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實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對不對!”
那種覺得自己離真相只有一紙之隔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捅破這層紙的痛苦林澗此時可以說是深有體會了。
她明明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意識到哪裏不對了,但就是想不清楚究竟是哪裏不對,究竟發生什麽了呢?
我明明應該知道的!我明明應該知道的呀!
林澗一步一步往後退碰到了沙發,撲通一聲坐了下來,男人重新回到了屋子,臉色也很難看。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不是你想象出來的,你冷靜一點。”也許終是被這一系列無法解釋的現象耗費了耐心,男人的語氣也開始有了些情緒。
兩人一坐一站,空氣間氣氛一時也有些凝固。
林澗坐在沙發上,大概是門重新被關上了,那一瞬間好似能觸碰到真相而産生的難以言喻的心慌也緩緩消退了下去,發熱的頭腦逐漸冷靜,這短短幾個小時發生的事又重新回到了腦海。
一個連自己姓名都不記得的男人,他怎麽知道自己不是我想象出來的?冷靜下來的林澗擡眼認真觀察了下這個從重新進來後就一直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男人。
她很确定自己在夢裏曾經見過這個人,當時兩人好像都在演不同的電視劇一般:
男人演的是都市劇,上班下班回家休息,而她演的則是古裝劇,在夢裏她作為一名敵國的間諜為了竊取情報潛伏在敵國,然後被發現絞首而死。
兩人全程沒有對手戲,男人對她的存在知不知道林澗不清楚,但是林澗非常清楚,她一直都清楚旁邊有個“隔壁劇組的”在進行的完全不一樣的劇情,這按理來說是非常不合理的,但是夢醒之後,林澗想想這只不過是做夢,那多麽不合理的現象都可以解釋了。
不過現在再回頭來看這個問題,假如男人之前都活在林澗的夢裏,那夢裏的林澗沒有給他安排名字,只給他來了一段劇情,那這個男人現在穿越夢境來到現實那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叫什麽的,而且因為林澗沒有給對方取名而只是在夢裏和他做了一段時間的“隔壁劇組鄰居關系”因此現在只覺得這個男人她見過,并且不知道他的名字,那這樣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這樣一想瞬間覺得自己的猜測好有道理,林澗此時看男人的目光越發懷疑對方只不過是自己想象中具象化的一個假人而已。
一般喝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同理不存在的人肯定也不會承認自己只是別人想象出來的一個假人。
不過如果這個假設是對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就像是很多電視劇中演的精神病那樣,是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的人?分不清現實真實存在的東西和自己的想象。
這樣的結論也有些可怕。
就在林澗因為自己的推論而腦袋中一團亂麻的時候,一直站在窗邊的男人此時說話了:
“你們這小區,住的人很少啊。”
???
男人思維跳躍的太快,林澗一時有些跟不上男人的腦回路。
怎麽突然又說這個問題了?現在小區入住率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應該想想現在兩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額,這是老小區,住的人确實不多,但是也還好啦,不過……不對,我覺得我們現在不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吧?”
“我們……”
男人轉過身來重新投在林澗身上的目光打斷了林澗接下去想說的話。
“我站在這裏大概三十分鐘了,現在大約是九點半,也就是說,在九點到九點半這段應該算是加班或休閑回家小高峰的時候,你們小區路上連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
林澗此時也明白了男人想要表達的意思,不過因為內心還是有些傾向于認為男人其實是自己想象出來的虛假人,所以對于男人這段話背後的猜想并不是很擔心。
說不定現在也只是做夢呢?也許明天醒來發現自己不過由于精神過度緊張而回家倒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現在發生的一切也只不過是想象而已。
這樣想着,林澗有些不在意的解釋了一句:
“半個小時也說明不了什麽,本來我們小區環境就比較幽靜,也許就這麽巧大家今天九點到九點半就不在路上走呢。”
男人對此顯然并不認同林澗的看法,只見他重新打開了門就準備出去,林澗雖然覺得對方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假人,最後肯定還是會回來的,但禁不住內心好奇心,她到想看看,這個假人跑出去究竟要到哪裏去。
跟着男人跑出了門,林澗只見對方先是在各個樓棟之間轉了轉,然後像是找到了方向,直接順着主路往小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呢?
一路過來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林澗心裏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不會真的像假人猜測的那樣吧?
那這假人又還是假人嗎?
兩人順着小區剛裝修過的柏油路一路朝大門口走去,遠遠汽車飛馳的聲音隐隐傳到了林澗的耳朵裏。
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她就說嘛,肯定是今天恰好小區內走動的人比較少,怎麽會大家都突然消失呢?
覺得小區外馬路上疾馳而過的汽車給了自己勇氣,林澗幹脆放棄了繼續跟着這假人浪費時間的查看,她自兩人見面以來第一次主動靠近了對方,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好了,我們回去吧,汽車的聲音你應該也聽到了吧,人怎麽會突然消失呢,只不過湊巧而已,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走吧。”
林澗從見到男人第一面開始表現出的防備,男人不可能沒有察覺,所以被林澗拉住胳膊的一瞬間他也有些意外,沒注意,順着林澗的腳步往回退了幾步,然後反手抓住林澗的胳膊就站在了原地。
“這裏已經離馬路邊不遠了吧,反正都到這了,出去看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男人手下的力氣明顯比林澗大,被反手抓住的林澗一時之間有些驚慌,之前感覺這人不會給自己帶來威脅,但是現在,林澗有些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