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迷沙】
“哼,你這怪物再也別想危害四方了!”皇甫卓帥氣的一甩長劍,腦後的馬尾和額前的呆毛一起跳跳,而充當大少爺耍酷背景的是一只轟然倒地的巨大沙蟲。
“這應該是最後一只了吧?”說罷,瑕把自己的寶貝雙劍擦擦幹淨,好好的收起來,一擡頭剛好看到一片蔥蔥郁郁的綠,“咦?那邊那個是——”不得不說在放眼望去全是土黃色的沙漠中,綠瑩瑩的東西當真顯眼。
夏侯瑾軒眼前一亮,前世與今生衆人都主動攬下了鏟除沙蟲的差事,但兩次的行進路線并不相同,沙蟲聚集的位置也不相同,他還在頭痛要到哪裏去把這個便利的交通工具弄回來,沒想到還是在最後一只沙蟲這裏找到了:“這不是雲來石嗎?原來它掉這裏來了啊。”
姜承的目光還停留在沙蟲的屍體上:“沙蟲多聚集在此,不知是否只是湊巧……”
“夏侯兄,別靠太近。”皇甫卓深知竹馬的好奇心早已不是簡簡單單能殺死一只貓的程度,苦口婆心的勸道,“無論如何,這東西來歷不明,還是不要碰為好。”大少爺一邊警戒一邊查看四周是否有出路。
暮菖蘭手中牽着拴住羊駝君的草繩,與羊駝君露出了相差無幾的哂笑表情,因為不像往常用手擋住所以看得格外明顯:“可是大少爺,小少爺他已經上去了。”
“他又——?!”看到夏侯瑾軒已經開始圍着雲來石中央的鼎轉來繞去就差摸上一把,皇甫卓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你——!!!”
瑕在雲來石上栽過一次,所以沒敢走上去只是站在邊緣掐着腰吼夏侯瑾軒:“烏鴉嘴少爺你又亂跑個什麽勁啊!”
“……(瑕的舉止近來越發像女子了,是錯覺麽?)”夏侯瑾軒迷糊了一會兒,随後決定将想不明白的問題抛到腦後先不管,沖其他幾人招招手,“過來啊,我們可以用這個返回中原的。”
可惜響應他的只有羊駝君一人(?),還被暮菖蘭死命拽住,撒着歡兒也跑不過去。
皇甫卓略一躊躇,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姿态踏上雲來石,然後動作幹脆麻利快的擰着夏侯瑾軒的耳朵撤回來:“你真是不記教訓!忘記我們是怎麽‘安.全.着.陸’的了麽?”
夏侯瑾軒叫了一會兒痛,只待皇甫卓一松手又竄了回去,指着中央的鼎繼續招呼幾人:“你們過來看啊,這鼎中所顯現的正是神州山河圖,之前瑕兄無意中觸碰到的無疑是樓蘭。”見他們沒過來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研究起山河圖來,“唔,這裏是明州,青州在那邊,啊!這便是開封吧……”
“……開封?”土生土長的開封人湊過去看,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說道:“嗯,看着地形……的确很像開封城。”
暮菖蘭&姜承&瑕&羊駝君0口0:“……(大少爺你堕落了啊!你不能這麽簡單就跟小少爺同流合污啊!)”
夏侯瑾軒面有得色,他跟皇甫卓那可是打小兒的交情!放到前世從海外歸來後,一晃五年他不敢妄測他人的心思,但現在的話……那還不是一句話上鈎的事兒:“這鼎和山河圖都非凡人所能擁有,根據我看到的記載,雲來石應是靠着山河圖來确定飛行目的地的。若是乘坐它返回中原,定會方便快捷得多。”
姜承對于上次的墜機還心有餘悸,少有的第一個出言反對夏侯瑾軒的提議:“我還是覺得不妥,瑾軒,我們還是走商道的好。萬一它半途又墜落……可不一定能次次都像先前落在沙漠裏那麽幸運。”他們這幾個人還無所謂,都是跑江湖的皮糙肉厚摔摔打打的不會怎麽樣,夏侯瑾軒身體柔弱又是……
皇甫卓指點完江山,又立刻兔子一樣的離開雲來石,還不忘記擰着夏侯瑾軒的耳朵一起走:“姜兄說的不錯,而且這石頭偏偏出現在沙蟲聚集之處,着實蹊跷。”
“對對,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坐這個奇怪的東西?小少爺你嫌命長我可不嫌。”瑕也跟着附和,沒有綁安全帶的高空速降他這輩子再也不要玩第二次!綁上安全帶也不要!他扯扯一邊裝背景的謝滄行,“碎大石的?傻大個兒!謝滄行!!!你好歹也說幾句啊!”
謝滄行恍恍惚惚的沒搭聲,倒是羊駝君‘吭吭’的哼唧了兩聲。
事實上自從羊駝君正式加入隊伍之後,謝滄行就再也沒正常上過線……
沒能成功的忽悠到人的夏侯瑾軒表示非常不甘心:“哎呀你們何必杞人憂天呢?這雲來石能淩空而行,必是聚集了天地靈氣生成的神妙造物。沙蟲原本是被樓蘭王召喚過來,樓蘭王死後它們受到靈石的靈氣吸引,聚集在此也是順理成章的啦。”
“這……”皇甫卓開始動搖。
夏侯瑾軒心裏偷偷比劃了個‘V’繼續趁熱打鐵道:“況且,我們之前來的時候原本也一路無事,若非遇到那種雲中巨龍定時可以平安到達樓蘭的,回程想必不會這麽湊巧了。”
瑕誓死要将一切會将他帶上天的不穩定因素掐死在萌芽狀态:“烏鴉嘴少爺我求你別說了行麽!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又開始心慌了!”
