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競标日期很快到來。
盡管冷氏已經盡力找回那份地皮競标的相關資料,也做出了對應調整,可損失就是損失,也只能臨時上陣。
不過,冷氏還是很有底氣的,這畢竟是一家新公司,各方面實力比不上根基龐大的冷氏,這一場競争,大家都拭目以待。
“讓我們看看十六號畫作是什麽呢?”
這時刻,圓圓所在的幼兒園內,老師正領着小朋友們舉辦繪畫比賽,因為是兒童比賽,規模和氣氛并沒有那麽嚴肅,其樂融融的場景讓孩子們分外開心。
“讓我看看——呀,是爸爸媽媽的圖像吧?”老師笑着問向旁邊的圓圓。
圓圓自豪的點了點頭,“是的!這個帥氣的是我爹地,他總是穿着西裝,很嚴肅的樣子,其實一點也不兇,這個是我的媽咪,就和我的畫上一樣漂亮!”
因為孩子的童言童語,許相思在座位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冷墨望着講臺中心的畫,臉上也有了一分笑意。
他們兩位本來在衆多家長中就鶴立雞群的樣子,此刻又輪到圓圓出來介紹,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他們。
許相思有些不自在的靠近了冷墨,悄聲問道:“我們有那麽特別嗎?”
冷墨面不改色的俯首回答:“思思當然特別。”
“我又沒說只有我一個人,這樣被人打量,你就不膈應?”許相思嘀咕着。
冷墨一臉淡定:“習慣了。”
“……”
好吧,想想冷墨确實走哪兒走上焦點,不習慣也得強行習慣,許相思只好放松了表情,任由別人打量,反正這種場面她也不是沒見過。
比賽到中途的時候,冷墨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我去接一下電話。”冷墨看了一眼時間,料想這個時候競标剛剛結束,于是對旁邊的許相思說了一聲,“馬上就回來。”
許相思點了點頭。
出了教室門,冷墨來到一處比較安靜的陽臺上開口:“怎麽樣?”
“總裁,泊源公司炒了我們的最低價……”那一頭彙報的人聲音低迷。
冷墨心中微訝,“‘泊源’?”
“是的,又是那家公司。”電話裏的人明顯沉不住氣,“總裁,我們要不要去調查一下這家公司的幕後推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家公司分明就是故意針對我們冷氏!”
電話裏的助理說得沒錯,“泊源”公司之所以一上市就能引起其他勢力的注意,主要是因為凡是冷氏參與的項目,它都要摻一腳,似乎和冷家對着幹才是它的目的。
冷墨也覺得有幾分蹊跷,任何公司都能迅速有實力崛起,但這個“泊源”是不是太不把他冷氏放在眼裏了?
“好,你去調查一下。”冷墨沉了沉眼色,吩咐道。
接着,助理又彙報了其他幾樣競标項目和流程,并沒有多大障礙,這麽看來,這一家新公司針對冷氏的态度已經很明顯。
盡管如此,冷墨回到教室之後并沒有流露出一絲的異常,陪着妻子女兒好好的參與完這一場繪畫表演。
與此同時,季家大宅的主卧內。
“安然,聽說你參與了一個地皮競标?”季維揚這會兒正在對着鏡子打領帶,漫不經心的問向自己的未婚妻。
許安然倚靠在床頭,随手翻閱着雜志應聲道:“是啊,怎麽了?”
季維揚擰了擰眉,“好像冷氏也參與其中吧?”
許安然挑起眼簾,“怎麽,別的集團是否參加,也在我的考慮範疇內?”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你最好和冷家避開一點。”季維揚平靜道。
許安然笑了一下,“季維揚,我似乎記得你之前信誓旦旦的說,不想被冷家比下,怎麽我就作主和冷氏競争了一回,你就這樣緊張了?你的豪言壯志呢?”
“安然,不要胡鬧。”季維揚皺起了眉,“我并沒有特意避開他的意思,只不過我名下的公司産業對那一片地段需求并沒有多大作用,能避免的資金浪費還是盡量避免一下。”
許安然面無表情的合上雜志。
“你說夠了嗎?既然不想分我一杯羹,之前就應該直接說出來,我知道都是你的心血,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文化,可能在給你添亂,以後我不插手公司的事情,這該滿意了吧?”
