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傳]我家瑾軒不可能那麽少女 - 第 45 章 ☆、訪孤城,漠上驚喧震⑩

【“這是……簪子?”

“昨天那雪女弄壞了你的簪子,我擔心你們有帶其他的,便尋着那辟邪的桃木給你做一根,不過我手太笨,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拿不出手……”

“阿承,謝謝你,我真的很開心。幫我绾一下發好麽?”

“……好。”】

明明只是發生在一個月之前的事,夏侯瑾軒卻覺得遙遠的快要回想不起來,究竟是為什麽呢?手中握着因為經常摩挲變得有些發烏發油的桃木簪,少有的沒有将頭發挽成發髻,披散開來的黑發顯得他更加溫婉。

“夏侯兄,好消息!”皇甫卓興沖沖的回來,卻看到向來樂天的夏侯瑾軒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太大的反差讓他不禁有些擔心,“在看什麽?神情呆滞的。”

皇甫卓的聲音将夏侯瑾軒從雜亂的思緒中拉出來,想把簪子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老實的照實回答:“啊,是一根桃木簪。”

“簪子?我看看——”皇甫卓看着夏侯瑾軒手中的簪子眼生,卻又知道這個好友飾物向來都是玉質,但湊過去仔細看才發現這不過是根淺色的木簪,除了通體光滑圓潤以外連最簡單的雕花都沒有,再無其他可以稱道之處,“這是什麽?看起來并不是什麽名貴的木材,也并非出自名家之手。以你的身份,應該用岫玉、南玉之類的上品精心雕琢才是。”

夏侯瑾軒苦笑,話都說到這份上,他還怎麽說出這其實是姜承給他做的,只能手腕一轉将桃木簪籠在袖中:“不是挺漂亮的嗎,我很喜歡啊……不知皇甫兄所說的好消息是什麽?”

皇甫卓愣了愣便順着夏侯瑾軒轉移了話題:“此地有一中原商隊,現在樓蘭解困,他們也迫不及待的要回中原,我們正好可以與他們同路。”

“……”不知為什麽會跟皇甫卓走在一起的暮菖蘭接着他的話往下說,“他們打算整備兩三天就回中原,這樣時間會不會太趕?夏侯少主,你怎麽看?”

“我們在此也沒有其他事情,就随他們一同走吧。”夏侯瑾軒答應下來,卻想到另一件事,“暮姑娘向來消息最是通靈,可否知道近來江湖上的動向?”見暮菖蘭神色為難,他立刻補充道,“當然不會讓暮姑娘做白工,錢銀不是問題。”

“……(錢銀不是問題,什麽時候我也能有錢到說這種話啊。)”暮菖蘭的為難中又添了幾分遺憾,最後嘆了口氣說道,“司雲崖、樓蘭城相繼被困,我哪裏還能跟外界溝通呢,夏侯少主實在是對不住了,這次我幫不上忙。”

夏侯瑾軒本就沒抱多大希望,所以也沒多麽失望:“暮姑娘不必自責,我不過是随口一問。”

那邊姜承和淩波一左一右跟在龍溟龍幽兄弟二人身後走了過來,龍幽隔着大老遠就跟夏侯瑾軒揮手:“瑾軒~!”

對于龍幽這個意氣相投(真的不是臭味相投麽?)的‘閨蜜’,夏侯瑾軒待他比皇甫卓還要更親近些,誰叫後者總是說教他呢:“阿幽~!龍兄、淩波道長、阿承……阿承?”伸手把龍幽扯過來咬耳朵,“阿承怎麽會跟你們在一起啊?”

龍幽瞥了眼不停偷瞄這邊的姜承,故意将手搭在夏侯瑾軒的腰間,成功的看到某人黑了臉才心滿意足的開始交換情報:“姜木頭找上我哥說想單獨談談,然後我藏在一邊聽他們說意氣相投啊身份有別啊刀兵相見啊什麽的,哦對了,原話大概是”龍幽清清嗓子努力cos龍溟的語氣,“‘其實只要意氣相投,又何必計較身世有別。即便他日因立場不同而刀兵相向,這份情誼還是在的’。啊啊,我老哥還問姜木頭‘若是有人将性命與未來全都托付在你手上,姜兄當如何處置’。”

夏侯瑾軒心中一緊,與龍幽湊得更近,近到連龍溟也黑了臉:“那阿承是怎麽回答的?!”

“輕點輕點,很疼的。”龍幽把夏侯瑾軒扭着他胳膊的手扯下來,卻沒松開而是就這麽握着繼續說話,“你家木頭一本正經的說他一定不會辜負這份信賴呢。然後我哥又添油加醋的說什麽人妖之争都是為了生存、弱小妖魔或者人魔混血在人界飽受欺淩,最後他還說讓木頭不要忘了‘今日之心’。”

龍幽不知,他的一番話在夏侯瑾軒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原來如此,姜世離當初毅然決然的決定成為魔君,今日龍溟的一席話才是真正的導火索啊。我本該早有察覺隔離開這兩人的,卻……難道阿承終究還是會成為姜世離、成為魔君嗎?那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麽?)”