暮菖蘭努力拉樁吭哧吭哧’叫着拼命想往夏侯瑾軒那邊湊的羊駝君,開始拉偏架:“夏侯少主,我們六人中有五人反對,你還是不要一意孤行比較好吧?”要知道夏侯韬給他的工錢可是跟工時挂鈎的!坐這什麽石頭眨眼就回明州了,可跟着商隊走商道少說也要走個三倆月,中間差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阻擋他賺錢的人,即使是魔翳也得死!
“那……好吧。”夏侯瑾軒撇撇嘴,不情不願的從雲來石上下來,不過他突然想起了點什麽,往四周掃掃,重新露出蕩漾的笑容,怎麽收都收不住。
成功說服夏侯瑾軒選擇工時最長的路線,暮菖蘭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銀子在跟自己招手,心花怒放的同時笑容的甜美程度也跟着UPUPUP:“張頭領想必也等急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走在最前面的瑕卻開始跳腳:“這些死臭蟲!居然把我們帶到這麽個鬼地方!!”
其他人都開始着急頭疼,只有夏侯瑾軒一人在偷笑:“啊~~~!這裏四周都是滑坡,根本無法攀爬啊~!這下可如何是好~!無路可走了啊~~~~~!”他故意說的每句話的尾音都飄起來,俨然是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阿承,皇甫兄,謝兄,瑕兄,暮姑娘,我們被困此處了喲~~~除非……”
那蕩漾的語氣和神色哪裏像是被困了?不知道的以為他中頭獎了呢!
不過先是被羊駝啃衣服、後是被沙蟲吞人、最後還被帶到個出不去的地方……可不就是中頭獎了麽!思及此處皇甫卓的臉色又黑了一層:“閉嘴!知道你要說什麽。”
瑕抽抽鼻子,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還顧及着兇神惡煞的姜承估計他立馬就能請夏侯瑾軒吃一頓栗子:“哼!你心裏肯定偷着美呢!”
夏侯瑾軒稍微斂了斂外露的情緒,正色道:“瑕兄這樣說就不對了,我明明是明着樂的。”
姜承&瑕&暮菖蘭&羊駝君→_→:“……(臉皮真厚)”
“再沒見過你這般無恥無賴的人了!”皇甫卓沒好氣的甩袖走人……上雲來石——想去別的地兒他也出不去啊╮(╯▽╰)╭。
夏侯瑾軒颠兒啊颠兒啊颠兒的飄回雲來石,自覺地充當了使用說明書:“接下來,要确定目的地才行。要我看啊,直接回明州!”
“先去開封。”會這麽說的當然只有唯一的開封人士皇甫卓,“夏侯兄,我們之前商定由你我的父親一同出面為姜兄說情幫他重返折劍山莊,只是家父……心中早有成見,我先早些回去好說服他。”
“你們……”姜承看看夏侯瑾軒,又看看皇甫卓,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在心裏默默的承下這份情。
皇甫卓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此次同行也是想要知道,姜兄現在……到死是什麽樣的人。姜兄這一路雖因被逐出折劍山莊郁郁寡歡,但從不忘記自己的職責,危急時刻也總是奮不顧身。姜兄的正直俠義從未變過,皇甫願助姜兄一臂之力。”
瑕總覺得皇甫卓這番誇人的話聽着不順耳:“喂喂,姜小哥一看就是個好人好吧。”
暮菖蘭也跟着點頭:“是啊。”他剛被雇傭去照看女扮男裝大小姐時還以為是夏侯二位門主對姜承的人品不放心,這麽久相處下來他卻也被姜承的人格魅力折服了,雖然樓蘭王一戰之後對他懼大于敬,但不妨礙他對他人品的肯定。
除了持續掉線中的謝滄行,只有夏侯瑾軒一言不發。
“夏侯兄?”
只有皇甫卓知道,這一路上雖然多是他和姜承在策劃領導,但真正做決定的人卻是夏侯瑾軒,即使這個人時不時的抽風出問題,但他總能讓別人按照他的步調和計劃行事。
“……說句對不住皇甫兄的話,神州之大去哪裏都無不可,唯獨開封城去不得。”夏侯瑾軒想起前世他們一行人到開封皇甫家時那盛大的‘歡迎儀式’,說出的話忍不住帶上些刺頭,“既然皇甫世伯對阿承早有成見,我不覺得憑皇甫兄能說服世伯。”
雖然這次姜承是魔非人的事并未在人前爆發,但江湖向來是非多,這一個多月誰知道有沒有又出什麽意外?實心眼直腸子的皇甫卓的父親可一點都不實心眼直腸子,前世的前車之鑒擺在面前,夏侯瑾軒無論如何都不會拿自己心尖上的人去冒這個險。
皇甫卓皺眉:“夏侯兄這是什麽意思?”
夏侯瑾軒低頭尋到明州的位置,戳上去:“待我們回到中原皇甫兄便知道了,若真是我想多了,到時定會負荊向皇甫兄請罪。”這樣說着,他嘴角卻勾出諷刺的弧度,只有歐陽一家保不住姜承的話,那麽歐陽和夏侯兩家呢?打架沒有武器、做飯沒有食鹽、生病沒有藥材、甚至連想換件衣服都買不到布料的生活,不知道皇甫家能忍受多久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二叔啊你躺着也中槍~[幸災樂禍臉]
寶妹子泥再黑化下去窩要hold不住了QAQ
這麽肥厚的一章你們快來誇獎我!╭(╯^╰)╮
P了個S:行歌妹子不要捉急,番外施工時間較長,請耐心等待咩(誰叫這玩意兒沒大綱我還得注意不要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