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回來了?”季維揚緩緩轉身望向她,嘴角噙着一如往常的笑意,“幾日不見,你似乎又變漂亮了。”
許相思在心裏想着,就連季維揚也會說這種俏皮話了嗎?
她輕笑了笑,“剛才我還聽同事議論呢,她們說你已經好幾天都沒來公司了,那幫仰慕你的女孩子可是失望的很呢,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雖說我是個甩手掌櫃,但總不能一直不來,多少還是有事等着我處理的。”
實際上,他只是知道許相思回來上班了,回來看看她,僅此而已。
“這樣啊。”
“我聽說了哦,你的瑞士之行。”季維揚忽然說。
許相思愣了一下,“你是怎麽知道我去了瑞士的?”
當日臨走前,她只是說要請假,并沒有跟季維揚說要去哪裏,他也沒問過。
“我當然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個千萬小富婆了。”
“什麽?”許相思倏然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問,“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季維揚緩步走到了許相思面前,身子微微前傾,以一個極近的距離望着她那寫滿了驚訝的小臉,笑得極為神秘。
“因為,我可是會讀心術的。”
“別開玩笑了。”許相思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他,笑着問,“快告訴我,你最近怎麽知道的?”
季維揚将茶盞放到了一旁,轉身來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一份報紙展示在她的眼前。
“你瞧,不光是我知道了,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許相思好奇的目光望向那報紙的頭條,那霸占了大幅版面的文字,說的可不就是她這次瑞士之行的遭遇,而下方配的一張圖片,正是王叔穿囚服的樣子。
“真是令人吃驚啊。”季維揚将報紙遞給了許相思,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沒有道義之人,居然連好友留給女兒的遺産都想掠奪,真是可惡的很。”
許相思目光飛快的讀完了那頭條上的字,放下後,明顯是一臉懵。
這可真是怪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也沒有記者找上門來,而且事發地是瑞士,怎麽反倒上了國內的頭條?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疑慮,季維揚說,“你不用覺得好奇,畢竟這個案子的涉案金額太大了,五千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在國際上還是造成了一定的轟動。”
許相思只是笑笑,也沒有多在意,放下報紙問,:“對了,你叫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季維揚聳了聳肩,“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好幾天沒見你了,再加上你繼承了一筆遺産,我得向你說聲恭喜。”
男人溫潤的笑着向她道賀,可許相思心裏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反而漸漸湧上了一些酸楚。
旋即,她苦笑了笑。
“有什麽好恭喜的,那些錢是父母臨走前留給我的。你知道我拿在手裏,感覺是多麽的沉重嗎?”
見到她那臉龐上顯露出的哀傷,季維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歉意的改口。
“啊,抱歉,思思,我不該這麽說的。”
“沒關系,我又沒有怪你。”許相思強打起一抹微笑來,“如果沒事的話,我可以回去工作了了嗎?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
季維揚還想和她多聊幾句,可聽她這麽說,也沒了什麽更好的由頭,便只好說,“那好,你先去忙吧。對了晚上有時間嗎?不如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那辦公室的門便被一雙素白的小手推開了來,緊接着想起了許安然欣喜的語氣。
“維揚,我剛才和姐妹去逛街了,我給你買了一件……”
她語氣一頓,當見到許相思的後下一秒,臉上的欣喜便全然不見了,小臉立刻拉了下來。
“姐姐,你怎麽在這裏?”
“彙報公務。好了,你們聊吧。”許相思轉身離去。
朝着許相思離去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許安然回過了臉來,有些不悅的質問道:“她什麽時候回來的?”
“大約是昨天吧。”
季維揚語氣淡淡的,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因為他本想約許相思晚上共進晚餐的。
“不說她了!”
許安然開始翻找着她手中的大包小包,拿出了一件襯衫展示到了季維揚的面前,“你瞧,這是我給你買的衣服,快試試合不合适?”
季維揚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感興趣,随口問,“怎麽忽然想給我買衣服了?”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兒,許安然心裏就一陣郁悶。
“還不都是家裏那個臭老太婆!我不就是買幾件衣服嗎?每次看到了都要數落我,好像我買幾件衣服就能敗光季家的財産似的,還罵我只顧着自己,卻從來不給你買衣服,這次我給你也買了,她總不至于再啰嗦了吧!
許安然一想起季母就恨得牙根癢癢,此刻也沒想太多,只顧着宣洩自己心裏的郁悶,可這番話聽到了季維揚的耳中,卻讓他臉色寒了下來。
“許安然,她是我媽。”
見到了男人有些不高興,許安然這才猛然驚醒,連忙擡手掩住了嘴。
剛才一時情緒激動,她居然當着季維揚的面稱呼季母為“死老太婆”,這可真是……
只聽季維揚冷聲道:“我承認,我媽她對你的态度确實有些問題,但怎麽說她也是長輩,我希望,你能給予她一些應有的尊重。”
許安然讪讪一笑,“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說了,對了,趕緊來試試衣服吧?”
她将那衣服抖開了來,剛想給他換上,結果季維揚卻面露不耐之色,一把将衣服推開。
許安然愣了一下,茫然問,“維揚,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待會兒要去市裏開會,我先走了。”
季維揚看了一眼時間,便沒有了再和這女人多談下去的興趣,快步離去。
男人這冷淡的态度,深深的刺痛了許安然的心。一時間,她再也控制不住,當即情緒失控。
“季維揚,你給我站住!”
男人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問,“還有事?”
“你明明有時間和我姐姐在這裏談天說地,為什麽在我這就沒有時間了?我要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厭倦我了?!”
男人有些不耐煩,敷衍的回了一句,“她來向我彙報工作,你呢?”
許安然大為委屈,“我不是給你買了個衣服嗎?讓你試一試,又怎麽招惹到你了?”
季維揚眉頭狠狠的一皺,肅然回過目光,臉色難看至極。
“許安然,你是真心誠意買給我的嗎?即便你刷的是我的卡,如果不是嫌我媽她唠叨,你想過給我買衣服嗎?!”
男人寒着臉說完這話,也不再管她,徑直大步離去,留下許安然一個人愣在原地發呆。
良久,她竟落下兩滴淚來。
憤恨之下,她将那間襯衫狠狠的撕爛,似乎還是有些不解氣,又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兩腳。
在發洩了一通後,許安然剛要氣呼呼的離開,可還沒走出兩步,便被那放在桌上的報紙吸引了目光。
她将那報紙拿起看了看,那捏着報紙的手指也是越捏越緊,小臉幾乎都氣得煞白。
許相思的爸爸,同時也是她許安然的爸爸!可那男人臨死前卻給姐姐留下了一筆遺産,卻一毛錢都沒有她的份兒,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許安然越想越生氣,一股嫉妒的火苗湧上心頭,她決定好好收拾收拾許相思,出上這口惡氣!
……
許相思正在那一堆雜亂的賬目中埋頭工作,順勢伸手想要将一旁的咖啡拿過來,結果下一秒,一沓賬目便甩到了她的手邊。
她下意識的縮回手,擡眸去看,便見到了許安然那張生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