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許相思澀然的笑笑,“這件事,你應該問問你那個表妹。”
“雅蘭?”林俊熙狐疑的問,“和她有什麽關系?”
頹廢了許多天,沒出門,也沒曬過太陽,站上這一會兒,讓她感到有些累。
她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
“你真想知道?”
“不然,我又為什麽來這裏?”
許相思全說了。
說出了她乘坐着華麗的馬車趕往教堂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幸福,而來自于雅蘭的幾張照片,又怎樣擊碎了她的心。
這簡直是一個華麗的幻想與夢境破碎的慘烈過程。
林俊熙聽的面色漸漸凝重,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想起了當日在教堂雅蘭的反應,末了,他嘆息了一聲。
“難怪……所以,你就一個人在這兒躲了整整一星期?”
“嗯。”許相思點點頭,眼圈漸漸泛紅,“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你這樣只是在逃避,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但有用。”
“……”一句話,竟然抵的林俊熙有些無語。
他苦笑了一聲,緩緩起身來到窗前,望着外面長滿了雜草的院子和遠處河道旁因為年久失修而東倒西歪的民居。
“可是,你在這裏躲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吧?這裏早就沒有人住了,卻時常有流浪漢和拾荒者過來,你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
“那……那怎麽辦?”
林俊熙笑轉過身,笑眯眯的提議,“來我家吧。”
她遲疑,“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我時常不在家,諾大的莊園和馬場,都是你一個人的。”
許相思有些動心了。
如果住在林俊熙家的話,似乎沒什麽不方便的,雖然她也可以去文宣家裏住着,以前也一直是這樣。
正因為如此,才不能總去麻煩她和文媽媽。
許相思決定要麻煩林俊熙一陣子了。
在入住莊園後的當晚,她還是給所有給她發過信息的人逐個回複了一句。
畢竟,這麽多人關心她,她總不能寒了別人的心。
更主要的是,林俊熙告訴她,市長季維揚為了尋找她的下落,幾乎出動了濱城市所有的警察搜尋了好幾天。
雖然這令她有些感動,可再不現身,還不知他會把事情鬧成多大。
這天,她久違的出現在了集團的辦公室。
“什麽?!”
文宣發出一道驚天動地的聲音,甚至連窗外路過的職員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她掩住嘴巴,壓低了聲音。
“這……這不是真的吧?”
許相思頹廢的點點頭。
她本不想把這件事情到處亂說,可身為“失蹤人口”的她一到公司,先是被李木抓住,好不容易才把他打發走,文宣又來了。
被磨的實在沒辦法,她把事情的前後經過告訴了文宣,于是,她就有了上面的誇張反應。
“我去,居然會有這種事?”文宣感到深深的震驚。
“所以我才一氣之下躲起來的,對了,我回來公司的事情,千萬不要到處說。”許相思囑咐了一句。
她可不想讓冷墨知道她的下落,就連之前的信息回複,她都唯獨沒回複黑子。
文宣嘆氣,“可你總是躲着他也不是辦法,興許有什麽誤會呢?”
“先聲明,我只是想靜一靜,并沒有在躲他。還有,他和雅蘭光着身子抱在一起,你告訴我,還有什麽樣的誤會能解釋清楚?”
“确實很過分!”
文宣替自己的死黨打抱不平,撸起了袖口,摩拳擦掌。
“豁出去了!思思,這對狗男女是清蒸還是油炸,你說了算!”
她這一副義憤填庸的女漢子模樣,倒是把許相思給逗笑了。
回過神,她黯然的說,“還是算了吧,你又不是土匪。我想好了,我要和他恩斷義絕,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我支持你!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原諒!”
聊完了,許相思竟覺得心裏憋着的火氣消了不少,收拾心情,開始工作。
只要讓自己忙碌起來,就不用想那麽多雜七雜八的糟心事兒了。
財務部呈上來一份財務報表。
身為濱城市商會的成員,每個月都要上交一份財政報表到商會。
簡單的掃了一眼,她提筆簽名。
然而,還沒下筆,她卻停住了。
好險!她差點兒忘記了,商人聯合會的會長已經不是季老先生,而是他冷墨了!
如果簽着她的名的報表被遞上去,那冷墨不就知道她行蹤了?
許相思慶幸自己及時想到了這一點,提筆在報表的右下角,簽上了兩個字。
李木。
做完了這些,她叫來了文宣,委托她送去聯合會,那丫頭辦事到也效率,不出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你……見到他了嗎?”許相思問。
“別提了!說起來就火大!”
許相思不解,于是追問,“怎麽了?”
“你知道嗎思思,你都失蹤一個多星期了,可他冷墨就像個沒事人似的,他居然還有心思喝咖啡!”
聞言,許相思表面上波瀾不驚,可心裏,卻被刺痛了一下。
難道,她對他,真的可有可無嗎?
“當時我差點兒就沒壓住火,真恨不得把咖啡潑他臉上!”文宣憤憤不已。
沉吟良久,許相思又問,“他有說什麽嗎?”
“他只輕描淡寫的問我你有沒有回去,我冷哼着回答說不知道!才不告訴他呢!”
“還有別的嗎?”
“沒了。”
頓了頓,文宣忽然想起了什麽,“我把報表交給他的時候,他盯着簽名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該不會發現是我寫的吧?”
“那倒不會,你學李木的字跡學的還挺像的,老實說。”
許相思稍微放了點兒心,接着,就像感到很不可思議似的,問了文宣一個問題。
“你和李木之前總是吵吵鬧鬧的,怎麽今天這麽和平,休戰了?”
被這麽一問,文宣微微紅了臉,垂在身下的手纏繞着衣角,小女兒家的嬌羞之态顯露無疑。
許相思察覺出了什麽,驀地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你們該不會是……”
文宣嬌羞的笑着,只是點點頭。
“……”許相思震驚了。
李木那家夥,可以啊!這一個星期裏,他究竟做了什麽才讓二人進展如此神速的?
八卦的心一旦燃起,就再也收不住了。
她趕緊拉文宣坐下,“告訴我,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想聽?”
“廢話!”
這邊,兩個好閨蜜還在饒有興致的談論着女孩子間的事情,另一邊冷氏集團,冷墨緩緩放下了子良集團送過來的報表。
他目光沉沉,似乎若有所思。
“篤篤。”
“進。”
黑子推門而入,面對辦工作前那個冷峻的男人,低下了慚愧的頭。
“老板,對不起,該找的我都找遍了,眼下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不,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黑子愣了一下,快步上前,“她在哪兒?”
冷墨的目光落在報表右下角的簽名上,眸中閃過一絲銳利。
上面簽着“李木”,但他還是一眼看穿了那女人的把戲。
不管什麽時候,她簽名時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名字後面加上一個小點,這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就像不加就不舒服似的。
而這報表之上,“李木”的名字後面,也有一個點。
冷墨擡手看了一眼時間,向黑子下了一個命令。
“你立刻去子良集團樓下等着,你會見到她的。”
“然後,我把她叫回來?”
“不。不要現身,更不許打草驚蛇,暗中跟着她,看看她晚上回什麽地方。”
“明白!”黑子快步離去。
冷墨那森冷的目光死死鎖定着簽名處,寒着一張臉,瞳孔裏透着難言的火光。
不僅逃婚,還給他玩消失。
很好。他倒要看看,她還能躲到哪裏去!