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地被大狐貍那麽狠地抽了一下,雲叢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大狐貍這一下,真是完美地展現了他元嬰修為的實力。
雲叢在地上滾了幾滾站起來,眼前大狐貍的洞府已經塌了。大狐貍被埋在裏面,悄無聲息。
“大師兄,大師兄!”雲叢叫了兩聲,大狐貍沒有回應。築基期尚且不能靈識外放,她不知道大狐貍如今怎樣了,只能先把坍塌的洞府移開。
心底焦急的雲叢并沒有意識到頭頂明明豔陽高照,但周圍的光線忽然暗了下來,仿佛被什麽吸走了一樣。
這麽大的動靜,單鶴羽自然是感覺到了,很快趕了過來。
“先離開。”單鶴羽如臨大敵,一揮袖子先是把雲叢推開,然後飛快地圍着那廢墟布陣。
雲叢再一次摔在地上,感覺自己的腰簡直不能好了。
師父動作飛快的只剩殘影,布的陣法複雜的雲叢完全看不懂。
随着師父将最後一支陣旗落下,陣法布成。
雲叢坐在地上,看着師父站在陣外,揮袖掃清了那些瓦礫木石,露出埋在裏面的大狐貍。
大狐貍仿佛被吹了氣一樣,整個身子都漲成了球形,顯得四肢和腦袋格外短小。
過多的能量撐的他極為難受,像是迷失了心智,不斷地嚎叫打滾。
單鶴羽看清了情況,踏入陣中,半跪在大狐貍身旁,先拿出一個符篆貼在大狐貍腦門上,然後一只手按在大狐貍肚子上。
雲叢看見柔和的光芒從大狐貍身上彙入單鶴羽手中。
那光芒仿佛是某種能量,随着光芒的抽離,大狐貍也漸漸平靜下來,只是睜着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看着單鶴羽,然後一偏頭,咬在了單鶴羽大腿上。
單鶴羽雖然沒有刻意撐起靈力罩防禦,然而身上的上品仙器法衣也不是一只元嬰期的狐貍能咬破了。
單鶴羽并不以為意,只專注于手上彙集的光芒。
遠處聽到動靜跑過來的龍溪看到大狐貍咬師父,腳步一個趔趄,他一直覺得大狐貍急了會咬人,果然就應驗了。
那些光芒在單鶴羽手中凝聚成球,越來越濃郁,帶了些暗紅色,然後漸漸凝實,恢複成原本的妖丹形狀,只是比原來小了一大圈,同時色澤也更加暗淡。
大狐貍閉上眼睛像是昏倒了,單鶴羽舒了口氣,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
他收了陣旗,一手提着大狐貍,一手拿着妖丹走出來。
“師父,大師兄他……”雲叢扶着腰爬起來趕上兩步想問問情況,卻被師父前所未有的嚴厲表情吓了一跳。
單鶴羽沉着臉問她:“你帶回來的妖丹?”
“是,大師兄……”
單鶴羽對小徒弟第一次如此的沒耐性,不等她說,再次打斷她,“還有什麽?”
雲叢吶吶地将從蘇一美那裏得的儲物袋拿出來遞給師父。
單鶴羽接過之後掃了一眼,将妖王印拿了出來,微微皺眉,“最後一任妖尊?是……青丘的蘇一美?”
“……”那幻境中的九尾狐這麽出名嗎?雲叢感覺自己這次大約是闖禍了,戰戰兢兢地點頭。
單鶴羽嘆了口氣,“妖王印遮掩天機,難怪。”
單鶴羽心事重重地交代徒弟,“這段時間好好反省,我帶着蘇栗閉關一陣子。”
師父風一樣地走了。
“三師兄。”雲叢一手扶着腰,一手扶住龍溪的肩,“我好像闖禍了。”
“你受傷了?”龍溪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看看雲叢,又看看師父離去的背影。鐘鼎山上,一直以來不都是只有小師妹一個是寶,其他徒弟都是草嗎?怎麽小師妹受傷了,師父卻帶着大師兄走了?
