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回來！”看着人事部經理那顫顫巍巍要出去打電話的樣子，沈言一聲暴喝！
“沈總……”
經理只好挂斷電話，戰戰兢兢的走到沈言的跟前，十分害怕的樣子，恭恭敬敬，低着頭，完全不敢擡頭直視沈言的眼睛，不敢去揣測他現在的怒氣到底有多重，更加的不敢去想為何沈總跟寧小姐之間的态度轉彎那麽大……
“該幹嘛幹嘛去，還愣在這兒幹嘛？讓人一會兒面試的來了看笑話嗎？還嫌不夠丢人麽？”
沈言揮揮手，雖然怒氣沖天，但是還是無奈的說道。
不一會兒，果然，敲門聲響起，秘書帶着寧柯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沈言只是擡起頭稍微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寧柯。
只見她褪去了多年前的青澀，十分成熟優雅大方的坐在那裏，舉止恬淡，完全沒有一點兒的緊張。
反觀自己，自己的內心卻狂跳不已，這個自己思念了幾年的女子，自己對不起一輩子的女子，如今越來越美好，見到她貌似生活的還不錯，一直狂跳的心才稍微淡定了一點下來。
手中在看的文件也看了很久很久，只不過，永遠都看得是那一頁，而且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或者說就算把每一句的話都已經讀得清清楚楚，但是，也是覺得這張紙上的策劃是一坨屎。
最後，終究還是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激動，緩緩放下手中的文件夾，擡頭，正面迎上寧柯的眼神。
看着她雙好像完全平靜的雙眼，沈言這覺得心跳好像漏跳了幾拍。
輕輕蹙眉，起身端起兩杯咖啡，不忘在她的咖啡裏加上雙倍的方糖，因為潛意識裏，他依舊記得她不能吃苦味，哪怕一點點苦，所以以前每次她感冒吃藥他都像是哄小祖宗似的，而這個小祖宗更是奇葩，一個女孩子不怕痛，寧願打針就是不吃藥！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沈言率先開口，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仿佛隔了千山萬水，隔了千年萬年！
寧柯沒有想到第一句是這個，原本以為強勢霸道冷酷無情的沈言會上來就問，你來幹什麽？為什麽之類的。
倒是一愣，愣過之後，便是淡淡的笑容，搖搖頭，“沒關系，那麽多年都已經等過去了，還在乎這麽幾分鐘麽。”
“我……”
沈言被她這麽一說，竟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不用說什麽對不起，抱歉之類的話，現在這些話都一文不值，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開始咱們的面試吧，”
寧柯挑眉，看到沈言眼中的歉意，看着他低頭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胸口一悶，只覺得滿滿的諷刺……
“小柯，為什麽？”
沈言對寧柯的了解，怎麽會走平常的招聘面試的流程，終究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為什麽？缺錢了啊，上班才有錢吃飯，難道我一輩子都窩在家裏啃老啊，剛好看到你們招人，而且還是跟我的學的專業有關系，能學以致用，還有，我有自信能勝任這份工作，能将工作的很好，而且我更有自信，有了我的加入，咱們橙光會更上一層樓！”
寧柯回答的很官方，用着面試者專門的專業術語回答着。
雖然，這樣的答案，應該算是一個面試者的标準答案，可是，這卻不是沈言想要得到的答案。
“你應該清楚，我并不是問你為何會選擇這個工作，而是在問你，為何非得來橙光，你若是想要工作，外面機會很多。”沈言皺眉。
上一次在機場無意見到她，這段時間，自己腦子中，無時無刻的都會有意識無意識的想起她。
想起她的倔強，想起她的可愛和俏皮，可是，這一次的見面，她變了很多，成熟優雅大方，卻更加的給他一種心疼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除了橙光，我要去哪裏都行咯？那我也問問為什麽？為什麽橙光不歡迎我？”寧柯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沈言，就等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
“我不是說橙光不歡迎你，我的意思是……”
“好了，你不用說了。”沈言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寧柯無情的打斷，說着話緩緩的站起來。
原本沈言以為她要生氣的離開，可是，他發現自己想錯了，寧柯站起來只不過走到窗戶邊上，背對着他，看着外面的風景。
淡淡的說道：“難道就是因為咱們之前的關系？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呢，看樣子，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忘記嘛。”
“小柯，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突然，寧柯轉過頭，激動地朝着沈言吼道。
“我不需要對不起，對不起對我來說沒有用，起不到半點作用，既然你這麽想知道為什麽，那麽我今兒就好好的跟你聊聊。”
