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後備箱的空間有些逼仄,林澗從搖搖晃晃的颠簸感中醒來,眼前是一片漆黑。
記憶的最後是男人突然放大的臉,她被男人打暈了。
顯然,男人并沒有接受她的解釋她錯過了男人給她的,所謂最後一次機會。
林澗嘗試着活動了下手腳發現都被綁住了。
那麽男人是準備将她帶到哪裏去呢?
搖晃的感覺并沒有持續很久,不過幾分鐘車就停了下來。
後備箱被打開,天已經大亮了,林澗被車廂外明亮的光線刺的睜不開眼睛。
“你幹什麽?!”
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澗就被推搡着,跌下了車。
落地是柔軟的土地,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了高速公路了。
林澗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她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到了哪裏。
男人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鉗制住林澗的一只手臂,拖着她往山林深處走去。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一路上無論林澗怎麽掙紮都無濟于事,最後她被男人丢進了一個地窖裏。
“你知道相比于聽到的,我比較相信親眼所見的,我會把這裏埋掉的,加油吧。”
男人關門前深深的看了林澗一眼,還不等林澗理解他這句加油究竟是給她加油讓她努力逃出來,還是給她加油讓她在沒有食物沒有水的地窖裏活的更久一點。
空間再次變得一片漆黑,林澗縮在角落裏眼睛因為暫時還沒适應黑暗而一片漆黑,而耳邊則斷斷續續傳來填土的聲音。
男人這是打算将她埋了?
林澗的腦子轉動的有些遲鈍,地窖的門開在地窖的斜上方,她遲疑的思考着,等男人離開後她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将填了土的門給撞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澗的眼睛已經逐漸适應了黑暗,地窖中的東西開始影影綽綽顯現出輪廓,空氣中已經沒有了男人填土時細細碎碎傳來的動靜。
理智告訴林澗她現在應該開始行動了,找到怎麽逃出地窖的方式,門已經完全被堵住了,如果她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找到方法離開的話,那麽随着空氣中氧氣的逐漸減少,她很有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但是現在她就是不想動,只想這麽坐着,抱膝縮在黑暗裏。
男人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只是因為她沒有按照男人的意思講實話?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你想相互信任我就要配合你的表演相互信任的,憑什麽要把她活埋在地窖裏?
林澗的眼中有一些自己都沒察覺的情緒在湧動,男人之所以可以這麽做,不過也就是仗着兩人之間的武力差距。
強就了不起了?厲害就可以随便欺負人了?
林澗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的。
就比如現在她被關在裏面,而男人卻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
林澗想到這裏忍不住站了起來,就算現在要GG也不能讓男人這麽輕松得意,他不是說自己有什麽東西瞞着他嗎?
不好意思,她還真有些東西瞞着他。
黑暗中,地窖的角落裏有什麽細微的動靜傳了出來,林澗欣喜的從靠近門邊的地方一路摸索過去,然後她就發現了一個淩亂窄小的地洞。
這個地洞之前是沒有,雖然林澗一開始被關進來的時候根本沒來得及趁着有光的時候觀察下周圍的環境,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知道。
這個洞是‘它’為她準備的。
林澗也不知道這個‘它’是誰,她從沒見過那個神秘的東西,但是林澗心裏就是知道‘它’是存在的。
而且她不可以将這個東西的存在告訴男人,告訴男人之後‘它’就不可以保護她了。
林澗矮着身體從洞口鑽了進去。
洞內彌漫着泥土的氣息,洞壁上還帶着些不知道什麽東西造成的刮痕。
進到洞裏之後林澗徹底看不見了,她只能依靠着直覺摸索着前進。
不知道爬了多久,林澗突然聽到了一聲水聲滴落的啪嗒聲,而後一道微弱的,但是在一片黑暗之中顯得尤為矚目的昏黃的光線映入了林澗的眼中。
有一座半埋在地下的房子。
房子的窗戶半裸露在地洞底部的邊緣。
林澗愣了一下,按照她的預想她應該是順着這地洞爬到地窖的外面去的,但是為什麽這地洞的盡頭會是一座半建在地下的房子?而且這房子看起來有些奇怪。
林澗矮着身子猶豫的停在距離房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這個房子她沒有找到門,或者說她這個房子看起來就像是地震的時候突然被掩埋在了地下一樣,窗戶大概是開的比較高,窗戶一下的部分全部都被埋了起來。
她應不應該過去呢?
林澗猶豫着,回去是被男人封閉起來的地窖,而這以為是‘它’送給自己逃生路線的地窖,此時卻顯示并沒有直接通往地面。
應該怎麽辦?
林澗靠坐在地洞的洞壁上,借着屋子窗戶裏微弱透出來的橘黃色光線,她再次細細打量起這處處透着詭異的房子。
房子的屋頂延伸到了地洞的頂部消失在頂部的泥土之中,窗戶之外的部分處處透着破敗,就連窗戶也是那種上下推拉式的,玻璃都花的厲害。
林澗從這房子外面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線索,只能壯着膽子,想着靠近一點能不能從窗戶裏看到屋內是什麽情景。
這不符合林澗謹慎的性格,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再加上,林澗閉着眼睛靠在洞壁上稍作休息了一下,現在她知道那個東西會保護她的,如果失誤,她有別的後路可以選擇。
林澗改蹲為爬,悄悄朝房子的窗戶靠了過去。
窗戶封的很緊林澗打不開,但好在窗戶上的玻璃雖然花的厲害但林澗憋着力氣去瞧的時候隐隐約約還是能瞧到一些東西。
房子裏面好像随意的堆放了一些木頭箱子,林澗可以通過玻璃上大的、模糊的陰影進行推測,但是更細微的東西卻是無法确認了。
就像是這個玻璃前放着的一個東西,看着陰影好像是杵着一塊窄窄的木頭板子,但是細看卻又覺得不想,而且這個陰影恰好擋在了整塊玻璃上劃痕最少的地方。
這究竟是什麽呢?
林澗更加靠近的貼着那半扇窗戶,努力尋找着劃痕更少的地方,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好像看到一個圓圓的,黑黑的,像玻璃珠樣從中間往四周散發着絲絲紋路的東西。
那個是什麽?
林澗看了好半天終于看到了一個看起來好像會是線索的東西,于是更加賣力的将眼睛貼了上去,緊接着她就發現,那個圓圓的東西猛地動了一下,然後邊緣的白色快速的閃過。
林澗的身體僵了一下,她突然意識到那是一個人的眼球。
對面那人正跟她一樣緊緊地貼着窗戶用眼球緊緊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