“腰被大師兄抽了一下,感覺快斷了,你先扶我回我的洞府。”雲叢疼的呲牙咧嘴,“大師兄服了那妖丹,然後出問題了。”
雲叢的洞府離大狐貍的洞府并不遠。他們師兄妹喜歡聚堆,自己的洞府就是極偶爾一個人呆着修煉的地方,使用率并不高,布置的也比較簡陋,并沒有精挑細選那些風水寶地,只是挑了個差不多的地方比鄰而居。
龍溪扶着雲叢走了兩步,見她走的實在艱難,有點猶豫地問她,“師妹,不如我抱你過去吧。”
“好啊。”雲叢答應的爽快的簡直讓龍溪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姑娘家,怎麽就一點也不害羞的。
龍溪俯身攬住她的腿彎把她橫抱起來。
“有師父在,大師兄應該沒事,不過剛才師父的臉色真的很吓人。”雲叢繼續剛才的話題。
龍溪只是靜靜的聽着,抱着師妹向前走,沒搭話。
龍溪覺得是不是修仙的人都晚熟?被師兄這樣抱在懷裏,若是在俗世,小姑娘就算不羞得說不出話來,至少也會臉紅吧?怎麽雲叢就這麽坦然,坦然的好像他就是個人形坐騎一般,被他抱着跟騎在大狐貍身上沒有任何區別。
在俗世,他這個年紀的男人都可以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他是年少遭逢大變,什麽都沒來的及。現在抱着師妹,心猿意馬一下,也是可以原諒的吧?并不是他輕浮。
龍溪把雲叢送到門口,正要放下,就聽雲叢抱怨,“哎,你怎麽不把我送進去?”
龍溪有點無奈,“師妹,男女授受不親。”
這種說法在修仙界不常聽,雲叢愣了愣,一臉“師兄你居然這麽迂腐”的表情,“師兄,我又不是俗世那些裹小腳的姑娘。師父帶着大師兄閉關,二師兄又不在,我還想讓你幫我看下腰傷呢。”
“……”
俗世的禮教多是約束女子,在修仙界,一切憑實力說話,女子并不弱于男子;且出外歷練,男女同行,難免有許多不太方便的地方,所以大家都不怎麽講究男女授受不親。
“我抱你進去,但我不給你看腰。”龍溪一臉的決不妥協。
“好吧好吧。”雲叢對三師兄非常無語,“好像看一下我的腰你吃多大虧一樣。”
龍溪皺着眉,實在不想啰嗦,可是在覺得還是有必要說:“師妹,就算世風如此,女孩子終歸還是要注意一下的。男人……有時候難免有一時沖動的時候,到時候……”
“三師兄,一時沖動又怎樣,你打的過我嗎?”
于是龍溪閉嘴了。好吧,修仙界從來不以性別論強弱。
偏偏雲叢還跟故意氣他似的,補充了一句,“放心吧三師兄,雖然你打不過我,但我也不會對你‘一時沖動’的。”
龍溪覺得自己修為再不趕快提升,簡直都沒法混下去了。
龍溪把雲叢送回房,雲叢服了點丹藥,又用極其別扭的姿勢自己給自己上了點外傷藥,靈力運轉一個周天,這才覺得好了點。
大狐貍修為比她高兩個境界,抽這一下她半個月都別想好。雲叢暗暗咬牙,等大狐貍好了之後再收拾他!
雲叢拖着傷殘的腰,跟龍溪講了事情經過。
龍溪覺得很疑惑,“師父為什麽要布陣?又為什麽要畫符篆?陣法和符篆有療傷或者抑制走火入魔的功效嗎?”
被龍溪這麽一提醒,心裏頭一直有點亂糟糟的雲叢才意識到不太對,“符篆倒是有清心寧神功效的。可是陣法……似乎從來都只是用于對戰。”
為什麽大師兄服用妖丹出問題之後,師父過來先是布下陣法呢?山上并無外敵,唯一的可能就是師父在防備大師兄。
可是,就算是防備大師兄吧,師父大乘修為,已經是如今修仙界頂尖的人物,大師兄只有元嬰修為,哪裏值得師父布下陣法防備呢?
“我要去看看師父之前布的陣法的殘陣。”雲叢拖着半殘的腰,拉着三師兄又去看了一遍。
師父布下的陣法十分高深,雲叢尚未學過。不過陣法有相通之處,雲叢把殘陣記錄下來,仔細研究了之後,确定這陣法的确是師父針對大師兄的,目的是把陣中的人困在裏面。
龍溪不太确定地猜測,“也許,師父是在防備那妖丹爆炸?”
“沒聽說過主人已經死了的妖丹還會爆炸的。”雲叢搖了搖頭,忽然覺得大狐貍有點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