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蘭深受打擊,默默轉身上樓回房,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個行李。
看樣子,她已經收拾好東西打算走人了。
經過許相思身旁的時候,雅蘭腳步頓了一下,緩緩轉過蒼白的臉龐,望着她。
“這下,你該滿意了?”
許相思問,“你現在,心裏應該恨死我了吧?”
“恨?我怎麽會恨你呢?許相思,你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贏了吧?”
許相思笑笑,“那你覺得呢?”
“我愛冷墨,我不會放棄她,你盡管高興,盡管得意吧,這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會和你換個位置。”
雅蘭的臉色出奇的平靜,但她說的話,卻是毫不掩飾的宣戰和挑釁。
許相思望着她的眼眸,透過那層淡淡的水霧,她竟第一次覺得這女人的眼底深不可測。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她平靜的回擊。
雅蘭走了,站在大廳的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許相思。
那一眼,不言而喻。
許相思回到了房間,開始鋪起被子。
身後隐隐傳來了低沉的腳步聲。還未待她回頭,一雙大手環上了她的腰。
男人低沉的語氣在耳畔響起,帶着一股熱息,更有幾分難言的魅惑。
“思思,歡迎回家。”
那熱息澆的許相思耳根癢癢的,她縮了縮脖子,轉身望向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臉龐。
此刻,他的眉頭微微舒展着,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峻,竟是那樣的迷人。
她嘟了嘟小嘴,“這兩天你為什麽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在國外參加一場重要的會議,為了防止機密洩露,不被允許帶手機。”
“好吧,放過你了。”
頓了頓,她又問,“對了,剛才你和雅蘭都說了些什麽?”
男人幽深的目光望着她,他的眼睛裏就像隐藏着浩瀚的宇宙,這目光,幾乎能将她吸扯進去。
“說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你,是我的。”
“啊——!”
許相思的一聲驚呼,男人不由分說将她抱起,緩步走向那張柔軟的床。
“冷墨……你幹什麽?快把我放下來!”
“好。”
男人将她扔在了床上,還未待她回神,結實的胸膛便壓了下來。
明明是一個近在咫尺的距離,男人的目光卻透着居高臨下,還帶着幾分說不出的輕佻。
“現在,我們是不是能做一些輕松的事情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扯開了領帶,男人那磁性又魅惑的語氣令許相思心髒“怦怦”直跳。
她難掩嬌羞,飛快地将張紅的小臉埋進了枕頭裏。
接着,她感受到男人的手正解她的衣襟,粗粝卻溫暖的指尖觸及之處,體溫迅速上升。
二人度過了旖旎的一晚,直到清晨的一通電話将熟睡中的許相思吵醒。
她迷迷糊糊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甚至都沒看清來電人是誰,就放在了耳朵旁。
“誰啊……”慵懶的語氣,就像剛睡醒的小貓。
“還在睡覺?”低沉的語氣透着磁性。
聽到冷墨的聲音,許相思睡意消退了大半,回想起昨晚的溫存,語氣不禁羞澀了幾分。
“幹嘛呀。”
“我忘記帶一份資料,就在書桌上,幫我送到分公司,開會要用。”
“知道了。”
挂掉了電話,她懶倦的起身,卻發現胳膊腿兒都有些酸疼。
“真是的,就不能溫柔一些嗎?”
默默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她臉頰竟有些紅了。
大廳裏,老管家向她恭敬的點頭。
“早安,大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入座。”
“謝謝管家伯伯,我有急事,就不留下吃了。”
一邊說着,她迅速從餐桌上拿起一塊三明治,帶着資料就匆匆出了門。
望着她驅車離去的方向,老管家祥和的笑了。
今天的大小姐也非常精神呢。哦,不對……
現在應該是夫人。
許相思很快就驅車趕到了目的地。
這是冷墨不久前剛成立的分公司,幾乎直入雲霄的辦公樓,顯示着那男人的財大氣粗。
她摘下了墨鏡,帶上冷墨需要的資料,米白色的高跟鞋踏出輕快的步子進了大廳。
然而,她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從她踏進大廳開始,所有路過的員工都紛紛向她側目,甚至還有一些人在悄悄的接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麽,頗為神秘。
許相思覺得氣氛有些古怪,走到電梯口,見到圍在一起的幾個人迅速散開。
“噓,她來了。”
“你們在說什麽?”許相思忍不住了,于是直接發問。
“沒……沒什麽。”
“騙人!你們剛才明明在說我!說,你們在議論我什麽?”
