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得我,我可認得你!”
許相思那雙杏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苗,狠狠的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似乎要把他的身體都給燒穿!
“當年你觊觎我家的公司,強行收購不成,卻使出陰險的手段把我爸逼得破産,準是因為你,我爸媽他們才會死!”
“哦?”莫懷仁挑了挑眉頭,目光一沉,“你爸叫什麽名字?”
“許子良!”
“許子良……”莫懷仁默念了一遍,“不好意思,我不記得有這麽一號人物!”
許相思愣了一下,随即愈發的怒火中燒。
這個該死的惡魔!他的雙手沾滿了血腥與罪孽,然而卻在犯下的罪惡後,将所有的罪惡抛在腦後忘得一幹二淨!
許相思已然很是憤怒,但她越是憤怒,愈是掙紮,似乎就愈發讓莫懷仁感到興奮起來。
“嗯,你的眼神很不錯,充滿了仇恨,毫不掩飾的仇恨!但我更想看到,一會兒你這仇恨散去滿是絕望痛哭的表情呢!”
男人這毫無人性的話,聽得許相思幾乎快要崩潰,眼見着那惡魔就要親下來,許相思嚎啕大哭,拼命的掙紮不已。
“李木,李木,你快來救我呀!!”
“我來了!”
那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來,李木沖進了屋子,見到許相思被莫懷仁壓在身下,頓時怒不可遏。
“莫懷仁,你放開她!”
李木雖看起來像個文弱的書生,但這一副盛怒的樣子,卻俨然是一股硬漢的氣息。
然而他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幾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守衛沖了進來,直接把李木一拳放倒,按在地上就是一通拳腳。
李木哪裏打得過這些人,甚至是毫無還手之力,眼鏡都打得破碎掉在了一旁。
就在這場面已經混亂又絕望之際,門外,卻傳來了一道低沉又森冷的低喝。
“都住手!”
“嗯?”莫懷仁似乎有些意外,緩緩側目向門外。
只見冷墨站在哪裏,冷峻的臉龐之上,面如寒霜。
他在下面怎麽也找不見許相思,同時她和莫懷仁一起失蹤,又令他心中升起了不安的感覺,總覺得要出什麽事。
聽到樓上傳來的響動,這才上來瞧上一眼,卻沒想到見到這番光景!
“冷先生?”莫懷仁收起了眼中的詫異,深沉一笑,“不知有何貴幹?”
冷墨緩步走上前來,先是瞥了一眼那鼻青臉腫的李木,目光一轉,又落到被莫懷仁壓在身下的許相思身上,眼中寒芒乍現。
“說來慚愧,雖不該攪了莫先生的興致,但你身下之人,是我的舊相識。”
“哦?”莫懷仁看了一眼身下那一臉羞憤的小東西,似乎有些驚奇,“你是說,這小東西是你的舊識?”
“不錯。”
“這倒是有意思了。”莫懷仁冷笑了一聲,“你的這位舊相識,倒是對我有什麽深仇大恨呢。”
冷墨壓制着心裏的怒意,維持着平靜的臉色,就連語氣也是淡淡的,毫無情緒波動。
“小孩子,年輕不懂事,不過是胡攪蠻纏罷了,莫先生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一次?”
莫懷仁心裏當然是不悅的。到了嘴邊的美食,就這樣插翅膀飛了,換做誰誰都不情願。
然而,若是別人,不管不顧倒也罷了,可這冷墨實力卻不在他之下,現在就和他鬥起來,對誰都不好。
“哈哈。”只聽莫懷仁爽朗的笑了一聲,終于松開了擒拿住許相思的手,翻身下床,整了整淩亂的衣襟。
“冷先生,你怕是誤會了些什麽。這丫頭挑釁于我,我這是在吓唬吓唬她,給她一些小小教訓呢,可沒想對她動什麽真格的。”
“如此最好。莫先生,改日有空請來我府上小聚,我做東。”
“好說,那我可就開始期待着了。”
莫懷仁緩步走向門外,大手一揮,“走。”
在他帶着幾個保镖離去後,冷墨這才松了口氣,床上那小東西就躺在那裏,蓬頭亂發,哭的惹人心疼。
可不知怎的,他卻越看越來氣!!