龍溟見夏侯瑾軒發愣,上前幾步,不着痕跡的隔開兩人:“我們今日就要離開,就不同各位一起走了。”

皇甫卓出言挽留:“為何如此行色匆匆?多留下來幾日也好啊。”

龍溟略一躬身,笑容中滿是‘真誠’的歉意:“多謝皇甫少主好意,我三人并非不想留下,只是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此次偶遇也是有緣,他日再見之時龍溟再與衆位把酒言歡。”

“三人……阿幽也要走?”夏侯瑾軒一時沒翻過點兒來,話說出口之後才發覺自己的失禮,改口道,“抱歉,阿幽同龍兄一起走是理所當然的,只是有些舍不得,還請龍兄見諒。”

龍幽賣萌的眨眨眼:“沒關系,以後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啦~”

淩波也十分鄭重的道了別:“衆位若是有時間來蜀山,淩波也定然會好好招待。”說罷掃視四周,又問道。“怎麽不見師……謝公子和瑕公子?”

幾人都沒想到淩波會問及這兩人,暮菖蘭抿着嘴笑道:“那兩個家夥搭夥去搜羅樓蘭的好酒去了,打算不醉不歸呢。淩波道長若有什麽事,我們可以代為轉達的。”

“……不勞暮姑娘費心了。”淩波再一次見識到了他們家罡斬師叔的不靠譜。

想到當初碧溪村瑕姑娘喝酒喝到店家哭爹喊娘的樣子,夏侯瑾軒也笑了:“既然如此,阿幽,龍兄,淩波道長,三位一路順風。”

皇甫卓和姜承一并道:“後會有期。”

目送三人并肩走遠,暮菖蘭感嘆道:“真是一對神仙俠侶啊……”就是不知道他所說的‘神仙俠侶’指的到底是龍溟和龍幽還是龍溟和淩波了。

“瑾軒,我有一事……”

夏侯瑾軒現在看見姜承就來氣,既是氣姜承也是氣他自己,于是硬邦邦的回道:“但說無妨。”

姜承為難的看看好奇的皇甫卓和明顯是想圍觀看八卦的暮菖蘭:“皇甫少主,暮姑娘,能否……讓我和瑾軒單獨一談?”

皇甫卓聽他這麽說好奇之心更勝,但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他不但自己回避還順手把打算路邊裝蘑菇聽全程八卦的暮菖蘭給捎走:“既然如此,夏侯兄的心結就有勞你了,他今天一直到沒精神。”

皇甫卓的拜托聽的夏侯瑾軒小心髒一抽一抽的,扭過頭去故意不看姜承:“有什麽事?說吧。”

“……師父說過,他撿到我時,我身上只有一塊繡着‘姜’字的灰布和一塊花紋奇異的金屬牌。師父也曾經調查過我的身份,但一無所獲。”姜承拉住夏侯瑾軒的手,将金屬牌和一塊系着紅繩的白色石頭放入他的手心,“這塊金屬牌大概就是唯一的線索了,我想……我的身世大概跟魔族有關,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連累你。”

夏侯瑾軒咬着下唇,低頭去看姜承塞到他手裏的兩樣東西:“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我?還有這個……(分明是前世瑕從雪女那裏揀來,後來又轉送給自己的那塊靈石。)”

姜承擡起手臂想要擁夏侯瑾軒入懷,卻又忍住,雙手緊緊攥成拳:“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喜歡你,我是真的想要娶你。但是我什麽都沒有,甚至、甚至可能連人類都不是,我怕你知道真相會後悔,會像折劍山莊的師兄弟們一樣懼我怕我……恨我。”

“我怎麽會恨你?!你明知道我也是喜歡你的!”夏侯瑾軒脫口而出,随後卻羞得恨不得找只沙蟲讓它将自己吞咯。

姜承終于還是将夏侯瑾軒抱住,頭埋在他的頸間,用低沉的聲音滿滿地訴說着從不曾說出口的心事:“我是個孤兒,雖然師父待我如同親子,但每當看到師父一家團圓歡欣和睦之時,我總會想着若是我将來也能有幸娶妻生子,那他們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定讓他們過上平安和樂的生活。瑾軒,我想護你一生,但我很可能連自身都難保,又怎麽能夠護得你周全?那塊白石是從雪女那裏得來的,雖不知品種,我卻能感覺得出攜帶它修煉的話可以事半功倍,你定要收好。”

夏侯瑾軒握緊了手中的兩件東西,金屬牌的棱角硌得手生疼。

作者有話要說: 秭歸妹子這章是給你的!

哼哼哼哼我可親媽了甜死你們甜死你們甜到你們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