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夏侯府·伏波】
新婚之夜過後,夏侯瑾軒與姜承均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所幸這次同榻而眠不會再有人來‘捉奸在床’了。
不過滿肚子問號的皇甫卓、瑕、謝滄行幾人早早的便來到夏侯瑾軒的院子等着,就差沖進門抓着兩人的衣領晃出個一二三來,還好院門口有夏侯家的弟子守着,才沒讓他們真沖進去。
想到這場婚事最初的由頭,跟現在倒有幾分相似,夏侯瑾軒不禁有些傻樂呵,姜承看他不知為何笑得歡也不去打擾,只是默默接過他手中的梳子為他打理一頭長發。
“阿承,用這個用這個。”夏侯瑾軒把他收好的桃木簪從鏡旁的小櫃中取出來,獻寶一樣的雙手捧給姜承。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與小櫃中各式各樣玉簪金釵比起來,已經用的有些發污的桃木簪黯然失色。姜承将簪子籠進袖中,俯下身在夏侯瑾軒耳邊說:“這根配不上你,你再選一根,我給你绾發。”
夏侯瑾軒按住姜承的手:“可那是阿承你親手給我雕的,我最喜歡了,如果不用那根的話……幹脆就這樣散着好了。”
姜承總是拗不過夏侯瑾軒的,嘆口氣,有些笨拙的幫他挽好發髻插上簪子:“……待我尋到好的玉料再給你雕一根可好?”
夏侯瑾軒又驚又喜:“阿承會雕玉?我都不知道呢。”前世姜承給歐陽倩雕的玉笛他可是心水了好久呢!
“皇甫少主精通雕玉之術,我多向他請教便是了。”
“哎呀,阿幽說的一點沒錯,阿承你真是木頭死了。”夏侯瑾軒聽到姜承的話後又想起來由他主動的洞房花燭夜,又氣又惱,但是還拿他沒辦法——若不是這般克己守禮的正人君子,便也不是那個值得他傾盡一切的姜承了,“皇甫兄多久以前就不叫你姜師兄了,單憑着我們兒時的情誼你叫他一聲皇甫兄也不為過,你倒好,現在竟還叫他皇甫少主!”
姜承抓抓頭發,有點無奈更多的是寵溺:“……好。”
夏侯瑾軒給姜承整理好衣服,跟他從前穿的是同樣款式但換成了深紅色,看起來略有點不習慣,但是人好看穿什麽都好看!湊過去在姜承臉頰上吻了一下,随後窗戶那邊傳來一聲巨響。
“大白天的你秀什麽恩愛?你們再不出門今天就不用出門了!”——會這般跳腳自然只有瑕,剛才扒窗戶摔下去的就是他。
“夏侯大小姐不覺得需要給我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嗎?”——皇甫卓陰沉着臉,額前的呆毛已經開始違反重力飄起來。
“真是一對神仙俠侶啊,大小姐成親了就不能外出當飯票……可惜那大筆的銀子啊。”——暮菖蘭依然在錢眼子裏掙紮,估計這輩子都爬不出來了。
“既然小少爺都能是小姑娘,那瑕哥兒……”——謝滄行越說聲音越小,拿眼神去瞟瑕的胸。
“怎麽都站在外面?進來……”夏侯瑾軒打開門迎人,姜承卻拉着他的手将人帶出屋子,立刻把門合上,“怎麽了?”
“……”姜承臉紅,他們兩個昨天鬧騰過之後是要水洗過身子了,可房間裏的氣味還……這讓他怎麽說得出口?
謝滄行咧着嘴笑,大巴掌落到姜承肩上:“小少爺人家是個姑娘還沒害羞呢,姜小哥你害羞什麽?”
“……”姜承低頭,現在連沉默都無法拯救我了麽。
夏侯瑾軒把姜承從謝滄行的爪子下解救出來:“別着急啊,先讓我們去爹和二叔那裏報個道,你們先去演武場後的小亭子裏面坐坐,等我們……”
“呵呵,我想整個夏侯府恐怕都沒人指望着這三天能看到大小姐,顯然是姜小哥努力的還不夠?”
皇甫卓再沒見過暮菖蘭這麽大膽的女子,居然敢在一群男人面前說葷段子,他的臉黑的更厲害:“我們跟着一起去就是了,這幾日各種忙亂還未正式拜訪兩位門主。”說罷,帶頭走出伏波小院,往正廳那邊走去。
夏侯瑾軒一手提着衣擺一手拉着姜承匆匆跟上:“皇甫兄走慢點!這個時候我爹和二叔肯定在書房呢,你再走就走過了!”
