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抱頭哭了起來,看起來好似十分痛苦。
“喂,別哭了!”許相思趕緊說,“這大晚上的,被人聽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不,不是我做的,我記不得……頭好痛!”
見到她這崩潰的模樣,許相思狐疑的蹙起了眉頭。
難道……這女人是真的失憶了?
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冷墨快步走來。
他緊繃着一張臉,看了一眼痛苦的雅蘭,又瞥向許相思,面如寒霜。
“怎麽回事?”
見到男人的出現,雅蘭哭着跑向他,躲在他的身後,語氣透着哽咽。
“阿墨,這位許小姐說,是我害了她……這是真的嗎?”
冷墨安撫了她一句,眸光幾乎是瞬間斂沉了下來,染上幾分攝人的陰霾。
“許相思,她都這樣了,你又何必來找麻煩?”
“我……”許相思頓時語塞,垂在身下的手絞着衣角,垂下腦袋。
“我只是想試試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失憶……再說,我也沒對她做什麽啊。”
“喚醒她的回憶不是一朝一夕,你讓她強行想起,只會令她痛苦。”
許相思理虧,沒有再說什麽,然而,冷墨卻又發話了。
“向她道歉。”
“什麽?”許相思倏然擡眸,不可置信的問,“你要我向她道歉?”
“是。”
“別開玩笑了!”
許相思就像個炸毛的小兔子,“憑什麽?她害得我這麽慘,應該她給我道歉才對吧?”
“若真是她做的,待她記憶恢複,她會道歉的。但現在,我要你先向她道歉。”
男人眸色清冷幽沉,語氣更是透着一股不容忤逆的威嚴。
許相思目光複雜望着他嚴肅的臉,蒼白的唇被她緊緊咬住了,瘦弱的肩膀隐隐發顫。
“冷墨,你就這麽偏袒她?”
“就事論事,這次是你錯。”
男人的态度,令許相思感到失望,又惱火。
“我沒有告她,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但你讓我向她道歉,休想!”
撂下這句話,許相思跑了出去。
她回到了圓圓的房間,那丫頭正安睡。她拎起包包,頭也不回地下了大廳。
老管家詫異,“大小姐,這麽晚了,您這是要去哪兒?”
“反正,我是不願意留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眼瞧着許相思跑出去,老管家心裏擔憂,正好瞧見冷墨緩步來到二樓欄前站定。
“先生,大小姐她……”
男人臉龐緊繃,清俊的眉眼寫滿了漠然。
“讓她走。”
見到他這一臉的寒色,老管家不敢多言,雅蘭緩步走了出來,站在男人身畔。
她眸中泛着淚光,語氣卻是擔憂。
“阿墨,這麽晚了,許小姐一個人走很危險,不如……去把她追回來吧。”
冷墨皺皺眉,“用不着慣着她的性子。”
真是,這麽大個人了,還是這麽驕縱任性,脾氣也愈發見漲。
這都是誰慣出來的臭毛病?
許相思氣沖沖出了冷宅,漫無目的驅車在大街上。
她越想越生氣,心裏帶着一股子情緒,車速也愈開愈快,就像是在賭氣一般。
紅色的奔馳小跑疾馳而過,卷起地上的幾片落葉。
這引起了夜巡交警的注意,拿起對講機。
“這裏是01,紅色奔馳超速危險駕駛,牌號濱A233,設卡攔截。”
“收到。”
很快,許相思就被攔了下來。
“老實點,蹲下!”
許相思就像霜打的茄子,乖乖的抱頭蹲了下來,警察先是搜查了她的車,又讓她吹測試儀。
“沒喝酒啊,為什麽開這麽快?很危險知不知道?”
“對不起,我錯了。”她小聲說。
“扣六分,罰六百。”
許相思求饒說,“可不可以只罰款不扣分?我已經沒分可扣了!”
