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緩緩轉動着那酒瓶,語氣緩緩的說,“常見的拉菲是幹紅,那這瓶便算是半幹紅了,入口能嘗到明顯的甜味,這瓶750毫升的酒,糖分含量已經達到了3至9克之間。”
許相思對酒并不怎麽感興趣,可聽冷墨這麽一說,不知為何,進來了酒瘾。
準确點來說,她只是純粹出于好奇,想嘗一嘗這千分之一的難得。畢竟,女人向來都對“限量”、“典藏版”這樣的字眼沒有抵抗力。
“想喝?”男人挑了挑眉。
許相思舔了舔小舌頭,乖乖的點了點頭,眼中流露着滿滿的期望。
“想。”
冷墨嗤笑了一聲,将酒放在了桌上,目光四下一掃,卻沒見到開瓶器。
“等着。”
冷墨離了席,踏上了那樓梯,徑直朝二樓的書房而去。他敲了敲門,接着便将門推開了來。
果然,王叔和他的随從小孫就在這書房之中。
在那門打開的一剎那,他們二人似乎在悄悄地說着什麽,見到了冷墨的突然出現,二人的神色明顯慌亂了幾分。
冷墨的目光何其銳利,他已将這二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盡收眼底,只是面色不改,淡然一笑。
“王叔,我到處在找你。”
王叔愣了一下,将那臉上的異色收斂起來,笑着迎上前來,“冷先生,怎麽了?是不是我做的飯菜不合胃口?”
“那倒不是。只是我在王叔的酒架上發現了一瓶稀有的拉菲,想着沒見過,就想嘗嘗。所以特地來詢問王叔,能否忍痛割愛?”
話音一落,還不等王叔回答介紹,也接着補充了一句。
“王叔不必擔心,我冷墨也不會白喝你的酒,等回國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價錢。”
王叔聽到這裏,便笑出了聲來,“我當是什麽事呢?沒想到冷先生也是愛酒之人。這瓶酒是我十年前有幸搜羅到的,不過既然冷先生喜歡,我便送給你了。”
冷墨似笑非笑,“都說君子不奪人所愛,只是我見的世面沒王叔寬廣,真是不好意思。”
“哪裏哪裏,您冷墨先生什麽世面沒見過?和您一比,那我可真是自慚形穢了。正所謂,美酒配英雄嘛!”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王叔便叫那小孫把開瓶器交給了冷墨,冷墨道了一句謝,才剛走出門,王叔卻追了上來。
“冷先生,請留步。”
“王叔還有事嗎?”冷墨回眸。
沉吟片刻,王叔緩緩道,“是這樣的,瑞士商業街的那些大鱷不知從何處已經聽到了冷先生到來的消息,商會會長讓我轉告您,希望您前去參加明天為你準備的歡迎會。”
說完,他便遞出了一張鎏金的邀請函。
冷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疑惑的問了一句。
“商人聯合會……我可不記得和他們有過什麽交集,他們為什麽要為我準備歡迎會?”
王叔輕笑一聲說,“這還不好理解嗎?您冷先生在國內可是響當當的商界大鱷,此次出來瑞士,想來那些商人們一定想和你交個朋友,或許,尋求一個日後合作的機會,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冷墨沉吟了片刻,便将那邀請函給接了過去,随手放進了口袋裏。
“好,我知道了。”
王叔和他的随從相視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許相思在餐桌上左等右等,終于等來了冷墨,忍不住嘟着小嘴埋怨起來。
“我說,你幹什麽去了,這麽久還不來?”
冷墨笑而不語,又重新入了座,利落的将那瓶拉菲打開了來。
“快點,倒一些給我嘗嘗。”
冷墨替她倒了半杯,許相思将酒杯捧過來,先是輕輕的嗅了嗅,只聞到一股十分濃郁的葡萄果醬香,一點也不刺鼻。
她又試着喝了一口,咋了咋嘴巴,“倒是一點兒也不苦,甜甜的。”
冷墨笑問,“還要麽?”