“我這一次來的目的就是想要跟你做個交易。”寧柯說着話，情緒淡定了不少，然後再慢慢的回到沙發上，坐到沈言的面前。
沈言挑眉，“什麽交易？”
“我知道你不想我在橙光上班，但是我又一個條件，就能答應你，以後就不來應聘橙光任何的職務。”寧柯微微一笑，前前後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等到咖啡劃過喉嚨的那一瞬間，稍微一愣神。
只因為她發現，這個口味，這個甜味适中的咖啡，就是這個味道，一下子就将她拉回到了還過去似的。
這是他泡的咖啡唯一獨特的味道，從此，她去過千萬家的咖啡廳，就為尋找相同的味道，可是，從來都沒有成功找到過……
“說來聽聽……”
沈言努力的掩飾內心的緊張，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只不過，不停在椅子邊敲着的手指卻出賣了他此時內心的緊張了。
“跟我交往，年底之前結婚！”
寧柯單挑眉毛，嘴角挂着微笑，看似開玩笑，又看似是在試探什麽，又好像在認真的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什麽？小柯，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沈言沒想到她會說這個話題，萬萬沒有想到的！
震驚之餘，也覺得肯定是自己耳朵出現幻覺了，所以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寧柯。
寧柯點頭，“我知道我在說什麽，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而且，并沒有開玩笑，我是非常認真的，就看你答應不答應了。”
寧柯也認真嚴肅的看着沈言，面上并沒有表現的十分期待。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當自己将這樣一件事情當做條件說出口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尊嚴早已經被踐踏得粉碎了。
或者說，在很早以前，她在他的面前，就已經沒有尊嚴可言了！
“小柯，我知道你在跟我開玩笑，我就當你沒有說這個話，還有就是工作的事情，你若是真的願意，我也可以讓你留下，但是只不過不是這個職位而已，當然，也不會比這個職務低，而且薪酬什麽的都不會有變化，就看你自己願意不願意了。”
沈言搞不懂寧柯為何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要是在幾年前，那時候他還沒有傷害她之前，他是巴不得将她娶進門，成天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想一個人欣賞她的美好。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他不是不願意，而是做夢都想。
可是，這也只是夢想而已。
夢想之所以是夢想，而不是理想，因為夢想遙不可及，種種原因總是很難實現，理想卻很容易就妥協于努力！
聽罷，寧柯自嘲一笑，直直的盯着沈言的眼睛，一動不動，看着他那淡定的樣子，鼻子一酸。
在心中無比自嘲，自嘲着自己自取其辱，明明知道他已經有了家室，已經了另外在乎的女子，可是自己為何偏偏要問這樣的問題？難道是自己真的嫁不出去了？還是想要找一個人快點結婚，好争取爸爸的公司和以後的遺産？
思考結果告訴她，其實這些都不是，她只不過是想要确定一下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究竟還有沒有戰占有那麽一丁點兒的位置。
可是，現在看來，還真是一丢丢位置都沒有。
“好了，可能我已經得到了答案，至于你說的調換崗位，說來聽聽！”
寧柯鼻子一酸，眼淚已經在眼睛中打轉，說這句話的時候，都略帶鼻音，而且，仰起頭，害怕讓他看到了自己的落淚，侮辱自己的“幼稚”！
可是，了解如他，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她情緒的變化。
沈言終究還是站了起來，走到寧柯的面前，搖搖頭，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摟入懷中。
他能對全天下所有人狠心，唯獨對她，狠不下心，她是他永遠放不下的牽挂……
即便去世，都忘懷不了的人兒！
當寧柯和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落進了這個溫暖熟悉的胸膛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緊繃着，完全不敢動彈，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掙紮，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小柯，對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我不願意，而是……”
寧柯聽見沈言的聲音，這才恢複神志，輕輕的将他推開，成功退出他的懷抱，眼睛裏的淚花早已經收了進去，不允許自己為了不值得人去落淚，輕啓朱唇，“我知道，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