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仲謀領着童童走進厲氏大樓,女員工們第一次看到太子爺,頓時母性泛濫。一個個尋個由頭來看可愛的童童,順便——揩油。
等厲仲謀開完會出來,兒子那張小臉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親過了,五顏六色的,身邊放滿了各種禮物,光巧克力禮盒就落了一層又一層。
總裁辦公室在二十八樓,二十六層還有一間私人會客室。
“童童,爸爸給你個驚喜!”給兒子擦完小臉,厲仲謀悟上他的眼睛。
童童就乖乖站着,“什麽呀?”
等厲仲謀松開手,童童尖叫:“爸爸好棒”,會客室的一個隔間改造成為兒童樂園,裏面放滿各種玩具,童童沖進去,抱着抱枕在地毯上打起滾來。
“喜歡嗎?”厲仲謀坐在小板凳上,他喜歡看到兒子快樂的樣子,不要再走自己的老路了。
屋裏還有個小滑梯,童童跑上跑下,玩得不亦樂乎,“喜歡”,最終,累得平躺在地毯上,露出小肚皮,“爸爸,媽媽說童童睡着了,就能夢見她,為什麽,媽媽都不來看童童?”
“媽媽很忙,爸爸去夢裏看你,好不好?”
“不好”,童童有些落寞,“我的夢很小,爸爸就不要跟媽媽争了”。
厲仲謀給童童整理衣服,好蓋上肚皮,“怎麽,不高興了?”
“爸爸,什麽叫野種?”
“誰跟你說的!”厲仲謀臉若冰霜,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連童童都吓到了,“奶奶,奶奶說媽媽是野種,爸爸,什麽叫野種?”
“……”厲仲謀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必須承認,他的母親遠沒有吳桐稱職,至少,吳桐讓童童的內心充滿陽光。
電話鈴響起,厲仲謀有些意外,接通。
“行啊,老六,幾個月沒見,你能耐見長阿!”一個男聲,地道的京片子。
“什麽事?”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平心靜氣說過話了。
“她再怎麽說也是你兒子的養母,四年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麽把人往死裏整!”
吳桐?厲仲謀不解,他怎麽會認識吳桐?“到底什麽事?”
“我閨女最喜歡的老師要被學校辭退,要不是我在現場,還真不知道你們厲家夠狠的,辭退的理由居然是敗壞學校風紀!”咣,電話中斷。
厲仲謀明白了,吳桐是補習學校的編外老師,教毛筆字,那間學校出了名的貴,每個班上不過五六個孩子,應該就有打電話男人的獨生女。厲仲謀當初以母親厲芷寧名義入資,所以,厲家也算董事,想必要求辭退吳桐的就是厲芷寧。看來,他該跟他的母親大人好好談一談了。
“爸爸,我餓了”,童童拽爸爸的西服袖口。
“想吃什麽?”
“媽媽做的排骨”。
看着兒子大大的眼睛,厲仲謀摟過兒子小小的身子,“做排骨很費時間,我們晚上再吃好不好?”
“真的嗎?晚上可以吃排骨嗎?”童童眼睛一亮。
“童童,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厲仲謀刮他的小鼻子,“午飯想吃什麽?要不,肯德基?”據說小孩子們超級愛吃的快餐。
童童卻搖頭,“媽媽說,童童長大了才能去吃”。
“媽媽還說過什麽?”
“媽媽讓童童聽爸爸的話,說童童是爸爸的寶貝,還說爸爸會保護童童,爸爸,你也會保護媽媽嗎?”吳桐是在什麽心情下說出這些話,厲仲謀能夠想象。童童四年多沒有見過親生父親,卻始終對爸爸有個正面的印象,做到這些,并不容易。
厲仲謀無言以對,只好抱住兒子,“爸爸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厲家老宅,富麗堂皇,卻是冰冷的,這裏,沒有笑聲。
“這個時間,怎麽不在公司?”厲芷寧正在沙發上看報紙。
傭人上茶,錫蘭紅茶,厲家女主人的最愛。厲家祖先在清末就留學倫敦,上百年來,家裏一直保留着喝下午茶的習慣,而厲家也始終以留學英國為榮。
厲仲謀對紅茶沒什麽興趣,倒是很喜歡在吳桐家喝過的四川花茶,“我一會就走”,他規規矩矩站在沙發邊,“讓學校辭退吳桐,是您的意思吧”。
“确實是我的意思,王校長,速度還挺快”,厲芷寧放下報紙。
“有這個必要嗎?”
“如果不是你遲遲不肯斷她的後路,我這個當媽的何必這麽做!這個女人,心思不正,我已經讓律師以你的名義向法院申請,禁止她的探視權”。
“媽,童童才四歲,他需要母親”,搬出老宅後,母子的交流就更少,而厲芷寧的個性也越來越偏激。
厲芷寧的表情永遠是嚴厲的,“她能把童童瞞上四年再找你,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童童是厲家子孫,跟她沒有關系,何況又是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
“媽”,厲仲謀打斷母親,他說話刻薄,卻遠不及母親的惡毒,“請您注意對童童的教育方式,我的童年已經夠失敗的了,我不希望我兒子再經歷一次!”
“失敗?我不對你嚴厲,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仲謀,你不該有婦人之仁,那個女人,我希望童童永遠不要見到她!”
“我是他爸爸,他的教育由我負責。這幾天,他都住公寓,過些日子,再送過來”,厲仲謀攥緊拳頭,離開。
他們母子之間,永遠不會有溫情。他的母親,只要他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