“真的沒什麽。”衆人紛紛搖頭,目光卻都有些躲閃。
這些人的指指點點和閃爍其詞,讓許相思感到非常郁悶。在經過茶水間的時候,耳畔又傳來了一陣小聲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總裁的新女朋友今天一早來了!”
“聽說了,剛才咱們部門還有人和她同乘電梯呢!”
許相思豎起耳朵聽着,聽到這裏,微微松了口氣。
什麽嘛,原來大家是在議論這個啊。
這些員工從沒有見過她,更不知道她與冷墨長達十幾年的故事,第一次瞧見,總歸是新鮮的,免不了要議論一番。
就在她轉身欲走的時候,那随之傳來的話,卻令她的身子猛然的僵在原地。
“哼,一看就是個狐貍精,你瞧她走路的樣子,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就是!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搶了別人的男人還敢抛頭露面,真是一點廉恥都沒有!”
“唉,真想不通我們家總裁到底在想什麽?雅蘭小姐是多麽優秀的女人啊,知書達理又善解人意,而且說話聲音又好聽,哪裏不比這個狐貍精?”
“……”
這些人在背後戳着她的脊梁骨,一句接一句的話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許相思感覺自己的耳朵一陣生疼,就像被電鑽鑽過一般,火辣辣的。
噌的一聲,她心裏的一股子火上來了。
“砰!”
茶水間那半掩的門被一腳踢開,也讓那裏面說閑話的幾個女員工吓得不輕,杯裏的咖啡都灑了出來。
“你們有膽子背後造謠生事,為什麽不敢在我面前說?”
許相思緊繃的小臉,語氣不善。
那幾個女員工吓壞了,根本不敢正視她的眼睛,面面相觑了一番,低頭離開。
“站住!”
許相思伸手搭在了門框上,将她們幾個攔了下來,一聲冷笑。
“你們剛才說的不是挺開心的嗎?現在怎麽都啞巴了?不妨大點聲說,讓我也聽聽。”
那幾個女人哪裏敢說話,甚至有人身子都止不住的發抖。
這也是當然的。
縱使她們再讨厭面前的女人,可當面說她的壞話,飯碗還要不要了?
幾人越是不說話,許相思就越是生氣,語氣嚴厲的質問起來。
“說!為什麽要說我是狐貍精?為什麽把我說得這麽不堪?這些話都是聽誰說的?!”
就在她打算好好審問一番時,身後卻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哎?夫人,原來你在這裏啊!”
許相思蹙眉回頭,便見到一張刀削般的臉,臉上的刀疤有些兇,但嘴巴卻在咧着笑。
是冷墨的助理,黑子。
“有事?”
“當然,老板不是說讓你給送文件過來嗎,左等右等等不到,打你電話也不接,就讓我下樓來等着了。”
許相思這才想起,剛才似乎是有電話打進來,但她正在氣頭上,根本沒心思接。
她随手把文件甩給了黑子,黑子囑咐,“老板交代了,讓你先在辦公室等他,他開完會來找你,我先走了!”
黑子說完便匆匆忙的走了,火急火燎的。
許相思本想接着審問那幾個毒舌的女人,結果回頭一看,這茶水間裏哪還有半個人影。
那些女人早溜掉了。
“哼,算你們跑得快!”
她撇了撇小嘴,有些不甘心的進了冷墨的辦公室等着,越想越生氣。
無法理解。
她根本就不認識這份公司的人,可為什麽每個人都在背後把她說的那樣不堪,他們都是從什麽地方聽來的,又憑什麽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