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
冷墨喊了她一聲,卻沒換來她一個回頭。
王叔走上前來,趕緊說,“冷先生,這丫頭人生地不熟的,切不能讓她走丢,你趕緊過去吧,我在家裏等你。”
冷墨淡漠的看了王先生一眼,什麽都沒有說,便随許相思而去。
……
許相思心裏生着悶氣,一個人快步的走在街角。
走到一個轉角處,她腳步停了下來,回身冷淡的質問了一句。
“你跟着我做什麽?”
冷墨緩步上前,那棱角分明的臉龐之上,卻透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我是你的監護人,有責任知道你要去哪裏。若是你走丢了,我可是會很頭疼。”
“你才不是我的監護人!”許相思咬了咬牙,就像是一只發怒的小貓。
“我早已經過了18歲了,你已經不再是我的監護人。從今以後,無論我怎樣都與你沒有任何關系,拜托你別煩着我了!”
說完這話,她轉身繼續氣呼呼的向前走,身後,那清脆的腳步聲也牢牢的跟着,許相思置之不理,全當他不存在。
許相思本想回到王叔的宅子裏,可走了好幾條街,眼前的景色卻越來越陌生。最終,她累得實在不行了,扶着牆劇烈喘息着。
“思思怎麽不走了?難不成,是迷路了麽?”身後,一道戲谑般的語氣傳來。
許相思狠狠的回頭瞪了男人一眼。
真是的,迷路這種事情已經夠丢臉的了,他能不能不要說出來啊?
冷墨來到她的面前站定,嘴角的笑容有些深沉,擡眼看了一眼那烏雲滾滾的天。
“瞧,烏雲聚集,一會兒就該下雨了。”
言罷,他又擡手看了一眼時間,“嗯,時間也不早了,馬上天就要黑了。”
許相思微微愠怒,“你到底想說什麽?”
冷墨似笑非笑說,“現在我要回王叔的宅子去了,你若是不想在這暴風雨的夜晚流落街頭,那就跟着我,如果你不來,那我也不強迫你。”
說完這話,冷墨竟然轉身大踏步的走了,留下許相思一個人在那街角,怔怔發呆。
他……居然真的就這樣走了?
許相思恨的咬了咬牙。說好的護花使者呢?居然不随時随地留在身邊保護她,卻真的把她丢在這陌生的大街不管不顧?
頭頂上那滾滾的暗雲中忽然響起了一道悶雷,震的許相思肩頭一顫。
馬上就要下雨了。
許相思看了看天,又飛快的瞧了一眼男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糾結了許久,終于還是乖乖的跟了過去。
雖然這樣很沒面子,可她沒辦法。
且不說她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就算是坐的士,語言不通也是個問題。況且,她還不知道王叔的宅子究竟在什麽地方!
穿過了一條街,冷墨點了一支香煙,聽到身後那時斷時續的腳步聲,嘴角笑意漸深。
這丫頭是他養大的,他自然知道應該怎樣對付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
回到了王叔的豪宅中後,許相思心情不佳,把她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晚飯時都沒出去。
王叔倒是體貼,親自把晚餐送了上來,又好生安慰了幾句,接着便退了出去。
想想今天被奪去的那些錢,許相思就忍不住一陣心痛。
那些錢可是父母留給她的嫁妝,還有那封信,這些都是值得永遠珍藏的東西,可居然就被這樣搶走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情緒低落間,她嗅到了一陣濃郁的香味,無力的看了一眼,那餐盤中的火雞腿正散發着無窮的誘惑。
她從沙發上爬了下去,還是吃下了哪些東西。
不管怎麽說,總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在飽餐了一頓後,許相思心情竟然也稍微好轉了一些,又泡了個熱水澡,在溫暖的浴水中陷入了深思。
說起來,她今天确實對冷墨有些過分了。錢又不是他搶走的,怎麽能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到他的身上呢?
心裏想着這些,冷靜下來後,許相思的心裏竟然生出了幾分愧疚感。
她換上了衣服,來到了男人的房門前,猶豫了良久,還是決定道歉。
正當她想把門推開時,卻聽到裏面傳來了冷墨和一個陌生男人對話的聲音。
只聽冷墨說,“這件事情千萬要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
陌生的男人語氣透着恭敬,“是,老板。”
“另外,剛才我囑咐你的事情,也要盡快查出來。”
“這個好辦,我倒是認識一些本地的地下的勢力,讓他們來幫忙,很快就會有結果。”
聽到這二人的對話,許相思心裏的好奇,和冷墨說話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不過轉念一想,這和她也沒什麽關系,而且偷聽別人說話總歸是不太好。
正當她想離開時,胳膊卻無意間碰上了門把手,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什麽人!!”
屋裏突然傳來了一聲暴喝,吓得許相思愣在了原地。
下一秒,面前那扇門被一雙粗粝的大手拉開了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面如刀削般冷冽的男人,他膚色黝黑,長相兇惡,尤其是臉上的那一道刀疤,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殺氣。
男人充滿敵意的盯着許相思,冷聲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偷聽?!”
許相思回過神來,驚慌的直搖頭,“不是的,我沒有要偷聽,我只是……”
“什麽事,黑子?”身後傳來了冷墨疑問聲。
“老板,有個女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外偷聽!”
冷墨緩步走上前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骨節分明的手中托着一只高腳酒杯,拇指上的一枚華貴的翠綠扳指格外惹眼。
只聽他笑道,“不用大驚小怪,她可不是外人。”
他來到了許相思和黑子的面前站定,對許相思道,“這是黑子,跟了我十多年,是我最忠心的下屬。”
許相思不禁感到好奇。
從小她就待在這男人的身邊,怎麽就從未見過這麽一個長相黝黑的男人?
似乎是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黑子咧嘴一笑,看起來似乎也不那麽兇惡了。
“是這樣的,早些年我在美國的時候,承蒙老板救了一命,自那以後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了,不過他并沒有帶我回國,而是讓我留在美國替他掌管一些事物,此次奉命前來,為他排憂解難。”
冷墨動作優雅的嘗了一口紅酒,接着道,“黑子,向你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許相思,記住了,這小東西是我的女人。”
一聽這話,那黑子頓時驚了一下,神色也變得極為恭敬。
“恕我眼拙,原來是老板娘,剛才多有冒犯了!”
許相思回過神來,微微愠怒的反駁着,“誰是你的女人了?不要亂說話好不好?”
冷墨笑而不語,擡手捏了捏她那因為羞憤而紅彤彤的臉頰,打趣道,“瞧,她這是害羞了。”
許相思将男人那雙讨厭的手給拍開了去,愠怒說,“誰害羞了,冷墨,我不許你亂說話!”
“好了。”冷墨返身回到了屋裏,背對着黑子說,“記住我剛才的交代,去吧。”
“那我就去了,老板。”
臨走前,黑子還不忘了對許相思恭敬的行了一禮,“再見,老板娘!”
“你……你要我說幾遍才好,我不是老板娘!”
許相思不悅的叫嚷了一聲,可眼前卻已經沒有了黑子的身影,他走的可真快。
房間裏,冷墨将酒杯放在了一旁,氣定神閑的往沙發上一倒。
“思思是有什麽事嗎?”
許相思緩慢的走了進來,垂在身下的雙手纏繞着衣角,低垂着頭,似乎有些局促。
“有話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