想想都覺得可怕,若是他沒有找到這二樓來,恐怕這小東西今天就會被莫懷仁給一口生吞了,骨頭渣子都不剩!
“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麽事?”他目光沉沉,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許相思還有些驚魂未定,只是躺在那裏,不停的哽咽着,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現在,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冷墨又皺眉問。
一旁,李木掙紮着站起了身,他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看起來十分狼狽。
“許相思她想要報仇。”
“報仇?”冷墨頗為意外,“報什麽仇?”
“當年,她父母是被莫懷仁給逼死的,所以她才處心積慮的接近莫懷仁,想把他弄暈了帶到墓地去,在她父母的墓前磕頭忏悔。”
這本是一個極為動人的故事,可冷墨聽完,卻是一聲嗤笑。
“許相思,你的頭腦還真是夠簡單,而且,你似乎很喜歡給別人下藥。難道,你以為莫懷仁這個老狐貍會像我一樣容易中招嗎?”
“什麽?”李木聽得一頭霧水。
冷先生這什麽意思啊?難道,許相思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居然給冷墨也使過這樣的招數?
李木聽不明白,但許相思自然是明白的,她哭着說,“我以為我能成功的……”
“幼稚!”冷墨冷諷道,“莫懷仁這老狐貍他誰都不信,只信他自己,今天若不是我,你就萬劫不複了你知不知道!以後做事前,先動動你的腦子!”
許相思今晚受到這樣的驚吓,情緒本就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又被冷墨這毫不留情的一通斥責,更是委屈至極,哭聲漸漸的大了些。
“真拿你沒辦法。”
冷墨眼底盡是嫌棄,可還是上前一步,将那哭到不成樣子的女人抱在了懷裏,轉身離去。
出了宴會場,許相思在男人的懷裏掙紮了一下,抹了抹眼淚,聲音有些嘶啞。
“你放我下來。”
“別鬧了。”
男人不由分說,打開了車門,便将許相思送到了後排座椅上。
“你等等!”許相思帶着哭腔問,“你要帶我去哪裏?我要回家!”
“我這就帶你回家。”
許相思總感覺這男人口中的“家”和她所說的“家”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正想再說,男人已經坐到了副駕駛上。
他緩緩側過目光,那棱角分明的側臉,完美無瑕。
“帶你回我們的家。”
果然,這男人是要把她帶到冷家去。
許相思直搖頭,“我不去,我自己租的房子!”
“思思,”冷墨正色看向她,“你不想見圓圓了?”
提到了女兒,許相思便說不出什麽東西了。這幾天她一直在奔波忙碌,确實好幾天都沒見那丫頭了,心中倒也想念。
車子緩緩的開動起來。
許相思想起了李木因她而受的傷,心中愈發愧疚,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你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很快,一個消息回了過來。
“我這算工傷吧?”
許相思盯着這一行小字,忽然就破涕為笑了。
“當然。”
男人透過後視鏡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接着又收回了目光,嘴角泛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這小東西,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跟小時候一樣,簡直就是個不安分的小瘋子。明明都是當媽的人了,卻還是一點沒變!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這小小的車廂裏,兩個人誰都沒說話,氣氛倒顯得有些沉悶。
許相思身子向前傾去,努力的伸手想要去打開操控臺上的廣播開關,但卻就差那麽一點兒,始終碰不上。
冷墨輕描淡寫的按了下去,廣播的聲音響起,許相思松了口氣,也坐了回去。
“寂寞的夜,寂寞的你,感謝大家在這寂寞的時刻鎖定收聽到我們的節目,我是大家的好朋友,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