“……”皇甫卓駐足,作觀景狀。
“噗——”瑕忍不住笑出聲,被皇甫卓狠瞪了一眼趕忙把嘴捂上,“皇甫小哥別瞪了別瞪了,我沒笑,真的!真沒笑!”
“……”皇甫卓臉更黑。
夏侯瑾軒在書房門上輕叩兩下,聽到夏侯韬聲音低沉的應了,才推門進去行禮:“爹,二叔。”
夏侯彰的聲音太有特點,一聽夏侯瑾軒就條件反射的打哆嗦:“怎麽還是穿的男裝?”
夏侯瑾軒抓抓頭發,讪笑道:“女裝有些穿不習慣……”不待他爹将‘胡鬧’二字說出口,他拽了拽姜承把他推出去。
于是姜承也跟着行禮:“見過夏候唔——”
夏侯瑾軒在他後腰可勁的扭了一把,小聲提醒道:“笨蛋!快改口啦,叫爹!”
姜承臉又紅了:“女婿姜承見過……爹和二叔。”
只見夏侯彰穿載整齊靠在窗前,一手捧書一手執筆不知寫着什麽,他把筆放下打量二人半晌才點了頭:“從今往後你就是正氣山莊的人了,等我與二弟百年之後,這夏侯家都是你們的,寶丫頭是女孩兒不方便,家族事務你多看着點,平時也讓着他點。還有,傳宗接代的大事不可馬虎……”
坐在書案前椅子上的夏侯韬拽拽身上的袍子,他裏面只有一件白色裏衣,大概是剛起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換,他揉了揉腰打斷夏侯彰的話:“大哥想得太遠了些,丫頭還小呢,再說他們該羞得沒臉見人了。姜承,你的人品我和大哥都是認可的,但人心難測,若是你今後敢做什麽對不起我家丫頭的事,休怪夏侯家不看往日情面。”
姜承神情更加嚴肅起來,恭恭敬敬的向兩人敬了茶:“姜承定不負兩位門主所托!”
“那,我就放心了。”夏侯韬捋着小胡子,看向站在門口的皇甫卓,“近些日子府中忙亂,若有哪裏怠慢了皇甫世侄,還請見諒。”
皇甫卓拱手道:“晚輩不敢當,只是對于夏侯少主的身份,實在是有些困擾。”
“那就讓丫頭給你們說說吧,我和大哥先行一步,免得兩個長輩在場拘着你們。”說罷,夏侯韬拉着被當了披風外套同夏侯彰一道離開書房。路過皇甫卓時掃了他一眼,真不知道皇甫一鳴那只老奸巨猾假仁義的狐貍是怎麽養出一個不懂變通不夠圓滑卻是真君子的孩子來的,但若是任他成長起來……定會成為夜叉進軍人界的巨大阻力。
這般想着,夏侯韬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唯一注意到這點微不足道的殺意的人,只有夏侯瑾軒,就連在座修為最高的謝滄行都沒有發覺。
“皇甫兄既然有興趣,那我便說了。(不知二叔為何要對皇甫兄起殺心……不過看來大家都沒察覺,最近要小心。)”夏侯瑾軒心中揣測着夏侯韬剛剛的一舉一動還有每一句話,嘴上卻已經将女扮男裝的來龍去脈條理清晰的解釋完畢,“……大概就是這樣了。”
皇甫卓雖然有時候确實不懂變通,處事也不夠圓滑,但他通情達理的技能樹卻已經完全點滿了:“既然是父母之命,便饒你這一回。”說起來臨行前父親囑咐他要盡量與夏侯瑾軒處好關系難不成是為了……?!“夏侯兄……小姐……”
夏侯瑾軒很是通情達理的笑笑:“皇甫兄還是稱我夏侯兄吧,突然一改稱呼,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別扭。(大小姐也就算了,絕對不要聽到有人叫我夏侯小姐!)”
“……太好了。”不用換那別扭的稱呼讓皇甫卓松了口氣,說話也自在多了,“粗略算來已經離家數月,我想借夏侯兄的雲來石一用。”
“皇甫兄要回開封?不如我與阿承陪你一道去,就當是蜜月旅行了。”夏侯瑾軒興致高漲。
瑕嘴角抽搐,他為什麽覺得這開展有些略獵奇呢。
作者有話要說: 剛碼好給妞妞的加更,發現阿塔又扔了一只_(:з」∠)_
加更神馬的都等我睡覺起來再說QAQ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