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倒仙這種異果,只出産于東海深處一個無名小島之上,産量極為稀少。
對于秦樹苗等人來說,悶倒仙只不過是一種聞着臭吃着香的獨特水果,但對于大荒修仙界稍微有點見識的修仙者來說,悶倒仙那可是名副其實的異果,多少人欲求一果而不可得。
別說章嘉年這等普通修仙者,就算鄭天歌這樣的大門派仙二代,怕也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得到這麽珍稀的天材地寶。
這種異果之所以會受到修仙者的關注與熱捧,只因其有着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功效。
金丹修為及其以下的修仙者,若用之佐以修行,一枚悶倒仙,最多可抵一個月苦修之力!
即便是金丹巅峰的修仙者,一枚悶倒仙,也能抵其十天苦修。
雖說每人一年最多只能食用三枚,多吃亦是無效,但每年能夠平白多賺三個月時間,這對于每一位修仙者來說,都是無法抵禦的誘惑。
但是這東西對于凡人來說,雖然也有一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但比起它對修仙者的作用,就真的不值一提了。
修仙之道,與天争鋒,時間才是仙途攀登最大的阻礙,故而所有能夠增加修為的天材地寶,從古至今都是大荒修仙者們最為眼紅的資源之一。
另一邊的八個人,除了鄭天歌與王鐵錘以外,全都身具築基期以上的修為,而鄭天歌與王鐵錘修為雖低卻出身大門大派,所以對秦樹苗等人糟蹋的這種東西,盡皆清楚其價值所在。
一時間,在場的八個人心中都泛濫起了極為複雜的情緒,從眼紅到嫉妒,從惋惜又到無力。
眼看着秦樹苗等人大快朵頤暴殄天物,而他們卻只能沐浴在悶倒仙那獨特的氣味,感受着體內真氣真煞的蠢蠢欲動,偷偷地咽着口水。
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再去關注鄭天歌那所謂的仙茶,仙茶雖好,但即便是最頂級的仙茶,在修仙者的眼中,也從來都比不上悶倒仙這等天材地寶。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沉浸在對悶倒仙的震驚之中無法自拔,除了知道秦樹苗底細,對此毫不意外的秦元林父子,這八個人裏面,章嘉年畢竟修為最高,最先恢複清醒頭腦。
他敏銳地注意到了秦樹苗與秦發財的對話,她提到了她的師傅。
她的師傅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能夠得到悶倒仙,而且還是十多個之多。
要知道,悶倒仙這種異果雖然不适合高階修仙者,但架不住這東西産量稀少,物以稀為貴,能夠占有這種稀缺的資源,沒有一定的權勢地位,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此時此刻,章嘉年已經可以斷定,這秦樹苗确是靈虛劍派的弟子無疑,而且在門派中地位想來不會很低。
修仙者中無愚笨之人,章嘉年能夠推想到的這些事情,其餘幾人包括鄭天歌在內,陸續都想到了。
震驚之後,衆人心裏就是百味雜陳。
章嘉年面沉如水,為此事的棘手程度再次加深而沉默不語,鄭天歌臉色鐵青,他好像又嗅到了一絲不妙感覺,正從不知名的來處,冉冉升起。
而其餘的人,也感受到了此刻的僵硬氣氛,一時間中堂內,除了秦樹苗稀裏嘩啦的啃果子聲音,再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萬幸的是,這種尴尬的氣氛并沒有延續太久,一道金光在章嘉年身前倏然亮起,寰宇傳音符突然出現,并靜靜懸浮在他面前。
章嘉年閃電般伸出右手,好似握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寰宇傳音符抓在手中,一道青色真罡倏然探入其中。
數息時間,對于一個金丹真人來說,只用來讀取區區一段傳音符信息,真的是有些拖拉了。
顯然,章嘉年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反複思考确認信息內容之上了。
雖然此時人人都在盯着章嘉年的神态變化,但金丹真人已經可以自如控制自己的軀體,想要從他的細微動作看出什麽,真的是太難了。
所以,沒有人能夠感受得到章嘉年內心深處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到地上的那種舒爽。
踏馬的,老子終于可以不用趟這趟渾水了!
內心裏帶着這樣狂喜的呼喊,章嘉年平生以來頭一次覺得自己在大荒仙盟裏混得這麽差勁,也是一種幸運。
“鄭公子,諸位同道,很抱歉,根據仙盟律法規定,以秦姑娘的身份,我已沒有資格插手秦樹苗秦姑娘之案,此事已經不是章某的職責範圍,必須要通過章某的上級才行了,”
章嘉年滿面肅容,頓了頓又緩緩說道,“此事我會按程序上報給上級,想來一定會得到一個圓滿的結果。”
“怎麽會這樣?這不可能!”鄭天歌鐵青着臉,一臉的不敢相信,“章前輩剛才可是親口說的,此事正在您的職責範圍之內!”
章嘉年沒有答話,只是面無表情地自指尖激射出一縷真罡,沒入寰宇傳音符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頓時響徹整個中堂。
“章嘉年主事親啓,關于你所問詢一事,現回複如下:秦樹苗,女,靈虛劍派煉虛峰所屬,靈虛劍派真傳弟子,仙盟資源權限等同三級甲等長老。”
中堂之上,一時間鴉雀無聲,直到那寰宇傳音符化為點點金光砰然消散在空中,都還沒有人說話。
這一次,不止是鄭天歌等人,就連自認了解內情的秦元林父子,也都被吓住了。
因為據他們得到的信息,秦樹苗所屬煉虛峰确是不假,但她不過是煉氣期修為,靈虛劍派外門弟子而已。
現在怎麽搖身一變,成了靈虛劍派真傳弟子?
“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是真傳弟子!”終究還是此時壓力最大的鄭天歌率先開口,紅着眼睛說出了衆人心中的相同疑問,“我與她曾經交過手,她最多就是煉氣期修為!這個結果肯定有問題,本公子絕不認同!”
“鄭公子,寰宇傳音符應該不會出問題的吧?”章嘉年微笑着,對鄭天歌和顏悅色的說道,“而且,不知鄭公子您注意到了沒有,這位秦姑娘,可是出自顧滄海顧長老的煉虛峰……”
“此事絕不算完!”
章嘉年這話顯然是意猶未盡別有所指,但鄭天歌顯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聞言一滞,半晌之後,這才鐵青着臉一甩袖子,丢下這麽一句話,氣哼哼地起身便向外走去。
“老娘踏馬的讓你走了嗎?”
秦樹苗的聲音突然悠悠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