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着輪回大道奧秘的石碑,形制上與其他石碑,同樣沒有什麽不同。
石碑正面,輪回兩個大字,筆畫之間中規中矩,透着神秘莫測的韻味。
這一次,秦樹苗并沒有做一些其他動作,她只是靜靜站在輪回大道石碑之前,便引發了石碑的變化。
石碑之上的輪回二字,并沒有如其他兩個石碑那樣消隐無蹤,而是在秦樹苗站在其面前的時候,便緩緩變幻了模樣。
輪回兩個大字,緩緩幻化成了一個首尾相接的圓形光圈。
乍一看去,這幅圖畫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線條粗犷的圓,但秦樹苗再仔細觀瞧,它便又突然化作了一個不斷旋轉的深邃漩渦。
不知不覺間,秦樹苗便感覺自己化作了一粒種子。
起初,種子是被埋藏在泥土當中,四周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芒。
而後,絲絲水氣凝聚,溫度漸漸變得正好,種子便開始了萌芽,那細嫩的芽苞,帶着蓬勃的生命力,一點一點頂開了壓在其頭上,那厚重的泥土,終于,接觸到了第一絲外界的光線。
陽光照射,雨露滋潤,風雨敲打,時間一天天過去,芽苞漸漸舒展成長,終于長成了一株毫不起眼的野草,立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之上,四周是億萬株與它一樣的同類。
秋天到了,它結出了很多成熟的種子,這些種子在成熟之後一個個脫落,被風吹散,飄向荒原的各個角落。
而後,冬天來了,寒冷的氣息漸漸枯萎了野草那曾經碧綠的身軀,它的身軀開始變得枯黃脆弱,終于在一場場白雪的鋪壓之下,被緊緊地壓伏到地面之上。
而後,野草的身軀被徹底融入了泥土之中,逐漸變得腐爛,化作了最原始的養分,沉澱到了它那已經沉眠過去的根系旁邊。
春天來了,萬物複蘇,野草的根系也随着身旁的萬千夥伴一起,徹底蘇醒了。
上一年它的身軀腐爛而成的養分,成了它全新身軀生長的能量,在新一年的春風雨露風雨雷電之中,野草又一次茁壯蓬勃。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野草的根莖一直不死,它的身軀卻每一年都枯萎,腐爛,來年卻又擁有全新的身軀。
而每一年,野草都會結出很多成熟的種子,并将它們抛向風中,由風将它們帶向四面八方。
終于有一天,閃電引發了荒原上的一場大火,肆虐的火焰焚燒了一切,甚至将深藏在泥土之下的野草的根系也燒成了灰燼。
最後,一切都已經燒成灰燼,大火才最終熄滅。
一片灰燼的荒原,迎來了又一個春天。
一株柔弱的嫩芽,從滿地灰燼中,頑強的探出頭來,貪婪得感受着這溫暖的陽光,滋潤的雨露,以及風雨的肆虐。
那是野草的一粒種子,被深埋在了大火也沒能燃燒到的泥土深處,僥幸躲過了這一場災難,終于在這個春天,探出了生命的頭顱。
這一株災劫之後生長出來的野草,在這滿地灰燼的滋養之下,生長得比它的所有前輩都要蓬勃,都要粗壯。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這個荒原之上,那最初的一粒種子,就這樣行走着,存在着,沒有駐足,沒有停歇,也沒有任何的不舍與彷徨。
……
秦樹苗突然醒轉過來。
醒來的她,發現自己正盤膝坐在輪回大道石碑之前,面對着石碑。
石碑之上,那個神秘莫測的漩渦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兩個大字,輪回。
此時的她,感覺身上疲乏欲死,好似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就與她在劍之大道石碑之前,演練那十二個基本招式,被石碑的壓力壓榨一空之時的感覺一樣。
想來是自己已經消耗過巨,所以才被輪回大道的石碑,從那個逼真的幻境之中踢了出來。
之前秦樹苗被無聲無息間引入了,這輪回大道石碑所營造的幻境裏,在那裏她化作了一棵野草,經歷了不知多少世,一年又一年,仿佛時間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那感覺如此的清晰,每一個身為野草的細節,都讓秦樹苗記憶猶新。
最初她是一粒種子,而後她一直都是野草,野草又結出更多種,種子又生長成為野草……
這便是輪回大道嗎?
秦樹苗端坐在輪回大道的石碑之前,緩緩閉上了雙眼,輪回道韻在她的身周凝聚、彌漫,滲入她的道心。
在這道韻彌漫之中,修習《小因輪歌訣》遇到的瓶頸,也悄無聲息的被她突破解決。
而後,秦樹苗便繼續回到因果大道石碑之前,繼續參悟因果大道。
接下來,秦樹苗便行走在因果大道與輪回大道兩座石碑之間,交替着參悟修行,一個個瓶頸産生,又一個個被破解,對于兩條大道的領悟,也在日益加深。
在輪回大道石碑面前,秦樹苗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幻境,在幻境裏她曾化身過很多東西,這裏面包括有生命的植物動物,甚至還有不存在生機的山水土石。
在一個又一個的幻境裏,都蘊藏着輪回大道的道韻真意,每一次筋疲力盡的從幻境裏醒轉過來,秦樹苗都會有所領悟,輪回大道的領悟也會随之得到精進。
就這樣,悟道殿中又過去了六個月的時間,這一部《小因輪歌訣》,也被秦樹苗徹底參悟透徹。
之所以比參悟上一部《四方因果劍》用了超出一倍的時間,除了這一部《小因輪歌訣》更加高深之外,還因為秦樹苗對于輪回大道的修行算是從零開始,不像她對于劍之大道,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
所以這多出來的時間,基本上就消耗在了輪回大道的參悟之上。
不過,因為有了《因果補天訣》的存在,秦樹苗消耗在因果大道上的時間,與之前那一部《四方因果劍》也相差無幾。
顯然,對于《因果補天訣》來說,《四方因果劍》與《小因輪歌訣》,都是相差無幾的貨色,全都毫無難度可言。
在參悟完成這一部《小因輪歌訣》之後,因果大道的石碑,并沒有要求秦樹苗繼續修習參悟《因果禦雷正法》與《因果滅》,而是直接出現了新的仙訣。
想必是因為,這三部仙訣都屬于同一層次,無需過多參悟,只要參悟透徹一部,便說明修行者已經擁有了通往下一階段的資格。
緊接着,便有新的仙訣從因果大道的石碑之上顯現出來,只是,這一次的顯現,卻又出現了新的變化,跟前兩次相比,都明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