩步向艙門走去,一邊高聲問道。
“回尊客,是我,陸青,來為尊客送一些吃食!”
陸青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聽起來倒是沒什麽異常。
秦樹苗微微思索片刻,暗自戒備之下,便随即打開了艙門。
門外果然只有陸青一人,他手中端着一個碩大的果盤,上面堆滿了各色仙果,見秦樹苗一開門,便立即微笑着向她行禮。
“原來是陸兄弟,快請進快請進!”
秦樹苗回禮過後,便滿面熱情地請陸青進來。
陸青笑着點頭,走進艙室,并随手關住了艙門,随後将果盤放在艙室內方桌之上,一擡眼便看到了靜靜停放在艙室角落裏的三輪車,神色間閃過一抹驚訝。
雲羽仙舟畢竟體積有限,秦樹苗所處的雖然只是頭等艙室,但空間也并不寬敞,三輪車如今又甚是高大,光這法寶就占了一半艙室空間。
“哦,這是我的法寶,專司防禦,也無甚大用,讓陸兄弟見笑了!”
秦樹苗看出了他的驚訝,便随口解釋道。
“尊客的這部法寶,可真是威風得緊,想必威力也是不俗,哈哈,那我就不打擾尊客休息了,您有何事,只要開門叫我一聲即可,我就在這附近執事,定能聽得到的!”
陸青拱手笑着說完,随後便要退出去,但轉身間腳步很有些遲疑,神色間也是欲言又止。
“陸兄弟,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你我一見如故,有什麽話但說無妨。”秦樹苗笑眯眯地看着陸青,對他說道。
“也罷!大不了這份差事不做了吧!尊客方才為我陸青出了一口惡氣,此事若是不說,我這年頭總是不會通達!”
在秦樹苗的笑語詢問之下,陸青猛地下定了決心,神色間猶豫盡去,他随即停住腳步,對秦樹苗鄭重說道:“尊客,方才我去玄天宗鄭公子的艙室內送果品,聽到他們二人正在商議,想要在靈鳶號降落停靠之後,便召集人手報複于你!”
“哦?是這樣啊,”秦樹苗神色絲毫不為所動,依舊笑眯眯地笑道,“這個本就在我意料之中。”
“啊,原來尊客早有準備,那倒是陸青孟浪了。”陸青一怔,便苦笑着說道。
“嗨!哪裏有什麽準備啊!”秦樹苗笑嘻嘻地說道,“只不過我這人一向死豬不怕開水燙,到時候唯有見招拆招,反正我與同伴只有三人目标不大,想跑就跑了嘛。”
陸青點了點頭,道:“以尊客的修為,陸某倒是相信,但尊客尚有兩位凡人同伴,這也會帶來很多變數,這樣吧,我今日便豁出去了!”
說到這裏,陸青稍頓了頓,思索了一下又道,“等到靈鳶號降落停靠之前,尊客與貴同伴便跟我一起,我們自這仙舟的另一處出口下去,這樣一來,鄭公子的人便不會堵到你們,等到尊客将貴同伴安頓好了之後,即便再與他們對上,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秦樹苗聽罷,便慢慢收起笑容,鄭重抱拳說道,“我與陸兄弟不過萍水相逢,你卻肯為我之安危甘冒大險,這份恩義,可真叫我不知說什麽好了!”
“尊客說哪裏話,你我雖是萍水相逢,但卻一見如故,此事我是心甘情願,雖然冒一點小小風險,卻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尊客不必太過挂懷才是!”陸青回禮笑道。
秦樹苗點了點頭,笑顏如花,又說出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