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
對于懷孕中的夏侯瑾軒和同樣是懷孕中的‘夏侯韬’來說,被兩個比他們自己更緊張的準父親看着,實在是比等待午飯前最後一節課下課的學生更加煎熬。
實際上夏侯瑾軒或許要好一些?除了每天姜承以喂豬的食量标準來喂他。‘夏侯韬’卻不得不承受着夏侯彰零下二十度的目光速凍,還得聽從雙方命令認真保養身體,連本體的魔翳當初都沒能騙過夏侯彰,就更別說這個剔除了大部分感情和記憶的新分.身了。
這不,‘夏侯韬’非常在情理之中的被凍早産了。
“哎喲,恭喜夏侯大老爺,夫人給您生了個分量十足大胖小子喲~”把滿臉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的穩婆抱着個紅豔豔的大襁褓晃晃悠悠從裏屋走出來,心裏不住的念叨着夏侯家的好,給的銀錢分量十足不說,富貴人家生養的好也不怕出意外,光看那氣派端端的比爺們都強出一大截兒去!
雖然距離上一次帶孩子已經足足隔了近二十年,夏侯彰抱孩子的動作硬是沒有半點生疏,略有些僵硬的對穩婆道了聲‘多謝’便接過極具夏侯家特色的大紅包,神情瞬間柔和下來:“這邊是我們的孩子啊……既然你心心念念的魔界缺水,便叫他瑾澤可好?”
穩婆摸不着頭腦,那夏侯夫人還在裏屋歇着哪,夏侯大老爺這是在問誰?難不成是問他的女兒女婿麽。
外人看不穿,夏侯瑾軒和姜承卻是明白的,一個幫另一個揉着腰咬耳朵:“阿承,你說今日生産的是魔翳本體還是他的分.身?”
姜承在夏侯家待了也算是有一年了,因為跟家裏的大家長統一戰線,早已将這個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家,除了像現在這樣調侃岳父岳母的時候已不會覺得拘束不自在,可他也确實是拿夏侯瑾軒沒辦法:“瑾軒……咳,大概是分.身?畢竟聽說生産時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要讓我說啊,那裏面的一定是本體呢。”夏侯瑾軒捂着肚子暗搓搓的笑,他現在肚子鼓得像個氣球,比‘夏侯韬’還要大出許多去,以至于動作一大就會失去平衡,還好姜承一直在旁邊片刻不離的守着,“要不要打賭?阿承輸了的話,下次【哔——】的時候就得讓我在上面。”
姜承哭笑不得的趕緊去捂他的嘴:“這種話怎麽能在外面亂說!”
“不能在外面亂說啊~”說着夏侯瑾軒仰起頭咬了咬姜承紅透了的耳朵尖兒,手也很不老實在姜承的腰和胸前摸來捏去,“那就是說回了房裏就可以說咯?”
“瑾軒——”面色潮紅的姜承不得不按下自家夫人亂動的手,但是禁欲已久的下面已經非常誠實的擡起了頭。誰讓夏侯瑾軒身體不好呢,即使從各類醫術中得知胎坐穩之後并不是不可以行房中之事,姜承卻從來都是幫他解決了欲望之後自己去沖冷水澡。
要知道男人都是經不起挑逗的,更何況挑逗他的人還是自己的愛人。
夏侯彰不是沒聽到後面的小動靜,不過對他來說批評已經嫁出去不中留的女兒比不上還沒追到手的老婆和剛出生的兒子。而且魔翳并非沒有對他動情,夏侯彰有這個自信也因為他對朝夕相處之人的了解。
若不是因為在意了,魔翳是絕不會在這種時候逃回魔界隐匿不出的。
而這個孩子……
夏侯彰笑看着一塊紫瑩瑩的美玉從天而降,落在他懷中的襁褓上,迅速伸手抓住身邊的空氣。他曾也是武功赫赫名震江湖的少俠,如今雖然已不再年輕,身手卻也沒有絲毫褪減:“夫人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相見?”
無人回應。
“夫人莫不是認為回了魔界便能躲我一生一世?”夏侯彰的握住空氣的手突然收緊,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仿佛真的有什麽東西順着力道撞進他懷裏,右半邊的衣服都被壓了下去,但是能看得出那個看不見的東西刻意避開襁褓中突然開始大哭的夏侯瑾澤,“若是再逃,我會不擇手段的将你囚禁在我身邊,你信還是不信?”
只管點火不管滅的夏侯瑾軒在後面跟着點頭:“不管魔翳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姜承認命的強忍着欲望繼續試圖封上夏侯瑾軒的嘴。
夏侯彰懷中黑氣漸漸從無到有越來越濃郁,終于彙集成夏侯彰日日面對卻依然朝思暮想的那個人(魔),卻又與他想象的有些差別——蒼白的臉色襯得額上的魔紋愈發鮮豔,灰白色的長發帶着一點點硫磺的味道,寬大的衣袍遮擋下的身體卻很是精瘦,隔着衣服都覺得那骨頭硌得人慌。
對此夏侯彰表示非常不滿,之前夏侯韬的身體那是骨子裏就弱,好歹他還給養的健健康康腮上還能掐着點肉呢:“怎麽這般瘦弱?夜叉國連自己的大長老都要苛待不成?”
“呀,爹生氣了~魔翳這次要倒黴咯。”夏侯瑾軒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他可一點都沒忘了上輩子就是這貨把自己給一招秒了的。
魔翳什麽也不說只是搖頭,身上的黑色魔氣還在繼續彌漫,令人驚訝的是夏侯彰竟然絲毫不覺得對人類來說如同瘴氣一般有劇毒的魔氣始終困擾,而他懷裏的夏侯瑾澤和不遠處的夏侯瑾軒更是自發的開始吸收起他散發的魔氣來。
“向儒!”夏侯彰把自己曾經帶過夏侯瑾軒的大弟子叫進來,把夏侯瑾澤遞過去,“送到廂房奶娘那裏去,還有讓外面看好,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随後他的兩只手牢牢将魔翳困在懷中,“你還在想着怎樣逃走?”
“我如今只是個魂體,你要如何囚禁我?”魔翳長嘆一聲,想要如以往那樣虛化後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反而更加凝實,“嗯?大哥你——”擡起手才發現手腕不知何時被塗滿咒文的金色鎖鏈系住,而且不止是手腕,腳腕和腰上也有同樣的鎖鏈,就在他低頭看的時候,夏侯彰竟然在他的脖子上也套上了鎖鏈!
夏侯彰拽着一把系住魔翳的鎖鏈,深深地注視着一直在逃離他的那個魔:“不要想着逃走,無論你逃到哪裏我都會将你抓回來。”
夏侯瑾軒往姜承身後躲了躲:“爹的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啊……好可怕……唔!疼——阿承——”就是這一動,他突然就倒了下去,下面的衣服被破掉的羊水浸濕。
最近又開始外出做任務卻似乎是把夏侯世家當成了自己的窩的暮菖蘭剛好回來,一把從呆掉的姜承手中拯救出夏侯瑾軒塞進了裏屋。幸好剛才穩婆被趕回了裏屋給屋裏的‘夏侯韬’做産後護理知識講座,不然非得被之前夏侯彰和魔翳弄出各種靈異吓個半死,哪裏還能再幫着夏侯瑾軒忙生産呢。
夏侯瑾軒只記得自己疼的不清醒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幸好自己的孩子沒有比夏侯瑾澤早一點出生,不然得叫比自己還小的人舅舅什麽的也太喪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是開虐的節奏啊_(:3」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