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咱們倆的關系用不着這麽見外吧,我可什麽都不怕。”
“可阿姨呢?”許相思望向在廚房裏做夜宵的文阿姨,語氣擔憂的說,“阿姨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萬一那些債主在門上潑雞血,寫一些惡毒的标語,豈不把她吓壞了?”
“這……”文宣沉默下來,這确實是個問題。
“好啦!”許相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我自己會搬出去的,絕對不會牽連到你們身上。”
“那你能去哪裏呢?”
“我想自己租個房子,這樣那些債主就找不到我了。”
對于許相思的決定,文宣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囑咐道,“你自己小心,啊,對了……”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情,遞了一封信給她,“這是你的信,好像還是從瑞士寄過來的。”
“瑞士?”
許相思倒是有些懵,想來她在瑞士沒什麽朋友,誰會大老遠的寄信給她?
帶着心頭的疑惑,她拆掉了那封信,卻只見上面是一份長長的名單,都是不同的名字,而白天糾纏過她的張百萬也在赫然在列。
她懂了。這封信是遠在瑞士監獄的王叔寫給她的,上面正是她父親當年欠下債務的債主名單。
這些債務,都是當年父親欠下的。雖說人死賬消,可她不想讓父親過世了還背負罵名。白天曾和冷墨說的那些話,她是認真的。
她要開公司!繼承父親當年未達成的願望,努力賺很多很多錢,把這些債務,一筆筆的還清!
……
在那之後,許相思就搬離了好友文宣的家。
叨擾了這麽久,總歸有些不舍得,盡管文阿姨也極力的挽留了,可想到留在這裏可能會給文宣和她的媽媽帶來的危險,終究還是沒有留。
她委托了一家中介公司,登記、看房、簽訂合同僅僅只用了半天,下午便拎包入住了。
溫暖的午後,許相思躺在陽臺的藤椅上,昏昏欲睡,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她。
“來了。”
打開門,只見外面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穿着可謂十分周正,衣服就連一絲褶皺都沒有,加上那副高度數的眼鏡,看起來有些不合年紀的呆板。
男人見到門內的許相思,明顯是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手裏的名片,臉上寫滿了茫然。
“李木,你來了?”許相思朝他伸出手。
李木伸手和她握了手,疑惑的問,“許總,這裏是……”
“啊,這是我家。”許相思将門敞開了來,“進來吧,我給你泡茶。”
李木進了門來,似乎是有些局促,“你讓我來找你報道,我還以為會是公司之類的地方,沒想到……”
沒想到,居然直接到這位美女老板的家裏來了?
許相思熱情的招呼李木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不好意思啊,我才剛剛搬過來,屋裏還沒有收拾好,可能會有些亂,請不要介意才好。”
李木——人如其名,就連性格都有些木讷,端着茶坐在那裏始終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相思在他的面前坐下,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臉色。
“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你是安島大學畢業的,你暗戀學校裏的校花,有一次站在宿舍樓下向那女孩表白,結果被那女孩的男朋友帶人給揍……”
“好了,你不要說了。”李木如坐針氈,一臉費解的問,“你怎麽知道我的事情,而且還這麽清楚?”
“那當然了,因為我們可是同一屆的校友啊。”
李木愣了一下,“你也是安島大學畢業的?”
“是啊,如假包換。”
“抱歉,我沒有見過你,所以昨天在招聘會上,我也沒能認出你來。”
“沒關系,這點小事不用介意。”許相思話鋒一轉,眯起眼睛盯着他,“你願意跟我幹嗎?我帶你賺大錢!”
李木推了推眼鏡,目光在這小公寓裏四處打量了一眼,耐着性子問,“請問,你的公司是做什麽的?”
“那個……”許相思讪讪一笑,“目前,我還沒有公司。”
“告辭。”
眼見着李木起身就要走,許相思頓時急了,趕緊一把拉住了他,死活都不撒開。
她已經立志要開一家公司,眼下最缺的是人手,昨日在招聘會上碰碰運氣,結果一眼就瞧見了李木。
他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人有些木讷,但他的能力絕對會超乎想象。
“請放手。”李木臉色平靜的說。
“我不放!”許相思牢牢的抓着他,“我現在雖然沒有公司,但是我已經準備了充足的資金,馬上公司就會開起來的,請你一定要幫我!”
李木一聲輕嘆,“不是我不幫你,我現在壓力很大,急需成家立業。我需要的是進一家知名的上市公司大展拳腳,而不是跟着你這個創業小白浪費時間。”
“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會成功的,你只要現在跟了我,等日後公司發展壯大起來,那你就是元老級別的人物,我會讓你做一名高級管理者!”
“抱歉,我不喜歡空口支票。”
“不行!今天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踏進這道門,你就休想再離開了!”
李木明顯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如此難纏。在看了她幾秒後,冷靜的說,“我要報警了。”
“好啊,你報警啊!”
許相思一邊說着,一邊将她的頭發揉得蓬亂了幾分,又将領口的扣子扯開了去,露出了白皙的鎖骨。
見到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李木頓時臊得一臉通紅,趕緊将目光側過一旁,支支吾吾的問,“你你你……想做什麽?”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待會警察來了,我就說你欺負我,正好把你抓進去吃牢飯,留了這個案底,以後跟你可就別想找到工作了!”
“你!”李木氣得嘴角直抽搐,他發誓,他這輩子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怎麽樣,跟着我幹,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沉吟了許久,李木終于是點了點頭,不過不知怎的,心中居然升起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恥辱感。
收了這員大将,許相思心裏那叫一個爽快,這才松開了李木,拿了一瓶香槟,“砰”的一聲啓開。
美酒注入了兩只高腳酒杯,許相思端起了一杯,将另一杯遞給了李木。
“來,祝我們合作愉快,以後就請多多關照了,李助理!”
李木吞下了那杯苦酒,将心裏的屈辱感也沖刷了去,雖說這事很荒唐,但事已至此,他似乎也別無選擇。
“說說你的打算。”李木問。
“我想開一家食品加工廠,做副食。”
“啓動資金有多少?”
許相思伸出五根手指頭,“5000萬。”
“足夠了。不過……”李木疑惑問,“有這麽多啓動資金,完全可以做其它更加賺錢的行業,比如金融和投資,你為什麽要做利潤比較微薄的食品加工?”
被這麽一問,許相思神色漸漸黯淡下來,良久,苦澀一笑。
“因為,我爸爸以前就是做這個的。後來,他遭人陷害,公司被別人奪去,還欠下的巨額債務,走投無路之下,和媽媽一起去了。”
說起這些,許相思心裏愈發難受,眼圈漸漸紅了一些。
一塊手帕遞到了面前,那手臂的盡頭,李木神色複雜了幾分。
“那好,我會全力協助你的。”
許相思和李木就創業初期的事情讨論了許久,而說到關鍵處,許相思也及時的拿筆記下來。
當送走了李木後,她發現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黑了,而手裏的本子也已經記了滿滿一本。
她忽然感到有些疲憊,伸了個懶腰,拿出手機打開了電臺廣播。
“寂寞的夜,寂寞的你。感謝大家在這個寂寞的時刻收聽到這個節目,我是大家的好朋友,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