季維揚無奈的開口:“安然,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困了,想睡一會兒,你出去記得把門帶上。”許安然的話語不留情面。
季維揚沉默了一會兒,默默走了出去。
他忽然覺得疲憊,每一次都是這樣,每一回談話都是不歡而散的結果,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消除許安然對他的恨意呢?
明明都做到這個份上來了,甚至連他私底下打點的公司,也允許許安然插手發言,只要她不捅到明面上來,不惹出大簍子,他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等季維揚離開不久,許安然床頭的手機驀地響起,上面赫然是黎漫雪的號碼。
就知道這個女人等不及!
許安然眼中露出一抹諷刺,剛一接聽,就聽到對方急吼吼的聲音:“怎麽樣?成功了嗎?”
“我出手,你盡管放心。”許安然慢悠悠道:“只不過現在頭疼的是,怎麽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許相思,順便讓冷墨也知道呢?”
黎漫雪愉悅的笑了起來,聲音聽起來尖銳刺耳:“這個就交給我了。”
放下電話,黎漫雪的眼眸一片陰骘。
幼兒園活動結束後,冷墨直接去了公司處理事務,而許相思和圓圓則被老陳接回了家裏。
在外頭被聒噪了一天,圓圓被保姆帶去洗澡,而許相思便在沙發上坐着歇了一會兒。
這時,有一陣子不見的陳春花端着一杯綠豆湯走了過來。
“少夫人,外面天氣熱,這是我特意給你煮的,解渴清熱,您嘗嘗吧。”
許相思連忙上前去接,“陳嫂客氣了,以後這種事不用你麻煩的,梅嬸他們可以準備好。”
她這麽說,也是希望減輕陳春花的負擔。
然而這話聽在黎漫雪的耳中,卻像是在諷刺她腿腳不便似地,眼中的陰狠又多了幾分,臉上卻挂着完美的笑意。
“不麻煩,少夫人請——哎呀!”
她手腕一抖,那碗綠豆湯就這樣“啪啦”一下砸了下來,湯湯水水淋了許相思衣裙一片。
“對不起少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陳春花急忙上前替人擦衣服。
許相思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的起身,“沒事兒,我自己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說着,許相思急匆匆進入了浴室。
陳春花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手腳麻利的拉開許相思放在沙發上的皮包,掏出了裏面的手機揣進衣兜裏,然後再若無其事的拉上拉鏈,低下身規規矩矩的收拾起瓷碗碎片。
許相思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陳春花已經收拾好東西,誠惶誠恐的站在一旁,低眉順眼道:“對不起少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沒事。”許相思擺擺手,順手拿過自己的包上了樓。
臨近晚餐時間,冷墨終于回來,雖然因為地皮競标事件有一些重大失誤,可他冷氏不會因為這麽一個項目而有所動搖,而且剛才他去了公司之後,有人彙報說那一家黑馬公司“泊源”,其實是市長私下的産業。
知道幕後是誰,一切就很好辦了。
冷墨剛踏進前院,正要進入玄關,陳春花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少爺,您回來了。”
男人轉過頭,漫不經心的掃了婦人一眼,“有事?”
陳春花露出老老實實的笑容,“少爺,您看這個手機是誰掉的?剛才我處理雜草時,發現它掉在一處灌木裏了。”
冷墨拿過看了看,竟然是許相思的手機。
這丫頭……真是有夠粗心大意。
“我會歸還的。”冷墨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客廳。
陳春花的手攥得緊緊的,望着男人離開的背影咬住了牙。
這個男人竟然已經把她忘得幹幹淨淨!
哪怕她現在容貌改變,可是身型不還是原來的嗎?難道他不會從中看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不是看不出,而是根本不注意罷了,他現在有許相思那個女人,哪裏還會在意以前的人?!
“陳春花”眼中透出一抹恨意,轉頭離開。
冷墨進了房子,發現許相思正在浴室裏,他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電話,往樓上走去,準備把它放在卧室裏。
這時刻,好巧不巧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一條短信赫然出現在冷墨的眼中。
“姐,這次還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給的資料,泊源還真拿不下那一片地,我和維揚都很謝謝你。”
冷墨僵住了身體,為了确定裏面的內容,他點開了短信詳情。
還以為自己看錯,然而上面一字不落的內容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忽然,許安然的第二條短信又發了過來。
“姐,我知道你放不下維揚,可現在我和他才是一對,求求你和冷墨好好過日子吧,這一次的忙,我會想其他辦法還你的恩情,但是唯獨維揚,不能夠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