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許相思和冷墨都神清氣爽的從浴室出來了,不過男人的神清氣爽還是有待考證,只不過洗漱過後的冷墨看起來清冽不少,人也清醒了的樣子。
“爹地,你回來啦!”
圓圓從卧室跑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冷墨,連忙上前叫喚,“爹地,你看我的畫~”
許相思也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孩子手裏展開的一幅畫上畫着三個小人,兩名大人牽着中間的孩子,揚着大大的笑臉站在陽光下,色彩鮮明。
這幅圖一看就讓人舒暢,不等冷墨回應,許相思就毫不猶豫的誇了起來。
“圓圓好棒,這畫的是誰呀?”
小蘿莉無比自豪的一個個指上去,軟糯的聲音在客廳響起:“這一個是爹地,這個是媽咪,這是我~”
冷墨将孩子抱在了沙發上,指着某個細節問道:“為什麽爸爸的手裏握着冰塊?”
許相思一愣,連忙看過去,只見最高的那個小人手裏有一柄白色的木棍一樣的東西,不過……恕她眼拙,她實在沒有看出來那是個冰塊,為什麽冷墨會看出來呢?簡直迷之默契!
“因為爹地冷冰冰的。”圓圓認真道。
冷墨皺了一下眉頭,“爹地對你冷冰冰麽?”
“沒有,但是爹地對別人冷冰冰~”小蘿莉一臉認真的說道:“哼哼,酷酷的!”
許相思:“……”
好吧,雖然是有一點酷的成分,可是一般人不應該首先覺得害怕而疏離嗎?可女兒看起來似乎挺喜歡這樣的冷墨啊,或許這就是父女連心?
冷墨微微勾唇,“被圓圓誇獎了,爹地很高興。”
小蘿莉揚起可愛的臉龐,眨着大眼繼續道:“這是我送給爹地的禮物,希望您喜歡。”
冷墨接過那張圖畫,眼中流露出一個父親真正寵溺的眼神,“乖,爹地會收好的,那麽——圓圓想要什麽禮物呢?”
“想要吃冰淇淋!”小蘿莉毫不客氣。
這時刻,冷墨縱容得可以,“好,不過要等明天,今天太晚了,你該洗洗去睡覺了。”
許相思頓時覺得自己被忽視了,連忙沖女兒開口:“圓圓,爹地有禮物,媽咪就沒有嗎?那媽咪可要吃醋了。”
小蘿莉俏皮的眨眨眼,“媽咪的禮物明天才有,我怎麽會忘了媽咪的呢?”
小小年紀就這麽會來事兒,許相思也不知道這是好事壞事,只得輕輕刮了孩子的鼻尖一下,然後道:“那我明天就等圓圓的大驚喜啦。”
說着準備同往常一樣帶孩子去浴室,但是下一秒,她便聽到冷墨的聲音:“管家,帶孩子去洗漱。”
許相思動作一僵,回頭與冷墨四目相對。
“你陪我。”兩秒後,冷墨說出了這句不容置喙的命令。
許相思皺起眉頭,旁邊的小蘿莉已經抽開了自己的手,一臉小大人的模樣說道:“我會自己洗澡澡的,媽咪放心吧!”
“少夫人,請放心的交給我們吧。”管家也在一旁适時的開口。
許相思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正好今天有些事情她也要和冷墨談談,而且家裏也有保姆,她對冷家的傭人一向放心。
目送女兒進了浴室,許相思這才重新回過頭,語氣一改與女兒說話時的溫柔款款,而是變得無比平靜。
“冷先生有什麽話要說嗎?”
話音剛落,她忽然被男人突兀的伸手拉過,一下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思思,抱歉今天回來晚了。”
許相思聞言就是一怔,總覺得冷墨說出這種話就像是被什麽妖魔鬼怪附體了一樣,再去看他的神色,頓時知道原因了。
他的醉意其實還沒有徹底緩過來呢。
一貫冷冽的深眸此刻竟然有一絲不清明的神色,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霧,讓人看不真切。
“你喝醉了,要去好好休息,先去卧室吧。”許相思很少看見這樣的冷墨,心中忽的一軟,語氣溫和了一些。
然而冷墨還是接着上一個話題問道:“你生氣了麽?”