許相思搖了搖頭。
她對這酒本來就沒什麽太大的興趣,在她看來,不管是什麽價位的酒,無非就是苦澀與不苦澀,辣嘴與不辣嘴這些區別。
冷墨為自己倒上了一杯,動作優雅的淺嘗了一口,接着便合起了雙眸,似乎是在用心的品味着。
“若是這時候再來上一首優雅的交響樂,就更美妙了。”他說。
“切。”許相思給他丢了個白眼,“你還真當這裏是你自己家了?有吃有喝就不錯了,要求倒真是高。”
在享用完了這頓豐盛的晚餐後,許相思便回了屋,先舒服的泡了個花瓣浴,倒頭一覺睡到了大天明,幾乎連夢都沒有做。
……
第二天一早,她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門外傳來了小孫的聲音。
“許小姐,王老先生邀請您下樓用餐。”
“知道了。”
許相思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慵懶坐起了身來,目光望向了挂在牆上的時鐘,發現此刻已是早上七點了。
利落的洗漱完畢,又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她便踩着臺階步入了大廳。
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豐盛的早餐。王老先生親自替她拉開了椅子。
“許小姐,請坐吧。”
許相思笑着問,“這早餐也是王叔你做的?”
“當然了,這是我小小的愛好,希望你能滿意。”
“滿意滿意,再滿意不過了。”許相思意猶未盡的說,“昨天晚上的晚餐真的很好吃,尤其是烤火雞,我吃的可撐了。”
“哈哈哈。”王叔爽朗的笑了笑,笑眯眯的說,“來,先吃早餐,然後我就帶你去銀行,取回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
“謝謝王叔。”
許相思拿起了餐具享用早餐,過了許久二樓都沒有任何動靜,她不禁側目去看。
這倒是奇怪了。
冷墨向來不喜歡睡懶覺,每天起床都特別早,為什麽今天還不見他下樓?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王叔笑着解釋,“冷先生一早就出門了。”
“他走了?”許相思趕緊問,“那,他說去什麽地方了嗎?”
“好像是去參加一場酒會吧。”
許相思聽到這裏,随即便冷笑了一聲。
她就說嘛!那個男人來瑞士壓根兒就是為了自己的私事,不過是嘴上說的好聽,還說什麽專程做她的護花使者,全都是狗屁!
上午,許相思在王叔的陪同下前往了瑞士的一家銀行。
那個随從小孫安靜的開着車,許相思靜靜的坐在後排,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心中不由得思緒翻湧。
一旁,王叔見她若有所思,忍不住問,“許小姐,你在想什麽?”
許相思回過了神來,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就是有些想不通,爸媽他們究竟會給我留下了什麽。”
王叔神色微微變了變,語氣忽然正色起來。
“許小姐,我們初次見面的當晚,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冷先生也在場。想來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是只屬于你一個人的秘密,所以當時我什麽都沒說。”
聽到王叔這另一番說辭,許相思不免激動起來,趕緊問,“這麽說的話,王叔你知道爸媽給我的東西是什麽?”
“當然。”王叔點了點頭,“據我所知,你父母給你留了一筆錢財,至于數目是多少,還不得而知。”
許相思愣了一下,費解的問,“可是……這不應該啊。你也知道的,那個時候我父母正處于公司破産的邊緣,為了錢焦頭爛額,幾乎求盡了所有的好友,又怎會有多餘的錢留給我呢?”
“孩子,你不懂!”王叔輕嘆了一聲,語氣忽然多了幾分語重心長。
“當時你的父母找到我,說給你留了一筆嫁妝,拜托我存入瑞士銀行。其實,做父母的心情不都是這樣嗎?縱使他們已然快要破産,可還是要給你留下一筆嫁妝,好讓你以後嫁了人也要風風光光的,到了婆家也能有底氣!”
王叔的這番話,聽得許相思心酸不已,眼圈微微紅了一些,一股傷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