正僵持着,一輛黑色奧迪公務車緩緩駛停。
車門打開,季維揚緩步走下來,溫文儒雅的臉龐配上一身白西裝,周正又得體。
“市長大人,您怎麽來了?”
“過來巡查。”
季維揚話音一落,便見到了同時擡頭的許相思。
她正抱頭蹲在地上,小臉上滿是委屈,看起來有趣極了。
“季維揚?”
許相思就像看見了救星,趕緊起身跑過去,“你能不能幫忙和他們說說,別扣我分了?”
收起眼中的詫異,男人溫厚一笑,“怎麽回事?”
幾個交警見到這女人竟和市長關系如此親密,紛紛落下冷汗。
“市長,這位女士超速行駛,被我們攔下了。”
季維揚望向她,笑問,“這是真的?”
許相思讪讪笑笑,“嗯,不經意就開快了些。”
季維揚将罰單遞給她,又向她使了個眼色,輕咳了一聲。
“拿好,乖乖接受處罰吧,下次還敢不敢了?”
她忽然會意,趕緊搖搖頭,“不敢了不敢了,我保證!”
警察又怎會看不出這二人的關系,哪裏敢不給市長大人臺階。
“念你認錯态度好,扣分就算了,下次注意!”
許相思松了口氣,和季維揚來到一旁清淨處。
季維揚從路邊販賣機取了兩罐飲料,遞給她一瓶,“你喜歡的蘋果汽水。”
“謝謝。”
許相思默默接過,目光透着幾分感激,“謝謝你啊,季維揚,如果不是你,我可就麻煩了。”
男人只是笑笑,卻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眼中滿是寵溺。
“知道麻煩,還敢和警察對着幹?”
“可人家心情不好嘛。”
“誰敢惹你?和我說說。”季維揚笑問。
“還不就是……”頓了頓,她卻忽然收起了呼之欲出的抱怨,小聲說,“反正我現在超不爽。”
“你啊,膽子太大了,這樣多危險?”
“下次不會了嘛。”
二人又閑聊了兩句,許相思忽然想起了什麽,她問,“對了,你孩子什麽時候出世?”
沉吟片刻,季維揚說,“已經出生了,是個女孩。”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她微微有些埋怨。
男人苦笑一聲,注視着她,“最近正在籌備宴席,你要不要來?”
“來,當然來。且不說你我的關系,安然她……再怎麽說也是我妹妹。”
雖然關系不怎麽好就是了。
“好,日子就定在明天,希望你到場。”
“嗯!一定到。”
助理快步上前,恭聲請示,“市長,我們該走了。”
季維揚擡手看了一眼時間,自嘲般苦笑了一聲。
“我要去下一處巡查了,呵,當市長可真是辛苦,先走了。”
“拜拜,明天見!”
許相思向他揮揮手,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去參加洗三宴了。
她驅車趕到了富江酒店,眼前這熱鬧的場面,倒是令她有些吃驚。
商場的,官場的,認識的不認識的,該來的全都來了,畢竟誰都得給市長大人面子。
許相思好不容擠進去,終于尋見了季維揚。
“季維揚!”她揮了揮手。
季維揚正招呼剛到的賓客,見到許相思,結束了與他人的交談,健步走來。
“思思,你來了?”
“抱歉,早上睡過頭,不算晚吧?”
“當然,宴席還未開始。”
許相思四下一瞧,“孩子呢?快帶我去看看!”
順着臺階上了二樓,季維揚推開門,許相思興沖沖的進去,一眼便瞧見了許安然。
她坐卧在床榻之上,懷中抱着孩子,不知怎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季母也在一旁,可奇怪的是,大喜的日子,卻一臉的陰沉,似乎很不開心。
許相思上前,笑着祝賀,“恭喜你了,妹妹。”
聞言,許安然肩膀微微一顫,緩緩擡起眸光望向她。
“你怎麽來了?”
“你喜獲千金,身為姐姐,我又怎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