許相思無奈的開口:“沒有,我怎麽會為這種事情生氣。”
得到回答,冷墨才肯配合許相思的動作,站起身朝樓上走去。
許相思抿着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別看男人走路沒有什麽問題,實際上真有些虛浮,這還是她攙着他時感覺到的。
如果沒有提前知道對方有喝醉,許相思也察覺不出來他此刻的不對勁。
好不容易扶着人到卧室,許相思準備抽身離開,可是身體還沒有直起,就被冷墨一下拉入了懷中。
“冷墨,你喝醉了,放開我!”許相思掙紮起來。
可是床上的男人聞言卻越抱越緊,就勢翻了一個身,将許相思壓在了身下。
“不要亂動。”
冷墨一開口,許相思頓時僵住了身體,惴惴不安的打着商量:“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
“……”許相思頓覺頭疼,喝醉的人都是這麽不講道理的嗎?
無奈,她還真不敢亂動,只好任由男人安靜的摟着她,害怕對方還有下一步動作,一直未能放松身體。
“我想聽睡前故事。”好半天之後,身後的男人再一次開口。
許相思一噎,但還是好脾氣的開口:“那你先松開我,你這樣我不好整理思路。”
可是冷墨絲毫不為所動,仍舊緊緊抱着她,固執得像個蠻不講理的小孩。
直到身後響起均勻的輕微呼吸聲,許相思才緩緩轉過頭,慢慢挪動了一下身體,發覺冷墨似乎已經睡着。
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還有今天這樣一面,許相思不由自主的動了動手指,摩挲起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廓。
許相思甚至想,她當年看上冷墨,是不是因為他模樣長得俊,一般女人難以自拔,更別說她這種青春期情窦初開的少女,那更是徹底淪陷,可是為什麽三年過去了,她還是會如此迷戀呢?
忽然間,男人睜開了雙目。
許相思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掩飾尴尬,可是卻被男人握了個正着。
“你在幹什麽?”
許相思被問得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道:“我、我看你臉上有蚊子來着……”
這拙劣的謊言引來冷墨一聲嗤笑,“思思,現在可不是夏天。”
“蚊子也不一定只在夏天存在嘛……”許相思越說越沒底氣,索性轉移話題,“咳,那個,你不是要聽故事嗎?我給你講幾個?”
“好。”冷墨回答得倒是夠快。
于是,許相思就這樣依偎在男人溫暖的懷抱裏,慢吞吞的輕輕開口,一字一句格外溫柔,像是怕驚擾了恬靜的空氣似地,直到最後,講故事的人反而撐不住困意不知不覺睡着。
許相思做了一個旖旎的夢,夢見冷墨親吻着她的額頭、脖頸、唇瓣,摟着她的身體似乎要把她按進骨血裏,眼神裏的寵溺與柔情讓人心驚。
不過,這也只是一場夢境罷了,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許相思發現枕邊已經沒有人。
腦海中走馬燈似地跳過昨晚的夢,許相思老臉一紅。
她居然做“春夢”了,而且對象還是冷墨,要不要這麽驚悚?
許相思臉上滾燙,急忙起床沖進洗手間洗了幾把臉,降降心裏的燥熱,可是餘光一掃,卻看見一抹挺拔的身影。
“誰?!”她吓了一跳,怎麽洗手間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冷墨從浴室隔間走了出來,幽幽的掀起眼皮,“思思這是在——光明正大的偷窺我?”
“我、我沒有!”此刻,許相思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了。
男人身上只套了一圈浴巾,上半身還是裸露的,清澈的水珠順着線條分明的矯健肌理慢慢流下,一直滲進下方的人魚線。
“你你你、你先把衣服穿上!”許相思別過頭大聲命令,連連後退。
然而她慌亂的腳步不知道絆住了哪裏,腳下在濕漉漉的地板上一滑,差點就要摔下去。
好在一旁的男人動作極其伶俐,飛快的上前摟住了她的腰身,讓她幸免于和浴室地板親密接觸的災難。
“……謝謝。”許相思臉上滾燙,站穩後急忙退開男人的懷抱,逃也似的離開了浴室。
一大早就出糗到這個地步,許相思想原地消失的念頭都有了,郁悶的收拾好自己,而後來到餐廳和女兒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